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悼念在地震中的死難者!!
董芳開口道:「我怎麼覺得我好像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一樣啊,天生不是從來沒有畫過畫嗎?」黃瑩笑道:「天生告訴你的嗎?那你就上當了,他其實比誰都會畫。鄧老都,都對他的畫讚口不絕呢。」董芳看了看天生,有些納悶,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真的?」董芳好半天才問出來。天生笑道:「什麼真的假的,都是隨便亂畫的,也沒畫過幾回,哪裡就有說的那麼好,鄧老那是鼓勵我呢。」
室內寫生已經開始了,天生的桌子上已經放好了鄧思思的畫板。董芳便把畫板放到另一邊,往教室裡走了一回,看見一個畫的好的,便停下來交流了幾句,剛一交流,就有幾個男生圍了過來,也不知道是為了認真的聽董芳的見解啊,還是為了一親芳澤。總之,董芳的周圍很快圍了一群人。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黃瑩身上,而且那裡聚集的人更多,因為彭春死命地把彭麗拉到黃瑩那裡去了。彭春與彭麗又不會畫,自然就少不了黃瑩邊畫邊指點一下。很快很多男女學生都圍在了黃瑩旁邊,時不時地傳來爽朗地笑聲。教室裡一時形成了二大幫人,當然也有孤芳自賞的畫匠,獨自在角落裡默默地畫著,天生就是其一。
天生墊起腳,抬著頭,往董芳,黃瑩那裡看了看,倒被鄧思思踩了一腳。「很好看嗎?」天生笑了笑,「還好我把正式的女朋友叫來了,要不然,現在可成了孤家了。」鄧思思指著畫板道:「別費話了,我不是聽說教授要考你繪畫嗎?不如你現在就畫一幅,不就行了嗎?」天生搖了搖頭道:「別,教授那個倔脾氣,回頭死命地壓著我畫畫,那還得了,到時沒時間談戀愛,你可別怪我啊。」鄧思思笑道:「就知道油腔滑調,那你教教我唄。」天生道:「教就不行,不過一起畫倒是可以,你想畫什麼?」天生輕輕地靠著鄧思思,用手輕輕握住鄧思思抓畫筆的手,身體就在鄧思思的身後輕輕地偎著,非常的親密,羨殺旁人的親密。鄧思思似乎有些不自然,但是當天生鼻息撫過鄧思思的耳畔的時候,鄧思思就完全掉進了這該死的溫柔裡。
「我也不知道畫什麼,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天生看看沒人注意,輕輕地在鄧思思的耳畔輕吻了一下,道:「那就閉上眼睛,跟著自己的心情,不用刻意去想,隨便畫。」鄧思思真的閉上眼睛,天生靜靜地跟隨著鄧思思的手,東一筆西一筆地亂塗著,鄧思思完全沉浸在精神的愉悅中,忘了這是在教室,也不記得周圍的一切,沁爽的秋風,把最後的溫暖從窗外吹到自己的臉上。這一刻鄧思思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天生細細的意會著鄧思思的心情,漫不經心地在畫紙上描著,時不時地換上一支畫筆,時間就在二人的溫馨的指尖流過,甜甜的感覺像蜜一樣,在整個教室裡流淌。黃瑩的聲音變小了,董芳的臉色有些僵硬,彭春好奇的看了看天生,又好奇地看了看彭麗。彭麗除了微微的笑容,沒有一絲不悅的表情,彭春的頭上一堆的問號。
不知道過了多久,鄧思思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淚,畫筆停在半空,再也沒有接觸畫板的意思,然後畫板突然從鄧思思的手指間滾落,鄧思思半轉身鑽進了天生的懷裡,輕輕地抽泣起來。這又是驚人的一幕。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董芳沒有說話,收起自己的畫板,默默地走了。黃瑩愣在了教室裡,神遊四海之外,不知道想些什麼。
咋起的鈴聲。
鄧思思一驚,然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天生並不英俊的臉,輕輕地道:「天生,永遠不要離開我,好嗎?」天生用力點了點頭,道:「好的。」鄧思思這才把眼光收了回來,輕輕地看向塗成一團糟的畫紙,神色有些失落。彭麗已經帶著彭春走了過來,彭麗拉著鄧思思的手道:「思思,你怎麼了,怎麼哭了?」鄧思思笑了笑道:「沒有啊。」彭麗看了看畫紙,也沒有說什麼。
黃瑩走到畫板前,也看了看,什麼話也沒有說。天生輕撫了一下鄧思思的背,鄭重地道:「思思,別難過了,這張畫你只畫了一半,另一半交給我好了。」說罷撿起畫筆,盯緊那一團亂麻的畫面,然後輕輕地抓起思思的手,讓思思的手握住天生拿畫筆的手,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思思當然明白天生的意思,這另一半的畫,天生也要以同樣的方式補齊。
好奇心人皆有之,不一會兒,天生的周圍已經圍滿了人。都很好奇天生閉著眼睛怎麼能把這張畫補齊,因為天生的筆已經停在半空有二三分鐘沒有動了。吳邦慶也靜靜地站在天生背後,雖然他並不相信天生有多大的繪畫能力,但是他的老師,鄧老,給他的暗示,他卻不能置若罔聞,能讓老師流露出那種表情的人,吳邦慶怎麼也想不明白,那會是怎樣的人。
二三分鐘,對於別人而言,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但天生來說,那就是漫長的時刻,天生的腦子卻極速的運作起來。天生想著,鄧思思的畫是一團亂麻,也充份說明了她的內心是心亂亂麻,在這樣的心境之下,鄧思思還是一無反顧地選擇和自己在一起,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自己當然不能讓鄧思思心裡再亂下去,自己要給她一個肯定。自己可以閉著眼睛把這幅畫完成,並把這幅畫完美地完成,要讓她相信這是上天的安排,這無疑是絕妙的主意。在閉眼之前,雖然自己已經記下了畫紙上的佈局,但是自己並沒有用畫筆畫過水彩畫,水彩畫的色彩也不是閉著眼睛就能掌控的。所以天生要找到一個妥善的辦法,在現有的局面上,進行一個突破。天生極力的回憶每一本看過的書,沒有一點頭緒,細細地汗珠在天生腦門上沁出。鄧思思的手有些抖,雖然她很希望上天能幫自己一下,讓奇跡出現,但是怎麼可能,所以鄧思思的手在抖。
天生竭力不讓鄧思思手上的抖動影響到自己,繼續回憶自己讀過的那些書本,畫筆的使用技巧,一切作者不經意間流露出對畫筆控制的方法。漸漸天生對手上的畫筆熟習起來,天生的手更堅定了,鄧思思感受著天生的信心,手也停止了抖動。接下來,是天生熟習的過程,鄧思思畫的畫很快在腦海裡重現,就如一張縮小的照片一樣,天生在腦海裡給這幅進行了加工,就好像天生腦子裡有一個小人在創作一樣,這一部份對於天生是簡單的,畫面的補充也漸漸在天生腦海裡成形,唯一能影響到天生的就是色彩,那是天生到目前唯一沒有掌控到的,但這並不影響天生的完成這幅畫的決心。
天生開始動了,而且動的很快,鄧思思的手幾乎抓不住天生的手。而這一過程天生使終沒有睜開眼睛。空白的地方很快被天生用各種色彩填補起來,色彩間的交替讓大家看不出這幅畫畫的是什麼,就好像是小孩隨意在白紙上亂畫是一樣的,可現場就是那麼有吸引力,沒有任何人離開,也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天生的手不停地動著,從動起來後,就沒有停止過,不同顏色的畫筆在天生的手裡交替著,一個愣神,大家都沒有留意天生是怎麼結束的,天生已經長出一口氣,輕輕地睜開眼睛,把筆慢慢地放下。
吳邦慶是第一個看呆的人,其他人看到吳邦慶那副驚呆了的眼神,這才仔細地看起這幅畫來。大簇的綠,綠中夾著明黃的色彩,還有白的空間,幾乎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可是再一仔細看,大家居然發現,那大簇的綠,居然是濃密的樹葉,而且越看那綠越是可愛。濃綠之後,可以隱約看到有二個人,一個穿白色的上衣,是個男人;一個穿黃色的連衣裙,是個女人。怎麼看,二人都是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的。女人的臉輕輕擱在男人的肩膀上,從樹葉的縫隙裡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女人的眼睛,那麼明亮,那麼動人。從眼睛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鄧思思。大家可以很清楚地肯定這一點,因為那就是鄧思思的眼睛,沒有什麼好懷疑的。至於那個男人是誰,雖然畫裡面沒有給出什麼很明顯可以佐證的東西,但那必是天生無疑。
鄧思思捂著嘴,表情比所有的人都誇張。沒有人會相信,這一幅畫,是二個人在閉著眼睛的情況下合作完成的。那雙樹葉中的眼睛,整個畫面的佈局,這絕對不可能。
天生手扶著下巴,確實色彩比想像中的要濃一些,如果色調淡一點的話,那種浪漫的氣氛只會更濃郁,現在看起來,就好像有些呆板了,不過,還好,不影響整體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