猰貐可不管林劍宇在想些什麼,剛才一不小心讓那個難纏的小子跑了已經是將它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了,現在絕不能再讓這個小子再跑了,否則它猰貐王的名號就不用再叫了。
雖說看著林劍宇的渾身紅光有些奇怪,可是它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就那麼直直的撞了上來。
說真的,那猰貐的體型別說撞,就算是踩也能把林劍宇踩死了,可惜實力的劃分並不能用體型來衡量。
只見一人一獸轉眼間糾糾纏在一起,林劍宇竟什麼也不用就那麼憑空飛了起來。要知道,修真者從丹生期開始就能御劍了,可是要不憑借器具的話只能在空中飛舞一時,若是想像御劍一般長期在空中飛行,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達到了出竅期,也就是林劍宇的下一個境界。
在肉身、元神、真元力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就是融合期大成境界,同時也是出竅的前期,到了那個時候,身體之中無物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分元離體,身外化身,所有的大神通都是這個時候才能呈現出來,縱隔千里也能控制自如,始稱「出竅」。
而現在林劍宇藉著體內那一股暴戾之氣,強行將修為提升到那種程度,這可是及傷身體的,弄不好就是修為全廢,從此像一個廢人一樣的活著。
可林劍宇此時已經是心存死至,並不在乎什麼廢人不廢人的,只想能殺就殺了這個魔獸,也好為世間除害。不過也別把林劍宇想成那種會為了不相干的人而犧牲自己的英雄,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松勇能夠平安離去,他幼時孤苦,從來沒有過朋友,而松勇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林劍宇卻著實喜歡他那豪爽灑脫的性格,從而也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林劍宇很珍惜,如果能為朋友做點什麼,相信他什麼都會願意去做的。再說,他對松勇說得也是實情,他那時確實沒有力氣跑了。
林劍宇就那麼飛在空中,像上次砍雷天川一樣的砍向了猰貐,可猰貐畢竟不是雷天川,它遠比雷天川強大得多。
林劍宇就聽見他每砍一劍,都會發出鋼鐵般的「鏗鏘」之聲。同時每砍一劍,手臂都會一陣發麻。
「不住了嗎?好快呀!」林劍宇心中想道,又看了看遠方,嘴角路出一絲笑意:「應該走了吧。呵呵!好累呀!」
身體一送,人就向著地面落去,「彭」的一聲,卻不是林劍宇落地的生意,而是猰貐看見林劍宇好像不行了,趁機補上了一下。
就這一下,林劍宇就像是一枚炮彈一樣,被放了出去。
「通」的一聲悶響,林劍宇那好似散架了的身體,就摔在了地上。
不得不說,林劍宇的體制卻實過硬,就是這樣的重擊也沒能真的把他給撞爛了,只是鮮血像不要錢了似的往外吐。白衣已經變成閃爍著淡金光色的了,而他的眼神也已經恢復原狀,看著越來越近的猰貐,林劍宇又無力的笑了,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的什麼。好像,除了笑再也沒有什麼能做的事了。
猰貐威風八面的向林劍宇走去,邊走邊「哇哇」的怪叫,好像很是得意一般,它那通紅的身體此時也是血記斑斑,這次林劍宇的一陣不要命的猛攻也使它受了不輕的傷,至少表面上是。
猰貐渾身又是一陣黑霧環繞,不一會就變成了普通的野牛一般大小,遠遠的看著林劍宇,笑道:「小子,你那麼拚命幹嘛呀?到了最後還不是要死!哈哈,你個傻子,能走的時候你不走,現在你想走也來不及了,是不是很後悔呀!哈哈!」
林劍宇又笑了,笑得很開心:「呵呵!你個畜生,你懂什麼叫做情義嗎?哼!為了兄弟,縱然是死又有何妨呢?哈哈哈!我是真的要死了嗎!竟然會和一個畜生講什麼情與義,真是可笑啊!就算是對牛彈琴,也不如這個的萬一呀!哈哈…咳咳!!」說著又咳了起來,吐了幾口血,壓抑住了繼續咳得慾望,看了看又笑著對猰貐說道:「你已經勝了,殺了我吧!哦…對了,我忘了,你喜歡吃人肉嘛!你是要吃了我?呵呵,不知道,你喜歡吃生的還是熟的,喜歡活的還是死的?哈哈,你就痛快點,挑一種吧!」
林劍宇侃侃而談,好像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別的什麼東西,就像一個燒烤店的老闆,在問顧客,你要幾成熟的肉一般。
猰貐雖說喜歡吃人肉,可是它更喜歡看見獵物被吃之前的恐懼。可是,林劍宇就連這點樂趣都不給它,而且說出來的話就連猰貐都有些震驚,心道:「這還是人嘛?不會是魔界的哪個魔崽子偽裝的吧!可是也不可能,縱使是魔界的人也不可能會如此的淡漠生死,相反他們更怕死。」
想歸想,可是還是要吃,修真者的肉對猰貐來說可是大補呀!它是不可能放棄這個進補的機會的,張開那和人類一模一樣的嘴,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好,你不怕是嗎?那我就把你給活生生的分屍,哈哈,想一想你的元嬰驚慌失措的往外跑的樣子我就很興奮呀!」
說著就猛然向著林劍宇衝去,林劍宇又笑了笑,看了看天空,不知是不是幻覺,他彷彿又看見了章萍兒在空中飛舞的樣子,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迷人,「我對她究竟是什麼感情呢?萍兒師傅呀!劍宇要死了,你…會傷心嗎?劍宇…好想你呀!」閉上了雙眼,在等待死亡的同時,林劍宇心中所思所想的,還是那個美麗的身影,那個溫文淡雅的佳人。
「畜生!你敢?」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傳來,就聽「砰」的一聲,猰貐的怪叫聲又傳進了林劍宇的耳朵裡。
睜開雙眼,就見松勇怒發須張,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裡看著猰貐,不用問林劍宇已經明白了,松勇又回來了。
雖然生氣,可是心中還是感動最多,這就是兄弟呀!
松勇感覺到了林劍宇的目光,連忙過去將林劍宇扶了起來,滿臉慎重的看著他道:「兄弟,我還是不能就這樣走了,你我雖然相交日短,可是松勇佩服你,我已經傳書給家裡人了,我要是死了他們會來幫我們報仇的!今日,就讓我們並肩作戰吧!」說著將右手伸了出來。
林劍宇仰天大笑一聲,可是換回來的還是一陣咳嗽,緩了緩道:「好!今日就讓我們並肩作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林劍宇也將右手伸了出來。
「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松勇接了一句,兩人的手「啪」的一聲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一刻,在兩人的身上散發出了無與倫比的氣勢,直衝天際,就連那天邊的雲彩,也被兩人的那股氣勢衝破了。
猰貐沒有進攻,它在遠遠地看著兩人,看著他們的兄弟情意,看著他們那沖天的豪氣,心中暗暗吃驚:「若是不將這兩人除去,他日天界恐怕又會多兩個蓋世的人物呀!不行,今日豁出去不吃人肉也要將這兩人殺了,以除後患!」
「哇哇」怪叫一聲,大吼道:「兩個黃口小兒,今日就讓你們橫死當場!」
就向著兩人衝了過去,猰貐彷彿不會別的攻擊方式只會一個衝撞,和一個奇怪的魔氣,只是此時的猰貐再也不隱藏什麼實力,只想將兩人擊殺,攻勢就好像又強悍了幾分。
其實,猰貐一開始的時候心中一直到存有玩弄兩人的想法,此時以全力攻擊,根本就不是林松二人能夠抵抗的,三萬年的魔頭又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再加上松勇和林劍宇已經是久戰之身,根本就沒有什麼餘力了,尤其是林劍宇,能站著就不錯了,根本別提什麼打鬥。
松勇好一點,可是在猰貐的攻勢之下,也只有守勢,毫無寸功,落敗,只是遲早的事。
看見松勇的情形,此時的林劍宇心中著實著急,「怎麼辦,究竟怎麼辦,要是只有我自己,死了便也是了,反正這老天從來就沒有給過我好,兒時受苦,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剛認了個妹妹,就要生死兩隔,剛認識了一個能以性命相交的兄弟,可是竟然要我的生命就到這裡!我不甘,我不甘!」
林劍宇越想越氣,越想越著急。仰天就是一聲怒吼:「賊老天,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待我!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要我死,我就偏偏不死!啊!!!我不甘心呀!!!!」
驀地,手中問天劍閃爍出強烈的金光,劍柄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個白色的寶石。而林劍宇此時也注意到了,不知什麼時候,問天之上竟已經沾滿了他的鮮血,淡金色的血液,在那金光之中彷彿活了一般,齊齊的向著劍柄游去,緩緩的注入到了,劍柄上那顆白色寶石之中,可是寶石根本就沒有意思改變,只是在肩上的鮮血全數注入了以後,忽然銀光暴閃,將原來的金光全部遮蓋住了。
也就是在這是,林劍宇只感覺一陣奇異的能量,順著劍柄上的手流入了他的體內,忽然林劍宇的腦海中多出了一些東西。不由自主的,林劍宇念了出來:
「吾誓滅世,天野蒼茫。情字何守,意難相忘。天地不仁,情字何往。滾滾塵雷,天地顫蕩。」
林劍宇雙眼驀地爆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全身真元鼓脹,哪裡還有一點疲態,暴喝道:「松兄退下,讓我來!」
松勇一見林劍宇的模樣只覺心驚,雖然好奇林劍宇是怎麼恢復了真元的,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候,連忙依言退下,來到了林劍宇的身邊。
就見林劍宇緩緩的隨風而起,右手一揮問天銀光大盛,向著還想往這邊衝來的猰貐頭頂飛去。
就在問天飛到了猰貐頭頂的時候,林劍宇忽然雙目一凌,雙手掐著劍訣,口中清晰可聞的念道:「法自天嘗,以劍相商,問天為引,狂雷浩蕩!」頓了一下,林劍宇凌空飛舞,手引法決,驀地雙手齊齊並成劍訣,指向了猰貐,暴喝道:「滅.世.御.雷.真.訣!」
剎那間,雷滾雲動,山河變色,天地間轉眼就是一片蒼茫。無數炸雷向著問天劍的上方匯聚,此情此景,端的是讓人無比震驚。
猰貐心膽欲裂,想跑,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方圓十丈之內,敬請成了一道無形的氣牆。任它如何衝撞,也是不動分毫。
猰貐雙眼絕望得看著天空那越來越多的驚雷,直到問天劍劇烈的顫動起來,那漫天的驚雷好像得到了指令一般,齊齊的向著問天劍衝去。
無數的炸雷,就像千萬條電蛇一般向著問天游去,而問天的銀光越來越強,直到將漫天的電蛇全部吸收,那銀光已經讓人無法逼視。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一道寬有近十丈的銀雷向著那猰貐落去,一道,兩道。只聽轟轟之響不絕於耳,也不知道究竟落了多少道。就看那天地蒼茫之間,一道銀雷不停的轟鳴,直到雷消雲散,地上哪還有猰貐的身影,為餘下一個十丈方圓,深不見底的一個大洞,憑空出現在了這片森林之中。
奇怪的是,十丈之外,竟然沒有絲毫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