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裡金跟著那個白鬍子的矮人走到遠處,低聲地交談了一陣。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從兩人不斷揮舞的雙手來看,艾倫明白他們之間的爭論一定非常的激烈。過了好一會兒,似乎麥裡金被那個白鬍子矮人說服了,兩個人這才回到了這邊。
「沒事啦!大家都回去吧!」麥裡金沒頭沒腦地衝著周圍的矮人們喊了一嗓子,跟著對艾倫說:「小子,算你走運!」然後轉身騰騰騰地走開了。矮人們看見自己的首領離開,於是也三三兩兩地散了。剛才跟著麥裡金過來的衛士們相互看了看,然後朝著麥裡金離開的地方追了下去。
那個白鬍子的矮人走到艾倫面前說:「年輕人,你是不是叫艾倫?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談一談?」艾倫有些差異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同時對艾瑪的突然出現感到很意外,於是緩緩地點頭說:「好!」
白鬍子的矮人呵呵笑了一下說:「我先給你介紹一下。」他指著艾瑪還沒說話,艾瑪已經搶著說:「我們認識!他已經知道我的名字叫艾瑪了,卡卡大長老!」白鬍子卡卡詫異地看了艾瑪一眼,然後說:「是這樣啊!那好,我老頭子就不廢話了。」他指著站在艾瑪旁邊的那個德魯伊說:「這位是德魯伊大長老傑拉德amp;#8226;莫佈雷利。」
艾倫的眉毛一挑說:「原來是德魯伊大長老,怪不得這麼厲害!」他對傑拉德剛才無聲無息地壓制了他的魔法所體現出來的對於力量的精湛控制非常的佩服。
傑拉德不以為然地說:「卡卡,別耽擱時間了。說正事吧!」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仍然盯著艾倫,冷冰冰地上下打量著。
艾倫搶著說:「傑拉德,我這裡也有一封信辛西婭的信給你。本來我打算離開這裡之後就去拉法爾峽谷去找你,既然你在這裡,那麼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說著他取出那封信遞了過去。
傑拉德伸手接過那封信,拆開掃了幾眼。他冷冰冰地哼了一聲說:「辛西婭也太小看我們德魯伊啦!」跟著把信遞給了卡卡。卡卡接過來看了一下,笑著說:「辛西婭的字可是越寫越漂亮了。」他把信隨意地遞回給傑拉德,然後對大家說:「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地方不錯,一塊兒過去聊聊吧。跟我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幾個人立即跟在他的後面往前走去。艾瑪注意到了地上的那個紙團,一彎腰撿了起來。她一邊走,一邊展開那團紙藉著星光讀著。不知不覺地,她的眉頭漸漸的皺到了一起。
走不多時,卡卡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半山腰的斷崖前的平台上。他指著遠處的夜空中閃爍的星星說:「看,這裡的夜景很美!年輕的時候,我可是很喜歡到這裡來坐坐的。」他盤膝坐到地上,然後招呼其他的人都坐下來。那個一直跟著過來沒有說話的矮人則站到了他的身後。
卡卡見大家都坐下了,就開口說:「年輕人,麥裡金已經告訴了我你的來意。關於辛西婭在信中提到的事情,我個人並沒有什麼意見。實際上,針對我們可能會需要共同面對的可怕局面相比,她的那些要求根本算不得什麼。」說到這裡,他轉頭對德魯伊大長老說:「傑拉德,你的意思呢?」
傑拉德沉吟了一下說:「卡卡,我們是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會怎麼想,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他看了艾倫一眼,似乎想說點什麼,結果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艾倫聽得莫名其妙,他疑惑地說:「兩位長老,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樣的可怕局面會出現?我怎麼聽得稀里糊塗的?」
卡卡詫異地看了艾倫一眼說:「難道博拉沒有告訴過你嗎?啊!那倒是我老頭子的不對了。呃——,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我只是收到了博拉的一封信,他在信裡提到了這些,但是也沒有具體解釋到底是什麼樣的局面需要我們共同面對。當然了,他也提到了你,因此當我聽到艾瑪描述她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是你來了。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以精靈攝政王特使的身份出現。」說到這裡,他呵呵地笑了起來。旁邊的艾瑪也跟著笑,讓艾倫覺得頗有些不好意思。
「長老先生,您認識博拉?他現在在哪裡?已經到了精靈之國了嗎?」艾倫急切地問道。他隨即想起像博拉這樣的人,認識矮人和德魯伊的大長老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卡卡搖搖頭說:「他還在納達克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過來。我和傑拉德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但願他能早點過來吧。這個納達克啊,念念不忘就是要搶奪精靈之國的土地,要說服他放棄戰爭,還真是有點不容易呢!」
傑拉德哼了一聲說:「卡卡,上次獸人和精靈開戰的時候我就提議我們聯手去對付他。就算是不能幹掉他,起碼也能讓他幾十年恢復不了元氣。可是你和卡西姆偏不同意,結果精靈的軍隊中了埋伏,害得我們德魯伊和你們矮人死傷無數。要不是博拉和那格趕到促成了停戰,也不知道今天會成什麼樣子!我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卡卡呵呵笑著說:「傑拉德,你還是那個火爆脾氣,這麼多年一點都沒有變。這些事情,我們不是早就有約定不干預的了嘛!」
傑拉德猛地一下拍在身邊的地上,大聲地說:「你們兩個真的是糊塗透頂。約定了不干預,他卡西姆怎麼就親自上戰場了呢?」
卡卡止住笑說:「傑拉德!卡西姆雖然是在戰場上,但是他並沒有出手。他是用他的智謀和統率力幫助獸人取得戰爭的勝利的。我們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方面,卡西姆比我們都強。換成我,那些帶兵打仗的事情就完全做不來。你也不行,我親愛的老朋友!」
傑拉德重重地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艾瑪突然說:「兩位長老,要是獸人真的侵略了精靈之國的土地,屠殺精靈、矮人和德魯伊的族人。到那個時候,你們也不能給自己的族人們以庇護嗎?」
卡卡看了艾瑪一眼說:「艾瑪,我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種族的興衰成敗都是有它的內在規律的。我們和獸人們爭鬥了幾千年,從來就沒有真正地征服對方的時候。因為在這個過程當中,大家都在成長。獸人的勢力不會強大到滅絕我們的種族的地步,反過來我們也沒有可能做得到。反倒是人類一族,利用種種有利條件,把其他的種族趕得遠遠的,自己佔據了大片大片的土地。不客氣地講,從今天來看,除了人族,其他所有的種族都是失敗者。不過人族的日子也不好過,過於強大所產生的問題就是分裂,現在人族分裂成大大小小的帝國、公國,劃地而居,各自為政,相互之間還時不時地發起戰爭。這無形中極大地削弱了人族作為一個整體的力量,實際上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艾瑪若有所悟地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說:「難道我們跟獸人之間的戰爭,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的?」
艾倫反駁說:「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爭鬥,這沒什麼好奇怪的。放到兩個人之間是爭鬥,放到兩個種族、國家之間就是戰爭。獸人強大了,就像要佔有精靈所擁有的資源,反過來也一樣。人族的各個國家之間的戰爭也都一樣。」
艾瑪剛想開口說什麼,卡卡攔住了她說:「好了,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艾倫,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為什麼會替辛西婭做事情呢?」
艾倫想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於是他回答說:「我需要知道有關鳳凰之魂的事情,因此必須要得到推薦去參與精靈的神殿選拔大會。辛西婭答應我,只要我幫她做幾件事情,就動用王室的特權來給我推薦。所以,我就到這裡來了。」
艾瑪說:「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卡西姆大長老呢?他發一句話可比什麼王室推薦有效得多!」
艾倫心中一動,嘴裡卻懷疑地說:「是嗎?」
艾瑪說:「這還用問嗎?卡西姆是神殿的大長老,難道不比辛西婭更有發言權?」
艾倫心中疑惑,皺著眉頭不說話。艾瑪撲哧一笑說:「說不定是你老早看上她了,巴不得能替她效勞呢!」說完笑嘻嘻地看著艾倫,旁邊的卡卡則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艾倫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分辯著說:「哪有的事!」不料卡卡和艾瑪笑得更加的響了。就連一直板著臉的傑拉德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艾倫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捉弄的感覺,他有點惱羞成怒地站起來說:「要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說完轉身就走。他聽到艾瑪在背後喊他,似乎還追過來了幾步。但心中煩躁的艾倫不想再跟他們囉嗦,就裝著沒聽見,一溜煙的走遠了。
艾瑪看著艾倫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歎了一口氣走回來。她看著已經站起來的卡卡和傑拉德說:「兩位長老,我也要走了。跟你們聊天真是很愜意的一件事情,儘管我無法說服你們。」
卡卡歎了一口氣,緩緩地搖頭說:「孩子,注定的災難是躲不過去的。用你的智慧和勇氣去挑戰命運吧!」旁邊的傑拉德也歎了一口氣說:「去吧孩子!勝利只屬於堅持到最後的人,所以你要記住,永遠都不要放棄自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