快到M國,天生又想起了父母。
自己的失蹤或者說死亡,連個屍體都沒有留下,還不知道父母多麼傷心。自己活過來也這麼長的時間了,居然能狠下心,這麼久不去聯繫。
雖然不能見面,通個電話,學學以前的聲音,寬寬父母的心,也是可以的。想到深處,天生不由流下二滴眼淚,悔怪當初,不知什麼迷了心竅,跑到那個洞裡去,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啊,福兮禍所倚啊,自己憑白得了這麼大的天降之福,不知道知足,才造成這樣的結果啊。
林美玲看了看天生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很懷疑上面的決策能力起來,這樣的一個弱女子,連自己也不如,怎麼可能完成任務?不過林美玲雖然這樣想,但卻不敢這樣說,自己初次加入國安局,這是第一次出任務,而且,一出就是這麼重要的任務,如果不是自己臉孔生,又據說同出任務的另一位會全權負責的話,林美玲絕對不可能有機會來做這項任務,所以面對這位給自己帶來機會的女人,林美玲雖然疑慮百端,又怎能說出口。
「我們快到了!」林美玲輕輕地說了一聲。
天生收回了自己的思緒,面對著機倉抹乾了二行眼淚。繫好安全帶後,飛機平穩地降落在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這個世界上最為繁忙的大型機場。
林美玲問道,「會說英語的吧?」
天生點了點頭。
紐約是個國際大都市,在這裡雖然主要使用的是英語,但是,紐約人使用的語言種類繁多,有近二百種語言在同時使用,是一個真正的大雜居的大都市,是一個真正的大蘋果。
接機處有一位年青英俊的帥哥,是來迎接天生與林美玲的,手裡拿著林美玲的照片,手裡舉著寫有林美玲的大牌子,正四處張望。林美玲一眼看見,對天生道,「那是邁克,中美混血兒,他並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所以我們需要保密。」
天生點了點頭,跟著林美玲走了過去。邁克也看見她們,不由高興起來,看照片就知道林美玲是一個別緻的女人,沒有想到同行的也是一個大美女。
「你們好,我就是邁克,很高興見到你們。」邁克有一張中國人典型的面孔,黃皮膚,黑眼睛,不過頭髮有些捲曲,正用生硬的中文與二人打著招呼,非常生硬的中文,估計是來是臨時學的,林美玲笑了笑,與邁克握了握手,道,「你好,你可以叫我艾米,這位與我同行的你可以叫她瓊。」
邁克見林美玲英文說的很好,這才真正的高興起來,一直擔心溝通上會有妨礙,現在這個問題也解決了。「你們好。」邁克與二人握了握手,天生冷淡地點了點頭,心情還沉浸在一種淡淡的悲哀之中。
邁克帶著二人乘車趕往曼哈頓區,林美玲對路上的事物都覺得很新鮮。「你們是第一次到紐約吧?這裡是世界的經濟中心喔,全世界所有的錢都流向這裡。」邁克興高彩烈地道。
林美玲只顧著看風景,沒有理睬邁克,天生更是冰冷一塊,眼睛只是盯著車窗外一眨不眨地看著。
經過布魯克林大橋時,林美玲抱著天生的胳膊叫道,「快看,瀑布!」
大橋上哪裡會有瀑布?
天生看了過去,遠遠地看見一處人工建造的瀑布,邁克忙解說道,「這樣的瀑布有四座,我們現在經過的這座大橋下面也有,非常壯觀,聽說會一直擺放到秋季,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居住的地方,是一處不很出名的旅館,叫『海島』,但是看起來,開業的時間很有些年頭,所以,很有那麼點懷舊的意味。
「這裡離市中心很近,又很清靜,希望你們能夠滿意才好,你們是來旅行的吧?」
林美玲笑道,「是的。」
「那太好了,我對這裡很熟,如果你們需要導遊的話,我想,我可以幫上忙。」邁克殷切地笑道。
林美玲看了看一臉平靜地天生一眼,然後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以隨時打電話給你嗎?不會太麻煩你吧?」
邁克笑道,「怎麼會麻煩呢?當然不會,這是我的手提電話號碼,你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天生不太好接觸,但看起來,這位艾米倒是性格爽快的很,所以邁克就直接省去了你們,改說你了。
邁克幫二位美女把行李送到房間後,就禮貌地告辭了。
「邁克是一個不錯的年青人對不對?而且還很帥,你不覺得嗎?」林美玲對著天生說。
天生點了點頭道,卻道,「沒看出來。」
林美玲笑道,「有了男友的女人,總是覺得其他男孩子比不上自己的男友,其實這種看法是錯誤的。」天生笑了笑,點了點頭,道,「嗯,好像是有點問題。」
林美玲有些生氣了,天生一直在敷衍她。
客房服務送來了一封信,上面只署名給這間客房的客人收,其他沒有什麼。天生接在手裡,順手給了服務生十美元的小費。
林美玲走過來要看信,天生卻背對著她,走到寫字檯前去了。
天生研究了一會兒信後,用火柴把信給燒了。
林美玲有些悶不住了,問道,「信上說什麼?」
天生笑了笑道,「是任務目標的位置。」林美玲道,「那為什麼不給我看?」
天生道,「上面說看完就燒掉。」林美玲氣道,「我們內部有些很隱蔽的通信方式,你保證你看到了信上的內容了嗎?」
天生點了點頭道,「不用擔心了。」說完洗澡去了。
林美玲生著暗氣,欲待不理天生,但是必竟是第一次任務,只好將就一下天生臭脾氣了。
房門敲響了,林美玲去開了房門,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
「你好,有什麼事嗎?」
「您就是林美玲小姐吧?」
林美玲眉頭一皺,林美玲是她的真名,自己剛進美國還不超過二個小時,不會有當地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除非這個人是內部人員。可是這個可能幾乎不可能成立,因為沒有接到正式的通知,她是不可以相信任何人的。
「你是?」
「FBI。」
那人出示了證件,證件上的名字,是約瑟夫-林頓。林頓禮貌地笑了笑。林美玲心裡一沉。「那,您有什麼事情嗎?」
林頓收起笑容道,「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方便進去嗎?」
林美玲道,「不好意思,不太方便,如果您有搜查證的話?」
林頓笑笑聳了聳肩道,「聽說你隨行的還有一位女士?」
「你能把你的來意告訴我嗎?是不是所有的遊客都要接受FBI的盤問呢?」林美玲把手環在胸前,盯著林頓道。
林頓又聳了聳肩,然後客氣地道,「很抱歉打擾了你們,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的話,我想讓你們知道,FBI一直會在你們身邊,旅行愉快。」
林頓說完輕快地走了。
林美玲怔怔地回到房間,不多一會兒,天生從浴室走了出來。林美玲忙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天生其實早已聽到,但還是耐心地聽林美玲說完,然後點了點頭,睡了。
林美玲還想再說,但是怕說多了隔牆有耳,只好衝著天生的背後,揮了揮拳頭。天生地正好從床頭的鏡子裡看了個正著,笑了笑,沒有再理會她。
天生有天生的本領,這種本領是一般人所沒有的,任何細微的細節,都別想從天生的眼睛裡混過去。
天生幾乎可以肯定房間裡裝有竊聽裝置,而且之前送來的信,天生在信上嗅到有至少二人以上的氣味,這本不值得懷疑,但是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天生幾乎可以肯定,信上的氣味至少有一種是那個叫林頓的FBI的氣味。
信已經被FBI看過了,國家在這邊的聯絡人完全在別人的眼皮底下,這就是為什麼天生她們一踏上不夜城,就被FBI盯上的原因所在。
所以這個行動靠林美玲是不現實的,必須自己單獨完成,當然這也是當初料想到的結果。
天生睡醒的時候,林美玲還在熟睡。
天生穿戴好,到旅館附近轉了轉,然後帶了些吃的東西回來,已經是午夜時分,外面的車流還是川行不息。開門的聲音把林美玲給驚醒了,天生把吃的東西攤在桌上,招呼她過來吃點。
林美玲略吃了幾口,沒有胃口,就不吃了,坐在一邊發起呆來。
天生一邊說著其它的話,一邊在紙上寫了幾行字,遞給林美玲。紙上寫著,『房子裡有竊聽裝置,所以我們說話要小心一些。呆會咱們去逛逛夜市,順便說說話。』林美玲點了點頭,把紙燒了,衝進馬桶裡,然後與天生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然後一起出去看夜景。
最後二人進入一家酒吧,挑了一張靠邊的桌子,喝起飲料來。天生確定她們的談話不會被聽到後,才道,「現在想找個說話的地方,還真是難啊。」
林美玲點了點頭,「被FBI纏上,總不會是什麼好事情。」天生笑了笑道,「也並不見得是好壞事,所以我才會把你叫出來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