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把我抓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艾倫神情戒備地站在那裡,忍不住發問。
「哈哈哈哈!」怪物一陣狂笑。他向著艾倫的方向走了兩步,沉重的腳步讓整個大廳的地面微微顫動。「你是我的俘虜,也是我的玩具。」怪物衝著艾倫說,「我不會回答你的任何問題,除非你能證明自己有資格提問。」
艾倫眉毛一挑,驕傲地說:「怎麼證明?」
怪物咧嘴一笑說:「很簡單——跟我打架!在我把你打得爬不起來之前,你能擊中我一次,就能獲得一次提問的機會。」
艾倫哼了一聲說:「那要是我戰勝了你呢?」
怪物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樣。好容易忍住笑才對艾倫說:「要是你真的能戰勝我,我就放你走。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他哼了一聲說:「看在你是新玩具的份上才跟你說兩句。從現在起,想知道任何事情,就用實力來說話吧。」
艾倫正要反唇相譏,那怪物已經向他衝了過來。一柄長刀出現在了怪物的右手。他右手一揮,凌厲的刀鋒橫掃而來,帶起嗚嗚的風聲。艾倫心中驚歎這怪物的攻擊威力之強,身體卻絲毫也不敢耽擱,一個滾翻讓過了刀鋒。即使他手中有武器,也絕對擋不住這勢如雷霆的一擊,更何況他現在兩手空空,根本沒有武器。
無可奈何之下,艾倫取出了那把屠龍槍——雖然無法發揮針對龍族的特殊破甲效果,但好歹也是一件武器。
那怪物根本沒有給它喘息的時間,手中的長刀如影隨形地再一次橫掃了過來。艾倫不敢拿屠龍槍去架,只好再一次滾翻,狼狽地躲開了怪物的襲擊。不料他剛剛躲過長刀,卻被怪物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到了身體的肋骨上,讓他不由自主地飛了出去。手中的屠龍槍也脫手而出甩到了一邊。痛徹心肺的艾倫忍不住慘叫了一聲,跟著身體撞到了石牆上,然後跌落到地上。
艾倫大聲地咳嗽,吐出了一口鮮血。他知道這個牛頭的怪物沒有出全力,只不過是拿他來消遣而已。然而即便是這樣,也讓他的身體和意志瞬間就打到了崩潰的邊緣。艾倫在地上喘息了一會兒,咬著牙爬了起來。
「瞧不出來,你這個人本事不怎麼樣,身上帶的好東西倒是不少!」怪物看著地上那把屠龍槍說,「不過現在都是我的戰利品!你想要拿回去,就拿出吃奶的力氣來戰勝我吧!」他手中的刀虛劈一下,凌厲的鬥氣在地上劃出了七、八尺長的一道裂縫。
艾倫站起身來,伸手擦掉嘴角的鮮血,冷冰冰地說:「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的!」
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語言一樣,怪物猛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空蕩蕩的大廳中迴盪,真的艾倫的耳膜嗡嗡作響。那怪物好不容易忍住笑說:「我不會殺你的,至少在找到新的玩具之前不會。」他向艾倫做了一個挑釁的動作,輕蔑的說:「來呀!看看你有什麼能力來殺我!」
艾倫只覺得渾身的血氣往上湧,他不顧一切地調動了全部的精神力量,狂喊著向那個怪物發起了衝鋒。精神力在他的瘋狂催動下衝出體外,在他的身體周圍凝結成了一層乳白色的光暈。緊握的拳頭向著怪物的頭顱揮去,艾倫恨不得一拳就將這個不可一世地一再羞辱自己的怪物的腦袋砸個稀巴爛。
一個完全由精神力凝結的乳白色的能量球象流星般地從艾倫右手的拳頭上飛起,衝向了那個怪物的腦袋。怪物不躲不閃,伸手向飛來的能量球一抓,「彭」的一聲,能量球在怪物的手裡消失了。能量的衝擊讓艾倫再一次倒飛起來,遠遠地摔了出去,而那個怪物卻毫髮未損,依然穩穩地站在大廳中央。
艾倫慢慢地爬了起來,他的心中有一些差異。剛才的一拳竟然能將精神力凝結成一個能量球的形式攻擊對方,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的事情。雖然沒能傷到對方,但是從爆炸的衝擊波強度來看,似乎這個能量球的威力還不小。這個發現讓他既興奮又沮喪。興奮的事居然讓自己找到了一個全新的攻擊方式,而沮喪的是,即便這樣,依然無法對這個怪物形成威脅。
怪物手中的長刀消失了,他抱著手看了對面有點發愣的艾倫一眼,自言自語地說:「精神力還算可以,偏偏武技卻如此糟糕,身體裡也感覺不到魔法波動!你這個人還真是古怪!」他伸出一隻手指指著艾倫說:「還有什麼本事,快點使出來吧!」語氣中竟然頗為期待。
艾倫眼珠一轉說:「不打了!反正也打不過,打也白打!你把我當玩具,我可不這麼想!」他索性坐到地上,伸手去揉剛才被那怪物踢傷的地方。
那怪物狂叫一聲,突然一拳向著艾倫砸來。一個黑色的能量團衝出他的拳頭,砸到了艾倫本能地舉起來防護頭部要害的雙手上。只聽卡嚓兩聲,艾倫的兩隻胳膊全部震斷,那團黑色的能量則向下一折,結結實實地撞到了艾倫的胸口上。艾倫痛苦地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痛暈了過去。
「你不打我,我就打你!跟我玩心眼,沒什麼好下場!哼!要不是你這傢伙的精神力有點古怪,這麼脆弱的身體,我還懶得跟你玩呢!」怪物對著暈過去的艾倫說了一句,招呼狂暴龍蜥將暈死過去的艾倫拖回了地牢。他伸手向地上一抓,抓起那把屠龍槍轉身離開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艾倫終於醒了過來。他躺在地上睜開眼睛,只看到了一片黑暗。周圍腐臭的氣味讓他明白,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地牢,再一次被囚禁起來了。他下意識地用雙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奇怪!我的胳膊不是被那個怪物打斷了嗎?怎麼現在又好了?莫非我已經暈倒了好幾個月,胳膊上的傷自然好了?不對啊!我的胳膊是被光明魔法治好的,就像以前在耶薩老師那裡的時候一樣。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艾倫大惑不解。
「你醒了!」身邊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的聲音,聽起來像金屬磨擦一般的令人難受。艾倫根本沒有想到身邊會有人,頓時嚇了一跳。「你是誰?」他神情戒備地發問,同時準備好了隨時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揮出拳頭。
「我是你的鄰居!」那個聲音繼續說,「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你是那個大魔法師!」艾倫想起了那個被關押在另一個地牢裡的人,興奮地說。
「對!就是我!」那個聲音繼續說,「不過我不是一個大魔法師。」
「不可能!」艾倫大叫了一聲。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再用精神力試探對方的時候,分明在他體內感覺到了強烈的魔法波動。這麼強的魔法波動,即便是他在老師耶薩、魔法學院院長沃爾多夫,甚至那個自稱拜倫斯教會副會長的不可一世的霍尼韋爾身上都未曾出現過。像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是一個大魔法師!「他一定是在撒謊!」艾倫在心裡說。
那個聲音突然說:「小娃娃真是沒禮貌!我老人家不顧身份從你挖出來的狗洞裡爬過來救你,不但替你接好了胳膊治好了傷,還守著你三天三夜等著你醒來。你不僅連一個謝字都不說!居然還敢懷疑我老人家對你撒謊!真是氣死我啦!」
艾倫趕緊站起身來向那個人鞠了一躬說:「是我不對!多謝閣下出手相救。」他一邊道謝,一邊心中疑慮:「奇怪,他怎麼知道我的心裡在想什麼?難道是讀心術?」
那人說:「什麼狗屁的讀心術,我老人家怎麼會使用那種下三濫的巫術!簡直豈有此理!算了!看在終於來了一個人能跟我說話的份上,我老人家就不計較你的沒禮貌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艾倫說:「我叫艾倫amp;#8226;埃利根。請問閣下如何稱呼?」他的心中仍然驚疑不定,對於這個能夠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的怪人暗自戒備。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內心赤裸裸地被別人注目,哪怕是一丁點的窺探也不願意。
那人似乎沒有感覺到艾倫的異樣,他長歎一聲,略帶傷感地說:「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使用過名字了!」他似乎不想在這上面糾纏,轉移話題說:「你這個小娃娃最近的運氣似乎很糟糕啊!早些時候被比利亞爾之封印封住了魔法力量,逼得一個大有前途的聖域魔法師不得不使用武技這種不入流的東西來戰鬥。而現在又被潘薩摩抓到這裡,成了他手上的一個供他消遣的玩具,再也無法重見天日。命運對你似乎的確是太苛刻了一點。」說完哈哈大笑,金屬摩擦般的笑聲刺耳地迴盪在並不寬敞的地下牢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