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驚雷痛扁了一頓後,流雲感覺全身爽透了。一直以來,壓在他心頭的鬱悶情緒,彷彿突然間消失了很多。
回到房間裡時,流雲看著眼前的情形,足足楞了幾分鐘。房間裡的魔法燈已經被人點亮了。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宵夜;床前,放著盆洗臉水;床上,被子已經鋪好了。
流雲一直反對使用傭人,對於一個習慣了所有事情自己做的軍人來說,那是懶惰習性滋生的溫床。可是,當夜晚回房看到眼前的景象時,他身上頓時流過一道暖流。在雛鷹學院裡,能這樣對他的人,只有一個——水靈兒。
「你的心裡,不再怨我了麼?」流雲的腦袋裡,一瞬間湧上了與水靈兒相識後的種種,他突然很渴望水靈兒能忘記曾經的恨。
心情大好之下,流雲端起夜宵吃了起來。
「你,能原諒我麼?」水靈兒甜甜的聲音,飄進了流雲的耳中。
流雲回頭一看,水靈兒抱著被子,站在門口癡癡地望著他。
「水姑娘,這晚了,你還沒睡?」
「你,可以原諒我嗎?」水靈兒又輕聲問道。
「原諒你?看看這屋裡,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流雲摸摸鼻子,笑呵呵地說道。
「那天,我說你冷血。」
水靈兒又想起流雲當時冰冷的神情,心神一黯。
「傻丫頭,我怎麼忍心怪你呢?我所做的事,本就沒人能理解的。」流雲歎了口氣,他終於現,水靈兒除了溫柔如水外,還有一顆柔弱的心,受不得半分傷害。
「那天,是我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獸營訓練中,我確實是個冷血的人,但將來你會明白,我是為他們好。」
「只要你心裡不怨我就好。」水靈兒把被子放到了流雲的床上,又細心地攤開舖好。
「天氣又變冷了,你當心身體。」
「嗯。你的身體很弱,自己也要當心一些。」
女人的關心,是對孤獨的男人最好的安慰。如果你曾經深深地傷害過她,而她卻把傷痛埋在心底,依然默默關心你,那種感動是觸及心靈的。
「這一碗熱騰騰的宵夜,讓我的心裡很暖和,謝謝你!」流雲看著水靈兒,突然說道。這一刻,他很想把身前的女孩擁進懷裡。
水靈兒的臉又紅了,但這一次,她沒有迴避流雲的目光。
「你若喜歡,以後…我還為你做。」費了好大力氣,水靈兒終於完了這句話。
「喜歡,當然喜歡!」流雲急忙點頭。
「夜深了,你早點休息。」
水靈兒急急地離開了流雲的房間。佳人已遠,卻留下一室的幽香與溫馨。
這個夜晚,流雲第一次迷失在水靈兒的如水溫柔裡。
小卡這些天過得很鬱悶。原因呢,就是流雲捉回來的那幾隻鴿子。
捉回這些鴿子後,流雲決定挑一個專人負責,算來算去,這學院裡貌似只有小卡一個人比較悠閒,於是差事便落到了他的頭上。對於這個決定,小魔法師提出了強烈的抗議,但被老卡和流雲兩票贊成強行通過。
「該死的頭兒,他居然讓高貴的魔法師來養鳥!」
「天啊,幾時魔法師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老卡,你這是**裸的報復!鄙視你!」
小卡一邊哀歎著,一邊往鴿子籠裡面加水。
「平時玩火鳥,獸營裡玩人鳥,現在玩真鳥,『鳥法師』,果然名不虛傳啊!」老卡不痛不癢的聲音,讓小卡有了暴走的衝動。
「信不信,今晚我在你的被子裡扔一隻火鳥,燒死你這頭老鳥!」
「這樣吧,你把那個火鳥的秘密告訴我,我們一起研究下,我就再不打擾你養鳥了。」老卡沒理會他的威脅,笑嘻嘻地說道。
「哦,你也想學養鳥了啊?」小卡翻了個白眼,然後恨恨地說道,「門都沒有,就算養鳥到你那年紀,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憑借「火鳥」的秘密,小卡從老卡身上得到了不少好處。於是,他誓,沒有搾乾老卡的寶貝前,絕對不向他透露半分。至於老卡為什麼急於知道這個秘密,他並不知道。
「老卡,花緋淚小姐準備回***城了,你把我需要的東西,列個單子給她,讓她盡量幫我收購一些。」
流雲的話音,打斷了老卡和小卡的吵鬧。
「都準備好了,你看下吧。」老卡從身上摸出個單子,遞到了流雲的手中。
看完後,流雲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魔法防護的問題,又不斷從花緋淚那裡打聽到一些材料的消息。他仔細考慮後,認為自己的方案是可行的,於是便想到讓花緋淚幫忙收集材料。
花緋淚離開的時候,帶走了老卡寫的單子,還帶了些礦石走。臨行的時候,流雲把她送到了牧場,馬車早已經等候著了。
「這些東西的錢,我可能還得欠著。」臨別時,流雲艱難地說道。
想到托她收購的東西又要欠下大筆的錢,流雲真想把自己賣了換點錢用。「看來,過些天獸營訓練結束後,得帶著大家到魔獸森林好好打下獵了。晶石,都是金幣啊!」流雲想道。
「嗯。我是你的大債主了。以後有事求你,你可不能推辭哦!」
看著流雲為難的樣子,花緋淚不禁笑逐顏開。
「大小姐,我是認真的。既然你這樣說,日後但有差遣,我定會盡力而為。」
流雲心想,這下可真把自己賣了,希望這丫頭將來不要找麻煩才是。
「你若叫我聲緋兒,我就免了你全部的債務。」轉身走上馬車時,花緋淚突然轉身沖流雲笑道。
這一記悶棍,頓時敲得流雲眼冒金星,只站在原地一陣乾笑,然後說道:「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還請你多費心。」
「嗯。一切,當如君所願。」花緋淚輕聲應道。
馬車緩緩地駛出了牧場,終於漸漸遠去。
流雲轉身返回學院時,馬車的窗簾掀開了。一雙明眸蕩起兩道秋水,遙遙地灑在他的身上。
帝都,皇宮。
喬治坐在房內,神色顯得有些焦急。一個精瘦地男子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凌風,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在兩個月內聯繫上皇子,並保護他平安回到帝都。」喬治沉聲問道。
「是,陛下。臣會竭盡全力,讓皇子平安歸來。若皇子有事,臣以死謝罪。」凌風道。
「好,你去吧!」
「是。臣告退!」
凌風走後,皇后走到了喬治的身後,輕輕地為他按著肩膀。
「喬治,你別著急。我那孩兒,經過我這麼多年精心調教,等閒之人是傷不了他的。就算遇上真正的高手,也能全身而退。」
喬治九世抓著皇后的手,又重重地歎息了聲。
「藍雪啊,不是我心急,只是我的病可能拖不下去了。儘管別人不知道,但我的身體我清楚。」
「你別胡說了,你若有事,叫我如何是好?」皇后聽了喬治的話,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別哭,你這麼一哭,哪還像當年的梅雪劍師啊!」看著皇后流淚,喬治忙出言安慰。
「我那三個孩兒,除了一個出嫁了,這兩個都是不安份的主兒。一個遊歷兩年還不回來,現在倒好,娜婭也離開了帝都,你也由著他們。」皇后擦掉眼淚,想起在外的孩子,不由埋怨道。
「孩子,都會長大的,他們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出去經歷下風雨,其實也是件好事。」喬治歎道,「我只是有種不詳的預感,帝國已經進入多事之秋,大6也將面臨大亂。我若身體真不行了,世炎必須回到帝都,帝國才能不亂。」
然而,皇子世炎真的能平安歸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