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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地聽完布魯斯的話,艾倫咧開嘴笑了。他終於明白了拜倫斯教會的目的,同時也解開了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什麼自己的老師耶薩似乎是知道力量轉換的訣竅的。看起來布魯斯說的那個什麼羊皮卷是真的,雖然自己從來沒見過,但是很顯然耶薩教給他的精神力鍛煉和使用的方法,是得益於那個東西的。他本來還想等見到老師的時候再請教這個問題,現在看起來沒必要了。
另外的一個收穫是他終於拿實了歐克萊爾密謀篡國的事情。從布魯斯所說的話來看,這個歐克萊爾的確是很有問題。繞了那麼多彎子,害了那麼多人,最後還是要等待新國王禪讓。雖然艾倫承認自己對於政治這個東西是一竅不通的,但是他仍然覺得歐克萊爾的所作所為簡直莫名其妙。與其這樣,還不如當初全力攛掇那個王子,應該就是露茜的哥哥吧,讓他挑頭奪取王位,自己則隱藏在後面,最後坐收漁人之利。現在弄得天怒人怨的,自己還沒撈著什麼好處,那不是愚蠢是什麼?
當然了,也許埃姆西薩三世的兒子絕對效忠他的父親,無法使用離間計,所以歐克萊爾這才煞費苦心鋌而走險也不一定。但這些跟他都沒什麼關係了。艾倫只知道歐克萊爾以及布魯斯這一夥人害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雖然妹妹被老師救走,但是現在也下落不明),這樣的血海深仇,自然是非報不可!不僅要報仇,而且還要加倍奉還才是。
想到這裡,艾倫抬起頭盯著布魯斯說:「你想從我這裡知道很多的事情,對嗎?」
布魯斯聽到他這麼說,以為有機可乘,當即點了點頭說:「那是當然。我對你這麼年輕就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非常感興趣。如果你願意簽下靈魂契約,從此效忠於我,那麼你也將獲得無數的好處。以我們拜倫斯教會在魔法方面的實力,放眼整個大陸,還沒有哪一個魔法組織能夠跟我們抗衡。難道你不想加入我們,一起探究力量的奧秘嗎?」他說得倒也是實話了,以他的超然地位,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不斷地探索力量的奧秘。
艾倫冷笑了兩聲說:「你就別做夢了。」
布魯斯無所謂地搖搖頭說:「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剛才就說過,我並不著急。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遲早都會得到的。你不合作,我自然有辦法整治你。比如說,我最近一段時間對於傀儡操控術很感興趣,把你的身體作成一個戰鬥傀儡,說不定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他一面說,一面將手放在艾倫的頭頂上。
艾倫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一種奇怪的魔法波動包裹,一種曾經經歷過的恐懼從他的心頭升了起來。果然,布魯斯的手向上一揭,艾倫的身體也跟著猛烈地抖動了一下。疼痛讓他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身體扭曲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形狀。那種發自於靈魂深處永不磨滅的痛苦,讓他的神志都有些模糊起來。
布魯斯攤開手掌,看著手掌中的三枚戒指。那是剛才他採用掠奪的手段從艾倫的儲藏空間裡取出來的。「薩希莫夫的收藏品?不錯,等下送給霍尼維爾安慰他一下吧。」布魯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順手將那幾枚戒指收了起來。他抬起頭來看著艾倫,笑了笑說:「感覺怎麼樣?」
艾倫艱難地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布魯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我會殺了你的!」
布魯斯呵呵笑著說:「那麼就看看你能堅持多久吧。」說完,再一次將手放到艾倫的頭上,跟著再向上一揭。
無法忍受的疼痛讓艾倫再一次慘叫了起來。空間魔法師利用自身魔力形成的空間實際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布魯斯這樣使用掠奪的方式強行從艾倫的儲藏空間裡取東西,每一次都像是活生生地從他的身上撕下一塊肉、揭下一層皮一樣。更痛苦的是,這樣的傷害會在艾倫的靈魂中留下無法消除的傷害,雖然每一次的傷害並不算嚴重,但是積少成多,恐怕艾倫到最後會變成一具真正的行屍走肉。如果布魯斯乘機在他的身體裡注入自己的靈魂印記的話,那麼它就會變成布魯斯的一個傀儡。剛才布魯斯說的話,的確不是隨便一說的。
但是艾倫現在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用自己的意志力硬抗。
「你這個蠢傢伙,居然把這些毫無用處的東西放在裡面,真是愚蠢得厲害啊!」布魯斯隨手將剛才取出來的食物包和清水罐扔到囚室的角落裡,一面不屑地說。「難道像你這樣的人,還會擔心挨餓不成?真是不怕讓人笑話!」
艾倫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是本能地用盡全身的力量來抵抗那種根本無法忍受的疼痛,嘴裡發出了無意識的呵呵聲。
布魯斯看艾倫不答話,搖搖頭歎了口氣,臉上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卻第三次將手放到了艾倫的頭頂上。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背後傳來致命的威脅,來不及回頭,閃電般地躲到了艾倫的身後。「嗤」的一聲,他的背上感覺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布魯斯知道自己到底還是受傷了。這讓他頗有些覺得惱羞成怒。
危險還沒有消除,黑暗中的攻擊再一次襲來。布魯斯雙手一抬,身體周圍的空間立即扭曲成一個護盾,擋住了襲擊者的攻擊。他清楚地看見那是一隻黑色的爪子,鋒利的爪子上黑氣繚繞,顯得神秘異常。
反守為攻,布魯斯雙手向外一切,兩道空間利刃無聲地自切向隱沒在那只爪子後面的襲擊者。利刃首先劃過了艾倫的一條腿,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四濺。那個襲擊者知道厲害,一閃身退到了另一邊,身體靈活之極。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居然看不清他的身形。
布魯斯根本也不需要看清楚對方,他見對方避過自己的攻擊,哼了一聲,精神力催動,立即瞬發了一個空間禁錮,將整個囚室的空間禁錮了起來。緊接著,一個空間撕裂魔法也被瞬發了。囚室裡的空間在一霎那間就錯開成了兩半,艾倫的一條胳膊剛好處於空間錯位的位置,頓時被撕下了一大片血肉,露出了森森白骨。而那個襲擊者也沒能躲開,從他的藏身之處噴出了大片的鮮血。一個身影摔倒在了地上。
布魯斯控制了局面,立即發動了一個空間束縛,將那個黑影束縛了起來。他頗有些意外地說:「想不到這麼快就有人來了!」突然間,倒在地上的黑影消失了。布魯斯暗叫一聲不好,伸手將艾倫的身體向前一帶,自己則一個瞬移到了囚室的另一邊。果然一隻利爪刷地抓下,在艾倫的肩頭抓出了幾道深深的血痕。另一個方向,則是數十根黑色的細絲纏繞在了艾倫的身上。一隻昏昏沉沉的艾倫痛苦地吼叫了一聲,頭一低暈過去了。
「嗜魂絲!」布魯斯大驚失色地喊了一句。他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你是深淵皇族的人?」
那個黑影並不回答,右手一揮,無數的黑色細絲暴漲開來,飛快地纏繞向布魯斯所在的位置。布魯斯知道嗜魂絲的厲害,立即移動到了旁邊的位置。那黑影突然左手做了一個手勢,嘴裡快速地吟誦了幾個音節。布魯斯只覺得自己剛才背上被抓傷的位置一陣麻癢,猛烈的黑暗侵蝕向著自己的肌體深處傳了下去。
「惡魔之吻!」布魯斯狂叫一聲,發動瞬移逃出了囚室。他很清楚背上的傷口如果不作處理,那麼很快就會變成無法挽救的傷勢。遠遠地瞬移出去之後,他立即取出一瓶藥劑飛快地灌了下去,然後全力鼓動自己的精神力量一點一點地融合背上侵蝕下來的黑暗力量。
囚室裡,那個黑影喘息了一下,忍不住又噴出了一口鮮血。「雖然你從來對我都是凶巴巴的,可是我也不忍心看著你死在別人手裡。如果你要死的話,我寧願你是死在我的手裡。」黑影看著艾倫的臉幽幽地說著,赫然是深淵皇族的公主——麗達赫本的聲音。
麗達赫本剛才被布魯斯的空間撕裂魔法傷得不輕。她取出恢復藥劑喝了下去,跟著揮手割斷了綁著艾倫的繩索,另一隻手抓住艾倫的身體,將他背到了背上,同時順手扯掉了紮在他額頭上的探針。對著囚室的一面牆揮出一拳,轟隆聲中,那面牆被轟出了一個大洞。麗達赫本毫不遲疑地背著艾倫鑽了出去。
鑽出囚室,麗達赫本立即朝著不遠處的森林裡衝了過去。在她的身後,幾道人影緊緊地追了過來。從他們的姿勢來看,都是實力很強的魔法師,剛才被自己嚇走的那個空間魔法師也在。深淵公主的眉頭一皺,停下了腳步,她將背上的艾倫放到地上,一言不發地看著迅速接近的敵人。反正逃不掉,那就乾脆不逃。
幾個魔法師包圍了麗達赫本,也都站住了不動。他們穿著同樣款式的魔法長袍,顯然都是拜倫斯教會的人。他們是布魯斯抓住艾倫之後叫來的援兵,目的是為了對付耶薩,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布魯斯緩緩上前兩步,他是絕不會讓好容易出現的艾倫被人救走的。況且這個人剛才的偷襲讓他受了傷,那更是不能饒恕的行為。艾倫不能死,但是這個人必須要死,哪怕是深淵皇族的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