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輪迴大陣,起!」冥河老祖一聲暴喝,元屠阿鼻二劍化作流光射入血海不見,隨後血海翻騰,九幽變色,一片世界盡皆現陰森恐怖之氣,被翻滾的腥臭血水映得一片血紅色。血海前所未有的捲起滔天巨浪,在大陣之力的催發下,升到極高處,後以倒灌之勢向玄黃寶塔下的后土轟然砸下。
冥河老祖見血海大陣威力果然不凡,頓時也不那麼怒了,拊掌大笑,「哈哈哈…后土,我讓你和我作對,我讓你多管閒事,我讓你吃飽了撐的,我讓你們都敢小看我。血海就是你的歸宿,哈哈哈…」冥河也真個是怪人,說著說著又暴怒起來:
「天道真個不公,啊!!眾人奪寶,為何最後這後天功德至寶偏偏到了你區區一祖巫手裡,天道不公啊!!!啊!!」邊說邊跺腳,又指又罵:「功德至寶又如何,還不是要敗在我手下,此番收拾了你,正好奪了此寶,好消我心頭之恨。」
后土的情況也卻是有些不好,周成贈予她玄黃寶塔之時,也未多說,只是給了祭煉之法,她雖然修煉盤古元神已久,但是總有些地方不得要領,以半吊子的盤古元神來使用這這玄黃塔後天第一至寶,如何能發出全部威力。后土秀眉緊蹙,似是心裡有所擔憂。無奈只有反覆詠誦剛才那段自悟的道訣,以求能有奇效。
漫天的污穢血水,在大陣的催發下,最後漸漸壓縮形成一個千里方圓的詭異血繭,裡面的后土與玄黃塔,卻是連一絲也看不見。
后土念著念著,忽然回過神來,自己還真是當久了道人,連自己是祖巫都怕是忘記了。雖然是不擅爭鬥的祖巫,但是卻長於防禦啊。
「盤古有神力,祖巫有奇術,防禦!」
后土一現出祖巫真身,防禦大法施展開來,形勢頓時好了些。虛空中射來一陣玄奧的帶著鴻蒙氣息的土黃色光芒,玄黃塔的玄黃氣中加入了這一層土黃色光芒後,防禦卻是更堅固了,任外面血繭如何翻騰腐蝕,仍自巋然不動。
血繭是冥河所引,裡面發生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見得后土以祖巫秘術又提高了防禦之力,不由又氣的跳了起來。
「后土,你個女人之輩,為何學此等龜殼之術,氣煞我也。」冥河一邊罵一邊加大血繭腐蝕力度,兩人就這樣開始糾纏起來。
九幽血海,冥河老祖盤腿而坐,運起大陣催發血繭腐蝕后土的防禦,后土頭頂玄黃寶塔,一邊念道訣,一邊施展祖巫秘法,兩人卻是鬥了一個旗鼓相當。
轉眼間五十年過去,依然沒有分出矛盾差別,后土依舊老神在在,似是為了印證早前所言。冥河卻是越來越暴怒,似老牛吃南瓜般,餓極了卻無處下口,急得團團轉。
「后土,你我本是師兄妹,也無甚大仇。你,你且出了玄黃塔,只要能以大道之說令我服了,我便不與你多做計較。」冥河見這后土軟硬不吃,開始打歪主意了。
后土一聽,以她女人的思維來說,也覺得有道理,大家也是師兄妹關係,能說服他是最好,為什麼就一定要撕破臉皮爭鬥呢?便想撤了防禦,真個出去分說。
忽然她卻是想起了人族,人族如果不出青丘山,怕是巫妖二族也不敢殺上門去,好個冥河,想要誆我。
「哼,只要血海大陣運轉一日,我后土便呆在這九幽一日,沒什麼好說的。想要我走也簡單,你先撤了大陣,承諾不再如此行事!」
冥河一聽,臉皮悸動,好你個后土,真個打定主意要呆在烏龜殼裡擋我好事了。
「后土,你可想清楚了,再不罷手,師兄也只好…」
「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有何益!」后土絲毫不懼,威脅這玩意兒對祖巫哪裡有用。
冥河見后土鹹淡不吃,軟硬不怕,也就再無了顧忌,身子一展,卻是化出道身本源,一團濁氣之精。
冥河這本源卻是盤古開天後,那絲混沌濁氣之精孕育的的三物之一,其一化為先天濁氣之精,成了冥河老祖;其二卻是化了元屠阿鼻二劍,成就先天靈寶。
濁氣之精一閃便鑽進血繭中,團團裹住玄黃塔那層防禦,周匝空間都似被這一團先天濁氣所污,發出卡嚓的聲音。再有血海大陣威力壓迫之下,冥河卻是佔盡天時地利,后土形勢陡然嚴峻起來。
后土臉色瞬間慘白,秀口一張,一口殷紅的鮮血奪嘴而出,灑在滿身素服輕紗上面,素潔高雅的后土,此時看來卻是多了幾分妖艷,但一臉病態,卻又惹人憐愛。
「師兄,你真個下死手哇…」一句話還沒說完,濁氣之精一攪動,后土憑空被擊飛,又吐了一口血,恰好噴在玄黃塔上,臉色更加蒼白了。
「周成師兄,蒙你多般錯愛,后土有負重望,此番怕是要身殞在這血海了。本欲似師兄,庇佑人族,奈何…」后土喃喃地說著,神態慘然,雙目泫然而泣,好不淒美。
青丘山,謝雨軒中。
端坐竹塌的周成忽然心神一緊,掐指一算,原來是后土有難,輕輕一歎,嘴角動了幾下,再次閉目神遊太虛去了。
「嘎嘎嘎…玄黃塔是我的了!!后土,我就送你最後一程。」冥河所化的濁氣之精,一陣蠕動,卻是發出足以收魂奪魄之音。
后土正要閉目等死,忽然腦海中響起了那非常熟悉,亦是自己經常期盼的聲音,雖然不知是為何期盼,但一聽到就覺著心裡舒服。
「速速徹底煉化盤古元神,與祖巫之體結合,成就后土之道。」正是周成的聲音。
后土聞言,心裡一喜,終於明白為何得了盤古元神後,無論如何祭煉,都不能達至人神合一的境界,原來根本不是要祭煉這盤古元神,而是要煉化元神,結合祖巫之體,形成真正屬於自己的后土元神。心念一動,道機牽引之下,早已祭煉自如的盤古元神,一陣閃動便與祖巫之體徹底融合,后土身上一陣青光閃耀,照得冥河所化的濁氣之精一陣顫抖,頓了片刻。
冥河凝神一看,只見青光閃過之後,再次顯出了后土身形,卻是有些詭異。本來一個好好的身著素衣輕紗的祖巫,此時居然變成了一個身著黃色錦衣道袍,及笄年華的道人,一隻玉簪挽起如雲秀髮,似玉般臉頰上,一縷如雲青絲垂面而下,如清海流波。
「冥河,你休得逞兇,且與我去見過周成師兄。」
說罷也不管冥河所化濁氣之精如何反應,后土功力大進之下,一指點向玄黃寶塔,寶塔翛然射出一道玄黃氣,一掃,漫天血影破滅;二掃,濁氣之精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