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飯桶!好好的一個火鳳凰的靈魂,就這樣被你們浪費了!上位女精靈是這麼容易碰到的嗎?真是一群廢物!要你們有什麼用處!」拜倫斯教會的副會長霍尼維爾暴跳如雷,劈頭蓋腦地將所有的下屬暴打了一頓。有一個本身就身負重傷的魔法師甚至被他一巴掌扇得暈了過去。發作了一通之後,霍尼維爾悻悻地將那個已經準備好了的靈魂收集器放了起來。
艾倫一言不發地盯著阿梅莉婭的身體燃燒起來的地方,那裡只剩下了一小片焦黑的土地。阿梅莉婭的身體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片灰燼也沒有留下來。「阿梅沒有死!她一定沒有死!我艾倫amp;#8226;埃利根鄭重發誓,無論需要多長時間,無論走到任何地方,我一定要找到阿梅的下落!」
「大人!請您息怒!那邊不是還有一個精靈嗎?說不定她也是上位女精靈?」一個挨了兩巴掌的武士獻媚地說著。霍尼維爾斜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綁在樹上暈過去了的精靈。他一抬下巴說:「把她帶過來。」
那個武士點頭哈腰地答應一聲,立即就跑過去。艾倫大吼一聲說:「住手!」憤怒的聲音嚇得那個武士渾身一抖,不由自主地站在了原地。「你們要是再敢動她一根毫毛,就休想知道我的老師耶薩的下落!」
「哦!這麼說,要是我們放過她的話,你願意跟我們合作咯!」霍尼維爾饒有興致地說。抓捕或者擊殺耶薩是他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至於能不能得到一個火鳳凰的靈魂,倒還是次要的事情。他先前授意下屬對那個上位女精靈施暴,目的也是為了逼迫艾倫說出他的老師的下落。現在艾倫主動提到這件事情,當然正中他的下懷。至於那個還活著的女精靈,什麼時候想整治她了,還不是舉手之勞。
艾倫抬頭看著天空,看著阿梅莉婭的靈魂消失的方向。半晌才說:「我是兩個月以前離開老師的,當時老師跟我說好,讓我在六月底之前趕到小屋與他會合,他會帶我去獵龍。老師還說,如果在小屋沒有找到他的話,就趕到第二會合點去等他。」他深呼吸了幾下,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看著霍尼維爾說:「副會長拉瓦勒先生,你的力量太強大了,我根本無法與你抗衡。所以我決定帶你去見我的老師耶薩,我相信他能戰勝你。」
「不可能!」霍尼維爾大叫了起來,「叛徒耶薩也能戰勝我?簡直是豈有此理!」
艾倫輕蔑地說:「耶薩老師是大陸上最強的魔法師。連萊普勒斯帝國洛茨維爾魔法學院的院長,沃爾多夫amp;#8226;米納士先生都這麼說。」他一心想激怒霍尼維爾,好讓他不能縝密地思考。
「哼!沃爾多夫又算什麼東西,他說的話跟放屁也差不了多少。」霍尼維爾有點暴跳如雷了。
「信不信由你吧!希望你見到我的老師耶薩的時候,不要落荒而逃就是了。」艾倫壓下心中的憎恨,故作輕鬆地說。
「哼哼!到時候看看是誰會落荒而逃吧。」霍尼維爾回敬一句。跟著從艾倫的頭上拔下那根魔法銀針,順手拾起地上那個裝滿了魔法力量的收集瓶,將瓶口封印起來,連同那根銀針一起放回了自己的儲物空間裡。
「以神的名義,賜予我封印之力。一切強壯的,歸於虛弱;一切豐富的,歸於貧瘠。光明的源泉永遠枯竭,黑暗的魔鬼伴隨一生……」霍尼維爾雙手高舉站在艾倫的面前,神情專注地吟誦著魔法咒語。以他能隨意發動8階空間魔法的大魔法師的造詣,居然要一板一眼地吟誦這個咒語,可見這個咒語的複雜和艱澀。他終於完成了這個魔法,雙手間出現了一個閃亮的魔法符號,魔法力量在符號中的往復流動清晰可見。霍尼維爾小心翼翼地將這個魔法符號放到了艾倫身上,跟著退開好幾步,大喊一聲:「封印!」那個魔法符號耀眼地亮了一下,跟著隱沒到了艾倫的身體裡。
艾倫頭上的銀針被去掉之後,他身體裡的魔法力量正在逐漸地恢復,那個魔法符號進入他的身體,他只覺得身體裡運行的魔法力量被一個強力的禁錮魔法封住,再也不能運動半分。艾倫企圖調動體內的魔法力量強行衝破禁錮,可身體裡的魔法力量完全沒有回應。他的臉色一變,大滴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滾落下來。
「哈哈哈!你儘管嘗試吧。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一個被比利亞爾之封印禁錮了魔法的人能夠衝破封印的。」霍尼維爾狂笑著說,「據說衝破封印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等到你身體裡的魔法力量不斷積蓄,直到把你炸得灰飛煙滅的那一天。哈哈哈哈!」
艾倫試了幾次,知道他說得沒錯。這個邪惡的封印並沒有破壞力量的產生,只不過是隔斷了他對力量的控制,把力量強行地禁錮起來了而已。然而體內的力量逐漸地積累,終有一天會像火山爆發一樣地找到一個宣洩的途徑。只不過,連這個封印都無法承受的力量衝擊,人的身體又怎麼能夠承受得起。灰飛煙滅的說法,並不過分。
霍尼維爾伸手解開了艾倫身上的魔法鎖鏈,同時對下屬說:「把那個精靈放開,押著他們趕路。」那幾個武士和魔法師連忙七手八腳地解開了傑西卡身上的束縛,並且將她弄醒了過來。艾倫怒不可遏地盯著霍尼維爾,準備撲到上他身上去,即使不能把他怎麼樣,咬他一口也行。然而他剛邁出去一步,立即覺得身上有小山一樣的重量壓過來,將他壓得重重地撲倒在地上。
「哈哈哈!」霍尼維爾開心地大笑著說,「現在你知道厲害了吧!沒有魔力的支撐,你這個空間魔法師就是想走路都困難。哼!你現在應該後悔把太多的東西放到你的私人儲藏室裡去了吧!哈哈哈哈!」看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艾倫,霍尼維爾好像是看見了世界上最滑稽的鏡頭,不住地哈哈大笑。他的下屬們也跟著發出了狂妄的笑聲。
傑西卡跑到艾倫身邊想把他扶起來,可是她連他的一隻胳膊也拉不動。她著急地說:「艾倫!你怎麼啦?阿梅莉婭呢?他們把她怎麼樣了?」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艾倫已經感覺到身上那種無形的重壓來自於自己的儲藏室,他的確有些後悔太過於信賴自己的空間魔法水平了。他想起了耶薩老師講過的一段話:「空間魔法師能夠為自己開創出最完美的儲藏空間,但是這也會是空間魔法師們最致命的缺陷。因為一旦你不能保證維持空間所需的魔法力量,放在你的儲藏室裡的東西統統會變成現實的負重。一個連手都抬不起來、腿都邁不動的魔法師,只能陷入到任人宰割的境地。」艾倫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的老師耶薩更願意將東西放到空間戒指裡了。
艾倫集中精力,運足全身的力氣撐起了上半身,他的兩個胳膊搖搖晃晃,不得不將腦袋頂在地上,借助脖子的力量穩住身體。就這麼一個動作,就已經累得他呼哧呼哧地喘氣。「啊!——」艾倫大叫一聲,雙腿收攏,奮力地要從地上站起來。他的兩條腿在明顯地發抖,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身體變成了半蹲的姿勢。傑西卡使出全身的力氣扶住他,她弄不明白為什麼艾倫的身體會變得那麼沉重,但是他不願意看見艾倫再一次跌倒在地上,於是咬牙堅持著替他分擔一些重量。
「你封印了我的魔力,讓我行動困難,那也沒什麼。」艾倫吃力地說著,「但是因為這樣而無法找到我的老師,看你怎麼回去怎麼交待。你最好放明白點,要是把我整得太慘,我自殺總是可以的。哼!」
霍尼維爾不屑地哼了兩聲,終於還是決定暫時隱忍。他對自己的下屬說:「你們幾個輪流背著他走。」那幾個武士頓時面如土色,然而又不敢違背副會長的命令,只好過來背起了艾倫。他們都是光輝級的高手,雖然艾倫的身體像小山一樣重,但是也還承受得住。一行人按照艾倫的指引,向西南方向走去。
「你這個騙子!總是帶著我們在深山老林裡面兜圈子!快說!那個該死的第二會合點到底在哪裡!」霍尼維爾一腳踩到趴在地上的艾倫的臉上,惡狠狠地說著。他的十個下屬全部橫七豎八地躺在山脊的空地上,這十來天裡他們輪番背負著艾倫趕路,就連那幾個魔法師也不例外,被迫用魔法增強自己的體能來承受山一般的重量。他們早就累得半死不活的了。到後來所有的人都無法負擔這個沉重的包袱,紛紛向副會長提出抗議。但是霍尼維爾也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減輕艾倫身上的重量,於是他只好使用強迫的手段逼迫著他們前進。他揚言誰要是不聽他的話,就把他的靈魂吸出來,讓他變成一具乾屍。眾人怨聲載道,卻也不敢冒著變成乾屍的風險,拚命咬牙堅持,直到今天早上所有的人都累趴下了。
艾倫忍著臉上傳來的劇痛說:「我沒有騙你,就在這附近了。」他的臉被霍尼維爾踩著,聲音顯得含混不清。
霍尼維爾哼了一聲,鬆開了踩在艾倫臉上的腳。他一伸手將神情萎頓地靠坐在一棵大樹下的傑西卡抓了過來。傑西卡早就沒有了反抗的力氣,每天休息的時候,都是她在照顧艾倫,體力透支已經很多天了。
霍尼維爾惡狠狠地說:「小子!你給我聽好!要是今天還找不到那個匯合點,我就把她變成一隻發情的母狗!雖然這些人已經不行了,但是森林裡的魔狼不少,相信他們對人獸相奸的情形很有興趣。」
艾倫的眼中射出仇恨的光,他冷冰冰地說:「你放開她!我說過要是你敢動她,你就見不到我的老師耶薩。你要是不信,儘管試試看。」他轉過頭去看向另一邊,遠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繚繞的雲氣將峰頂完全遮掩,顯得非常的神秘。
霍尼維爾威脅不成,心中惱怒。他狠狠地將女精靈扔到地上,轉頭對躺在地上休息的下屬們氣急敗壞地大吼:「都他媽的給我起來!」他突然覺得周圍有鬥氣和魔法力量的波動,警覺地吼了一聲:「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