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周成!!!……”
冥河老祖一聽那漸遠漸近的聲音,乍聞之下,猶如旱天雷一般,震得冥河老祖大吃一驚。
“教祖,發生什麼事了?”
波旬四人也知道外面血海之上來了個高手,那聲音聽起來也沒什麼怪異之處,卻不知這教祖為什麼臉色大變。
“教……”
眾人還待再問,卻被冥河老祖手一揮,攔住了。
“下去吧,不管你們的事!”
“是!”
眾人退下了,冥河老祖才摸了摸懷中的元屠阿鼻二劍,然後盤腿坐下,卻是施展那血海分身之術,只是一聲輕喝,便見一個和冥河老祖一模一樣的人從冥河老祖本體中換滑了出來。
“教祖無憂!”
血神子分身一個拱手,便直直地射出了血海,朝血海外去了。
這冥河老祖果然是老奸巨猾,聽出了來人的聲音,卻是不以真身出去,居然化出了一個血神子分身出去,看來這老烏龜雖然素來橫行無忌,倒也不是不怕死。
波旬四人剛回到修羅族中,就看到一道血光沖出了血海,細看之下,才發現居然是教祖的一個血神子分身出血海去了,眾人心中暗驚,知道今日的來日怕是非同小可。
平日裡的冥河老祖可是高高在上,這血海更是千萬年來難得有人來串門。眾人見這教祖都只能以分身出海,心裡怎能不緊張。
“教祖可能有大事,爾等速速調集我修羅族大軍,萬一有禍事,只要教祖一聲令下,我族人當為教祖獻身才是!”
修羅族對冥河老祖的感恩之情,就如子嗣比之於父母一般。著實深厚。
卻說冥河老祖分身一個箭射,出了血海,立足血海之上,果然見前方半空正有一個青袍道人背手而立,一臉淡笑地看著自己,這分身雖然不是冥河老祖老祖本體,倒也是屬冥河老祖神識直接控制地。這分身除了沒有等同冥河本體的法力神通,其他倒是都一樣。就如冥河老祖本人親自出來一般。
“無量天尊。冥河教務繁雜,不知四師兄來此,卻是有失遠迎!還請四師兄恕冥河不敬之罪!”
冥河老祖一看,這來人果然是自己從生下來就最為忌憚的人之一,四師兄青蓮道人,心中的惴惴不安,更是強上了幾分。
“難道真是我的禍事來了?可是又不對啊,周成這廝不是功力盡毀嗎?怎麼今日突然來我血海?”
冥河一番胡思亂想。卻是讓周成在一旁看的微微點頭,暗道:果然是老奸巨猾。
“咳咳…”周成作勢輕咳兩聲,仿佛要化解尷尬一般,“師弟血海卻是別有一番風景。為兄此次卻是前來做客來了!”
“哈哈,四師兄太過抬舉冥河這一隅之地血海了。若論天下仙山福地,四師兄的青丘山若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冥河老祖雖然不敢說對這位四師兄了解多深,但他知道。這個四師兄簡直對背後陰人有著近乎癖好一般地執著。自己如果不小心翼翼地應答,怕是被賣了還要幫著他數錢。
能從混亂無比的洪荒活下來。還搶到了許多好東西,冥河老祖的機緣大多數還真是靠他那些賊頭賊腦的手段算計來的。
“青丘山,倒是好去處,只是為兄也歸不得啊,說來慚愧!”周成道。
冥河老祖聞言,心中微微一喜,暗道:難道當年功力盡毀的他,現在還沒有恢復到足以震懾弟子的程度?哼,如果真是這樣,就算他今天來沒安了好心,說不得,自己也能一搏到底,誰勝誰負還難說。
“唉!師弟也是久居血海,不久前才驚聞四師兄當年遭了眾多可恥之徒算計。師弟悲慟之下,卻是日夜難安!”
冥河老祖越說越像回事,那些聖人已經被冠上了一個“欺壓同門,打壓善類”的偉大罪名。“若是當年師弟得知師兄冤屈,師弟就算拼著這番修為不要,也要助力師兄,為我鴻鈞門下,爭一口正氣!”
“唉!”周成聞言也長歎一聲,道:“豈不正是如此!世人皆是見利忘義之輩,聖人又怎能脫俗。如果那幾位師兄能有師弟這番道心修為,師兄如今也不至於窘迫至此了。”
“可恨,著實可恨!”
周成道:“師弟,為兄遠道而來,莫非吵了你清淨?”一邊說,周成一邊四下裡打望,似乎在提示著冥河老祖“你看,我還是你師兄呢,說歡迎我來,卻連門都不讓我進去。”
冥河老祖連忙道:“師兄誤會了,只是我血海乃是污穢之地,怎敢迎了師兄大駕,不進也罷,不進也罷!”
“哈哈哈……”周成忽然一陣大笑,笑聲卻是將原本寸波未起地血海再次激起了千萬丈巨浪。笑聲經久未息,似乎要將血海之水整個激蕩起來一般。
冥河老祖見狀,卻是作狀有些擔心地說道:“師兄,你功力未曾盡復,還是不要大加喧嘩,不然引來那些賊子,怕是要對你不利!”
這話看似好心,其實陰險無比。
冥河老祖剛看到周成,就能感覺到周成沒有恢復到聖人境界,或者說沒有恢復成為一個完整地聖人。因為聖人是功力和道行的雙重體,聖人意味著修行上的一種大圓滿,如果單缺一樣,其實都不能成真正的聖人。
然而,雖然冥河老祖感覺到周成沒有恢復成聖人,但他這老狐狸可不會傻到要去試試的程度,他更不會傻到想去把周成給收拾了,看能不能搶些寶貝的。他知道,像周成這種比他還老奸巨猾的人,敢於大大咧咧地站在這裡,就意味著至少有保命手段。
但是,他還是怕一點,此時非聖人的周成不是他最怕地,他最怕的是這大笑聲引來近在咫尺的那些鬼東西——
地府中的巫族。
冥河老祖心有戚戚焉,就怕周成這大笑聲引來了那些巫族,在他看來,這巫族和成教是一丘之貉,這要是一個周成或許還沒事,可再來三個祖巫,自己怕是有萬條命也得交代在這裡了。
“師弟過濾了,為兄雖然飽受欺凌,受盡同門傾軋,但這些許微末之技還是有地。唉,為兄也是命苦,當年老師門下,就我最為被欺,哪像師弟如此,安享血海之福!”
周成邊說邊指著旁邊的地府,說道:“師弟盡管放心,你我在這裡敘舊,自然是難得安靜才好。為兄雖然所學甚微,但只要你我不把這天地拆了,他們都是聽不到的。”
這話一出口,冥河老祖猶如被石頭哽住了喉一般難受,心中更是大駭,這還得了。如果有這般手段,那這周成怕是比祖巫來了還恐怖。這明說是敘舊,可打死打活外面都不知道啊,冥河老祖神識幾番探察,只覺得血海上空果然有一層薄如蛋殼的東西籠罩著,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什麼!
“這血海倒是廣袤無比,也不知海中有何魚類。為兄卻是甚為喜好垂釣之樂,此番來此,自然是將一干釣具都准備好了,呵呵,師弟不用替我擔心!”
原來周成本來就是打定主意來的,豈會想不到一些簡單地防走漏風聲問題。
冥河老祖此時已經大概明白了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地道理,試想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如果有事沒事就去別人家串門,那才是稀奇呢。
“師兄,你地來意究竟是什麼,直說也罷!”冥河老祖神色一凜,收起了玩笑,肅聲道。
周成也神情一整,歎聲道:“師弟,此番師兄來此,所為不過兩者。”
冥河老祖越聽越緊張,徑直大聲問道:“青蓮,你我分屬紫霄宮同門,雖然仙道多欺,但冥河自問也不曾得罪過你,你今日便敞開了說,究竟是來做什麼的!”
周成道:“也罷。我也不以大欺小。今日我來,卻是報喜送憂!”
“哦?何為報喜?何為送憂?”
周成道:“報喜者:大劫之中,冥河尚缺一番劫數,如若坦然受難,日後…….”“日後如何?”
“日後大難不死,也算一方福仙!不過,若是送憂之事…….”
冥河老祖深吸一口氣,似乎看到了這個師兄露出了獠牙一般,微微做怒道:“周成,你莫要欺我!”
周成:“九幽血海乃是開天未盡之功,乃屬開天之遺留,本有一番因果,分屬先天。如今大劫中,正是化解此地之時。若以血海煉陣,則靈寶大成,日後方能助力殺劫!”
冥河老祖聞言大怒,道:“周成,你若以為憑你沒有恢復聖位地實力就能對付我血海,哼,你這是白日做夢!多說無益,你若有神通,自己進來便是!”
說完,血神子分身一閃,便墜入了血海中,頓時血海湧起滔天巨浪,卻是九幽血海大陣開啟了。
周成長歎一聲,道:
“也罷!”
一指點出,頓時只見十二面萬丈高的都天神煞旗幡從血海的十二個角落飛起來,將整個血海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