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關前燈火通明,聞仲站在關上久久不願回去休息,開外,連綿一片的西岐大軍,他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西岐依舊勢大!闡教依舊強悍!
他不是沒有努力過,但是連自己都差點以死報國;他不是沒有找過道友前來相助,來的基本都死了!雖然下面的闡教也是死傷不少!但聞仲的道心已經慢慢變了,變了!
「太師!怎麼還不休息?明日便又是一場大戰了!」申公豹遠遠見了聞仲站於關上城樓上觀望西岐大軍,便走過去,站在他身邊。多年來的軍旅征戰,讓他對聞仲有了一種朋友般的感覺!
我非是冷血的,只是很少有人值得我掛懷!這便是申公豹想起姜子牙和他之間的恩怨時,心裡如此告訴自己的。
「國師,看著這下方近千萬大軍,你有何感受?」聞仲也不回頭,望著那無邊的軍營,聲音在夜色中有些輕顫!
申公豹輕輕嗤笑一聲,似是自嘲地說道:「不過皆是螻蟻之輩罷了!」
「我們呢?」
「一樣!」申公豹伸手遙指那千萬大軍,意興闌珊地說道:「人命似草木,我等似芻狗,皆是一般,只是我們兩個螻蟻稍大一點點!」
聞仲回頭望著申公豹,神色怪怪地:「申師兄,你為什麼要來輔佐紂王?」說完,又回轉頭去,望著那無邊夜空。語氣蒼涼地說道,「莫要告訴我,你是為了虛華地富貴,過眼的煙雲!紂王和那妖後妲己,又豈能令你捨了那闡教一代弟子身份,而下山入世!」
「不瞞聞師弟,我亦是多有苦衷!」申公豹歎息一聲,似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半響後說道:「當年蒙高人點化。說我有那聖人弟子之緣分和人間王侯之福緣!起初下山,不過是為了和我那哥哥一爭長短!後來嘛,倒是……」
「便是那姜子牙吧?」
申公豹微微搖頭,歎息一聲道:「我和他本無多少兄弟情分,只為封神一戰,起了糾紛!當年為了人間富貴,但看得多了。享受過了,我卻是改變了主意!」
「是看多了生死離別?還是看多了仙神狡詐?還是,覺得我們也是螻蟻,少了些盼頭!」聞仲歎息道,與其說是問申公豹,倒不如說是問自己!
申公豹:「此時說來,我之所為。不過是為了換的日後一番機緣罷了。別人許下了,我倒是有了盼頭!師弟也非常人,有那聖人許諾,日後我們倒是同喜,只是還須……」
聞仲聞言,臉上卻是多了些笑容,也多了些無奈:「四師叔祖想來不會誑言,倒是那些個人。怕是沒了保障!」
「誰該死,誰又不該死呢!」申公豹因為是與封神有緣之人,偶然發現自己居然能隱隱感知一些封神之人的生死,也就更多了些感慨!
為了明日大戰,兩人也就慢慢踱步回去了,夜風中隱隱傳來兩人低聲細語!
「明日該誰死了?」
「余化!」
「真該死嗎?」
「或許吧!也許跑得快,就不用死吧!」
……
是夜。青龍關某間小屋!
「大師兄!形勢有些不妙啊!」地說道。屋中卻正坐了不少人。正是截教眾多剛下山的高手!多寶道人,烏雲仙。虯首仙,金光仙,金箍仙,長耳定光仙幾人都在。
「爾等多慮了,爾等皆是高手一輩,又有什麼事會形勢不妙?」多寶道人不動神色地說道,心裡卻想,此次自己本不欲下山,奈何師命難違!
「哼!形勢還沒不妙?老師本來賜給我那六魂幡,卻無緣無故地收回去了!封神一戰,本來便是凶險無比,老師此舉不是斷我後路嗎?」
長耳定光仙向著三十三天外看了一眼,隨即憤憤不平地說道。他心裡卻是極為憤怒,那六魂幡真正的威力,全截教只有他一人知曉,如若別人不防,便是大羅金仙,也得一日之內殞命!
「是啊,是啊!」幾人也附和道,「大師兄也算我等平日的頭,此番卻要教我等!」
多寶道人本是剛奉通天旨意,來這青龍關,便被眾人請到了這裡,說有大事請教他!他卻不知那長耳定光仙的六魂幡已經被通天老師收回去了。
「這,這六魂幡本是教中誅仙劍陣,乾坤鼎,漁鼓,電錘之下排名第五地法寶,又有一特殊功用,乃是當年老師得自鴻蒙初開之時的先天靈寶,傳言威力巨大,為何會被收回去?」多寶道人有些驚訝地問道。
「哼,定是老師偏頗,收了回去,給了那些個不知上進之人!哪似我等妖族,
知修煉,卻是比他們強了許多!」烏雲仙一臉不屑地惱怒無比。其餘幾人卻是連忙附和道!
「我等皆是老師座下,爾等為何有此言語?」多寶道人貌似不懂地問道。
虯首仙:「大師兄亦是如我等一般,乃是洪荒奇物得道,當算我等妖族一類。那三宵和趙公明之類卻是靈物抑或天生靈根得道,其餘似十天君等人卻是人族。這些人實力不見得有我們高,卻拿了那麼多法寶!我虯首仙第一個不服!」
金光仙也一臉憤然地說道:「豈不正是!?雲霄掌乾坤鼎,碧霄掌金蛟剪,就連那瓊宵也有戮目神珠!最可氣的是那姜別峰夫婦,居然半路來入門,卻搶了我教中的漁鼓和電錘兩樣先天靈寶。這些可都是我截教赫赫有名的法寶。試問我等眾人,誰有眾多如此大寶?雖名為截教門下一代弟子。卻是窮地堪比路人。這下好了,連我們中唯一賜下的長耳師弟地六魂幡也被收回了,這可不是不妙?」
「爾等怎能如此在背後數落老師?」多寶道人欲起身,作勢罵道。
「行啦,大師兄,兄弟面前,你又裝那般清高作甚!」虯首仙仙似是不滿多寶道人那般做作,也不管多寶是否會惱怒,逕直譏誚道。「大師兄為那多寶道人,可曾有多寶?你便是拿出一件來能擋得那戮目神珠,師弟我便無話了!」
多寶道人瞬間便漲紅了臉皮,這多寶二字本是通天親賜,但偏偏是幾位主要的通天弟子中法寶最少,最不行的一位。法寶倒是不少,不過全是些垃圾的後天法寶。根本上不得檯面,哪裡還能和那先天靈寶,先天至寶一類的比較?
「二弟,怎能如此和大師兄說話。大師兄修為乃是我截教門下數一數二,豈會將區區世俗法寶放在眼裡。」烏雲仙斜視了一眼多寶道人,見他神色拘謹,似是有些下不了台。只好開口說道。
多寶道人此時卻是不願再呆,只說自己尚有雜事,也就離開了。
「多寶這廝卻是不知好歹,任憑他道行高超,此番怕是第一個要遭殃!」長耳定光仙見多寶憤然離去,卻是恨聲說道!
「我等還須謀劃一番,莫要平白遭了大難!」烏雲仙也不再提那多寶,只是幾個人又開始合計。也不知究竟商量了些什麼!
多寶道人出去後,走了幾十步,便回頭望向那眾人呆的屋子,聲音極度陰毒地說道:「死是死你們,豈能死我!不知天時,終究有大難!」
說完,卻是望向三十三天外。長歎一聲道:「老師……」
翌日。青龍關前!
廣成子越陣而出。大聲喝道:「截教小兒,還不速速出來受死。此時已是數日之後,莫是怕了我闡教的玉清仙術!」
見關內沒有反應,廣成子卻是又開口道:「封神在即,爾等速速出來受死,莫要平白耽誤我等金仙時間,也莫要誤了爾等上榜吉時!」
倒不是廣成子驕狂,他卻是有甚大把握。此時西岐大軍哪似前番皆是小將披掛上陣,闡教金仙幾乎傾巢而出。他也隱隱覺得似是要到了封神定輸贏之時了,也就不想再行那般隱晦之事,只管叫出來殺了便是!
見這廣成子身為金仙之首,在那關前一陣喝罵,青龍關也不再似前次一般緊閉不出,逕直開了城門,截教地多寶道人等人卻是不在軍中,只有餘化幾人領頭。張桂芳卻是率了大軍出了關來,聞仲和申公豹倒是不曾出來,只在關上遠遠地看著。
「闡教之人,還是心急了些!封神之事豈是如此簡單!」申公豹會身邊的聞仲說道。
「倒是要讓他們長了教訓!」聞仲點點頭,望向關下不再說話。
張桂芳巡視一番後軍,大喝一聲道:「哪位奇人異士願意出戰?」
「末將願往!」余化單騎飛奔出來,向張桂芳拱手說道。
「全憑余將軍殺退那些西岐小兒!」張桂芳也不多想,也就按聞仲吩咐,派了這余化出戰!
余化一催胯下黃獅,頓時飛奔起來好不威武,逕直便到了西岐大軍前面!
「我余化不才,只算截教門下三代弟子,卻也有些微末手段。我亦知你闡教金仙盡皆來此,此番誰敢出來與我一戰,余化雖死不怪!」余化也不是太過猖獗之人,逕直催了黃獅到了半空,「你闡教有高人,我截教也有異士。此番我便算是第一戰!」
廣成子聞言,卻是不由大笑道:「黃口小兒,區區三代弟子也敢來此聒噪!楊戩何在?」
「楊戩在此,聽憑大師伯吩咐!」楊戩聞言,頓時騎了異獸牽了那哮天犬一揮拂塵
走出應道。
「你便去教訓這廝一番,也好顯我闡教手段!」廣成子哈哈大笑道,似是覺得楊戩對付這余化都太過看得起他了。
「楊戩遵命!」楊戩隨即便騎了異獸,便到了余化面前。
余化見來人是那大名鼎鼎的二郎神楊戩,心裡緊張之餘,也多了些僥倖!他倒是想起了申公豹告知於他地那番計謀。一時間也就有了主意。
「原來你便是那大名鼎鼎,號稱三界第一悍將的二郎神,我倒是見識了!」余化開口說道。
「哈哈哈……想我二郎神所學雖不敢說是末計,但也是闡教後進之輩,闡教超過我的不知凡幾。你休得如此言語誑我,怕不是想騙我破綻。」二郎神一揮舞三尖兩刃槍,大聲喝道:「要戰便戰,休得聒噪!」
余化聞言,卻是大笑道:「非是我聒噪。只是我聽聞那闡教有一門奇術,乃是喚作九轉玄功。我倒是想見識一番,只怕你不敢!」
楊戩冷笑道:「爭鬥之時,你自會見識,何必急在一時。莫不是怕我一槍便刺死你了,沒那機會!休得多言,速速鬥過便是。我不欺你無名,你便先下手就是。」
「我聽聞九轉玄功乃是三界一大奇功,所練之人盡皆肉身強悍無比,傳言萬般兵器難傷,精妙不在當年洪荒巫族秘法之下!此番我倒是想見識,見識。我亦只是截教無名弟子,你這三界戰神可敢站著讓我砍上一刀。」
「哈哈哈……」楊戩似是聽到最不好笑的笑話。隨即說道:「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兒否?站著讓你砍?截教之人果然白癡如此!」
余化也不多說,只是一揮手指著廣成子,大笑著道:「廣成子,妄你誇表闡教玉虛仙術天下無雙,玉虛仙人舉世少有。楊戩這廝練就大名鼎鼎地九轉玄功,居然不敢讓我這無名小卒砍上一刀,莫不是闡教上下皆是徒有虛名?我便是死了,也只當是被那誑言亂吠之小兒所殺!」
廣成子聞言。頓時怒髮衝冠,指著余化:「你,你,休得如此亂說。」
隨即廣成子卻是思慮半響,卻是對楊戩說道:「楊戩,你那九轉玄功便是讓他砍上一刀又能如何?三界中能傷你之兵器,哪裡有刀之一說。莫要讓無名小卒看低我闡教。便讓他死地安靜。莫要聒噪!」
楊戩聞言,本來不願。但看了廣成子那臉色,只好委屈道:「大師伯,如此怕是不妥!」
廣成子見楊戩反駁自己,頓時大怒道:「此間正是揚我闡教仙術之時,你蒙師門多般恩待,還如此推卸,莫不是我闡教弟子皆似你一般?如此不爭氣,我說不得要帶你老師,追回你一身道行。」
「師兄!如此不妥啊!」玉鼎望了眼正值暴怒地廣成子,想要說什麼,卻是不敢多說。
「我乃掌教大師兄,此間便是我說了算,玉鼎你休得縱容弟子,此間便是他立功之時!你莫是要你弟子如你一般怕事?楊戩,還不速速動手。」
楊戩聞言,卻是無奈,半響卻是不再懼怕,說道:「一刀也罷。卻是要取他性命。」
余化見楊戩果然被逼要硬抗自己一刀,也就笑道:「一刀也罷,只此一刀!」
說完卻是拿出一把血紅色的長刀,上面卻是貼了幾道符篆!當場卻也無人識得此乃何物,也就只當是普通法寶。
余化也不多做動作,只是凝神半響,隨即一刀砍向那楊戩。
楊戩見余化這刀中穩平直,刀除了有幾道符篆,也無甚稀罕之處,卻是收起了些許擔心,也就徑直不動,也不施那變化之術:「余化小兒,此番一刀之後,便是你死期!」
「是嗎?」余化嘴角露出一絲陰笑,隨即意念一動,卻是去了刀上那符篆,頓時手中寶刀放射出驚天殺氣,方圓百里似是陷入了十八層地獄之中,連廣成子等一眾金仙都驚大嘴巴,更不用說那楊戩。不待眾人反應,那化血神刀乘楊戩不備,居然眾目睽睽之下劃破虛空,逕直到了楊戩頭顱之處,只是一刀便砍下了楊戩那三目頭顱,一道真靈瞬間便飛了出去!刀勢不止,連旁邊那哮天犬也一併斬自兩半,上榜去了。
「哈哈哈……楊戩小兒,我還怕你九轉玄功變化之功,此番倒是好辦了許多。你上榜清算之時,莫忘了告訴那封神之人,你乃是死在化血神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