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縱橫 第五卷 一個人的戰爭 第一百一十章 露茜
    「你這是在侮辱我!我要和你決鬥!」傑弗瑞惱羞成怒地衝著艾倫怒吼著。他無法容忍對方把自己看成貪生怕死而不顧騎士榮譽的人。

    「哈哈哈哈!」艾倫大笑了起來。他瞪著傑弗瑞冷冰冰地說:「就憑你,也想跟我決鬥?哼!我都懶得動手!」他把手一揮,厲聲說:「抓住他們!」

    那兩個剛剛被修復的骷髏勇士首先行動,手中的鐵刀惡狠狠地砍了出去。其餘的幾個骷髏勇士也紛紛撲上去準備群毆。

    大鬍子騎士怒吼一聲,手中的巨劍橫掃,鬥氣暴漲而出。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是逃不過去了,只求轟轟烈烈的戰死。

    「噹!」的一聲,劇烈的震動傳到了手臂之上。大鬍子騎士定睛一瞧,一個目光略顯呆滯,面容蒼白中帶著灰黑的人架住了他的巨劍。

    「一號,別殺死他!」艾倫的聲音從後面飄了過來。一號的眼光閃了幾下,生硬地說:「如您所願!」凌厲的殺氣從他的身上透了出來,帶著死亡的冰冷。他將大鬍子向外一推,自己同時退了一大步,在兩個人之間空出三四碼的距離。

    凝練的鬥氣讓四周的空氣隨之一冷,一號的重劍帶著迅猛的威勢斜著劈向了大鬍子騎士的脖子。劍氣落下之後,帶動的風聲這才響了起來。大鬍子大吼一聲,橫過巨劍奮力招架,卻被一號巨大的攻擊力量震得向後一退。「砰」的一聲,他的後背撞到了身後的牆壁,在結實的牆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凹印。

    旁邊,傑弗瑞在幾個骷髏勇士的聯合攻擊下左支右拙,手忙腳亂。沒有了大鬍子的保護,他的身上已經又新添了好幾道傷口。突然間一個骷髏勇士一刀砍到了他的小腿之上,傑弗瑞慘叫一聲,傷腿支撐不住身體,立即半跪了下去。

    「昆塔少爺!」大鬍子怒吼般地叫了一聲,不顧旁邊虎視眈眈的一號,奮力向那幾個骷髏勇士掃出了一劍。一號當然不會讓他得手,重劍一揮,再一次擋住了大鬍子悲憤交加的攻擊。緊接著一腳飛起,正好踢中他的心口。大鬍子再一次重重地撞在背後的牆壁之上,將身後的牆壁撞出了一個大窟窿。大鬍子「哇」地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再也無力站起。

    「住手!」一個女人的聲音喊著。那扇門開了,一個穿著華貴的長裙的女人站在了門口,她的手上還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放了他們,我跟你們走!」女人平靜地說。

    「不!」傑弗瑞歇斯底里地尖叫著說,「您不能這樣做!露茜!我親愛的!您不能這樣做!」

    「露茜!」艾倫的腦子裡嗡的一聲。自從靈魂融合之後,他所有的記憶都顯得有些恍惚了起來,只有仇恨依然那麼的清晰。但這個名字他也是記得的,而且比剛才那個「昆塔」更加的深刻。也正因為深刻,他才感覺到了一種心靈上的震動,一時間腦子裡亂糟糟的。

    「傑弗瑞!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可是我現在不是你的什麼親愛的,我是歐克萊爾公爵夫人。所以,請你離開吧。他要的是我,這跟你無關。」露茜一臉的平靜,聲音清脆悅耳,絲毫看不出內心的波動。

    「不!我不會走的!我愛你!為了你我願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傑弗瑞絕望地大叫著,聲音十分的痛苦。在他看來,被深愛的人所拒絕,是比死亡更加痛苦一千倍、一萬倍的事情。

    露茜冷冰冰地說:「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現在是公爵夫人。你剛才的話,我可以認為是對我的侮辱!」

    「可是他根本就不愛你!」傑弗瑞繼續歇斯底里地尖叫著。「他眼中只有權力和陰謀!所以丟下你和孩子自己去了塞特城!你嫁給他,純粹就是一個政治犧牲!」

    「住口!」露茜嚴厲地責罵了一句。她抬起頭來,堅決地說:「多說無益,你趕快走吧!」

    艾倫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在剛才露茜和傑弗瑞不斷對話的過程中,他終於理清了自己混亂的思緒。看著眼前這個貴婦人打扮得露茜,艾倫的心裡頗有些物是人非、造化弄人的感慨。那個孩子,應該是歐克萊爾和他所生的了吧!歐克萊爾是必須死的,可是露茜呢?孩子呢?此時此刻,艾倫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樣。

    「你——?!」露茜顯然認出了艾倫,卻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瞬間的痛苦,接著又恢復了剛才的冷漠與高高在上。

    艾倫的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他看著露茜說:「是我!」

    「你是誰?我認識你嗎?」露茜用輕蔑的語氣反問說。

    艾倫苦笑了一下說:「你認識我的,我是艾倫!」

    露茜哼了一聲說:「我認識兩個艾倫。一個是千里迢迢送我回家,一路上像大哥哥一樣對我關懷備至,讓我無限感動的艾倫;另一個則是闖入王宮,卑鄙地殺害了我父王的邪惡的艾倫。你是哪一個呢?」

    艾倫驚愕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一定是埃姆西薩三世的死也被嫁禍到了自己的頭上。他苦笑著搖頭說:「露茜,你父王不是我殺的。兇手是拜倫斯教會的人,他們與歐克萊爾勾結到了一起。當時……」

    「住口!」露茜打斷了艾倫,接著說,「你說不是你就不是你了嗎?你說勾結就勾結了嗎?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兩年前我的母親死了!一個月以前我的父親也死了!現在你又來到這裡。你是來殺我的,不是嗎?你是來殺死我的兒子的,不是嗎?」

    「住口!」艾倫也咆哮了起來。他來回地踱了幾次,怒氣沖沖地吼叫著說:「你的父母死了你心疼!可我的父母也死了!你知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誰在搗鬼?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那愚蠢的丈夫的可恥野心!我告訴你露茜!我到這裡來,就是來找他報仇的!我不僅要殺他,我還要殺光他身邊所有的人!鮮血凝結的仇恨,必須要用十倍、百倍的鮮血來償還!」

    「那麼你來殺我啊!」露茜也針鋒相對地尖叫著說,毫無懼色。「你的大軍,不是已經把整個城市的人都殺光了嗎?他們都該死,對吧!我也該死!你現在就把我殺了吧!只可惜我不能替父母報仇,但是沒關係,我的靈魂會永遠詛咒你!」

    「哼!」艾倫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理她。他轉而對半跪在地上喘息的傑弗瑞說:「你!站起來!舉起你的劍!你不是要跟我決鬥嗎?我滿足你的要求!」看到對方的遲疑,他又加了一句:「難道你害怕了?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嗎?」

    傑弗瑞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手中的長劍高高的擎起。他的眼中滿含著屈辱和悲憤的淚水,惡狠狠地盯著艾倫。

    「給你個機會。進攻吧!」艾倫輕蔑地說了一聲,「如果你不敢的話,那麼我就先動手了!」

    「啊——!」傑弗瑞氣急敗壞地大叫了一聲,不顧腿傷的傷勢,向著艾倫衝了過來。

    艾倫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他的手臨空一抓,傑弗瑞手上的長劍突然間脫手飛出,落到了艾倫的手裡。劍光一閃,只聽得「嗤」的一聲,傑弗瑞的身體變成了整整齊齊的兩片,鮮血內臟撒了一地。濃烈的血腥味立即充斥了整個大殿。

    「不——!」露茜悲痛地喊了一聲,盯著傑弗瑞的屍體痛哭失聲。她的眼中滿是驚恐和悲痛,突然軟軟地暈倒在了地上。她手中抱著的嬰兒受到震動,哇哇地大哭起來。另一邊,身受重傷的大鬍子騎士暴睜著雙眼,拚命地舉起手中的巨劍,吼叫著向艾倫衝來。

    艾倫側身,手中的劍閃爍著白光,「噹」的一聲震開了大鬍子騎士的巨劍,緊接著刷刷兩劍,將他的兩條胳膊削斷。然後,艾倫飛快地合身向前一撲,手中的長劍整個刺穿了大鬍子騎士的心口,長長的劍身從他的背後伸了出來。

    「本來我想把你變成二號的,可是現在,我改主意了!」艾倫在垂死的大鬍子耳朵邊輕輕地說了一句。然後手一推,將他釘在了後面的牆上。

    「帶上她和孩子,我們走!」艾倫指指暈倒在地上的露茜以及仍舊在她臂彎裡哇哇大哭的嬰兒,然後轉身走了出去。一號面無表情地跟在他的後面。幾個骷髏勇士用手指骨撓撓腦袋,揮手叫過幾個骷髏士兵,將地上的露茜和她的孩子托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跟著走了出去。

    天很快就亮了。骷髏大軍此時已經全部控制了整個布拉茨克,諾大的城市裡,竟然連一個活人也找不到了。所有的居民都被趕出了城市,膽敢留下來的,現在都已經成了屍體,或者是骷髏大軍中新的一員。

    此時艾倫正在布拉茨克城外北面的一個樹林裡,這裡是安迪和他的亡靈騎兵守株待兔的地方。林間的一小片空地上,幾百個人神情萎頓地擠在一起坐在地上,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惶恐和絕望。

    這些人都是在昨天夜裡從布拉茨克北門逃出來的。他們當時全都騎著馬,還有十幾輛馬車,並且還有大約一萬人的騎兵前後保護。因此,這批人一出城就引起了亡靈騎兵的注意。後來,安迪發動了突然襲擊,幾個分割衝刺之後,那批人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十幾批,然後被一一消滅了。敢於對抗或者逃跑的人都成了屍體,甚至連馬匹都沒能逃脫。最後只剩下這幾百個嚇破了膽的非戰鬥人員,被安迪暫時囚禁在了這裡。

    後來的審問進行的也很輕鬆,安迪隨便將一個受傷的騎士燒成了焦炭之後,一個嚇的尿了褲子的中年男人立刻就招了。原來他們正是歐克萊爾家族的成員,在得知骷髏大軍進犯的消息後,立即決定在家族騎兵的保護下連夜逃跑。沒想到剛好落入了安迪的手中。

    聽完安迪的話,艾倫點了點頭。他面無表情地衝著那些人說:「既然你們都是歐克萊爾家族的人,那麼很好!我知道歐克萊爾不在這裡,他這會兒應該是在塞特城,對吧!我這就會去找他的,你們也跟我一塊兒去吧。」他故意頓了頓,這才接著說:「不過在出發之前,得請你們換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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