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昏的時間不長,幾乎一到那個小島,她便醒了來。然後,她看到了……
「原來,她們竟都是你們的人?」相思緊皺著眉,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女子,都很美,可是,卻少了些什麼,直到一個女子排開眾人迎了出來,相思見了那女子,才發現,竟是認識的。
「把她給我看好了。」不論是斯洛克還是傑克都沒功夫跟相思談天說地,只是粗魯的將相思推給來人,他們身形一動,又不知傳送到哪裡去了。
「該怎麼稱呼你?歐陽夫人麼?」相思揉揉脖子,對那兩個人的離去感到一絲輕鬆,可再看向眼前眼神冰冷的歐陽夫人,她的心又冷下來了。她跟她,談不上有仇,可是,歐陽蘭是因她而死。不知這女人會不會將帳算在她的頭上。不過,現在看來,那個歐陽蘭跟眼前這個歐陽夫人也不一定是那種母女關係。
「相思小姐,好久不見。」歐陽夫人一臉的詭笑,看的相思心裡發毛。只見那歐陽夫人一甩手,一根白色長綢飄了出來,直接將相思捆了個結實。連她的嘴都給堵了起來。「不過,相思小姐叫我歐陽夫人,這可是叫錯了。」那個否認自己是歐陽夫人的女人拖著相思就向島上宮殿走去,相思被她拖了個踉蹌,來不及穩住身體,便被她這麼拖著,向著島中央的宮殿而去。
余衛央的速度,很快。可相對空間魔法,終究還是慢了一步。當他到達小島時,傑克和斯洛克已作好了對敵準備。
相思被捆在島中央的宮殿地一根柱子上,那個前歐陽夫人,現在自稱為珊瑚的女人正一臉平靜的站在她的身邊。手裡拿著長劍,長劍。架在相思的脖子上。劍鋒上冒著慘白地光,顯示著它地鋒利。以相思和珊瑚為中心。圍著幾百個女子,一樣的打扮。一樣地表情。
「這裡是聖母島。」珊瑚抬頭望了望天,突然以一種極平靜的語音,或者說,是一種近乎麻木地口氣說道。相思聽了一愣,順著她的眼神望去。只見所謂的聖母島的上空,此時正五彩繽紛,散發著各色近似實質的光暈,將整個島都給蓋住了。
「這裡地女人,都曾經是神殿選出來的聖女。」珊瑚再次開口,並且一直說了下去,「她們信奉著神,願意將身體及靈魂都奉獻給她們心中的神,能夠成為聖女。曾讓她們無比的驕傲自豪……可最終。她們終於見到神了,卻才發現。原來神竟是魔鬼,奪取了她們的靈魂,用藥將她們製成了沒有了靈魂的傀儡,她們的身體永久的活著,她們靈魂,早就在絕望中,成了那兩個魔鬼的祭品……」
相思聽地有些疑惑,不明白為什麼這珊瑚竟是這樣地語氣,她,這是對那兩人的怨恨著嗎。
珊瑚突然詭笑著看著相思,似是想到什麼一樣,相思被她看地心裡發毛,可惜嘴巴被堵住,她什麼也無法說,只能用眼神表示著她的疑問。
「我記得,你一直在追察那個女人的死因是不是?」
相思:「嗚嗚嗚……」
珊瑚依然詭笑:「蘭娘,那個,瑗兒的娘,歐陽光的舊情人……」
相思:「嗚嗚嗚……」
珊瑚,也就是之前的歐陽青風,青風的實際掌權人,城主夫人,一臉張狂的大笑著,「我怎麼會知道麼?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一直在察那個藍娘是怎麼死的麼?是我殺的。我親自己動的手。」
相思怒:「嗚……」
珊瑚得意的笑:「很生氣麼?哈哈,可是我卻很痛快呢。憑什麼他們都可以擁有幸福的人生,可以有愛的人,可以為自己的愛人犧牲一切……我卻什麼都沒有,連靈魂,都不是自己的……你可知道,當我發現他們再次相見時,相擁痛哭時,我是多麼的憤恨,看到他們攜手並肩坐在花園裡,一句話不說,只是默默看著對方時的溫馨感覺時,我又是多麼想擇人而噬。當我看到他,為了那個女人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時候,我又是多麼的心寒。我跟他在一起十年,十年,雖然我不是真的歐陽青風,他也不是真的歐陽光,可是,我們必竟作了十年的夫妻。可是,十年,他沒有給我一絲溫情,連真心的笑,都不曾給過我一個。我恨他,我更恨那個女人……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他們想要撇開我去過幸福的生活,我決不會讓他們得逞……」珊瑚越說越有歇斯底里的症狀,她雙眼充血,身體因激動而顫抖著,她不停的叫囂著人生對她有多麼不公平,叫囂著那個跟她共同生活了十年的男人對她是如何的薄倖,叫囂著,她要如何如何去毀滅一
相思早在她一開始說出的事實之時,就已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原來,果然是他麼?那個男人,藍娘所愛的男人,真的就是那個歐陽光?不,不是歐陽光,剛才珊瑚說,歐陽光,也不是真的歐陽光,所以,他不是。
現在看來,當初藍娘一來到青城便與歐陽光相認,兩人雖然十幾年未見,可很顯然,兩人的感情仍然還保持著原來的熱度,據相思所想,兩人一見之下,感情便快速回溫,可是,事情並不如他們想的那麼簡單,當初歐陽光不知為何竟成了青城的城主,可很顯然,他並不是真的那麼風光,否則,也不會只圖有城主之名,實權就是落在歐陽青風的手裡。連小小的歐陽蘭都比他更有權。所以,當他突然跟心愛的人重逢之後,他卻突然發現,他現在的一切,已身不由已。甚至,歐陽青風開始知道藍娘的存在,並對她不利,為了保護藍娘,歐陽光找歐陽青風談判。兩人初步達成協議。只要讓藍娘離開,歐陽光便一切都配合歐陽青風。
藍娘離開了。可終究,還是被歐陽青風給殺了。歐陽光知道了,可是,卻什麼也沒辦法做,不論他知不知道歐陽青風背後所代表地是兩個神,便是不知道。以歐陽青風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也決不是他所能抗衡的。所以,他忍了。可是,在見到相思和余衛央之後,他卻又動起了心思,一則,當藍娘第二次回到青城時,曾跟他說過,關於相思跟余衛央的事。知道他們兩人。必然跟藍娘著某種關聯,所以。當相思離去之時,他才會將那瓷娃娃送給相思。只可惜,相思到了此時,都未能有機會去尋找其中的真像,可事實證明,有些事情就這麼簡單,她因各種事情未曾去尋找。可現了現在,珊瑚,也就是當初地歐陽青風,竟將一切都擺在了她地面前。
相思:「嗚嗚嗚……」相思想說,你這女人,純粹就一變態。可惜,她能發出的只是嗚嗚之聲。
珊瑚可能因為發洩了一番,心情變地好了許多,她的表情再次回到了平靜,只是說出來地話,卻讓相思越來越難平靜,「我知道那兩人最在意的的人除了對方便是他們的女兒,叫瑗兒的那個小丫頭。為了毀了那兩個人,所以,瑗兒,我決不會放過。」
「你知道為什麼那兩個魔鬼一直到處搜集靈魂麼?而且,還搜集那些聖女?你們都以為他們只是為了用靈魂餵那兩個變態,可事實上是,他們這麼做,只是為了讓這世界上沒有靈魂,因為他們害怕,害怕那些靈魂,會讓那個人復活,到時,便是他們地死期。那些聖女,呵呵,他們用那些聖女的靈魂去引誘那個人出現,可惜,卻一直失敗,這些女孩失去了靈魂,成了傀儡。」
相思,「那跟瑗兒有什麼關係?」可惜發出的只是嗚嗚嗚。
珊瑚好似知道她的意思一般,逕直說道:「這島上,除了那兩個魔鬼,擁有靈魂的女人只有十三個人,我們十三個人分別被派到大陸各處,為他們經營勢力,同時,也是為他們搜尋一些靈魂合適的女子。瑗兒,便是我這次選的女人。那兩個去搶人的,只不過是我手下的打手,只不過,我故意讓那兩人給那個笨男人留下關於神地線索……」後面地一切,她不說也已清楚了,只是,相思沒想到,這一切竟是她做的。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只因為憤世嫉俗麼,只因為她得不到幸福,便要破壞一切她看到地幸福。只因為嫉妒麼?
最主要的是,瑗兒怎麼樣了?嗚嗚嗚……」
珊瑚笑,「自從那兩個魔鬼出現,這個世界就該被毀滅,所有的人,都該死,跟著這世界一起……我一直在世間尋找著,觀察著,能毀滅這個世界的人,很少,不,幾乎沒有。本來,我已絕望,可是,就在我將要放棄,如此這般過一輩子的時候,你,跟余衛央卻出現了。於是,我又看到了希望。」
相思暗翻白眼,自己怎麼沒發現,自己擁有毀滅世界的特質了?好吧,余衛央的確有,可是,他表現的還算正常吧。到底是什麼地方讓她覺得他們居然擁有毀滅世界的能耐了。
「只可惜,那個笨蛋卻只為你一人而戰,所以……」她突然靠近相思,手上的劍在逐漸用力,相思的脖間一痛,血液,滲出。「我要那個笨蛋瘋狂,要讓他殺盡這世間的一切人,為你報仇,要讓他毀滅這個世界,為你陪葬……那個笨蛋一顆心都在你的身上,也只有你,才能讓他瘋狂,現在,他雖然已經動怒,可是,還遠不夠瘋狂。我想了許久,或許,只有一個辦法,只有一個辦法,才能讓他徹底的,徹底的瘋狂……」說到這裡,她又笑了,笑的張狂,笑的瘋癲,許久,許久,久到相思脖子裡的血已順著頸,順著鎖骨,流至胸前,久到相思,已經習慣了她自己的血的血腥之氣,她才接著說了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你……死……」
說著,她猛的將本來架在相思脖子上的劍揮離相思,劍,被她高高舉起,天空此時是七彩的,不,那不是天空,那是這島本身而設的結界,透過那結界,亦或那本身就是結界發出的光,印射在劍身之上,發出陣陣耀眼的光,恍的相思的心,也跟著一閃一閃。她看著珊瑚,或者是歐陽青風的那變形的臉,不知為何,竟突然就覺得這女人,真正的可憐。
她無法說話,事實上,現在,除了對余衛央還有一句未能說出口的話外,其他人,她都無法可說。或者說,她悟了,明白了,想通了,無關心境,只是,這個世界本如此,每個人有每個人際遇,便是跟自己再相近的人,面對他們的生長病死,人生際遇,她也無法影響,只能接受。便如藍娘,便如瑗兒。開始聽歐陽青風如此說時,她覺得憤怒,覺得擔心,可是,只這一會,她便放下了。藍娘已死,瑗兒,她知道她現在或許真如斯洛克所說,生不如死。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救她麼?現在,她自己都無法自救。何況,就算救了又如何?
就是這個問題,她一直想的問題,救了又如何?讓她活下去。可活下去又如何?活著,便預示著,將來,她還必須走更久遠的路,路上,會有更多的困難險助,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危險,也還會有再一次,或更多次的生離死別跟著她……那以後怎麼辦?每一次,她都去救?還是旁觀?或者,乾脆就無視?救,也不是她自己救,而是余衛央救,余衛央又憑什麼救她?這一切亂七八糟之後,豈不是讓她跟余衛央兩人都成了她的保姆了?
還不如就這樣吧。一切都放開,什麼藍娘的恨,瑗兒的安全,那些都是她們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選擇,瑗兒當初選擇離開,便該承擔這後果,藍娘選擇跟舊愛重逢,那樣的後果便是她該承擔的。至於她自己,繼然選擇來這世間走一趟,現在這結果,便是她自己該承受的。
所以,她無怨無憂。歐陽青風瘋狂的笑著,劍,揮動起來,向著相思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