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奔到村口便一屁股癱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二狗一看急了撲上前追問泥叔才迸出幾個字「出——人——命——啦!成——嬸——死啦!」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好好的在土窯鏟土咋會出人命呢?
大伙來不及追問紛紛拿著工具齊刷刷向土窯奔去。等到了出事地點大傢伙圍在塌方周圍一塊一塊用手輕輕的將土塊向旁邊移去。成叔坐在一旁用拳頭捶打著自已。
慢慢的出現了一縷頭髮還模糊傳出低微的聲音。
「老——成救————我。」
成叔「哇」的跳了起來趕緊撲上前去。大傢伙興奮極了眼裡流出激動的淚水。
「成嬸成嬸你等著我們大家救你。」大家一齊喊道。
成叔將土塊慢慢搬去成嬸整個身子露在了外面。渾身並無大礙只是頭上蹭破了一些皮流了好多血。再看看車箱早已成為一堆碎片。
桂山伯細細察看周圍土塊驚歎道「成嬸你命真大是這一個車箱板救了你呀那麼重的土塊落在誰的頭上誰都躲不過正因為這個車箱板才使土塊有了一個緩衝才算保住了你的命呀!」
「別瞎猜這是他成叔成嬸平時積的德呀多虧上天保佑阿彌陀佛!」老枯叔邊說邊瞇眼。
大傢伙也無暇再聽兩個老人說什麼了心裡總算舒展了一些。
突然人群中傳出一句「快看東叔」。大家朝後一看只見東叔躺在土堆上嘴唇發白牙關緊閉好像十分難受的樣子。二狗趕緊組織人背東叔回家老枯叔組織另一幫人送成嬸去醫院。
後來黑妮、強子也去了。
成嬸在醫院裡經過醫生檢查診斷後認為並無大礙說修養幾天也就行了。雖然成嬸很快便出院了可東叔卻被嚇破了膽一連幾天都昏昏沉沉的。
這次的經歷也把個二狗給嚇壞了他也不敢再有任何舉動了。他不知道這路還能不能再修。不過畢竟東叔也算老八路了很快也便恢復了。東叔告訴二狗不管發生什麼事路還得修。二狗覺得自已現在有了靠山了於是短期內也恢復了從前的狀況。
路又繼續修起來了。
這天適逢週日黑妮他哥強子校回來了也來參加義務勞動便與二狗閒聊起來。二狗順便也問了一下成嬸的近況。強子說已恢復正常了。兩人又聊起其它事情來。從言談中二狗覺得強子成熟多了他現在活得特別幸福馬上就要結婚了就上次見的那一個人醜雖了些可心眼好。這些年的經歷使他對人生有了新的看法他現在想當一個業佘作家把自已的辛酸歷程用筆寫出來希望以後二狗能成為他的作品的第一位讀者。
強子還催促著要喝二狗和蘭兒的喜酒呢。誰知黑妮坐在一旁聽的一清二楚一聽說哥要喝二狗和蘭兒的喜酒扭頭便跑開了。強子和二狗當時也沒在乎。只當女孩子家怕羞。
眼看修路的工程快要結束了。那天中午大伙正在往路上撒石頭東叔他們特別高興和幾個老年人唱起了革命歌曲修路場面顯得特別火爆。
突然東嬸哭鬧著連滾帶爬跑了過來大夥一看可急了趕緊上前扶起東嬸東嬸滿身是土滿臉的土與淚和著東嬸簡直成了一個土人。東叔可嚇傻了二狗邊忙問道「嬸出啥事了?」
「他——他——爹!貓蛋被車撞了血肉橫飛連個屍首都沒有他公司要咱們盡快去領……。」話還沒說完人已昏劂過去。
大家忙上前去喚東嬸。
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東叔「刷」的一下栽向前去。
那一刻二狗深深體會到了人生的變化無常人生的短暫;
那一刻東叔再也沒有起來只有一片喪禮聲;
那一刻二狗覺得一片茫然從來沒有的茫然。
東叔的離去讓二狗沒了著落喪事的操辦是比較簡單的只有一片悲痛欲絕嘶心裂肺的哭號。
整個世界顯得昏淡了一片煙雨將人們的痛楚全然顯現了出來。
貓蛋的骨灰盒是二狗與余叔取回來的。
人們將貓蛋的骨灰盒埋在了東叔的旁邊。
父子倆只有一個墳頭永遠相依在了一起他們不再孤寂願他們永遠為伴來生再做一回父子。
那些日子細雨一直持續了好久村子裡許久沒有笑聲二狗覺得幾乎鳥叫的聲音都沒有了。
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刻二狗永遠都不會忘記。
大伙在沉痛之中掩埋了老村長的屍骨在悲哀中修好了路。那條路他就叫桂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