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碧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朵。空中幾隻鳥兒懶懶的飛著。旁邊的小林中,幾隻知了可勁的趴在樹枝上叫著。彷彿也在抗議著炎熱的天氣。
一個年輕人坐在樹下,看著藍藍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劍眉星目,鼻如懸膽,唇如丹紅,生的及其俊美。最為醒目的是他的頭髮,竟然是銀灰色的。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散發著銀光。如夢似幻,豈是一個俊美了得。
年輕人眉頭深鎖,彷彿有很多心事似的,不時的歎口氣。
良久……「哎,萍兒師傅,你究竟在那裡?劍宇好想你呀!」年輕人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隨著年輕人的目光,彷彿看到了很遠很遠……
「林可凡,小兔崽子,你去哪了?快給我回來幹活!」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眼睛堪比老鼠的中年男人毫無形象的大喊著。
沒多久,從牆角走出一個小孩,破爛的衣衫,滿面的油污擋不住他那機靈勁。一雙眼睛清澈明亮。頗為奇特的是他的頭髮,竟然是銀灰色的,雖然現在和鳥窩有些類似。卻也擋不住他的與眾不同。
中年男子看見孩子立馬把他那和老鼠差不多的眼睛瞪得老大,揮手就是一巴掌,嘴裡罵道:「小兔崽子你跑哪去了?找打是不是!」
男孩不知是靈活還是被打得多了,不慌不忙的輕輕一斜身躲過了揮過來的巴掌。冷冷的看著中年男人,不言也不動。
中年男子被他看的心裡有些發毛,隨即一陣氣惱心道:「不過是個小毛孩子,我怕什麼?」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升,急怒之下也不管對方只是個孩子,卯足了全身的力氣,對著那瘦小的身體就是一腳。
男孩在怎麼靈活也只是個孩子,怎麼可能躲得過一個中年人盛怒之下的全力一擊。小小的身體應聲而起。
「嗖……彭!」小小的身體飛出老遠,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男孩咬著牙不讓自己哼出聲來,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全身像散架了似的疼痛,可他仍然堅持著不讓自己哭出來,他總是對自己說:「男人是不能流淚的,尤其是不能再恨你的人面前流淚。那是弱者的行為,我不是弱者。」
中年男子這時氣也消了,看了看男孩的樣子,冷哼一聲道:「回去休息吧!放你一天假,把傷養好了,明天跟我去風燕山。別再想偷懶,小心我拔了你的皮!」說完就自顧自地走了,連看都沒有多看男孩一眼。
小男孩看著中年男子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身體,歎了口氣。
隨即心中又被強大的意念充斥著:「總有一天,我林可凡會強大起來,會把你們這些壞蛋全都趕跑。」心中暗暗的發著誓,清澈的眼睛也明亮起來。
小男孩叫林克凡,他從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有時候就連活著他也會疑惑,為什麼我會活著。他的名字是聽別人叫自己家的孩子時,他聽來的。覺得還可以就叫著了,總比沒名字強吧!這是他的想法。他的姓氏是因為他從記事時起,最早的有記憶的就是一片樹林,所以他就決定用林做姓。
自小就在外面討飯為生,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小小的心靈早就鑄造的彷彿鐵一般堅硬。
後來歲數稍大一點了,就找了個工作,在一家醫館裡打打下手,幹點雜役的活。老闆就是那個中年男子,名叫李忠,別人都叫他李郎中。為人尖酸刻薄。動輒就又打又罵,而林可凡也習慣了人情冷暖,他知道就算李郎中把他打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他叫一聲屈。因為他有錢。
可凡也時常問老天,為什麼那些人能作威作福,為什麼他就可以打我。
可惜,天是不會說話的,縱然會說恐怕他也不會告訴小可凡的。
夜晚,微微涼風吹過,就像母親溫柔的手輕輕拂過可凡那疼痛的身軀。
這是一條小巷,鎮上的孤兒夜裡又會在這裡過夜。可凡窩在一個用幾片木板搭成小床上,雙眼看著天空。李郎中是不會管他這樣的一個小孩子有沒有床睡,會不會凍著。星星依然如此明亮,月也依然那麼園,不知覺間已經是十五了。
可這個日子對可凡來說,沒有絲毫意義。他就這麼躺在床上,靈動的眼中沒有了冷漠,沒有了倔強,他還只是個孩子,渴望親情,渴望有人疼愛,可是沒有,有的只是那冷冷的星空,和冰涼的木板。
擦掉眼中的淚花,可凡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麼,如果將耳朵靠在他的嘴邊,或許能聽見他說的是:」我真的很累了,我真的很累了……」
第二天,可凡早早的就在醫館的門口等著了。雖然身上還是很痛,可已經不影響活動了。沒過多久李郎中就出來了,身後還跟了三個勁裝打扮得武師。風燕山經常有野獸出沒,上山採藥的郎中一般都會請幾個武師保護自己。
李郎中看了看林可凡嗤笑道:「不錯呀,身體恢復得很快嗎!東西都帶齊了嗎?」
可凡冷硬的答道:「帶齊了。」便不再言語。李郎中也懶得在說什麼,帶頭就走。可凡也不說話默默的跟著。
風燕山在小鎮東十里左右,常年雲霧籠罩,經久不散。所以又叫霧蒙山。本來小鎮上的人很少去那裡,因為那裡常年大霧,又有猛獸出沒。經常是進的出不得。可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有人在山上發現了很多稀有藥材。一時之間風燕山的名字就傳開了。不得不說有句話說得太好了。為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人就可以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百的利潤人就可以連命都不要。所以,雖然還是經常有人死在野獸的利齒之下,可也抵擋不住利慾熏心的人們。
林可凡一行人不用半個時辰就到了風燕山。看著這茫茫的大霧,可凡心中沒有一絲害怕。彷彿還有些期待。雖然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麼。因為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裡。
「小兔崽子,你先走。」李郎中趾高氣昂的道。
幾個武師不由得面面相覷。還從來沒見過雇武師了還要自己人走前面的僱主。
只有為首的一個武師心中一動,暗道:「看來這小子得罪人了,這不明擺著讓這小子送死麼!」
可凡心中也是一涼,不過隨即就冷靜下來了。心想:「看來我命休矣!」不過,他從來都不會怨。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個人吃人的世界,反正也是心無所戀,死也就死了。可凡心中思索著,也就不那麼在乎了。
李郎中剛開始看見可凡臉色變了,心中高興壞了,暗道:「讓你一天天板著張臭臉,現在知道害怕了,哈哈,求我啊,求我我也不放過你。」
哪知,可凡臉色只是變了一變就恢復正常了。不僅恢復正常了還一言不發就往前走,看那樣子就好像前面有什麼好東西等著他去拿似的。李郎中心中暗怒。卻也不便表示出來,可凡也照著他的話去做了,讓他沒有機會發作。
一行人就以可凡領頭,深入了這風燕山。
可凡越往前走,心中的那份期待就越明顯,不知不覺的越走越快。不多時就把李郎中他們甩在了後面。
而李郎中這一行人原本是可凡打頭,李郎中在他身後,那三個武師在最後面。而現在可凡早就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去了,就變成李郎中打頭。而在這茫茫的大霧裡根本就看不見身邊的人影,所以他們都在腰上綁了一根繩子,以避免走失。而風燕山的藥草在山中的時候都會發出螢光,出山則暗,端的是神奇無比。李郎中本來就沒按什麼好心,他一心想聽可凡被野獸咬死的慘叫聲,又害怕用繩子把自己也拉過去,白白陪葬。所以就沒給他繩子。這樣做也算是將可凡給賣出去送死了。而也正是因為這才造成可凡早就走沒了而他還不知道的鬧劇。
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李郎中平時行事也是欺善怕惡,好錢如命,如果沒錢,就算病死在他面前也休想讓他醫治。也許是李郎中的報應到的。還沒走上多長時間,忽然就聽見,有野獸的叫聲。李郎中心中還在想:「小兔崽子,看你還不死。」哪知念頭還沒轉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慘叫。李郎中心中一驚,連忙向後看。可還沒等轉過身去,就覺得腰間一道猛力把它拉將了過去。李郎中最後看見的是一張鮮血淋漓的大嘴,最後的一個念頭竟然是:「怎麼還沒聽見那小兔崽子的慘叫聲呢???」
可凡一直追尋著心中的那絲感覺,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覺得越來越累,越來越累。四周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啊,就在馬上就要不行了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
「好美啊」只來得及發出這一生讚歎,就暈倒了。
藍天白雲,青山碧水間,目力所及,竟是滿山遍野的鮮花。花叢之上一個年輕女子,正凌空翩然起舞。無法形容她是怎麼的一種美,在那一刻,可凡心中想的是。「什麼沉魚落雁,什麼閉月羞花,竟然通通不及她的萬一!」可凡沒有注意,他倒地的地方,豎著一塊石碑。
上書三個大字「避塵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