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我在床上瞪著眼睛。不能睡。不能睡。
周圍一片寂靜。
我簌地起了身,警覺的聽了聽,嗯,很好,月落烏啼,是微服夜訪的好時機。
呃……我沒什麼好的夜服。
不管了。反正白天我已悄悄摸索好了,下銀,嗯,不,是鳳良……這名字怎麼那麼彆扭,尚不如下銀順口。就下銀吧,白天,他只帶我重點看了他的府院,而上金的地盤,他只匆匆點了一句。這至少給我要去摸索的地方劃了個大圈。
為什麼我這麼熱衷於偷雞摸狗的事?告你吧,當你看古龍武俠片的時候,你敢講你沒有這衝動?多少次夢想著能飛簷走壁,置身於刀光劍影,面臨著生死離別,也覺得可歌可泣。
不要笑偶是小孩子的幼稚。勝者為王開演的時候,滿大街都是補克牌,男娃女娃們誰每天不甩幾張牌都覺得不過癮。
言歸正傳。
此時我正鬼頭鬼腦的順著牆根溜出臥室,順利竄出院子,向著那充滿神秘的上金的居所奔去。一邊奔還一邊默念:下銀不會傷害牢裡的兩個傢伙的,況且,我對他們也沒啥感情,生死由命,阿彌陀佛。
一路風雨無阻,當然,也沒有什麼風雨。
平靜的出奇。
讓人不安。
不管了,我想,這裡沒有人當我是個「患」,所以,我才正好順利的摸到了上金的練功房。
圍著這看似嚴密其實一點沒有安全設施的房子轉了一圈,發現,隨便找個地方都可以偷看。古代人真是沒有隱私權。
在心底無奈的歎了口氣,很沒有新鮮感很沒刺激性的拿中指往窗戶紙上一戳,便破了一個洞。唉,俗套啊俗套。
突然,一陣強勁的壓力破洞而出,把我逼退了幾步。震驚之餘,我警戒謹慎的定了定神,再小心冀冀的移到窗洞前,拿一隻眼睛對著洞口,一點點靠近——
……鬼啊!!!
一張銅陵那麼大又突出來的血紅眼珠,額頭髮黑,嘴唇發紫光,頭髮周圍冒著黑紫色的煙氣……
這……是上金麼?!
他這是在練什麼功啊!!!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肩膀上猛的拍上一隻手,我驚的沒來得及尖叫,身子便被那隻手提了起來,待回神,已被身後的人抱在懷裡躍上了牆頭。
「下、下銀?」
下銀目光冷冽的瞪了我一眼,一言不發的再將我抱著飛了出去。
房門被他掌力推開,我稀里糊塗的就發覺自己和他已坐到了我的床邊。
呼一聲,我推開了他,心跳加速。
他看了看我,緩緩站起了身,深深的略帶埋怨的盯著我,「你不要命了嗎?」
我知道他是在責怪我偷看上金練功。自知輸理,但還是想辯解:「那,我想知道啊,我好奇啊。」
他皺了皺眉,垂下眼簾,歎了口氣說:「他會失手殺了你的。」
失手?談不上吧?不用失手他也想殺我。
「你這個小東西,太大膽了。」他甚無奈的上前一步,張開雙臂將我攏在懷裡,我聽見他呯呯的心跳,有點不紊。「大哥練功的時候,不能有任何動靜,傷人……是常有的事。」
我眨了眨眼,乖乖的聽著。心裡還是有點後怕的,剛才我,真的有點魯莽了。
「要是傷著了你……」下銀的聲音越來越輕,「我會很難過。」
心裡小小動了一下。
但,也僅是難過……
「不要讓我為難,所以,一定要小心。」他嗓音裡帶著一絲沙啞,雙臂用力摟緊了我。
這傢伙,看不出,還是個重情義的人。他對這所謂的師哥表面冷言冷語,可內心居然還是在乎著上金的。
「告訴我,他在練什麼?跟那些新娘有關係嗎?」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終於直接的問出口。
下銀鬆開我,低頭看著我的眼睛,眉頭難得的皺得很認真,「知道的太多,你會不安全。」
「你不讓我知道,我才更不安全。」我一臉詭異。哼,不讓我知道,我就天天往上金那兒跑,我看你擔心不擔心。
呀,什麼時候,我竟然學會跟下銀撒嬌……天哪,難道我……不要不要,我喜歡的是曇華那種,是曇華……
臉頰突然被兩張掌捧起,我無可躲避的對上他的臉。
「小娘子學會威脅我了?」下銀的嘴角翹起,俊美的臉上閃著欣喜的光澤。「不過,我真喜歡你的威脅。」
啊?還有人喜歡被威脅?稀有動物。
一張薄唇不期然的壓上我的唇,我愣了一下,竟沒有拒絕。說不清為什麼,對他的親吻似乎有了些熟悉,甚至,還會感覺很安怡。
他輾轉的輕點了幾下,看我沒有拒意,突然加大了力道,舌尖啟開我雙唇,靈巧的探入吮吸攪拌……我不由自主的輕閉上雙眼,雖然沒有迎合,但也微張著口任他索取。
腦袋裡亂成一片。
我該拒絕他的嗎?可是,他很溫柔的,他不討厭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覺得他的吻是不討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