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坐在一起相互詢問,沒多少時間大家就把情況都搞清楚了。今天一大早,獸人的大軍就向西面偏北的方向轉移了,只留下一千多人負責絞殺困守絕地的艾默爾他們。艾倫也簡略地說了他這一年來的遭遇,並且把博拉和那格兩人介紹給大家。博拉和那格對於這些精靈不是十分的熱情,只是在聽說他們是源於弗瑞斯特精靈一族的時候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
「艾默爾,你覺得下一步該怎麼辦?大家是立即北上直接進入精靈的領域還是尾隨那些獸人的軍隊去看個究竟?」艾倫提出了他的問題。
聽到艾倫提出了這個問題,所有在場的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艾默爾,想知道他會怎麼說。
艾默爾清了清嗓子說:「我們原來猜測這些獸人埋伏在這裡是給精靈們設了一個陷阱,因此我們打算穿過獸人的防線去通知精靈們這個情況。現在獸人主動轉移,說明事情有了新的進展,我們即使跟過去,也沒有了任何意義。就靠我們這點人,也無法對整個局面產生什麼影響。我的族人們經歷的苦難已經夠多了,我不想讓任何人再受到新的折磨。所以我打算帶著大家立即北上。」聽到艾默爾這樣說,幾乎所有的精靈都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一直對艾倫他們的交談不怎麼感興趣的博拉突然開口說話了:「艾倫,我和那格想要跟過去看一看。他們不願意去也沒關係,你陪著我們兩個去就行了。」他的話頓時引起了精靈們的反感,大家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艾倫微笑著說:「那當然沒問題。不過呢,我倒是覺得所有的人都應該一起過去看看。我知道艾默爾是不想族人在受到更多的傷害,但是我們也許應該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這麼多的獸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跑到這裡來的,他們一定是有目的。如果我們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麼我們更加不能置身事外。大家想一想,我們大老遠的來到這裡,想要在別的部族的地盤上重建我們自己的家園,我們靠什麼來取得別人的信任呢?如果我們能在關鍵的時刻幫他們一把,也許這就是我們能夠在這裡生存下來的一塊敲門磚!」
艾默爾漲紅了臉正要答話,旁邊帕米斯長老攔住了他。他咳嗽了一聲說:「艾倫,實際上我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犧牲了那麼多的族人,目的也就是想穿越獸人的防線去給精靈們一個預警。現在的話,要是我們沒有估計錯,精靈的大軍已經跟獸人的軍隊打起來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這點人跟過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我想這才是艾默爾想要說的。」
艾倫笑著說:「帕米斯長老,您說得沒錯。我也知道艾默爾是這個意思。不過即便是這樣,我們也應該去幫幫那些被困的精靈們。也許這就是一個機會,讓大家在整個精靈的國度裡得到承認的機會。你們說呢?」
艾默爾搖頭說:「艾倫,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不能拿所有族人的性命來冒險。他們付出的已經夠多的啦!我現在沒有別的想法,就想帶著大家找到一個地方安定下來,然後慢慢的重建家園。如果其他的精靈部族不接納我們,我們也可以先立他們遠一點,然後再想辦法慢慢通融就是啦。」
艾倫點點頭說:「那好吧。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再勉強大家啦。艾默爾,我們分頭行動吧!」
「等一等,艾倫!」艾默爾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讓所有的族人去冒險對於我來說代價太大了。我想這樣會不會更好一些——我們派幾個人跟你們過去,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我們也好相互通個消息。」
艾倫心中突然覺得有些不痛快,但是他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微笑著說:「這樣也好。你看派誰跟我們一起呢?」
旁邊的煉金術士那格突然哼了一聲,用他尖叫一般的嗓音說:「我說你這個傢伙可真是夠滑頭的!不想去冒險,好處也不落下。這世界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艾默爾衝著那格大聲地說:「你什麼意思?」聲音裡多少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那格不屑地說:「這還用我說嗎?你們不想去就算了,我們也不要帶著你們的什麼人。」他伸手拍拍自己那頭迅猛龍的脖子,同時招呼說:「老鬼,還有艾倫,我們走啦!」
博拉也笑嘻嘻地說:「怎麼樣,艾倫?我可以到你的悲傷來了嗎?」他顯然也不想帶上精靈的人。
話說到這個地步,艾倫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匆匆向艾默爾他們告別,招呼安琪兒和比利卡一起走了。看這幾個人迅速離開的背影,艾默爾的心裡逐漸升起一些失落的感覺。
「報告大人,除羅莫努部第三團和我部第二團外,其餘各部都已經按時到達指定位置。」一個狼騎兵畢恭畢敬地向穆克匯報。穆克點了點頭沒說話,他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自從利刃二團在昨天傍晚前突然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聯繫之後,他就有一種不良的預感——這次的伏擊不會像預想的那樣順利。
「報告大人,小的帶來了大長老的信!」一個狼騎兵恭敬地站在穆克的前面行禮,手中托著一個皮卷。穆克接過來打開,手指觸摸了那個魔法印記一下,納達克長老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穆克,計劃成功!你立即封鎖精靈的退路,然後截擊潰退的精靈,務必不讓任何一個精靈漏網!」
穆克收起大長老的信,然後大聲地招呼等候傳令的狼騎兵說:「通知各部立即按預定計劃行動。我們的人集合!」
站在自己部族的人馬前面,穆克用近乎吼叫的聲音高喊著說:「都聽好啦!無所不能的納達克大長老已經成功地將那些驕傲而又愚蠢的精靈引誘到我們佈置好的陷阱裡啦,現在,我們就要去截斷他們的退路,然後幹掉他們!現在跟著我,我們去殺人!」所有的獸人都瘋狂地嚎叫著「殺人!殺人!」,跟著自己的首領向前衝去。其他部族的人也動了,獸人的軍隊像潮水一樣的從附近的山頭上漫下來,喊殺聲震天動地。
穆克一馬當先地衝到了峽谷的入口處,這裡就是他們的戰場。他已經看見精靈的後衛部隊正在拚命地往峽谷外面以及兩邊的高地上撤退,企圖佔據有利地形來抵抗獸人的合圍。穆克的心裡閃過一瞬間的遺憾——要不是為了躲過精靈魔法師的戰場探測魔法,他們也不用離得這麼遠,直接就可以封鎖退路了。不過現在也不晚,狼騎兵在山地地形上的衝擊力足以讓任何種族的軍隊感到恐懼,就像人族的重裝騎兵在平原戰場上往往所向無敵一樣。
「給我狠狠地殺!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穆克惡狠狠地喊了一嗓子。在獸吼的作用下,他的聲音遠遠地傳到了所有的獸人耳朵裡,激起了他們洶湧的殺氣。聲音同時也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精靈們的心頭。
無數的黑點出現在頭頂的天空,那是精靈們的箭雨。穆克舉起手中的巨盾護住自己和跨下的戰狼,同時大吼著說:「全速衝擊!」他很清楚狼騎兵們對付這種密集的箭雨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唯有以最快的速度衝過死亡的距離,與精靈們展開肉搏戰,才能將損失減少到最低。
狼騎兵們都很清楚這一點,他們紛紛嚎叫著揮舞著自己的武器和盾牌格擋著空中落下的箭雨,同時紛紛加速到了極至。無數的狼騎兵被利箭連人帶狼射翻在地,然而更多的狼騎兵則衝過了同伴們倒下的地方。在他們的後面,黑壓壓的獸人士兵們正在滿山遍野地壓過來。
「嗜血的力量!」在距離精靈不到50碼的時候,穆克為自己加持了一個薩曼巫術,他的瞳孔立即變成了暗紅色,本來就高大的身軀顯得更加的魁梧。在他的身後,無數的狼騎兵也都紛紛提自己加持了嗜血的魔法。嗜血是一個低級的薩曼術,幾乎所有的狼騎兵和精英戰士都能學會。有的高階戰士甚至能夠給自己的同伴加持。
第二輪箭雨撲面而來——由於距離的限制,這一次是平射。穆克大吼一聲,將巨盾舉到了身前。無數的利箭射到了盾上,發出撲撲的聲音。有幾支箭甚至穿透了盾牌,其中一支還劃破了他的手臂。他的身後,更多的狼騎兵翻倒在了地上。
穆克左手將盾牌向精靈的方向一甩,盾牌帶著呼呼的風聲砸翻了一個正在拉弓的精靈。此時他已經衝到了精靈的身邊,右手的狼牙棒橫著一掃,好幾個精靈頓時被砸得筋斷骨裂,屍體四散飛了出去。在他身後,狼騎兵們嚎叫著開始了對精靈們的屠殺。
失去了距離的精靈們根本不是狼騎兵們的對手,紛紛開始後退。近身肉搏從來都不是精靈們的強項,因此除了弓箭之外,他們的身上大都只攜帶了一把匕首或者短刀。
「立即佔領兩邊高地,一、三團左邊,四、五團右邊,把山上那些精靈統統給我趕下來。通知其他各部,一定要牢牢控制住附近所有的山頭!」穆克利用獸吼直接向自己的人馬下達了命令。「所有的狼騎兵跟著我衝!」帶著自己的狼騎兵衛隊和幾個團的狼騎兵氣勢洶洶地追殺者不斷後退的精靈們。無數的精靈被他們砍翻在地,跟著被撕扯成了碎片。
往裡面追殺了一陣,突然從前方傳來了響亮的嘶鳴。大批的獨角獸出現在了狼騎兵們的面前。白的毛皮的獨角獸一番平常的溫和,美麗的大眼睛中滿是憤怒。它們向著狼騎兵發起了反衝鋒,頭頂的獨角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幽光。在獨角獸群的後面,大批的精靈也開始了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