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曖昧地抬著水汪汪的眼眸，笑得頗為享受，一隻手撫上左側少年的臉龐，啞聲道：「姐姐，很驚訝吧？」
我……何止驚訝。
突然有個疑問襲上心頭，這個明明……她到底多大了？
被她撫著臉頰的少年恍恍的看了我一眼，我著實怔了怔。
剛才沒有注意，如今仔細看來，這少年生得果然清俊非凡，一張完美的輪廓，尖削的下巴，眼睛清澈略帶惶恐，一張微翹的小嘴紅紅潤潤。他就這般乖順的站在明明身後，身上竟有種世家子弟的內斂沉靜，即使是充滿了陰柔之美，卻也不失陽光之氣。
「喜歡嗎？」明明宛爾一笑，蘭花指向我一指，「西兒，去給姐姐揉一揉。」
「啊？」我張了張口，倉皇擺手，「不用了！」
名叫西兒的少年慌亂的投我一眼，眸中有種複雜的東西。
我細想了下，好像，有怨氣和委屈。
心底莫名有點抽痛。
明明笑得陰陰的，「怎麼了？姐姐不想試一下西兒的手藝嗎？」說著，她又抬頭轉向另一側，對著另一個少年輕輕地笑道：「不然，姐姐是喜歡赤兒？」
「啊？」我突然覺得在明明面前，我總是反應很遲鈍。雖然我平時也不怎麼聰明。
「教主……你怎麼叫赤兒服侍別人……」赤兒臉上明顯的不悅，從眼角瞥我一眼，目光裡掩飾不住的鄙視和厭煩。
……又不是我叫你服侍我的！
生氣的瞪住赤兒，卻也發現他的俊臉上有著鮮艷的色澤，相比西兒，性情似乎有些張揚。
照理說，這種少年應該更得寵。
明明唇角的笑意定格，柔聲道：「翩兒姐姐是本教主的貴賓，乖，快去。」
赤兒停下了按在明明肩上的手，臉上的神色變了幾變，有點負氣地道：「教主偏心！」
「啪！」
我幾乎沒看到明明那一掌是怎麼打過去的，驚怔之後，便看到赤兒被甩趴到湖沿上，一邊的臉上立即浮起幾個掌印，嘴角也瞬間津出血來。
「……明明？」我不可思議地看向明明，怎麼因為我？這樣子？再看向西兒，西兒的臉上卻是一片波瀾不驚。
明明輕嗤一聲，「不懂事的奴才。」
赤兒緩緩轉過臉來，臉上帶著失魂落魄的神情，木訥的直起身，慢慢走向我。
「不，明明，你這是幹什麼？真的不用的。」我焦躁不安的拒絕著，不知所措。
「姐姐？」明明無辜的衝我睜大眼睛，「明明對你的好，你怎麼不接受呢？難道是嫌他們姿色不夠？他們可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
「不是，不是這樣啦，洗個澡而已，我不習慣有男生在！」終於說出口，我長呼了口氣，暗抹汗。不明白她們這些女頭頭什麼女王啊宮主啊都好這口，總要養幾個男寵才行。
「不僅是洗澡啊，姐姐，今天晚上，你隨便挑他們暖床。」
——
來真的？！！
目瞪口呆。
「姐姐……不是每日裡有曇華公子暖床的麼？既然來了明明教裡，明明怎麼能慢待了姐姐。」明明幽幽地說著，眼睛裡閃著怪異的神色。
再抹汗。
曇華……那可是真的暖床啊。
這兩位……意義恐怕不同吧。
還有……幹嗎把我跟你們這種人類比……我不要男寵不要不要……
「呵呵……明明，那個……暖床……就算了，我不喜歡跟生人……」我的聲音越來越小，就看到已走到我身側的赤兒臉色變得陰沉，不由住了口，有點茫然的看向明明。
明明的笑容慢慢在臉上消失，她黯然的垂下眼簾，有點失望地道：「既然，姐姐不要他，不如，就讓他死了吧。」
「什麼？！」我大驚。
明明已緩緩舉起了那纖長柔嫩的手，那嬌美的柔弱的如玉般的指……
赤兒臉上已慘無人色。
西兒也微見動容。
「等等！」我大喝一聲，猛的撲上去抱住了明明的手，驚恐萬狀地賠著笑臉，「我點西兒！」西兒看似沒有赤兒討厭我，還比較內秀，我想應該晚上會好過些。
明明立即鳳顏大悅，反握住我的手笑得純真燦爛，「原來姐姐是喜歡西兒啊，是明明會錯意了，真是該死！」
我長舒了口氣。
分明是被你逼的，還說我喜歡的是西兒……這個明明教主，果然精明難測。
「西兒，沒有聽到嗎？要好生侍候我的貴客。」明明銳利的瞪西兒一眼，臉上瞬間即逝的陰冷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西兒原本在聽到我點他的時候，臉色在蒼白之後起了一層薄雲，如今聽得明明叫他來，微微一怔，便斂了目走到我身邊，抬起手要為我揉捏。
「等一下！」我及時喊了句，不等明明露出反應，便忙不迭地道：「我突然覺得有點冷，啊，我想回去休息了。」為了不讓西兒受到責罰，我厚著臉皮對著西兒咧嘴一笑，「西兒，你真漂亮，晚上見。」
西兒清澈的眼眸睨了睨我，臉側向一邊，頰上有些紅暈。我知道那絕不是害羞，他是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