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保安排著好戰士們做好警戒,帶著武景秋來到了前沿陣地的指揮所,向北面注視著。天已經到了後半夜,月牙從雲縫裡鑽了出來,南面、西面和東面都是魯西平原,北面有一群小山。遼闊的魯西平原上被一片銀色的月光覆蓋著,北面的山頭在夜色下朦朦朧朧地,山的西面透出了幾絲暗淡的燈光,在銀光的照射下,愈發模糊了起來。
這時,一群受驚的大雁突然飛向了天空,排成人字形向著南方廣饒的平原飛了過去。大雁的叫聲在黑夜中傳來,顯得有些淒涼。王仲保心裡一緊,暗想:鬼子不會夜裡偷襲吧,不然怎麼會驚動了歇息在麥田里的向南遷徙的大雁群呢?於是,連忙對武景秋說道:「有情況,派出一個偵察班前去偵察,命令警戒部隊做好戰鬥準備,防止鬼子偷襲。」
武景秋看著時辰,暗想:不會是自己的部隊吧,現在才夜裡十二點多呀,不會是,不會的。想到這些,心裡緊張了起來,叫來了潘洪磊,說道:「一排長,讓劉曉帶著幾個戰士向北搜索前進,特別是注意哪個方向。」說著,把手指向了雁群起飛的北方。
劉曉接到了排長的指示,帶著部隊剛剛離開,潘洪磊趴到了地上,對著武景秋說道:「隊長,是騎兵,大約有一個連,正在向我們這裡疾馳而來。」
武景秋側耳聽著,果然有隱隱約約地馬蹄聲從遠方傳來,遠方的群山側面有一些移動的小黑點正在向這裡疾馳著。武景秋對王仲保說道:「團長,是不是我們團部的騎兵連呀?」
王仲保說道:「不清楚,命令部隊立即進入戰鬥狀態,隨時準備戰鬥。」接著問:「誰去偵察啦。」
武景秋連忙回答道:「是劉曉。」
王仲保舉起了望遠鏡,藉著皎潔的月光向遠方飛奔而來的小黑點觀察了過去,看完把望遠鏡遞給了武景秋說道:「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不過穿的衣服倒是灰色的,應該是我們的軍服。」
武景秋接過了望遠鏡,向遠方望去:前方的一匹黑色的戰馬上坐著一個人,後面緊緊跟著兩匹戰馬,其餘的騎兵離前面的還有好遠的距離。越看越覺得這個人的人影非常熟悉,但是月光實在是太暗了,越是緊張越是看不清楚。武景秋平吸了一口氣,緩緩神,再次舉起望遠鏡觀察了起來:前面戰馬上坐著的不就是郝大狀嗎?是,就是這小子。連忙把望遠鏡遞給了王仲保,嘴裡激動地說著:「團長,快看,是郝大狀。我們的騎兵來了,我們的增援部隊到了。」
王仲保連忙舉起望遠鏡,對著越來越近的戰馬觀察了起來:戰馬上分明是郝大狀,後面緊緊跟著兩名偵察員。於是,對武景秋說道:「是,是他們。命令部隊解除戰鬥。」
郝大狀騎著戰馬,像一團旋風一樣來到了陣地前,把戰馬交給了一個戰士,氣喘噓噓地跑到了指揮所,說道:「團長,政委派騎兵連先到了,政委帶著部隊隨後就到。」
王仲保點著頭,連忙說道:「辛苦了,趕快休息去吧。」郝大狀站起來剛剛想走,突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王仲保連忙把他扶起來,關切的問道:「怎麼啦,什麼地方受傷了。」
郝大狀嘿嘿地笑著說道:「沒有受傷,可能是腿有點抽筋,一會兒就沒事了。」郝大狀看著一臉緊張的團長,連忙解釋著。
騎兵連連長鄭東國、指導員徐玉光沒有多久來到了指揮所,向王仲保行了一個軍禮,說道:「團長,騎兵連全體前來報到,請團長指示。」
王仲保看著跑的滿臉是汗的鄭東國和徐玉光,說道:「讓戰士們休息一會兒,等政委他們來了,我們就開始行動。」
王仲保對武景秋說道:「命令偵察連、阻擊排夜裡四點鐘開始行動,佔領梁山山峰,在黑風口一帶阻擊鬼子和偽軍,把鬼子和偽軍堵在城裡,不放一個鬼子從南門出來。」
武景秋說道:「團長,你準備甕中捉鱉呀?」
王仲保笑道:「梁山縣城可不是大甕呀,我們雖然不能捉鱉,但是把鬼子困死在城裡還是有可能的吧。」
武景秋看著胸有成竹的團長,滿懷信心地說道:「沒有問題,把梁山山峰偷襲下來還是不成問題的。」
王仲保想了想,說道:「一不做二不休,你把工兵連也帶去,死死地釘在梁山上,像顆釘子一樣釘在鬼子的身邊,讓他動彈不得。」
武景秋連忙出去,準備部隊,趁著夜色就要開始行動,這時北方的原野裡突然出現了許多模糊的身影,向這裡奔跑著,王仲保連忙對小黃說道:「快去通知部隊停止行動,就地休息。」王仲保說完,帶著武景秋和偵察連的一排、工兵連和阻擊排迎了上去。
吳而成急忙跑了過來,對王仲保說道:「報告團長,二營前來增援,請團長指示。」
王仲保連忙說道:「吳營長,派一個連前去把在南面執行監視任務的偵察連二排換回來,留下一個連歸劉玉良指揮,負責保護糧食,其餘部隊隨特戰隊一起出發。」
吳而成連忙叫來了幾個連長,交待了一下任務,兩個連的戰士迅速向南邊挺進,其餘的部隊立即掉頭,向縣城開了過來。
部隊很快接近了縣城,王仲保命令部隊隱蔽,對武景秋說道:「讓一排先從黑風口的南面摸上去,佔領了黑風口讓吳而成防守,特戰隊把困在聚義廳的鬼子和偽軍消滅掉,我們要在這裡,與鬼子較量較量。」
武景秋帶著一排,沿南面的山坡摸了上去。南面的山坡十分地陡峭,偽軍的防守十分鬆懈,黑風口只有幾個偽軍在站崗,秋風吹得緊,黑風口的風更緊。幾個偽軍哪裡敢在哪裡站崗呀,紛紛找到一個避風處睡覺去了。
武景秋上了黑風口,馬不停蹄地向南面的聚義廳趕來了。聚義廳是個不大的小院落,是個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大門面朝南方。武景秋帶著偵察排迅速佔領了屋頂,站在房頂上向王仲保發出了信號。
王仲保看到聚義廳房頂上閃著三下手電筒的亮光,知道武景秋已經解決了黑風口的鬼子,立即和吳而成帶領著二營的三個連上了黑風口。來到了黑風口,武景秋說道:「吳營長,你帶領一個連留下來,把守黑風口,讓一個連佔領跑馬場,一個連跟我去聚義廳,先把聚義廳的鬼子和偽軍解決了再說。」
武景秋佔領了房頂,讓工兵連的戰士們在牆上掏出了一個洞,隨著大洞進入到院子裡,武景秋讓阻擊排的戰士埋伏在房頂上,工兵連、偵察連的戰士隨即把聚義廳圍住了。
武景秋見包圍已經完成,在正房門口敲了幾下,裡面傳來了一個十分不耐煩的聲音:「誰呀,深更半夜的,什麼事情呀?」
武景秋沒有說話,又敲了幾下,裡面傳來了更加氣憤地聲音:「敲什麼敲,死了老子娘嗎?狗日的什麼玩意兒,老子剛剛睡著,又來攪老子的好夢。」
武景秋氣得直咬牙,靈機一動說了幾句日語。裡面的罵聲沒有了,一陣窸窸窣窣聲音過後,門吱吱扭扭地打開了。武景秋一揮手,幾個戰士上去就把一個偽軍的頭目給綁上了。
偽軍頭目睡眼朦朧裡喊道:「太君,饒命呀,我們沒有玩忽職守呀?」
幾個房子裡正在睡覺的偽軍被驚醒了,慌慌忙忙地穿好了衣服望著門口、窗口上黑黝黝的槍口驚呆了。知道自己如果反抗的話,一陣手榴彈會讓他們血肉橫飛的。緊張、不安充斥著這些偽軍的腦海。
武景秋讓戰士把大廳的燈點著了,偽軍頭目是個連長,驚恐地望著從天而降的八路軍,嚇得渾身發抖,連忙說道:「八路長官饒命,我們投降。八路長官饒命,我們投降。」
潘洪磊提起了偽軍連長,來到了外面,指著兩邊黑黝黝的槍口,對他說道:「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們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偽軍連長看到四面的房頂上都是槍口,嚇得尿了褲子,連忙對著房子喊道:「弟兄們,我們被八路軍包圍了,趕快出來投降吧。」
院子裡的偽軍連長的驚恐地聲音讓偽軍們膽戰心驚,慌慌忙忙地走了出來,舉著雙手在院子裡排好了隊,向八路軍投降。
王仲保帶著一個連來到了聚義廳,見武景秋已經把聚義廳拿了下來,對武景秋說道:「景秋,幹的漂亮呀,不費一槍一彈,把聚義廳、黑風口就給拿下來啦。漂亮。」
武景秋連忙說道:「團長,這裡是制高點,你看哪裡就是縣城了。」
王仲保連忙回答道:「好,我們就在當年宋江結義之地來和小鬼子玩玩。我們把指揮部就設在聚義廳,把偽軍連長帶上來,好好地審問一下,摸清縣城裡的情況。」
武景秋笑著說道:「這點小事怎麼能勞煩你團長的大駕呀,讓潘洪磊去做就可以了,你也來看看這當年威風凜凜的聚義廳呀。」
小黃急急忙忙地跑來了,說道:「團長,政委他們和幾個營長都來了。」
王仲保與武景秋相對一笑,武景秋興奮地說道:「好呀,我們也來個聚會,讓鬼子嘗嘗我們的厲害。」好個王仲保,獨立團要在梁山來個英雄大聚會,群龍困敵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