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雅克來到了父親的寢宮前。
宮外,燈火通明。
一隊隊穿著鮮亮戰甲的獸人士兵來回穿梭於宮殿的四周,警惕地望著注視著各處。
前線戰事的不斷爆,帝國國內的動盪,讓宮中也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雅克才踏上台階,一名高大的獸人軍官閃身擋在了他面前。
他抬頭看了下,是父親的衛隊統領羅伊將軍。
「羅伊將軍,你親自值夜?」雅克微笑著問道。
羅伊與獸皇雷蒙年紀相仿,自幼年便跟在獸皇身邊,一直擔任侍衛。雷蒙曾幾次欲將他外調並委以重任,都被他拒絕了。
「殿下,請留步。」
雅克愕然地停在了台階上。
「請原諒。陛下才剛剛入睡。」羅伊解釋道。「南線戰事爆以來。他已經幾天沒有睡了。」
「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吧。明早再來見父皇。」雅克理解地點了點頭。
「羅伊。讓他進來吧!」寢宮裡傳來一個粗獷地聲音。
「看來。父親還是睡不著啊!」雅克歎道。
「但願殿下你能為陛下分憂!」羅伊苦笑著。側身讓了開。
雅克走進房間時。獸皇雷蒙正背著手站在一幅地圖前。
那是整個藍月大6的地圖。
雅克心中暗暗歎道:「父皇啊,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著稱霸大6嗎?你為什麼那麼相信明洛?」
「雅克,前線傳來消息,蘇伊那城失守,德爾曼將軍和一萬士兵陣亡了。」
雷蒙轉過身,看著他說道。
雅克抬起了頭。
父親還是那麼高大威猛,目光炯炯有神,但神色間有一絲掩不住的疲憊。
「少帥軍的攻勢這麼猛?」雅克問道。
「是的。看來,流雲在少帥軍身上下了不少血本。血肉之軀,擋不住魔槍和洛夫造啊!」
雅克:「南沃城形式怎麼樣?」
「目前暫時守住了,但不容樂觀。西斯護組建時間雖然短,但其中不乏經過與血神教搏殺留下的老兵,也是支能打硬仗惡仗的部隊,雙方都在拚命啊。」
雅克聞言心中一黯。林詩婷說得很對,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父皇請放心,只要我和第二軍團在,就一定會保全帝都!」
雅克奇怪地沒有對前線的戰事表任何看法,只大聲說道。
「現在最頭疼地是,火雲戰場的補給線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前方的三十大軍,攻擊也並不順利。」
雅克奇道:「明洛圍而不打,究竟有什麼打算?」
雷蒙道:「流雲在普裡塞利城下與血神教大戰後,實力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普裡塞利城有幾位聖階高手坐鎮,可稱得上是堅不可摧啊!所以,他暫時按兵不動,尋找適當的戰機。」
「看來,勝算不大啊,父皇!」雅克歎道。
雷蒙笑道:「孩子,明洛沒你們想像得那麼簡單,要不父皇怎麼會這樣相信他?流雲的力量已經都擺到了面上,但他還有自己的後招。我想,他不會讓我失望的。」
雅克追問道:「父親,這個明洛,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了適當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雷蒙並沒有回答他。
雅刻苦笑道:「好吧!但我想提醒父親,與整個大6為敵,如果沒有奇跡,我們堅持不了太久!」
「雅克,你是不是對父親挑起這場戰爭有些意見?」
雅克搖了搖頭。
雷蒙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林詩婷在你的小院裡,住得慣不?」
雅克聞言全身劇震。
「父皇……」
「不要解釋,我不是責怪你!你是我兒子,我比任何人都瞭解你!」雷蒙一揚手,打斷了他的話。
「從今天起,你想做什麼,就按你地想法去做。而我,也會照自己選定的路繼續走下去!我們父子之間,彼此互不干涉!但你記住,你的父親並不是暴君!我挑起戰爭,是因為我想告訴大6所有地人,包括他流雲在內,一個飢寒交迫的乞丐,在四處乞討無門的時候,最終逃不脫淪為強盜的命運!我要讓他們知道,當他們在享受魔法和各種技術帶來地文明成果時,獸人一族卻在大6最貧瘠的土地上掙扎求生!而為了種族的傳承,獸人是不怕流血犧牲的!」
雅克的眼睛濕了。
在父親強壯的身體裡,跳動地卻是一顆傷痕纍纍的心。在獸人一族強大地軍隊後面,是一個可能消失的民族無奈地背影。
他和他的父親一樣,都在為獸人一族尋找未來地路。
「父皇,我……」雅克突然覺得,雖然父親沒有責備自己,但他與林詩婷的接觸,仍然是對父親無情的背叛。
雷蒙再次制止了他:「孩子,你要記住,一個真正的帝王,永遠是世人無法看透的。他可以把自己逼上絕境,但絕不會把自己的國家帶上一條死路。這便是我把你和你的第二軍團調回帝都的真正原因!」
說完,他重新走到地圖前,手指著藍月大6:「一直以來,人們的目光只盯著這一塊土地,所以大6戰亂不斷,獸人處境岌岌可危,但這場戰爭結束後,不論結果如何,一切都會改變!當人們放眼海外時,你的機會,獸人的機會就來臨了!而藍月的爛攤子,父皇自然會幫你收拾!」
就在父子二人為獸人帝國未來的命運選擇不同道路的這個晚上,一艘大船出現在了獸人帝國西面的海上,並朝著海岸駛來。
船頭,站著三個身著金絲法袍,手持金色法杖的老。他們的面色紅潤、精神飽滿,一頭白迎風飄揚。三人的身後整齊地站在幾排身穿白袍,手握各式法杖的魔法師。這些人大多是些中年人,其中只有幾個年紀稍老一些。
「馬塞爾長老,你好像從來沒遭過這樣的罪吧?」說話的,是身穿金絲法袍,額頭有一道傷疤的老。
「是啊!讓我們跑這麼大老遠來,也不知道大長老在想什麼?」他旁邊地金袍老應道。
「李奧長老,你是不是又想家裡的那幾隻小狐狸了?」另一人朝額上有疤的老眨了眨眼睛,笑道。
「馬丁長老,你說到哪裡去了。那幾個小狐女,能迷得住我嗎打算回去就換幾個新的了!」那個
的老得意地笑道。
馬塞爾笑道:「李奧啊,都幾大十歲了,你就不怕哪天一命嗚呼了?」
「這是他的嗜好啊!這幾十年下來,都不知道有多少小狐女毀在他的手裡了!我們都得感謝他啊,是他用事實向我們證明了,迷戀女色並不影響魔法修煉!」
馬丁笑著,心中不由想起了自己家中那幾個嬌媚的小狐女。
就在三人說話地時候,船離岸越來越近了。岸邊,黑暗中矗立著幾個身影。
李奧:「都別惦記了,還是辦正事吧!早點結束了,早些回去享福!」
一群人下了船,在岸邊幾個黑影的帶領下,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清晨,流雲在水靈兒的陪同下,來到了軍事指揮學院。
他們到來的時候,早操剛剛結束,學員們才解散,到處都是人。
水靈兒早已是學院的名人,她每次出現,都會吸引無數火熱地眼光。
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地上多了許多年青人滾燙的心的碎片。
因為在這位美麗溫柔地女軍官身邊,多了一個人。
一位英俊的青年軍官。
而她親密地偎依著他,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路易也在圍觀地人群中。
當他的室友急匆匆地跑進寢室裡,告訴他學院的女神出現了,並且身邊還有個帥哥陪著時,他連臉都顧不上洗就跑了出來。
「看他們親密的樣子,你是完全沒希望了!」來的路上,室友這樣打擊他。
「難道我就一定會輸給他?只要她沒嫁人,我們就在同一條起路線上。」
出身名門的他,對室友地話嗤之以鼻。
他相信,雖然心中的女神軍銜遠比他高,但只要他肯努力,他很快就會成為帝中一名優秀地軍官。至於升職,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他需要做地事,是執著地等待和默默地付出。
「我相信,幸福終有一天會來敲門。」他信誓旦旦地對室友說道。
路易現在最關心的是,女神身邊地那個年青軍官的軍銜,然後以此為目標去越他。
太遠的時候,他無法看清。
等到看清的時候,他卻又不願意相信。
「天啊,我在做夢吧!不可能!不可能!」
陪伴在水靈兒身邊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英俊青年。
年齡不重要。
長相也不重要。
但他肩膀那三顆金光閃閃的將星——卻有著驚人的殺傷力。
路易覺得,沒等到幸福來,現實就一腳把他的門揣了個稀爛。
三顆將星,向他召示了一個殘酷無情的事實:當他還在徘徊的時候,女神身邊的人,已經到了終點。
「他是盟軍統帥流雲侯爵!」
不知道是誰先猜出了流雲的身份,高聲喊了起來。
能以二十多歲的年齡晉陞上將軍銜,放眼整個帝國除了他還能有誰?
操場上先是一片寂靜,隨即暴出陣陣高呼聲。
「哇!盟軍統帥!」
「盟軍統帥!」
「侯爵大人!」
「黑鷹!黑鷹!」
「軍神!軍神!」
「……
許多人聽到喊聲,急忙拋開手裡的事,飛快地從各處奔了過來,隨即匯入了歡樂的海洋中。
一雙雙濕潤的眼睛、一道道敬仰的目光、一聲聲熱切的呼喚、一個個青春的身影,讓流雲的心也禁不住熱了起來。
他舉起手,朝著學員們不停揮動著。
他身邊的水靈兒,則笑瞇瞇地看著他,眼中地柔情都快要溢出來了。
對於女人來說,最大的幸福莫於過,在心愛的男人功成名就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分享他的榮耀。
「年輕真好啊!」流雲望著周圍一張張年輕、充滿朝氣的臉孔,感慨萬千地說道。
水靈兒嬌笑道:「別忘了,你也才剛二十出頭呢?」
「是麼?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很老了一樣?」流雲微微一怔。
「那是因為,兩年來你經歷的事,比別人一輩子都多。」水靈兒心疼地說道。
「嗯。」流雲朝她點了點頭,又抬頭望去。
「說真地,我挺喜歡這種感覺。此情此景,可是讓一個男人的虛榮心極度滿足啊!」他說。
水靈兒很喜歡他這種輕鬆的樣子。
一個男人,成熟穩重固然吸引人,但偶然流露出的一絲稚氣,更容易讓女人心動。
至少這一刻,水靈兒比任何時候都希望多愛他一點。因為長久以來,各種各樣的壓力和危險,讓她地男人太累了。
「小子們,好好努力吧!只要敢拚,將來的你們,將星、美女,一個都不會少!」流雲大笑著,朝著學員們高聲喊道。
他的話,激起了一片歡呼,也放飛了無數夢想。
「我們對於學員數不清地勵志教育,都不如當日盟軍統帥在帝事指揮學院振臂一呼留下的那句話。他用自己的成功,為學員們上了生動的一課,因此成就了無數地名將。從此,帝事指揮學院成為了名符其實的將軍搖籃!」後來,火雲帝國一位著名的教育家如是評論道。
「跑易,你還要堅持嗎?」室友擠到路易的身邊,弱弱地問道。
「只有他,才配得上我心目中的女神啊!」路易歎道。
「呃,那你怎麼辦?」室友還是有些擔心,「如果要尋死覓活的,千萬別告訴我!」
路易不屑地笑道:「沒聽到侯爵大人地話嗎?只要敢拚,將來的我們,將星、美女,一個都不會少!前途一片光明啊!」
學院裡地歡呼聲,驚動了炎天。
當他看到流雲和水靈兒攜手走過操場,不由老懷大暢。
「這倒還有幾分像個孩子!」
「炫夠了嗎,雲兒?」當二人走到辦公樓前時,他微笑著問道。
「過癮啊,父親!」流雲誇張地叫道。
「這份榮耀,是你應得的。」炎天拍了拍他地肩膀,「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了?」
「我來看看羅傑大哥。」流雲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我聽靈兒說,他傷好了就來了這裡。」
「是地。他現在正在靈兒組建的鳳營裡指導那幫女孩子訓練。我帶你去吧!
「鳳營?」流雲困惑地望著水靈兒。
水靈兒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這丫頭,只有在你的面前才會這樣。」炎天不由笑了,「在軍事學院裡,她可是名聲極響啊!鳳營,是她按照你當初訓練黑鷹時的獸營建的,它的第一批學員,就是來自火鳳軍團的十餘名女軍官。」
「靈兒,你真行啊!我可得對你刮目相看了!」流雲在水靈兒耳邊小聲說道,「老實交待,還有什麼小秘密瞞著你老公的?」
水靈兒惶恐地搖了搖點。
三人一起走進了鳳營。
鳳營中的一切,果然如炎天所言,完全是參照當日的獸營設計的。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流雲望著在泥澤中不停翻滾的一群人的身影,訝然問道。
水靈兒抬手指了指其中的一個高大身影。
「那是羅傑大哥。他傷癒後就帶著和他一起回來的一部分官兵來到了訓練營。後來,娜婭姐姐的幾個師弟和師妹,也來到了這裡。他們都希望,將來火鳳軍團重建時,能成為其中的一員。」
「哦……」流雲輕輕應了聲。
「娜婭,我們都不會忘記你。」他在心底說道。
「還有,阿蕾、薔薇和玫瑰也來這裡了。」水靈兒繼續說道。
流雲道:「薔薇和玫瑰不是都在學院裡當教官嗎?」
「有娜婭姐姐作榜樣,她們又怎麼會滿足於學院裡平靜的生活呢?」水靈兒微笑道。
她沒有告訴流雲,其實她現在每天都和學員們一起參加了訓練營的所有訓練科目,而且相當地刻苦。
這對於柔弱的她來說,在從前是根本無法想像的事情,但在娜婭公主離開後,她告訴自己要變得像她一樣強。娜婭是為了流雲和普裡塞利城犧牲的,她希望將來流雲遇上危險的時候,她能夠像娜婭一樣去保護他。
「這樣的訓練強度,這些女孩們能受得了嗎?」
看著羅傑飛起一腳,將一個纖弱地身影踢飛到數米外,流雲輕歎道。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她們比你想像中要強得多。你不是告訴過我,女人對痛苦的忍耐力,要遠遠過男人麼?而且,阿蕾和薔薇,可都是最優秀的水系魔法師哦。但是羅傑大哥……」說到這裡,水靈兒不禁輕輕搖了搖頭,「他比驚雷弟弟當初還瘋狂。我希望你能勸勸他。」
「嗯。」流雲輕輕應了聲,邁步朝著訓練場走去。
「雲,也許我不能做得像娜婭姐姐一樣好,但至少我要學會保護自己,為你分擔一些壓力。」當他邁步朝訓練場走去時,水靈兒望著那個熟悉的背景,心中暗道。
「雲兒,羅傑的情緒有些不穩定,你小心點!」炎天在身後叮囑道。
「知道了!」流雲應了聲,朝泥澤中的羅傑走去,邊走邊朝他揮手。
「羅傑大哥!」
「崩」地一聲悶響,羅傑一拳將撲向自己的一個泥人擊倒在地,緩緩地轉過了身。
當他的目光落在流雲身上時,頓時變得像劍一樣鋒利、冰冷。
羅傑抬手抹了抹臉上地泥水。
這是一張毫無生氣的臉。
這張臉讓流雲心痛。
他能理解羅傑心中承受的痛苦,因為他們本就承受著相同的痛苦。
西特要塞一戰,眼前的這個男人,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地三個人,師父、師妹和心愛的女人。而他呢,失去了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又在失去後才現自己愛著她。而他們地孩子,也永遠地失去母親。
「羅傑大哥……」
流雲話還沒說完,羅傑的腳在泥澤中猛地一劃,激起漫天的泥水朝著流雲襲來。
流雲沒有閃躲。
泥水淋了他滿身。
緊接著,一記鐵拳頭重重地擊在了他的臉上。
流雲頓時仰面倒下,在泥澤中滑了數米才停下來。
痛,撕水裂肺地痛,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這種痛,讓他的心裡生出了一種快意。
他一咬牙站了起來。
血水和著泥水一起淌下。
羅傑凌空一腳,又將他踢倒在地。
水靈兒滿臉焦急,但她努力地掩著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聲。
炎天皺緊了眉頭。
鳳營的學員們,也停了下來,遠遠地看著這一幕。
「還手!」羅傑厲喝道。
「我會還手的,但打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流雲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平靜地說道。
羅傑靜靜地站著。
「我承認,作為西南戰區曾經的指揮官,對於娜婭和艾芙妮地死,我負有不可推辭的責任。但是,我有權決定戰區內地作戰行動,而戰場隨時有意外生。戰場,是軍人的歸宿,而她們都是軍人!如果你覺得她們是女孩子,不應該死在戰場上地話,你一定忘記了,火鳳軍團死難的數萬官兵裡,有多少風華正貌地少女!從她們加入火鳳軍團開始,她們就作好了為國犧牲的準備,娜婭和艾芙妮一定也是!」
羅傑冷笑道:「英雄救美,也是你的責任?」
流雲歎道:「如果我不去阿斯曼帝國,現在三國又怎麼可能結成軍事同盟?我流雲也許好色,但還不至於是個不分輕重的人,否則我也活不到今天!作為男人,沒有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和親近的人,是我們的失敗和恥辱!不要把你的過錯,推到我的身上!」
羅傑沉默了。
「浴火重生的鳳凰,心中充滿的不應該是仇恨,而是對生命的熱愛。娜婭直到離開的那一刻,心中裝著的都是對於國家和民眾的愛。仇,我們要報,但是我們不能活在仇恨中,更不能讓火鳳軍團未來的希望在仇恨中成長!」
流雲指了指周圍的女孩子。
「打完這一架,我希望你忘記心中的恨,用你對艾芙妮和娜婭的愛,助我完成火鳳軍團的重建。同意,咱們就開干!」
羅傑定定地站了很久,最後仰天出一聲大吼,朝著他衝了過來。
兩個男人頓時扭打在了一起。
中午時分,一個滿身泥水,鼻青臉腫的男人,沿著學院圍牆邊的小路偷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