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神農與吉伯二人,此時正在以仙術救治人族傷員。剛才那個小丫頭不過是被斷了手掌,在金仙眼裡不過是小事一樁,一個仙家枯榮術既能白骨長血肉,再續斷手。只是人族傷患實在太多,強如金仙,也不能一下全部根治。兩人只能以仙法聚集五莊觀的天地靈氣,化為靈液,滋潤眾人減輕傷痛,再有人族長者敷上藥物,緩解一番。
「神農師弟,吉伯師弟。」
神農兩人回頭一看,原來是清風明月兩位師兄在叫自己二人,急忙迎上去見禮。這兩位師兄實為自己大恩人,沒有他們送的人參果,哪裡有自己今日。
「神龍(吉伯)見過兩位師兄!」神農與吉伯恭敬地拱手行禮。
「無事,兩位師弟不必如此見外。」清風神色有些緊張,自從河圖內帝俊真靈逃遁後,兩人卻是已經聯手煉化了河圖。清風明月也算是頗有資質,兩人憑借河圖為依托,化自身二人為河圖之陰陽兩極,有了不少妙用。但看這妖族殺上門來,隱隱覺得有些不妥,怕是河圖之事已經有所洩露。
「師傅有言,命我二人送來些丹藥,卻是用那人參果所煉製,化水服用,當能解得大半傷病。此番妖族來勢洶洶,怕是不善。我等還須速速去助師傅一番,略盡綿薄之力。」明月催促道,人族也有一些高手,還是能幫上忙的。
「師兄所言甚是。」神農隨即吩咐手下去救治其餘人族,自己帶上吉伯,盤王幾人,跟著清風明月去幫忙守山。
幾人剛出後山,即看見老師端坐虛空,頭上顯出慶雲一片,慶雲裡隱隱浮現出一棵參天大樹,正是那人參果樹。老師面前虛浮著一本暗黃色古書,不時地念出法咒激發一道道黃色的光線從書內射出,每射出一道,五莊觀上空的黃雲就凝聚一分。
「東皇,帝俊,吾與爾等也算是師兄弟,為何苦苦相逼至此。爾等早早退去吧,吾不欲與爾等爭鬥。」鎮元子既想保住人族,又不想和妖族死拼,「爾等屠戮人族百年,還不夠嗎?早早退去,莫要一錯到底。」
「哼,老匹夫,我妖族行事還須你同意嗎?」東皇不屑一顧地說道,在他看來,攻破五莊觀只是時日問題而已。一邊說,一邊運起東皇鐘,發出一道道黃光攻向地書所化的黃雲。「老烏龜,你可敢出來與我等一戰。如此縮頭縮尾,豈不辱沒了你鴻鈞門下的身份。」
「東皇,我知你道法高深,難道你真個看不出來,滅殺人族終將是逆天之舉?」
「哈哈哈…鎮元,你亦知天數一說。天道不仁,芻狗萬物,故而演化大道之數四十又九,所謂大道缺一,不過是氣運一說。誰搶得這一線氣運,誰就會安然度過天地劫難。我妖族雖然氣運綿長,卻也須得這一線生機,豈能輕易被這人族奪了去。」東皇雖然囂張跋扈,卻也不是一個笨蛋,天道秘辛倒也懂得不少。
「謬也,謬也。爾等妖族之氣運一線,不在人族,實在巫族身上。」鎮元子希望能勸退這妖族,保得人族就好。
「老烏龜,你休提那般虛妄之說,意圖禍水東引。巫妖大戰自是難免,你卻也不是好東西。我且問你,你為何趁那巫妖爭鬥之時,偷偷奪了我妖族至寶河圖!」帝俊倒不想殺絕人族,只想殺了這鎮元子,以洩心頭之恨。話剛說完,便運轉大陣,把那周天星斗之力幻化的星辰一顆顆的砸向黃雲。黃雲頓時被激得一陣大顫,晃動不已,卻是終歸不破。東皇見狀也把東皇鍾落下頭頂,幻化成萬畝大的巨鐘,轟然砸向黃雲。
鎮元子心裡疑惑不已,自己根本沒有什麼河圖,更是不曾偷偷搶取,剛想反唇相譏,卻是聽到座下弟子清風罵了起來。
「帝俊老鳥,你休得聒噪。此河圖乃是爾等失德,上天才轉賜我與明月二人,怎能說是搶奪。先天靈寶有緣者得之,爾等既無德亦無善,如何享得如此大寶。」清風跳腳大罵,也不再顧忌師傅會責罵了。
「說的好,清風為我弟子,福緣深厚,如何不能得寶。」鎮元子雖然心有疑慮,卻壓根不怪二人,倒是高興門下得了這寶貝。
「我倒要看看誰是有緣人,本天帝就一併把你這老烏龜的地書與人參果樹搶了,做那有緣善人。」東皇也不再顧慮,悍然撕破臉皮,擺出一副強盜嘴臉。
「師兄,妖族殘暴,我等幾人就以這河圖擺出兩儀陰陽陣,助上老師一助。」清風見這妖族殺人是借口,搶寶才是真,不由大恨。明月點頭,拿出河圖,當空一招,顯出陰陽兩儀,幾人分陰陽兩儀入陣去了。只見大陣一陣閃動,卻是隱入黃雲中,不見。
地書所化黃雲得這兩儀陰陽陣相助,更是穩如磐石,東皇鍾與周天星斗陣所化星辰攻擊,居然之蕩起微微漣漪。河圖本為先天靈寶,又隱隱以兩儀之象克制周天星斗陣,五莊觀的防守更加嚴密了。
東皇一見,也加快了攻擊速度,東皇鍾更是一下接一下的撞上地書所化黃雲,奈何仍然無效。鎮元子修為已至准聖人巔峰,遠超其他准教主實力,又有先天靈寶地書,河圖置於防守大陣內,妖族以東皇鐘,周天星斗陣相攻擊,又怎能如意。東皇不由大罵道:「老烏龜,我看你撐得幾時。眾妖神,全力催動大陣,破了這老烏龜五莊觀後,賞大家人參果。」眾妖神一聽,人參果可是好東西,也就更加賣力地催動大陣,化出星辰幻體,攻擊五莊觀護山大陣。五莊觀黃雲亦是大漲,隱隱然周匝方圓千里,盡皆隱沒在黃光與星光中去了。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妖族攻擊了三年之久,五莊觀依然無恙。周成當年一時之怒所致百年天機之亂,卻是已然結束!
東皇與帝俊二人逐漸失去了耐心,便打起來別的主意。
「二弟,這老烏龜修為居然如此大進,殼也太硬了,以逸待勞之下,居然舉妖族之力亦不能破之。我的洛書化身,與你那尚未完全煉化的東皇鐘,如何能破這地書與河圖所鎮壓的大陣。」帝俊恨聲地說道。眼看仇人就在觀內,可窮三年之功,亦不能攻破,心裡真個憋屈。
「哼,待我去媧皇宮走一走,必要請得聖人手段,破了這老烏龜硬殼。」東皇隨即召來九龍金攆,逕直向那媧皇宮去了。
女媧宮外,金寧早已等候多時,見得東皇攆車到了,便上前引了東皇入宮去了。
「女媧娘娘,還望體恤妖族,大施聖人手段,奪得幾分氣運。」東皇也不拖沓,逕直說道。
「東皇,我適才掐算天機。你之來意,我已知曉,百年天機之亂,我雖不知詳細。但此番人族所剩不過些許,你還要趕盡殺絕嗎?」百年天機之亂已過,女媧卻是能窺得大道天機了,不過對於接著就會到來的多方爭鬥,心裡不禁有些不安。
東皇一聽,頓時不喜,起身道,
「娘娘,莫要一念之仁,葬送了整個妖族的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