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接著說:「我今天來找你,除了跟你說說以前的事情之外,還想和你談一點別的事情。艾倫,你大概不知道,你和當年的陛下非常的相似。當年陛下也是少見的魔武雙修的天才,只不過你是魔法強於武技,而陛下是武技強於魔法罷了。依我的觀察,你現在的魔法水平為16級,而武技水平為12級。而陛下在你這個年紀,武技已經達到了聖域的水平,魔法也有16級了。」
艾倫想像著居魯士大帝當年的風采,眼中流露出一股神往的色彩來。
「實際上,魔法是人類對於自然的力量進行控制和操縱的結果。比如冰、比如火、比如電,等等。越到高級,難度就越大。換一個角度來說,魔法也相當於以一人之力與自然的力量相對抗。除非是神,又有什麼人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
「而武技說到底是發揮個人的潛力,因此儘管武技修煉的難度同樣隨著等級的提高而越來越難,但是它的難度還是遠小於魔法等級提高的難度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把魔武雙修的人成為魔法武士,或者魔法戰士、魔法騎士,但是歸根結底,把他們歸類為武技修行的人。所以說你是一個很特別的例子。」
「我猜測,這大概是因為你的老師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全系魔法師。所以他對你的訓練偏重於魔法,而你對於魔法的領悟力也確實很高,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現象。」
艾倫點頭說:「您說的一點沒錯。實際上我的老師根本沒有系統地教過我武技。我的武技都是在實戰中一點一滴的自己領悟的。從我九歲開始,幾乎每天都會有戰鬥。不是練習,是那種真真正正會流血會死亡的戰鬥。」
「這就是了!」勞倫斯興奮地說,「你只有一個老師,而他以這種偏執的方式教你魔法,所以你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他突然神秘地說:「艾倫,要是我給你找一個武技教師,你有沒有興趣?」
「那可真是太好了!」艾倫興奮地說。
勞倫斯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厚厚的本子,看起來已經很破舊了。他把那個本子遞給艾倫說:「這是居魯士大帝的戰鬥筆記。陛下讓我交給你。」
「天啦!這……,這可真是太貴重了!」艾倫得到這個寶貝,簡直有點欣喜若狂了。
勞倫斯笑著說:「陛下很器重你,希望你能夠成就一番事業,所以你也不用客氣。」他微微一頓說:「不過,如果你能夠把羅芙黛爾的實驗筆記什麼的借給陛下看一看的話,我們都會非常感激的。」
艾倫恍然大悟,趕緊取出那本從女巫住所的書桌上得到的藥劑實驗筆記遞了過去。「真是不好意思,我竟然沒想到……」他突然意識到了為什麼居魯士會想看看女巫留下的筆記,一定是想從中找到正確的方法去破解魔法項鏈中的禁錮魔法,好將莫娜王后的靈魂釋放出來。於是他索性把所有從女巫的住所裡得到的書籍全部取了出來,一起遞到勞倫斯的手上說:「這些書都是我從女巫那裡拿回來的,你們一起拿去看看吧,說不定會有什麼幫助。如果還需要我做什麼的話,請直接告訴我。」
勞倫斯感激地說:「艾倫,你真是太好了!我先替陛下謝謝你!」他捧著那些書轉身就走,突然又回過身來說:「我差點忘了,陛下說他的第二個任務會在適當的時候告訴你,這些天裡,你就好好地看看那本筆記吧。」
艾倫答應一聲,急不可耐地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隨手點亮一盞魔法燈光,艾倫翻開了居魯士大帝的戰鬥筆記。只見筆記的扉頁上寫著幾句話,墨跡很新,顯然是才寫上去的。上面寫著:
「魔法與武技,都是對力量的控制與利用。魔法以自身的力量調動自然界的力量為我所用,而武技則是以自身的力量開拓身體的潛能為我所用。二者殊途同歸、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然而在修煉的過程中,無論武技還是魔法,都有若干瓶頸需要突破。很多人因為找不到正確的方法,導致修煉毫無進展,遺恨終身。這本筆記記載了一些修煉的體會和實戰的總結,希望對後來者有所裨益。」
艾倫一陣心癢難耐,迫不及待地翻開筆記,一頁一頁地讀了下去。厚厚的筆記,被艾倫一目十行地快速瀏覽了一遍。讀完之後,他合上書頁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接著重新翻開書頁仔細地閱讀了起來。這一遍他讀得很慢,幾乎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完成。他合上筆記,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自己的儲藏室,跟著閉上眼睛開始了冥想。
這一次冥想竟然持續了七天七夜才結束,當艾倫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目光中精光四射,像兩盞明亮的魔法光柱照亮了周圍的黑暗世界。等到眼中的精光收斂之後,艾倫再次取出那本筆記,第三次閱讀了起來。不過這一次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功夫就結束了。他收起筆記,心滿意足地從地上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這時他才發現,勞倫斯、拉斐爾德和卡洛加他們三個就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等著他。
「艾倫!恭喜你對力量的理解又上了一個台階啊!」勞倫斯帶頭站起來,真誠地祝賀他。旁邊的拉斐爾德也笑著說:「是啊,我們這些老骨頭是沒希望咯。」卡洛加則是一言不發,然而他看著艾倫的眼神,卻是一片的佩服。
艾倫鼓起精神力查看了一下,他的魔法力量已經明顯有了突破到聖域的跡象,而武技水平則連升三級,從12級的守護騎士跳到了15級的光輝騎士水平。也就是說,單純憑武技,艾倫已經不會輸給卡洛加這個精靈守護武士的隊長了。而如果魔法和武技全力發揮,此時的艾倫已經足以單獨與弗雷德那樣的聖域騎士抗衡。這相對於以前的他來說,已經是一個全新的境界。畢竟很多武者和法師,窮其一生的修煉都無法突破光輝一級的瓶頸進入聖域。
「艾倫,陛下三天前已經從女巫的筆記和書籍中找到了線索,莫娜王后的靈魂被成功地釋放出來了。可是她的靈魂禁錮得太久,已經無法單獨在這裡存活。所以,陛下給你的第二個任務,就是去尋找一些能使靈魂逐漸強壯起來的藥劑。這裡是陛下擬的一個清單,你收著吧。」勞倫斯說著遞過來一張書寫魔法卷軸的紙,上面列了十幾種不同的材料名稱,旁邊還詳細地註釋了各種材料的形狀、氣味、採集和保存方法等等的細節。
艾倫仔細地看了看清單上列的東西,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勞倫斯等人不知道艾倫為什麼發笑,對視一眼之後,一起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艾倫笑著說:「拉斐爾德,我又要麻煩你復活我的另一個同伴了!這個清單上的東西碰巧我都有。」說著他對照著清單將那十幾種材料一件一件地取了出來。這些東西大部分是他從女巫的實驗室裡搜刮出來的,他在回來的路上已經仔細地讀過了女巫的筆記和那幾本書,並且將那一大包草藥原料分門別類地歸置好了。所以現在找起來非常的方便。還有三種原料,則是自己從老師耶薩的實驗室裡帶出來的。艾倫最後掏出一個小瓶子說:「這是我的老師煉製的藥劑,對靈魂力量的恢復非常有用。這裡面還有幾滴,配合那些草藥熬成的湯劑,估計應該夠用了。」
勞倫斯和拉斐爾德大喜過望,他們珍而重之地從艾倫手上接過那個小瓶子,又取出一個大箱子,將那十幾種原料一一裝好,親自給居魯士送過去了。艾倫和卡洛加被晾在那裡,相視而笑。
「艾倫!你對力量的領悟,又深入了一層了!恭喜你!」卡洛加由衷地說。
「謝謝你!」艾倫微笑著回答,「我相信你也能行的,以你對於武技的專注,應該很快就能突破現在的境界了。」
卡洛加避而不答,問他說:「艾倫,這一次你會選擇復活誰?阿梅還是傑西卡?」
艾倫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在原地坐下來,沉重地說:「這還真是一個難題!卡洛加,我有一種預感,居魯士大帝就要大舉興兵了。他已經救出了他的妻子,接下來就要去解救他的兒子了。我猜他讓我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跟著他去進攻維勒尼的領地,然後設法找到他的兒子。可是他自己和維勒尼打了三百年都沒有戰勝他,這一次最多也就是略佔優勢而已。想要找到他的兒子,就像在沙漠中去找一塊石頭一樣的困難。」他盯著卡洛加說:「換句話說,這個任務根本就無法完成,而我自然也不能要求他釋放最後一個人。」
「你說的那些我聽不太明白,可是你救出了他的妻子!難道這還不足以要求他多釋放一個人嗎?」卡洛加瞪大了眼睛問他,聲音顯得既焦急又憤怒。
艾倫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我答應過他做一件事放一個人,現在改變條件,他有理由拒絕。不過我會找他試試看。實際上我還有另外一層擔心,那就是阿梅和傑西卡復活後會更危險,畢竟我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
「那你怎麼辦?」卡洛加無可奈何地說。這件事情他實在是無能為力,作為男人的自尊讓他在無法掌握的局面前倍感煎熬。
「卡洛加,我想先要求兩個人一起復活,如果不行的話,那就只好委屈傑西卡了。如果一切進展順利,那麼我們自然能重新團聚。如果失敗了,我就想辦法讓你和阿梅離開這裡。」
「不!到時候你帶著阿梅離開,我掩護你們。」卡洛加堅定地說,「你別忘了,你還要帶著阿梅去取書!」
艾倫大聲說:「我沒忘!可是做人要守信用!我答應了替他辦三件事情換取你們的自由,又怎麼能半途而廢、食言而肥?你放心,我會告訴你和阿梅怎麼找到我老師的隱居地,你們拿著我的信物說明來意,我的老師會把那本書交給你們的!」
卡洛加對著艾倫咆哮說:「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阿梅知道你要留下來,她會跟我走嗎?」
艾倫一愣,他沒有想過這樣的情形,只好說:「到時候我勸勸她吧。也許情況不像我們想的那樣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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