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菲爾德繼續將他的故事:「陛下四百年來的一項偉大成果,就是培養了一支亡靈魔法師隊伍。這支隊伍是陛下的絕對實力,大規模的戰場上,魔法師的攻擊力是所有軍隊的噩夢。所以儘管陛下身邊只有低階亡靈組成的大軍,但是在正面戰場上,其他的亡靈領主卻不是他的對手。」
阿梅莉婭忍不住插話:「大師,陛下不是還有亡靈騎兵和骨架龍嗎?」
拉菲爾德說:「亡靈騎兵是雷塞克想方設法地組建的,他自己是神聖騎士,當然鍾情於騎兵的建設了。至於骨架龍嘛,這裡所有的骨架龍都聽命於骨架龍領主莫拉蒂爾,他是陛下在亡靈世界裡唯一的朋友。你看到的幾十頭骨架龍,是莫拉蒂爾派來給陛下幫忙的。」
阿梅莉婭恍然大悟地說:「怪不得!不過他們好像蠻聽艾倫的話的嘛!」
拉菲爾德說:「是啊!龍族向來就是自高自大的慣了,哪怕變成了骨頭架子,也還是改不了這個臭脾氣。不過他們只對一種人比較友善,那就是魔武雙修的魔戰士。龍族認為,只有強大的魔戰士才算得上跟他們有那麼一丁點的關係,畢竟龍族本身就是魔武雙修的。龍語魔法是大陸上最為古老的魔法流派之一,另外還有上古精靈魔法和上古黑暗魔法,不過後面這兩種古老的魔法早在幾千年前就失傳了。」
「那人族的魔法呢?」阿梅莉婭好奇地問。
「人族的魔法是學自精靈的。人族的個體實際上是大陸上各種族中最為弱小的個體,人族沒有精靈的敏捷和堅韌,力量和體能遠遠不如野蠻人和獸人,論心靈手巧比起矮人和侏儒來也差得遠,但是人族卻最終成為了大陸上實際的統治者,其他的種族紛紛被人類趕到了大陸邊緣去生存。這是為什麼呢?原因就在於人族遠遠超越其他種族的學習能力。」
「比如說,精靈天生就是神射手。但是人族學習到了精靈的射術,經過艱苦的訓練之後,優秀的人族射手比起精靈來毫不遜色。再比如野蠻人天生就是強大的戰士,但是經過艱苦訓練的人族戰士,戰力也同樣不比野蠻人戰士差。人族原來是沒有魔法師的,但是自從人族從精靈那裡學會了魔法之後,人族的頂級魔法師在各種魔法方面的造詣甚至遠遠超越了精靈魔法師。這些成就,都源自於人族強大的學習能力。」
「除了強大的學習能力,人族的另一優勢則是永不枯竭的創造能力。為了獲得足夠的糧食,人族發明了各種各樣的生產技術;為了提高戰鬥能力以彌補自身種族的缺陷,人族發明了各式各樣威力強大的戰爭武器;為了獲得穩定而高效的社會秩序,人族建立了城市、修築了道路。而其中最為重要的是,人族創造了複雜而且層次分明的社會體系,讓不同的人完成不同的事情,從而極大地提高了人族的生存能力。這在其他的種族中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所有這一切,構成了人族最終成為大陸上實際的統治者的決定性因素。無論是其他的人和種族,都沒有辦法做到這一點。」拉菲爾德的聲音顯得蒼涼而厚重,他的思緒已經回到了數百年前的時光。
「我聽父親說,人族成為大陸的統治者是因為他們強大的繁殖能力。因為越是強大的種族,繁殖能力就越差。比如龍族,需要上百年才能繁殖一代,並且一生中只有兩、三次繁殖的機會。再比如我們精靈族,一對精靈夫妻一生中只會有一到兩個孩子,而一對人族夫妻一、兩年就可以生養一個孩子。沒有足夠的人力,才是其他種族被不斷邊緣化的主要原因。」
拉菲爾德呵呵一笑說:「阿梅!我的孩子!你這些話聽著好像很有道理,實際上是不正確的。否則為什麼不是繁殖力更強的獸人族統治了大陸呢?」
阿梅莉婭不服氣地爭辯:「那是因為獸人族低下的智慧讓他們根本無法成為統治力量。聽我的父親說,我們精靈才是大陸的主人,只是後來精靈的人數越來越少,這才被人族超越統治了大陸。」
拉菲爾德笑著搖搖頭說:「我還真是忘了,精靈族也是驕傲而固執的種族。實際上,阿梅,精靈失去大陸的統治權,是必然的事情。成為精靈族人發展桎梏的,正是精靈們與生俱來的決不妥協的驕傲。再過幾十年,這些事情你慢慢就會明白了。」
阿梅莉婭還想反駁,突然想起眼前這個大魔法師已經有四百多年的年紀了,那麼他應該知道很多四百多年前大陸上發生的事情,為什麼不問問他關於那個精靈之國的事情呢?想到這裡,阿梅莉婭激動地問:「大師,我有一件事情想問問您。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有關羅塔斯爾高原上的精靈之國?」
拉菲爾德仰起頭回憶了一下說:「真抱歉,我不知道在羅塔斯爾高原上還有精靈之國的說法。不過羅塔斯爾高原距離我們當初生活的貝羅城非常的遙遠,我遊歷大陸各地時曾經去過羅塔斯爾高原兩次,但是從來也沒有聽說過精靈之國的存在。實際上在那裡我連哪怕一個精靈都沒有碰到過。那裡終年積雪,根本沒有森林。據說那個高原上最高的山脈連飛鳥都沒有辦法越過。那麼高的地方真的還有精靈能夠生存嗎?」
聽到拉菲爾德的回答,阿梅莉婭一陣失望。她沮喪地說:「我也不知道,不過艾倫說他在一本書上讀到過關於精靈之國的事情。」
拉菲爾德安慰她說:「既然艾倫在書上讀到過,那也許真的有這樣的一個由精靈建立的國度,只不過是我不知道罷了。」
正說到這裡,天空中再次傳來翅膀的聲音,骨架龍馱著居魯士大帝和第三批亡靈魔法師趕到了!拉菲爾德立即帶著眾人迎了上去。
聽完了拉菲爾德和謝爾多的報告,居魯士大帝沉默了一下。他抬頭看向阿梅莉婭,用盡量柔和的語氣說:「阿梅莉婭,恐怕我們只能等待了!」
阿梅莉婭吃驚地看著居魯士大帝說:「陛下!難道連你也沒辦法打開那個通道嗎?」
居魯士大帝黯然搖了搖頭說:「是的。以我的空間魔法造詣,還不能很好地控制這個通向位面空間的通道。當然我能夠用我的力量打開這個通道,但是這樣會冒很大的風險,因為很有可能因為用力不對而產生震盪,反而毀掉了它。那樣的話,艾倫和安琪兒就真的出不來了。所以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他輕輕地拍了拍阿梅莉婭的肩膀說:「我們要相信艾倫!他總是能創造奇跡的,不是嗎?!」
居魯士大帝轉向其他人說:「謝爾多,你帶人在這裡守著,其他的人跟我去傳送門那裡!」說完大步朝傳送門的方向走去。
阿梅莉婭在後面喊:「陛下,那我怎麼辦?」
居魯士大帝頭也不回地邊走邊說:「你就在這裡等!你的心裡有艾倫的心靈印記,他會循著你的方位來找你的。你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斷地用心語呼喚他。」
撇下阿梅莉婭和謝爾多他們,居魯士大帝帶著那些亡靈魔法師們來到了被重重守衛的傳送門。居魯士大帝小心地探測了傳送門周圍的力量,然後來回地踱著步思索著。
拉菲爾德小心翼翼地問:「陛下,您覺得這裡的情況有什麼不對嗎?」
居魯士大帝停下腳步看著他說:「不是。我是在想,為什麼艾倫要求至少兩百個魔法師盡快趕到這裡。他肯定是有原因的,而我現在卻沒有想透。」
拉菲爾德點頭說:「是啊!這個魔法鎖雖然複雜,真要解開也不會費太大的事情,再說他給陛下的口信裡就提到要盡快將魔法師送到城堡裡,那時候他們還沒有找到這個傳送門呢!他要這麼多的魔法師幹什麼呢?」
「我在想有兩種可能。」居魯士大帝沉吟著說,「第一,他想集眾多魔法師的力量,開闢更多的傳送門,這樣可以加快大軍的傳送速度。第二,他也許想改造這個傳送門。」
拉菲爾德說:「陛下,我不說您也很清楚,這兩種可能性的成功率都是很低的。首先想開闢更多的傳送門,必須對目的地作準確的定位,而我們還不確定這個傳送門的目的地在什麼地方,根本無法定位。其次,改造傳送門風險就更大了,說不定連原來的傳送門都給破壞了呢!」
居魯士大帝不滿地說:「拉菲爾德,你就知道風險!所以你只能是一個大魔法師。艾倫的魔法等級不如你,但是成就卻比你高,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就是因為他不僅考慮風險,還考慮怎麼樣才能在有風險的情況下仍然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拉菲爾德笑著說:「陛下您說得一點也不錯。我只對鑽研魔法感興趣,其他的事情考慮得少一些。艾倫是您親自看中的人,當然不能跟我一樣。」
居魯士大帝哼了一聲說:「你啊!當年魔法研究委員會任命你為第七任會長的時候我就說過,你這個迂腐的老學究在會長的位置上不會有什麼成就,還不如讓你專門呆在實驗室裡去。到今天,我這個看法還沒有改變。」
拉菲爾德對於陛下的話毫不介懷,依然笑呵呵地說:「陛下,那您認為那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居魯士大帝說:「大概是第二種吧。開闢新的傳送門即使成功了,實際上的幫助也不會太大。所以第二種的可能性要大些。我只是不清楚他究竟想怎麼去改。唉!當年放棄對空間魔法深入研究的舉動,現在看來真是得不償失啊!」
「不然我們先將這個魔法鎖破解了在看?」拉菲爾德建議。
居魯士大帝點頭說:「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