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美眸瞪了藍鵬一眼,不屑道:「小妖怪,敢跟我信不信我把你身上的羽毛都拔下來?」
藍鵬頓時跳了起來,身形一展,一隻二十丈大的巨型天鵬英姿威猛,眼神犀利瞪著落英明,美麗的羽毛一如深邃星空般,把她映襯的超級不凡。
「看來你是不知道我的血統是多神聖啊,今天我就給你點厲害瞧瞧!」
「藍鵬,這個人可不好惹,攻擊她我可以保證,你一身美麗的羽毛鐵定被做成鵬毛撣子,我沒騙你。」
藍鵬聞言一哆嗦,作為禽類的驕傲,她特別在乎自己的羽毛,除此以外,她不大害怕別的威脅,聞言立時就有些發蒙,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姜君集起身阻止了藍鵬,抬頭笑著施禮稽手,道:「上人,我們又見面了。」
落英明亮若秋水的美眸青光熠熠,她在仔細端詳這個面容古拙的青年男子,要看看他到底什麼地方與眾不同。
「半晌……」
「你到底是誰?」落英明神色不善,美眸中頗有惱火之意。
姜君集訝然的眨眨眼,他以為落英明要發一記掌心雷,沒想到落英明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
「上次不是說了嗎,上人莫非把我忘記了?」
落英明緩緩落下,一雙絕白的腳丫玲瓏嬌嫩若脂玉,她不穿鞋的,也沒有踩在冰雪上,大約懸空三尺左右。流暢絕白的臉蛋兒頗為困惑。
「膽子不小啊,敢戲耍我們。」
落英明修為很高。絕對不比木浩真人差,甚至比霍啟凡都好一個節氣,功力和境界絕對夠高,人也美麗和諧。
「上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姜君集悠悠回了一句。一邊說一邊打量這個絕美女子。落英明沒有梅娜好看,但這份姿容卻絲毫不輸曾經在竹林精舍戲弄他地飛雪。
「在海魂星你為什麼要騙我們?」
姜君集忍住笑,正經八百的繼續欺騙道:「我不知道上人所指何來。但我不記得曾經欺騙過上人。」
「沒有騙我們你為什麼要跑?」
姜君集無辜地擠擠眼,輕鬆的道:「沒跑啊,我當時傳送的,你來時傳送陣已經發動,無法停止,我也不知道你找我的。」
「你說慌,我當時查了你傳送的地址,我立即來到這裡,你卻又消失了,而且走的非常急。不是躲我們是什麼?」
姜君集暗叫僥倖,幸虧當時走掉了。想了想,他笑道:「我不記得有什麼必要欺騙上人,當時我說地都是實話。」
「實話?哼哼……」落英明冷道:「我問你,你的確是海魂星的散修嗎?」
「是啊,我是海魂星人,嗯。大洋古國的三流公民,我們那裡的修士雖然少,可這不能說明我不是海魂星的人。」
落英明冷笑道:「那你姓姜還是姓什麼?」
「我姓姜,在大洋古國超過三成的人姓姜,我們國家的國王還姓姜呢,算是皇家姓氏,這又怎麼了?」
「哦,是這樣啊,那我是該叫你姜道兄還是叫你觀若?」
姜君集嚇一跳,沒想到落英明還知道不久前給編的一個道號。可那時落英明不在場啊,難道她和木贏老道見面了?他感覺有這個可能。涉及太乙道門的事。他一點都不樂意多說。
「上人厲害,還知道小道地道號。」
落英明皺眉道:「你和誰學的修道?」她也很好奇,這個男子太奇怪了,有著一股不好形容地神奇魅力,隱約間,她覺得這個小子一定有很多秘密。
「上人,我們沒多熟悉吧,這些事你不覺得可以和隱私扯上關係嗎?再說這裡也不是璇璣大道的山門,我可以不回答吧?」
落英明冷笑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是不熟悉,不過現在各種靈異修煉成人形的很多,我有理由懷疑你的真身是那只神龜所化,而神龜和我們有無法化解的恩怨,你來歷有問題且修為不低,我有理由懷疑你?」
姜君集艱難地後退一步,這可到好,竟然被誤會成是個王八了,可惡的傢伙,他知道落英明這是故意找茬。
「上人這話我可以理解成是謾罵嗎?」
「當然不能!」落英明才不會上當,優美的臉譜笑意盈盈,她又道:「哦,既然你不是神龜,那說明和我們沒有恩怨,這樣吧,既然你煮茶,我碰上了,總不好一個人獨享吧?」
「上人有興趣就坐吧,剛好有機會請教上人茶道上的造詣。」
落英明也不客氣,隨手拿出一個藍色蒲團,雙腿側盤坐在蒲團上,她道:「小子,你的師傅是誰呀,這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姜君集晃身坐在冰雪上,他可沒有落英明那麼講究,出門在外還地拿個蒲團坐,想了想,搖頭道:「抱歉,我師傅的事情不能說,他…哎……」他欲言又止,好似有什麼隱情似的。
彩兒在手鐲裡拿出茶盞,每人一個茶杯放在面前,聽哥哥神秘兮兮的樣子她覺得好笑,她知道哥哥不願意說的原因,只能心裡偷著笑了。
落英明驚訝道:「幹嗎不說了?」
「沒什麼好說地,都是些傷心事,說他幹嗎呢。」
落英明想了想,忽然道:「木贏老道找過你?」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姜君集覺得沒必要隱瞞,落英明肯定和木贏老道見過了,不然不會知道他有一個觀若的名號。
落英明沉吟道:「那傢伙和你說什麼了?」
君集歪頭道:「唔,他說我修煉地是世間小道,成就如果我願意修煉大道,他可以推薦我進入太乙道門。」
「那你是怎麼說地?」落英明稍顯急切。
姜君集搖頭道:「什麼道我管不著。現在我畢竟剛修進虛境,沒必要再修煉別的,太乙道門那麼大,也未必適合我。」
落英明聞言稍稍鬆了口氣,不由得道:「我很奇怪,你為什麼會拒絕太乙道門潛根長老地好意?」
「什麼好意。所謂的好意也是我夠好,如果我道基不好把腦袋磕暴掉,他們也不會讓我進門的,無非是看中我有虛境修為,來世修煉他們的道法成就會更好而已,還有別的嗎?如果是這樣,豈不是應了一句老話叫事在人為嗎!如果是這樣,我憑借自己努力一樣可以通達寰宇,逍遙宇宙億萬空間,一切所得所失自己負責任。犯得著去太乙道門拜師學藝嗎?」
落英明驚訝道:「看不出來呀,你一個散修居然有這分認識。你師傅教你的?」
姜君集懶得和別人探討什麼師傅地事情,他知道這些個大道修士得到了正經八百的傳授,所謂無師自通的鬼話他們是不會信的,說自己無師自通,這些人更加好奇,那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落英明其實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一個散修可以自己摸索到虛境絕對可怕,不得道統傳授人摸到如此地步,一旦得到正統傳授肯定修的非常好,若是能把一個虛境散修引薦到自己師門,大家都有好處不是,這是她現在想的。
彩兒把陰陽太極壺端起來,給落英明和姜君集各自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太極壺放下,壓根就沒想過給藍鵬喝什麼高級的茶。
藍鵬眼巴巴的等著呢。見都倒完就該輪到自己了,可還沒等高興呢。彩兒竟然把太極壺放下了,她知道這是不給自己喝,她不由得跳起來尖叫道:「不……不給拉倒,我還不要了呢,哼哼。」說完,她震動翅膀化做一道藍色飛劍般的弧形飛走了。
彩兒一驚,這才知道藍鵬真生氣了,她不由得叫道:「鵬鵬,你給我回來,我這杯給你還不行嗎?你別走…!」小丫頭突然捨不得了,拿著藍鵬天天打來打去的,還吵架,藍鵬突然一聲不吭地走了,她才發覺自己非常喜歡藍鵬,她這一走心裡空澇澇的非常不好受。
「她不會走地,不用著急。」落英明語氣中信心十足,對自己的判斷力也相當自負。
彩兒急忙哽咽著追問道:「為……為什麼呀?她生我的氣了。」
落英明笑斥道:「這都不知道?這是天界神華異種,一般情況能被人打死也不會被馴服的,如果她願意和你說話,那麼就意味著她認可你了,不然的話,功力極高也無法馴服天鵬的,這可是知名地五彩天鵬啊。」
彩兒驚喜道:「真的,你是說她還會回來?」
落英明點頭道:「肯定會的,這種神瑞一旦和人說話,其實就是認你做主人了,不然不會如此的,看來你不是想收服她,而是想和她玩。五彩天鵬最是凶狠,即便你給她神丹,她也是吃了神丹再吃了你,絕對不會搭理你的。」
彩兒回想起當初藍鵬想吃她的情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急忙道:「什麼是五彩天鵬啊?我只知道這是天鵬,卻不知道什麼五彩天鵬。」
「五彩天鵬是天界遺留在這一界的血脈,數量極少,性情凶悍暴戾,據傳說,這種五彩天鵬的祖先是太虛神天的護法,天生就是戰鬥級的大高手,這五彩天鵬肯定遺傳了其祖先地戰鬥意志,屬於先天極度強悍的傢伙,現在她沒長大,等大了以後才能顯示出其凶悍地本質,那時你就知道了。」
彩兒歡天喜地的叫道:「哇呀,原來我的小鳥牛皮不是吹的,她祖先真的如此厲害呀,嘿嘿,以前我還以為她吹牛呢。」
落英明笑吟吟道:「吹牛?告訴你,這種五彩天鵬一旦完全成年,我們見了她都得客氣點,不是笑話,這五彩天鵬沒成年她可能沒多厲害,她一旦成年,一般的天人絕對不敢和她打架,那會死人的。」
姜君集端起茶碗,翻開蓋子喝了一口。笑道:「太虛神天是什麼地方?」
落英明搖頭道:「不知道,這是典籍記載的。太虛神天在哪裡少有人知道。」說著,她也端起茶盞,翻開碗蓋喝了一口。由於這裡是大洋深處,風吹過來地味道與茶的意境差太遠,品位不出什麼地。
姜君集想了想,忽然道:「你們古老法門都轉世積累。難道不積累直接向上修不行嗎?」
「你怎麼知道大法門轉世修煉累積的?」
「唔…」姜君集一窒,暗罵自己笨蛋,故作鎮定的道:「這個有什麼可奇怪的,很多人都知道,呵呵,這……我們散修沒那個能力,難道不是嗎?」
落英明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姜君集,忽然笑道:「我也沒說什麼,你不必緊張。」頓了一下,她又道:「這的確不是什麼秘密。現在人們修煉轉世累積是因為環境比較安全,不然這種方式非常危險。還好,我們地運氣不錯,沒有戰爭,我們可以轉世累積,一旦很多世累積修成,多種形式的劫難都會躲避過去。而且累積修煉的境界與一次性修煉的差不多,所以現在多是修累積的,將來我們面臨高水平的合體以後,實際花費的時間比直修更快。」
「古人不是這麼修煉的嗎?」
落英明嘲笑著道:「什麼古人!那是你們散修的說法,對我們來說是沒這個概念的,在我們璇璣大道,很多人一修就是千世,你說要花多久?我們任何一個人地修行歲月一旦抻直,誰是誰的前輩還真不好說呢。」
彩兒聽地暗暗咋舌,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都有如此恆心毅力。如果每世都修煉個五六千年,那麼。這麼多世一但疊起來,這修行的年月實在夠長的。
想了想,彩兒恬靜的道:「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要翻來覆去的這麼修煉,難道轉世沒有危險嗎?」
落英明微笑道:「嚴格來講修行的每一步都充滿危險,不過對我們這些古老法門而言,危險相對小很多,經過久遠年代地發展制度是健全的,很多個層級的事情都有專門人負責,轉世這麼大的事情,當然會有危險,但我們有護法長老,一般情況問題不大。」
「聽上人的口氣,莫非在上古時期人們不是這麼修煉的嗎?」
落英明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心還蠻細的,不錯,上古時寰宇大亂,億萬神天沒有形成,也遠沒有今天的和諧秩序,當然不能這麼修煉,我們這個級數的戰爭一旦開始,整個宇宙都會被覆蓋進來,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太平地,所以那個時候沒有這個方法,也沒人敢用。」
「憑你們的能力看,都是透過境界修上來地,怎麼可能會有戰爭呢,難道億萬神天也有爭鬥嗎?」
落英明微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姜君集點了點頭,他還是頭一次聽說古修士也有爭鬥的,不禁道:「我很好奇,人間的爭鬥我能理解,可你們都是境界很高的人,怎麼可能會產生矛盾呢?」
「我不是那個時候的人,聽前人說那個年代各個古老法門之間的恩怨很深,而且跨越體系的戰爭持續了久遠年代,死傷非常慘重。」
「為什麼要打架?」彩兒有些好奇的問道。
「古老時期以來,很多人都問過這個問題,可惜不大清楚,這些我們知道很少,我們畢竟不是學歷史的,而是修行中的人,說不清楚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姜君集低頭沉吟,這個說法他還真沒聽說過,即便木塵那裡古卷很多,可也沒介紹過什麼古老戰爭的,他有些不好理解這是為什麼。
「那最後誰贏得了戰爭的勝利?」
落英明笑道:「當然是我們正義的力量,不然現在的寰宇早已被黑暗湮沒,我們這些古老法門經歷久遠年代的休整,現在的力量比以前強悍很多呢。」
姜君集好奇道:「我很奇怪,是什麼樣的黑暗力量居然可以和你們這些有大法力的人叫板,這實在讓人想不通呢。」
「關於那段傳說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了,不過那個年代的人早就不在這一界了,想知道答案幾乎不大可能。」其實落英明多少知道一些,只是這些個事她不會和姜君集講的,他們之間太陌生,還遠遠沒到無話不談的程度,她怎麼可能見面沒多時就什麼都說。
姜君集悠悠一笑道:「是啊,我們不是學歷史的,沒必要花費太多心思關注別的,上人喝茶,這雖然不是什麼好茶,可也比涼水好些。」
落英明搖頭笑道:「是比涼水好些,不過這裡喝茶,讓人感覺乏味,沒什麼意思。」說完,她的神色開始嚴肅起來,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說的樣子。
姜君集稍微有些吃驚,他拿不準落英明是什麼意思,雖然出來混沒幾天,可他這個人特別小心,一般情況他是不會闖禍的,見落英明如此心下頗為詫異。
落英明正色道:「修行的目的你肯定懂,我看你個地步實在罕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介紹璇璣道法給你。」
姜君集心頭一跳,萬萬沒想到落英明也看上他了,這可真是命運弄人,以前想修道想瘋了腦袋,甚至跪在地上哀求的心思也不是沒動過,那時,人們對他根本懶得多看一眼,可現在已經有兩個先天大道對他拋出了竹球,真可謂種花結果,端的是緣分,果然一點不假呀。
「救命啊……!」一道藍色光影高速飛了過來,邊飛邊嚎叫著。
彩兒頓時跳了起來,尖叫道:「小寶貝兒快過來!」她著急啊,惟恐藍鵬又把什麼厲害的傢伙給得罪了。
藍鵬似乎原諒了彩兒,哭嚎著縮小身體撲進彩兒的懷裡,哇哇痛苦著道:「她們拔我美麗的頭髮。」這只異種的年紀小,膽子也沒多出奇,對彩兒還是很依戀的,剛才出去溜躂一圈,卻是險些被扒光了羽毛,這丫的被嚇壞了。
兩點金光閃現,美麗的身影氣呼呼出現在不遠處,這兩個女子一身穿白色長裙,一個穿青色長裙,都有著絕代無雙的美麗。
姜君集大大一顫,沒想到在這裡能碰見飛雪和飛卿,修為小成以後,最不樂意見到太乙門人,沒想到最近接連遇見,他平靜心緒掀起一絲波瀾。
曾幾何時,那一如美玉般的無雙容顏忽然出現於心底,於竹林清風之間忽而銀鈴般的笑聲,忽而淺淺的捉弄,那一抹妖嬈嫵媚的英姿又幾次隱約出現在心底過。一別三年,卻是不經意間再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