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島,雲霄正在修煉,卻有童子來報,說趙公明有事知所蹤,只留下一個飄渺無比的鏡像供人祭拜,在這些弟子眼裡,其實通天怕是已經難得回來了,畢竟也有十萬年了。
十萬年雖然不久,但是如果十萬年一次也不出現,就值得讓人玩味。
「大師兄!」雲霄雖然主持截教的事務,但是對趙公明這些人還是很尊敬的,畢竟是她的師兄,只是生性淡然,不喜管理這些事務,才讓雲霄一併代管了。
公明徑直坐到一旁,雙眉微皺地說道:「仙界向魔界出兵了,大戰一觸即發!」
「玉帝還是沒有忍住!」雲霄歎道,局勢她很清楚,卻沒想到仙界這麼快動手,倒是不知道給人意外的同時,能不能打仙界一個措手不及。
「是啊。仙界應該已經將那些有二心的天兵天將收歸己用了!我們截教二位同門,怕也是不再念那往日舊情,唉!」趙公明心憂通天不出,截教式微,雖然有自己和雲霄主持大局,但是比起其他幾方,還是處於劣勢啊。
「姜別峰夫婦雖然為我截教之人,但封神榜上有名,他們也算是入了仙界。當年老師算計一事,你我皆知,倒是怪不得他們。」雲霄微微搖頭,她倒是不擔心自己這兩位同門,有更重要的事讓她擔心。
「目前我們需要擔心的,是怎麼不被闡教和人教所欺壓。萬一氣數貽盡,截教滅門也無甚稀奇!」雲霄擔心地不是外人。反而是暫時聯手的闡教和人教。
九萬年前,闡教,人教威逼上門,威逼利誘,雲霄迫於無奈只好答應三教聯手。當時她其實更偏向和青丘山成教結為一方,但是趙公明一提到那個乾坤鼎。雲霄便再也打不了那種主意。
於是,三教聯合在一起了,其實大家都打著一樣地主意,找機會黑吃黑,將同道融合了。每千年,三教都會在崑崙山論道,說是三教共同研習大道,其實是有融合三教的企圖在裡面。闡教和人教由雲中子和玄都大法師做主,倒是情投意合,當然受欺負的就只有截教了。
「或許當年。我不應該答應三教攜手之事。」雲霄道。
「但是乾坤鼎一事,終究是成教和截教的死結。聖人不出,截教又理虧,怎能擋下青丘山報復。」趙公明歎息道,他其實也對成教頗有好感,雖然知道封神一戰,大家都有算計。但比起闡教和人教,成教給趙公明的印象要深得多。
「也罷。這次崑崙論道,估計他們會提到仙魔大戰的事,我親自去一趟,還須小心應付。」
「此次大戰,說不定只是一個引子。為了什麼,我們也知道。要是我截教能得到那件寶貝,豈不……」
「大師兄,截教已然如此下場,你還做那般想法?雲霄不求那般寶貝。只求截教能安然無恙地等待老師歸來。」
「唉,不提也罷。即使我們不搶。別人肯定是要搶地,到時候,同樣沒有截教好果子吃。雲霄,你好生想想吧。」說完,趙公明便離去了,留下一臉沉思的雲霄。
「唉。截教不搶,別人得到了又能放過我截教嗎?也罷,截教上下,怎能任人屠戮,還須好生計較一番!」雲霄似是決定了什麼,羅裳輕舞,踏雲而去。
成教,一間茅屋傳出來一聲長長的歎息,隨即一道神識一分為二,向兩個方向而去。
「申公豹師弟,前來見我。」
「黃靖師弟,速來見我!」
半響,茅屋的木扇門從裡面推開,一個人站在門口,望著青丘山頂那億萬年也不變的奔馬流雲,歎息道:「變天了!」
說完,又轉身進屋去了,此人正是孔宣。
不久,一道遁光迅疾無比地飛落到青丘山前,正是黃靖,進了青丘山,便見到正要步行上山的申公豹,拱了個招呼,便一起上山見孔宣。
「都來了。坐吧。」孔宣雖然已經是一教之主,但依舊不該那分和善,對待成教弟子雖然多有威嚴,但對待這些個師弟,師兄之類的,他還是恭敬有加,並沒有因為身份的不同,而擺什麼架子。
「教主師兄,急招我等來此,想來是為了仙界大兵壓境魔界通道之故吧?」黃靖嚴肅地說道,他
了那四海之主,日常作風和孔宣如出一轍,只是黃靖笑,關愛族人於無形。
「恭喜師弟修為大進,仙界剛動,便已知曉,可喜可賀啊!」孔宣輕笑著說道,黃靖實力越強大,地仙界成教的實力也就越強,門人弟子也就越有保障。
「恭喜黃師兄!」申公豹因為先前便是闡教一代弟子,又因為有大功於成教後,進了成教後,也就作了成教弟子,地位和一代弟子相當,也就是大體等同於周成記名弟子。
「師兄,師弟言過了。黃靖來歷,二位皆是明曉無比。無甚資質可言,便只有刻苦修煉,如此方能有那自保之力。」黃靖誠懇地說道,滿目流露出的都是眷眷真情。如果黃靖有什麼慾望地話,那就是讓自己族人無量劫無憂,讓成教無量劫興盛。對於他來說,修煉不是為了追求大道,而是為了得到自保的實力。
「成教上下親如一家,本當如此!」孔宣讚許道,「這次叫二位師兄弟來,也是為了我成教大事啊。」
「早前教主師兄傳喚我等來,便已說過此事,此次單獨召見我二人,莫非有甚吩咐?」申公豹畢竟是人精,想事要奸猾一些,對於這些門門道道,倒是很在行。
「師兄但說無妨,我等皆是死忠於青丘山成教,忠心於教主師兄,當年老師在時如此,現今還是如此。黃靖全族但聽教主師兄安排。」黃靖眼中神色一變,起身半跪說道。
「申公豹亦是如此。」申公豹見黃靖如此,自己豈能慢了半步。他乃是人精,雖然心裡也是死忠周成,忠於青丘山成教,但是他還是怕自己不表露真心地話,會讓孔宣對自己有成見。這人啊,真是萬年老奸。
「兩位師弟自然不凡,可惜,成教兩分啊……」
孔宣對兩人的言語沒有正面作答,卻是不由獨自一人歎息道,似是意有所指。
申公豹和黃靖兩人齊齊一愣,驚在當場。唯有申公豹半響過後,便輕咳一聲低頭不說話。
黃靖卻不同,終究是耿直許多,一聽孔宣這話,哪裡還不明白,頓時臉色一變,嘴角微微抽動,重重地一聲「哼!」
「師弟,你又何必如此。唉……」孔宣歎道,示意黃靖不要做那般無名怒氣。「我叫你們來,正有事交代。你二人,一人乃是青丘山外事總管,負責督促那些門人弟子修煉,外交各教;一人領軍四海,做那一方霸主,也算是實力雄厚。仙界兵壓魔界,想來大戰在即,你們有什麼主意?」
「申公豹必當努力督促門人弟子修行,並講明厲害,他日有用之時,青丘山成教弟子,必不讓教主失望。」
「東海錦鯉龍一族,隨時可戰!」黃靖凜然地說道,彷彿沒有任何需要考慮一般。
「很好!」孔宣點點頭,說道,「那就煩勞兩位師弟下去多做準備,大戰隨時可能波及我成教,不論地仙界的事,還是成教上下事務,都需謹慎才是。去吧!」
「教主師兄放心便是。」兩人拱了個稽首,便退了出去。
孔宣見二人退去,卻並沒有將茅屋門關上,而是坐在那裡,逕直等著什麼一般。
果然,半響,便於一人推門而入,正是那黃靖。
「師弟,你果然去而復返,坐吧!」孔宣示意黃靖慢慢說,既然有話要講,他還是需要聽的,而且他也知道這位師弟這些年的不滿是什麼。
「教主師兄,想我黃靖當年不過區區一條東海小魚,甚至我東海錦鯉龍一族,皆是老師恩惠,有些話,這麼多年了,我不得不說!」黃靖好像有蠻大委屈一般,坐在那裡,臉色沉重地說道。
「當年老師去後,我便知你有話說,不成想,你居然能忍了十萬年!」孔宣點頭道。
黃靖似是有些憤憤不平:「師兄,你此次召集大軍,怕不是要為準備救援魔界做準備?雖然黃靖猜不透教主師兄想法,也不會忤逆教主師兄旨意,但黃靖有話還須先講。」
「嗯!」
黃靖頓了頓,雙眼微閉,似是下了極大決心一般道:「教主師兄,我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