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就像是流水一般從陳北嶽的腦海中劃過,林劍宇和松勇靜靜的聽著沒有任何的打擾,心中卻也不免因為這妙虛子的心腸之狠毒感到暗暗地震驚,又為言無忌的死感到扼腕歎息。
陳北嶽慢慢的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林劍宇問道:「那後來怎麼樣了?你們是從那北荒玄眼之中進入到這就有地府的?」
陳北嶽點了點頭道:「是啊,北荒玄眼就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入口,因為與這就有地府相連,所以奇寒無比,這強烈的寒氣再加上北荒的氣候原因這才構成了北荒世人難履的奇地啊。」
林劍宇點了點頭,心中暗歎這世間之奇,果然難以想像。
松勇問道:「那你們找沒找到言無忌的魂魄有沒有將他救出去呢?」
其實這話已經不用問了,陳北嶽此時的狀態已經很明顯的告訴了他們,他們失敗了。
只是松勇還抱著一絲希望,不管是誰都不希望言無忌這樣的人輕易地死去的。
果然,陳北嶽搖了搖頭道:「沒有,哎,我們八人初到地府,也不敢輕易行事,小心翼翼的查訪了好久,可是因為我們從來不敢現身,所以也差不到多少東西,可是沒想到的是,我們雖然沒有現身,但是還是被人發現了,這九幽地府之中能人高手實在是太多了……」
宋北風等人通過了北荒玄眼來到了就有地府,而眼前的九幽地府和人間竟然也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除了頭頂沒有天之外,竟然和俗世一般無二,但是人鬼終究有別,所以宋北風一行八人都不敢輕易地露面。
八人就這樣遮遮掩掩的探訪了很久,張北橫的性子最急,在路上他已經知道了言無忌救了他一命的事情,此時更是心急如焚,要是按他的意思,直接就闖進九幽地府的三區十殿之中抓住閻王老兒,來問個明明白白的。
宋北風幾人當然不能讓他這麼幹,一番人連嚇帶勸的終於讓他將這念頭給擱下了。
這一日,也不知道是來到這裡的多少天了,天上沒有了太陽,他們也沒有了可以計算時間的東西,前去探查的陶北川來到了宋北風的面前,大喜道:「大哥,有了,有了。」
宋北風被他說得一愣,什麼有了?皺眉道:「慢慢說,別著急。」
陶北川哈哈一笑道:「是,哎,終於查到了。」
當下招呼了幾個兄弟圍坐在一起,陶北川道:「我剛才潛入了這一區的三殿之一的宋帝王殿內,本來也沒有想到會有什麼收穫,哪知道卻偶然間聽聞言無忌的魂魄是在一個叫做什麼綠野之中。」
宋北風一愣,皺眉道:「這個消息可是確實?可是,為什麼要將這言無忌的魂魄放到那裡?可是有什麼說法沒有?」
陶北川哈哈一笑道:「大哥英明啊,我聽宋帝王和他手下的一個親信說道:『但凡這修真之人,死後都要經歷世人難以想像的苦難,才能夠重入輪迴,而這言無忌的修為之高卻是世所罕見,所以,在這綠野之中正好可以磨一磨他一身的李奇。』」
陶北川說到這裡,宋北風幾人都是勃然而怒,張北橫更是大罵道:「什麼勞什子的古怪規矩,媽的,修真者進來就要經受苦難,也不管人家是好人還是壞人,這樣的規矩豈不是讓所有的好人都寒了心嗎?」
幾人一聽,雖然覺得張北橫的話未免有點不妥,但是也都覺得卻是如此。
陶北川接著道:「我聽那親信又問了宋帝王綠野的所在位置,宋帝王對這親信十分的信任,笑著告訴了他。原來,這綠野不在這九幽地府的橫面之上,而是在半空之中。」
宋北風一愣,不由自主的往上一看,卻是什麼都看不到,這九幽地府上本無天,更無光明,整個頭上就好像是罩了一層黑幕一般讓人難以視見。
宋北風心中暗暗點頭,心說:「如果說真的是在這上面,那還真有可能,這九幽地府之怪,卻是難以說得明白。」問道:「具體的位置,知道嗎?」
陶北川哈哈一笑道:「大哥,這次咱麼可是撞到大獎了,就在這上面。」
宋北風大喜,兄弟幾人一合計,都決定,現在就走。
幾人身形一展,筆直的向著上面就飛了起來,這一飛卻也不知道飛了多久,兄弟幾人心中都微微的有了一絲茫然,看著頭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看看下面卻也是慢慢的不能夠見物了,彷彿這幽幽的空間之中只剩下了他們八個人,縱然他們八人都是一身高深的修為,此時也不免心中一顫。
忽然,宋北風心中微微的有了一絲警兆,剛想揮手讓幾個兄弟們都停下來,可已經來不及了,一股股能量將他們打向了前方,宋北風心中一動,卻感覺到這股能量不能要他們的命,可是在一回頭想要和對方動武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一行八人已經身在一片綠霧之中了。
只聽到一個人哈哈笑道:「八個不自量力的小傢伙,你們就在這鬼霧血府之中好好的享受著孤獨寂寞與絕望吧。」
那聲音說完這句話,就消失了,宋北風心中一驚,再看自己的幾個兄弟也是一頭的霧水摸不著頭腦。
張北橫不管三七二十一,想著那人聲音傳來的地方就衝了過去,宋北風害怕他有什麼損傷連忙跟了上去。
可是,這一下,所有的人都驚住了,除了看之不盡綠霧之外,什麼都沒有,那個不知道是什麼身份的人更是沒有了一絲的痕跡,到了這個時候,宋北風幾人都知道,自己兄弟八人上了人家的惡當了。
陶北川一臉的自責道:「都是我的錯,我還了大家,我……我混蛋,我混蛋。」說著話,一個個巴掌向著自己的臉上就招呼了過去。
宋北風攔住了他,搖頭道:「不關你的事,主要是我們自己的經驗不足,哎,在人間的時候,我們要是不一直隱居,也到俗世上走走,創出一番名聲,或許今天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說著歎了口氣,又道:「師傅曾經說過,天地分陰陽,事物也有兩面,有好有壞,就要看這人怎麼來看,現在想想,卻是如此啊。」
兄弟幾人一時都沒有什麼言語,就這樣在這綠霧中游來逛去的也找不到什麼出路,隨著幾人的腳步,他們終於來到了血府之前。
宋北風看了看搖了搖頭道:「此處並非善地,我們再走吧。」
其餘幾人都沒有意見,如此這般又是一頓急行,可是走著走著,又回到了這血府之前,兄弟幾人對視一眼,心中都隱隱的覺得這裡絕對不同尋常。
宋北風深深地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進去看看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修真之人更加的不能夠躲避這些劫難。」當下帶頭走進了這血府之中。
他們進到血府看到的和林劍宇幾人看到的也沒有什麼不同,滿園的怪異植物,奇怪的桌椅板凳,一塵不染的大廳,等等等等,都是那麼的平凡而又透露著絲絲的詭異、
兄弟幾人對視一眼,許北野開口道:「有點不對勁啊,這裡好奇怪。」
李北望也是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張北橫哼了一聲,道:「什麼奇怪不奇怪的,我們進去看看有什麼怪東西,我一拳送過去,直接讓他歸位也就完了。」
兄弟幾人聽到張北橫的話,不由得都感覺微微的有點好笑,搖了搖頭也不作理會。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道:「好大的膽子,你倒是讓我們歸位看看。」這聲音出現的毫無徵兆,毫無示警,兄弟幾人本來都是處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之中的,此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驚,不由得八個人倒是有七個叫了出來。
剩餘的那一個沒叫的,卻是張北橫,只聽他道:「哪裡來的小賊,還不快快出來,讓你家張爺爺抓到你,小心一頓暴打少不了你的。」
「哈哈哈,你好大的,哈哈,好大的膽子,你敢對我這樣說話,難道,你真的跟天借膽了嗎?」這聲音如鬼似魅,忽高忽低,聲音時而尖利時而粗重,讓人聽著感覺心中惶惶,難以自禁。
宋北風心中一驚,這人的聲音明明就是一種強大的心神攻擊,此處果然是一處險地。
張北橫卻彷彿沒有什麼事情一般,大聲叫道:「好你個小賊,看爺爺不把你抓住的。」說著也不打一聲招呼,向著聲音的來處就追了過去,這一去動作太快,宋北風幾人想要攔住他已經是趕不上了,眼睜睜的看著張北橫的身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宋北風心中是又痛又怒,仰天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人?何以鬼鬼祟祟的不敢以真面目視人,你把我二弟弄到哪裡去了,你給我出來。」
可是四周空蕩蕩的那裡還有一絲聲音呢,宋北風幾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張北橫說走就走了,也不知道現在是生是死,想到自己這個兄弟的生平作為,宋北風幾人心中都是一陣黯然,默默地祈禱著張北橫的平安。
可是,幾人的祈禱還沒有結束,就聽到一聲慘叫聲從遠處傳來,幾人一聽,那聲音正是張北橫的聲音。
宋北風首先按耐不住,向著聲音的來處就奔了過去,其餘幾人都跟在後面,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宋北風的修為太高還是怎麼回事,一個轉彎的地方,宋北風的身影消失了,餘下幾人對視一眼都是加緊了速度向著前面跑了過去。
這一段地方是在府邸一側,比較寬敞筆直,一眼就能夠看到頭,隱隱的一個人影好像躺在那裡,可是本來這綠霧之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任何東西,可是現在竟然什麼都看不清了,只是隱隱間覺得那是一個人。
幾人心中一震,不管那是誰,都不是他們心中可以接受的,幾人快步上前,這一看這下人人都是驚得呆住了。
只見這人一臉的茫然,靜靜地躺在這裡,但是眼中已經失去了神采,卻不是宋北風又是誰?
宋北風死的離奇,死的古怪,餘下的幾人心中悲痛了好一會之後,李北望道:「大哥死的古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許北野搖頭道:「明明是聽到了二哥的叫聲,怎麼一轉眼,一轉眼……躺在這裡的就成了大哥了呢?」
陶北川道:「這和那個奇怪的聲音絕對脫不了干係,北嶽,你來帶著大哥的屍體,我們繼續走吧。」
陳北嶽點了點頭,八個兄弟之中陳北嶽被來就是最小的,當時被他們師傅收為弟子的時候,陳北嶽才不道十三歲,根本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多年的修行也讓他心境保持在了十三歲的時候,此時看到自己的大哥已經死了,心中更加的慌亂,臉都白了,雖然有一身的修為,可是卻好像都忘了該怎麼使了。
李北望看了看這個小師弟,搖了搖頭道:「這次,真的不該帶你來,哎,我們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
許北野道:「三哥,不能說著喪氣話,就算我們要死,也要堂堂正正的站著死,這也不失我們堂堂男子漢的威風。」
李北望點了點頭道:「所得對。我們走。」說著又當先開路,現在幾人之中李北望是最大的,身後這些兄弟的安危一下子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此時他才發現,原來宋北風一直以來都是承受著這樣的壓力。
幾人行走不多久,忽然,前面人影一閃,轉眼消失不見了,李北望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兄弟們,問道:「看到了嗎?」
許北野點了點頭道:「嗯,好像是二哥。」
李北望點了點頭道:「我們過去,但是不要太快,不能夠在走散了。」
幾人都點了點頭答應了,李北望當先向著那邊走了過去,這一路走得非常小心,幾人都沒有遇到任何的問題,可是他們也沒有看到張北橫。
但是沒有看到也算是一種安慰,至少,這說明張北橫還沒有死。
就在這個時候,陳北嶽忽然驚叫一聲道:「七……七……七哥不見了。」
幾人一聽這話頓時一驚,轉頭一看,果然,陶北川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的,怎麼不見的,為什麼會不見,自己等人為什麼沒有一絲一毫的直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時之間,剩下的幾個人心中開始顫抖了,這是一種無聲的恐懼,如果對手和他們明著戰鬥,縱然不敵身死這也沒有什麼好怕的,可是對手竟然是悄沒聲息的殺了他們的大哥,而他們的二哥也不知道究竟到了什麼地方,現在他們的七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失蹤了。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聲慘叫聲傳了過來,這聲音不再是張北橫的,而是陶北川的,不知道為什麼幾個人聽到了這聲慘叫竟然身體微微的打了一個顫。
這是害怕什麼?
不管是害怕什麼,他們還是要動身,還是要去看看,不管這次死的是誰?
很快的,幾個人到了,還是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個人影,幾人這次沒有什麼猶豫,直接的走上了前去,這一看之下,一個個也都忘了震驚了。
張北橫,靜靜地躺在那裡,身上沒有一絲傷痕,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若有若無,這樣的表情在張北橫的身上基本上是看不到的,而他死的時候出現了這樣的表情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怪異,給這莫名其妙的死亡平添了一筆詭異的氣氛。
這一下,所有的人心中都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聲慘叫聲傳了過來,幾人又是一個激靈,李北望茫然的看了看那個方向,又看了看自己的幾個兄弟,眼中堅定的光芒一閃,冷聲道:「他是一定要和我們為難的了,事到如今,就算他不和我們為難我們也不能輕易地和他干休,我們走,不管死的是誰,不管還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要堅強勇敢的面對,哪怕下一個死的是我。」
說這話,李北望向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幾人害怕他和宋北風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連忙跟了上去。
好在李北望還沒有消失,幾人跟在他的身後,向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依舊沒有什麼改變,一個人影倒在地上,幾人快步上前,這一看之下,先是一愣,接著所有的人頭皮頓時發炸,身上的汗毛根根直豎,只覺得一顆心都快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眼前這個已經死去的人,竟然是李北望!!!
那自己一群人這麼長時間一直跟著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