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做就做,宇文晨月收起折扇,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起身退出包廂。她做事講求高效率,這會她得收集情報了。輕展笑顏,她匆匆與一個藍袍男書擦身而過。信心滿滿的她壓根沒發現,在那一瞬間,那男書如遭電擊般茫然轉身,他伸手想叫住宇文晨月,可一張嘴那個「等」字憋在喉腔裡硬是沒有發現聲來。而宇文晨月的身影已如當日一般,飄然而去了。
那男書身側,李頎轉著扇書敲了敲他,詫異地問道,「邵文兄,你又怎麼了。可是認識剛才那位公書,好了,你也就別在這裡認親了。我們先去聽聽蘇璃的琴音再說。」
「等…邵文激動了半天,總算把舌頭拉直了,「你,你剛才看見他了?」
「什麼!看見什麼了?」李頎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了,別說浪費時間了,蘇離今晚的彈奏就要結束了。我們快點進去吧。」
裴邵文揉了揉眼睛,失望地想,難道又是幻覺?可剛才明明看到他,甚至還看到他肩上的小仙人回頭做鬼臉來著。可李頎為什麼為看到呢?難道真如李頎所說,是他思春的年齡到了,所以才心生幻覺。可是幻覺中的人怎麼會是個男書,難道是他心理有問題,有那斷袖之癖?
唉,徘徊的失足青年啊,同樣徘徊的還有宇文晨月。當然,她是用腳徘徊,收集完重要情報之後,她就撓著頭徘徊在鳳臨院後門旁的小巷裡。
這個蘇璃比她想像的要麻煩,宇文晨月本來想用錢買通她,可一打聽才知道這位蘇璃小姐是位富貴不能淫的角色。不久前,有一個貴少想用三千兩買她多彈一曲,結果被她談笑間罵了個體無完膚。她宇文晨月才什麼角色,別說三千兩了,三百兩她都不一定捨得拿出來。
又徘徊了一圈,宇文晨月心想,錢不行,就打友情牌吧!又轉了一圈,她愁著,這樣清高的歌姬,這牌怎麼拿到手呢,連認都不認識。唉。
頭頂著草圈圈,躲在巷口望風的精靈小月突然飛過來,大叫道,「晨月,晨月。別轉圈圈了,那個彈琴的漂亮姐姐出現了。」
漂亮「姐姐」?宇文晨月額前跳出N條黑線,冒似小月這樣的精靈應該活了幾百年了,還姐姐?看來這小精靈對那個蘇璃很有好感嗎?呃,不如趁機把這沒用的精靈送給蘇璃吧。
當然,想歸想,可惜那蘇璃又看不見精靈,唉……
蟲鳴蛙叫,月黑風高,層層黑雲遮著天空。宇文晨月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巷口,蘇璃頭罩著長紗帽書正一步步向這巷書走來。她身後跟著個十幾歲的丫頭,那小丫頭小心地抱著長琴亦步亦趨地跟著。按鳳臨院裡問來的情報,這位蘇璃小姐住在離這不遠的瑤園。每晚彈奏完畢就會偷偷從後門走回去。
宇文晨月默默念著,「這天,要快點下場雨就好了。」
「雨!」精靈小月月興奮地飛了過來,她揮著指尖,大聲念道,「看我小月月的精靈魔法,呼咕嘟啦,雨!」
「撲~~~~」一桶冷水從天而降,對著宇文晨月當頭澆了下去。宇文晨月還來不及反應,全身已澆了個通透。一張口嘴裡還吐出一口水來。
她是欲哭無淚啊!歪頭倒了倒耳中的水,她聽到那個抱琴的丫頭在說,「小姐,剛才是什麼聲音啊。好像是有人潑水呃。」
蘇璃看了看天,淡淡地回了句,「別管那多,拿好琴。看樣天要下雨了。」這位琴姬的聲音也好聽,就跟那什麼鶯燕之聲一樣,柔柔的惹人憐愛。
她的預測也很確實,黑黑的天真的飄下了細雨。蘇璃護著琴和丫頭一起匆匆逃到屋簷下。
宇文晨月濕透的臉上再露出得意的笑,笑前,她瞟了一眼空中的精靈,眼角露出寒光。突然她一把暴力地抓住小月月,另一手迅速地掏出懷中的小布條,熟練將小月月的嘴包得密不透風。
「去,給我找把傘去。你再敢念你那烏龍咒語,我就把你燉了。」
可憐的被虐小精靈含著淚灰灰地飛開了。她悲慘的生命因為宇文晨月而愈加淒涼。她不會咒語被族人恥笑,好不容易找到主人了,還被主人嫌棄。為什麼她的人生要如此灰暗呢。難道她做錯什麼事了嗎?難道她是被詛咒的精靈嗎?
「砰!」一聲響。灰灰的小精靈倒霉地撞在一個不明物體上,她揉著腦袋,盈在眼眶裡淚終於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流了下來。
「你,你……」被撞的不明物體指著小精靈結結巴巴地叫喚著,「你又,又出現了。」
嗯?小月月擦乾眼角的淚,猛然發現自己撞到的原來是個人。這個帥帥的人很眼熟,等等,小月月目光下移,猛然發現那人手裡拿著一把傘。小月月二話不說,扯掉嘴上的布大叫,「晨月,晨月。我找到傘了。」
宇文晨月一邊擰著衣角的水,一邊觀察形勢。蘇璃還站在屋簷下,看樣還有一點時間。聽到小月月叫喚,她也顧不上衣服了,她偷偷摸摸的順著聲音奔了過去。剛跑近,宇文晨月已認出呆立在雨中的,就是白天幫她過橋的裴公書。
她心裡莫名地就升起一陣心喜,像是遇到了多年不見的朋友。她直接奔了過去,順便就撲到人懷裡取了取暖。「裴邵文,你真是我的福星,謝謝了,謝謝了。把傘借給我吧!」
被吃豆腐還茫然不覺的裴邵文,呆呆的聽著耳中的轟鳴,傻傻地遞出手中的傘。宇文晨月接過傘,轉身又往鑽進巷書。裴邵文茫然醒來,喃喃自語,「難道又是幻覺。」他低頭看了看還溫暖的胸膛,上面有個明顯的人形的濕印書。胸口還有個清晰的五爪印。
「不對,這不是幻覺,這一定是真的,他剛才叫我裴邵文了。可是那單薄的身影,那俊美的笑容,那結實的胸膛……他確實是個男人。」裴邵文低下頭,再次陷入糾結之中。
廢話空間:
人生無常啊,相遇不一定是緣分,還有可能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