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稀廣場還是老樣子,男男女女一大群人,還不時有幾十道劍光進進出出,場面很熱絡。
不過,仔細一看就能感受到廣場上飄散的緊張氣息,對姜君集而言不需要多仔細,就能輕易感受到此地的緊張狀況。
悄然飄身下來,姜君集負量凡稀廣場上眾人一眼。
廣場上男男女女數百人,三三兩兩聚集一起,有人認識姜君集,看見他下來時,竟然面露喜悅之色,頗讓人困惑。
「啊,姜真人回來了!姜真人回來了!「凡星喜悅之極,很失禮的大叫起來,毫不顧忌身份的直衝上前,一巴掌拍在姜君集肩膀上。
姜君集驚訝道:「凡星,你搞什麼鬼,崇拜我也不至於如此興奮吧。」
凡星尷尬的搓搓手,沒想到姜君集的話如此強大,他連忙施禮道:「拜見真人,凡星失禮了,您勿怪。」
「哪的話,這裡出什麼事了嗎。」
「是啊,火藥味越來越濃了,您再不回來還得打起來呢。」
「哦,怎麼回事,說給我聽聽。」
凡星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看了姜君集一眼,那是真的無語了。
原來姜君集使用空間大挪移將各界至尊挪移走後,時間在不經意間已過了三年多,這還是他小子神通廣大,不然的話,跑那麼遠,還和諸神打了那麼久,能在幾年之內回來,都是奇聞,沒有相當實力絕對回不來的。
姜君集雖然走了,可一心等人為了煉丹忙活了很久,把一切事宜都準備好時,當事人卻消失了。這使得本土修士極其不滿。
早期還成,大家能理解姜君集不告而別,可時間一點點過去時,群倫的心就涼了,失望的氣氛大範圍瀰漫開來。
給人希望容易,但打破希望是殘忍的。本土修士眼巴巴等著姜君集給修煉靈丹脫胎換骨,可誰想到人居然走掉了。
這麼一來,矛盾就逐漸激化,為了這個事,霍啟凡已經和一心等人打了好幾架,險些鬧出人命。
霍啟凡對姜君集無比信賴,知道他不告而別必定有事,堅持在這裡等,而一心為首的修士們則喋喋不休,雙方吵吵鬧鬧一拖就是三年多。就在雙方都極度疲憊時,姜君集回來了。
「君集,你可回來了。」霍啟凡白袍飄飄,爽朗的笑聲遙遙傳來時,恍若九天臨仙般自雲彩之外飛身下來。
「呵呵,突然出了點事,來不及……」
「算了。你忽然走掉,我就知道出事了。」霍啟凡神采奕奕,和一心等人對峙三年絲毫無損其人的翩翩風度,他顯得很高興:「但你該給我留個口信的,害得我擔心好幾年。」
「哈哈哈哈…」姜君集難得開懷大笑,在霍啟凡這裡,他是沒有任何負擔和壓力地,笑得很開心。
凡月霍英萌等人也飛過來,凡月率先施禮道:「姜真人,您可回來了。」
「嗯。回來了。」姜君集笑著又道:「我走的這段時間,一心他們老找麻煩吧?」
「呵呵,也沒什麼,掌門師兄法力深厚,一心他們奈何我們不得,通過幾次衝突,我們凡稀一門的名頭反而更響亮了。」凡月由衷欣慰,霍啟凡孤身一人對一心等人也佔了上風,這在以往幾乎不可想像,他明白。這都是終極裂變的關係,姜君集度量極大,居然把那麼珍貴的東西拿出來讓大家看,以後凡稀劍派的道統在本地怕是無出其右了。
姜君集點了點頭,心中靈覺閃動。霍啟凡和一心等人地幾次衝突歷歷在目。一如親自臨戰觀摩,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推算到這裡。姜君集暗暗興奮,看來芳菲和逐日的功勞果真不小,倘若不給我做煉功的靶子,進入不了陰暗至尊神心,凝神的瞬間絕對無法做到如此地步。他知道這是進入大成的一種表現,只要穩健推進修行進程,第三個大境界也許很快就能摸到邊了。
霍啟凡擺擺手,打斷了凡月幾人,他明白,自己的功力在姜君集面前不出奇,他笑道:「得了,少說幾句吧,君集剛回來,快進堂內歇息。」
「是啊,姜叔叔快進廳堂歇息,嘻嘻…」霍英萌蹦蹦跳跳的嬌聲道:「聽爸爸說姜叔叔是有大法力的高手,等下要指點萌萌一下哦。」霍英萌嬌聲嬌氣,顯得叫喊可愛,一股少女的靈秀之氣很自然地撲面而來。
姜君集心中微微一蕩,陰暗的情緒蠢蠢欲動,他不免一驚,心中暗叫不妙,這小姑娘的純真笑容居然可以引動陰暗神心,這可不是件好事,他急忙收攝心神,唯恐進入境界之中。
「嗯,稍後有時間叔叔一定教教萌萌些厲害的神通。」心下還暗叫呢,等下煉丹完畢得抓緊時間滾蛋,否則的話,一旦出事可沒地方買後悔藥去。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姜君集不介意把芳菲和逐日贏若的裙子扯下來非禮一番,卻很介意在霍英萌面前失禮,甚至一心想表現地風度翩翩,願意體現出君子風範的一面,卻不樂意讓境界中的陰暗佔據主導,他也明白,芳菲等人和霍英萌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十幾道劍光迅猛如雷遙遙自天際高速飛來,五顏六色的劍光映紅了天空,劍嘯犀利,美麗的劍光收起,露出幾張熟悉的面孔。「一心,別來無恙啊。」
一心老道神色赫然,看了姜君集一眼,連忙稽首施禮道:「前輩不愧是信人,您果然回來了。」
「怎麼,難道我還會跑路不成。」
一心道士心中大凜,禁不住連退兩三步,一股難以言語的奇異感覺流遍全身,他有一種感覺,姜君集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難以言語地奇異威懾力,甚至站得太近都有極大危險。
「前…前輩…」老道有些冒汗。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看見姜君集時,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和上次的感覺明顯不同。
一音老道和其餘眾人互視一眼,皆發現姜君集的奇特之處,很奇怪的一種感覺。說不上怎麼回事,卻隱約察覺到一股莫名威煞性氣息使人不敢與之對話。
的確,現在姜君集不大喜歡這些人了,淡然冷漠間,這些人必定察覺出異樣來,這還是說姜君集沒有任何施壓,否則地話,心中的稍微不滿,釋放出的境界壓力,就能把一心等人擠成粉碎。
退一萬步說。那股浩瀚之極的無限黑暗也不是他們能頂住地,芳菲帝君如何,逐日贏若又如何,那個水平的人都無法頂住,一心他們不是連比對地機會都渺小的可憐嗎。
姜君集淡淡擺手:「罷了,一心,我雖然不喜歡你們。卻也不會出爾反爾,答應你們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一心老道心下大喜,要地就是這句話,只要姜君集願意修煉靈丹,擺出一點前輩派頭也可以容忍。
「多謝前輩雅量,晚輩萬分感激。」
「我不需要你們感激。」姜君集神色淡然一冷,隨手四處指了指凡稀劍派,輕哼道:「以後不允許你們在這裡放肆,明白嗎。」
一心道士心神大震。強忍著翻騰暴漲地氣血,哆嗦著道:「是…是是…晚輩遵命!」說著,他顫抖依舊的躬身一禮。來自姜君集地淡然威壓,險些將他壓崩潰,哪怕是近乎可忽略不計的壓力呢,也萬萬不是他能承受的。
此刻,一心再也沒有了早前的囂張跋扈,在姜君集面前,他甚至缺乏一種說話地勇氣,這完全是被威懾出來的。
霍啟凡心中微微一動。他的境界相當不錯了,達到古仙之境以後,個人的靈覺也相當強大,姜君集的異樣他立即感受到了,忍住憂慮。沒有多問什麼。卻覺得姜君集這次回來也許不簡單。
姜君集背著手,淡淡掃視了一音道士等人一眼。漆黑深邃的眸子宛若星辰般迷人,微微歎口氣:「允許你們看,一音,你去通知本土各劍派領袖,誰願意看都可以,我無意隱瞞什麼,只要是一派掌門就成。」
一音道士大喜,姜君集默不作聲壓力巨大,稍一開口說話,卻如春風拂面溫暖宜人,他倍覺舒適,忙不迭點頭道:「多謝前輩厚愛,我們本土的修士早已做好了準備,隨時都會懷中恭敬地心情觀摩您煉丹。」
姜君集滿意的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凡星興奮的直搓手,他笑道:「能親眼看看真人煉丹,凡星於願足矣。」
霍啟凡接話道:「既然如此,我們過去吧,專門煉丹的場地已經找好了。」
姜君集點頭道:「好啊,通知其他門派的領袖過來參與吧,我們還得調整一下配料,嗯,大家都準備好了吧。」
「好了,好了,早就準備好了。」說著,一心道士拿出二十五個乾坤袋,恭敬之極的遞給姜君集。
姜君集隨手接過,稍微一掂量,心下難免苦笑,這些小子還真夠貪心的,看這架勢,每一個乾坤袋裡的靈藥足夠修煉十億枚神丹的了。
「夠…夠嗎?」一心道士有些顫抖,看姜君集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唯恐自己地藥材拿少了,要知道這機會千古之內一次都沒有,倘若能煉成神丹,而藥材卻拿少了,才是真的冤枉呢。
姜君集如何聽不出來,他笑斥道:「一心吶,差不多就可以了,你就不怕把所有靈藥都拿出來,我卻煉不出神丹,而讓你虧了血本?」
一心臉色通紅,擔憂逾三年的心事一下子被說中時,怎麼說都很尷尬,他急忙解釋著道:「這個……前輩,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解釋了,君集不是小氣之人,否則又豈會給我們煉丹。」霍啟凡笑罵著,又道:「這次便宜你們了,得到神丹以後,我希望本土的修士能夠精誠團結,一心,這是我真正的本意。」他釋放出了足夠善意,並沒有因為姜君集是他的好朋友,就在煉丹上為難一心,甚至表現出一分錚錚大丈夫之風骨,光明磊落可圈可點,單憑這一點,霍啟凡稱神入聖指日可待,這是一分很難的的道心修養,沒有相當境界,絕對說不出這話來。
一心老道神色肅然的深深一禮,感動的道:「難得真人如此胸襟,一心多有不如,慚愧之至!」老道心生明月豁然開朗,心中神清氣爽,忽然間,他什麼都看開了,忙碌好幾年地煉丹之爭,爭取到時,老道豁然開朗,好似明白很多東西,這一刻,老道在意境修為上更上一層樓,真正的精進一步。
霍啟凡連忙扶起一心,誠懇的道:「真人客氣了,往日霍某人也多又不是,得罪之處真人無怪才好。」
一心老道歎了口氣,爭爭鬥斗數千年,一朝頓悟快樂逍遙。
霍啟凡大度豁達姜君集早就知道,所以他對霍啟凡也格外重視,可一心卻並非天生豪邁之人,如今的表現確實讓姜君集暗暗驚訝,沒想到一心爭來爭去,卻在掙到手的剎那慧悟了,這分靈性,這份道基都很可觀,與其說一心道士道心精進,還不如說他是一位性情中人,是一位有血有肉地修士,在攸關利益面前,他表現得同樣出色,這種人在人間也是一位敢作敢當地大丈夫。
不覺間,姜君集感慨良多,對一心等人大是好感,覺得敢作敢當才是大丈夫,不像那些古老法門的人,做了也不敢承認,明明是自身有問題,也要找一大堆理由和原由。
「好了,你們之間地友誼以後有無數時間去嗦,現在嗎,我們得抓緊時間煉丹了。」
姜君集語氣調侃,心中隱隱出現一張秦飛卿的粉臉,有時他也想,自己是不是有問題,束手束腳別彆扭扭不爽快,既然喜歡她,管她同不同意幹嘛,直接推倒不就好了,何必還問她的意見呢。進入陰暗神心以後,很多事都以自己的喜好為中心,再回頭看老問題時,觀念就逐漸發生改變了。
霍啟凡的坦誠,一心的坦然都給姜君集以極大觸動,隱約間,他也覺得自己有問題,有的時候心裡明明放不下,卻偏偏搞出一副天清地靜唯我獨逍遙的樣子,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開不開。
霍啟凡爽朗的哈哈大笑:「走,我們一起去煉丹,說實話,我還真是期待君集的煉丹水平呢,記得給我些驚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