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看,原來是通天教主座下碧霄仙子,頓時有些不忿。
廣成子一臉憤然,排眾而出,拱手向碧霄問道:「敢問碧霄師妹,通天師叔之道為何第一?門下蕪雜不堪,多為獸類,依我看來,倒是比之元始老師之道,大有不如。」
「哼,二老爺之道,多有偏頗,不為眾生大道。」碧霄一臉傲氣,看也不看廣成子,逕直拜倒通天面前,「老師之道,博大精深,海納百川。大道之下,澤被蒼生,上至大神,下至蒼生,本該為道之根本,老師大發善德,廣收生靈,正是應了大道無邊,各有機緣!反觀二老爺之道,根本就是對鴻鈞大道地斷章取義,取了糟粕,卻失了精華。」說完,也不顧闡教一介眾人臉皮漲紅如豬臉,退回通天背後,閉目神遊去了。
「你,你…」廣成子怒氣衝天,卻又不好發作,只好向元始拜倒說道:「老師做主。」
元始聽了碧霄所言,心裡一陣憤怒悸動,不過奈於自己聖人身份,倒也不好藉機發作,只想日後計較。
「此次崑崙論道,無須理會些許小禮節。論道之事,旨在廣聽各家之道,廣集各家之言,碧霄所言雖多有魯莽,卻也只是通天師弟一脈之言。」元始緩緩說道,「門下弟子論道有成者,所在大教當得行那傳教洪荒,布道天下之事。」
元始終於說出此次崑崙論道的根本目的。此次論道倒不會太過重甚面皮,俱是門下弟子自論其道,好叫眾人觀看。既然要傳教布道,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眾人看看各人門下的長短之別。人族已出,興盛之勢已現。眾人皆為聖人,當然知道大教氣運俱在人族一脈,都想靠上去分一杯羹。是以眾人急於論道,證個高下,方便日後在人族中傳下道統。周成倒是無所謂,此時自己沒有大教,只有門下弟子寥寥幾人而已,他們論他們的,論完了,以後我就專搶他們的。
「天尊所言大善。」眾聖看來都是打的如此主意,立刻就贊同。聖人論道,終究是借口,關鍵是看門下論道鬥法,以此顯現自己門中道法高超。
闡教座下眾金仙你看我,我看你,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回事。眾人齊齊後退,頓時一個灰衣道人被擠了出來,先是無奈地拱手拜了眾聖,隨後開口說道。
「此次論道,當我闡教第一,吾觀此番崑崙論道,除卻通天師叔截教一脈外,其餘諸教人丁稀少,難為傳教布道之事。」此人卻是在那太華山雲霄洞修行的闡教金仙赤精子。一句話卻是正好戳中其餘眾人痛處。
女媧與周成臉色都沒有什麼變化,倒是西方教二人臉色有些不自然,西方教剛立,所收弟子資質不高,修行日短,卻是真個沒有幾個拿的出手的,說是一個教派都太勉強了。不過是兩個大魚,帶著小貓三兩隻而已。
「我教門下雖然人丁稀少,卻正欲借傳道之機,廣佈教義,多收門徒。釋門大法,源自鴻鈞大道,當傳天下。」西方教一個羅漢開口說道,卻是那長臂羅漢,號大迦葉比丘,為那佛教四大羅漢之一。此時佛教卻是真個寒酸,一尊菩薩都沒有,就幾個羅漢和一干沙僧比丘尼。
「吾為人教教主,當傳大道。」太上老君開口了。
赤精子也不理睬那大迦葉,只對太上老君拱手,道:「大老爺為人教教主,又有鎮壓氣運至寶太極圖,當傳道天下,西方教教義不全,無大寶鎮壓氣運,極樂世界更是虛妄之說,何況既為西方教,當傳教西方,豈能傳道東方。強自傳道,莫要畫虎不成,反類犬。」說完,伏身向元始跪下,道:「老師所立之闡教,卻是冠絕寰宇。門下十二金仙俱是有道真修。吾教更有盤古幡此等先天至寶,鎮壓氣運,卻是足矣。」赤精子說到法寶,卻又轉身面向截教眾人:「反觀截教師叔一脈,門下雜亂,皆非有德之士,門中更無先天至寶鎮壓大教氣運之物,如何能傳道天下,大興四方。如若硬來,非是有益,恐是有害。」
「哼,我倒要看看,哪個先天至寶能破了通天老師的誅仙劍陣。」一個聲音響起,卻是那三母之一的無當聖母。「論道終究無定論,吾等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眾生對望一眼,倒也有了默契。老子開口道:「既然如此,眾人門下,各選一徒,以法論道。」
白雲聽了太上老君的話,左右看看,頓時有些高興,一臉期待地開口問周成:「老師,我們青丘山是不是要讓我去啊?」周成一聽不禁當場笑出來,他畢竟是有情聖人,不似其餘聖人。忍住笑意,斥道:「好生坐好,莫要丟人現眼。」
「我青丘山門下,弟子稀少,也無意爭這教派氣運,爾等隨意。」周成表明了自己立場,只看戲,不下場。
「吾之媧皇宮亦是如此。」
周成和女媧兩脈的退出,讓爭鬥就簡單多了。老子本為人教教主,自是無須爭論之理。剩下的就是闡教,截教,西方教三家爭鬥了。
准提與接引一見,論道成了動手,倒也無奈,只好同意。
截教走出一人,正是那三宵島的雲霄仙子。此時各教門下都有了自己的道場,似那闡截二教,更是仗勢佔了不少仙山福地。太華山雲霄洞的赤精子,三宵所居的三宵島,還有那九仙山桃源洞的廣成子,凡是有些身份的兩教二代弟子,莫不佔了大好山頭,開下道場,意欲傳道。
「截教門下,雲霄領教闡教師兄大法。」雲霄手執金蛟剪,站到大殿正中向闡教門下緩緩說道,她雖不喜爭鬥,但關係老師面皮,截教氣運,修為最高的她,卻是不得不出頭。
「廣成子,你去領教一下截教大法。」雲霄修為高強,居然隱隱到了大羅金仙中期,實力真個增長恐怖,也不知通天教主是如何調教門下。元始觀盡門下弟子,也就廣成子隱隱能與她抗衡。
「弟子遵命。」
女媧見兩方就要鬥法,怕有不妥,拿出一物,當空一晃,卻是出現一副山水畫,畫上景物栩栩如生,圖上山川河圖隱隱散發出一種欲迎面撲來的氣息。女媧道:「爾等相爭只為教義,切莫死鬥,傷了兩教面皮,此乃山河社稷圖,爾等入內比試吧。」
「娘娘慈悲。」兩人搖身一晃,先後入了山河社稷圖。
女媧輕抬秀手,當空一點,山河圖上頓時顯現出兩人的情況來。
雲霄一進了山河社稷圖,也不再動,右手執著金蛟剪,就在原地等著廣成子。見他來了,拱手道:「道友請!」廣成子也不廢話,拿出一方大印與一根白玉尺,卻是那番天印與九天元陽尺。大印成方形,上刻兩個奇古大字:番天
周成看得心中大歎,打人不過先下手,換了是他,那廣成子剛進圖時,照頭之下,就會是一磚頭,哪會等他擺好對敵之勢。
廣成子首先動手,把番天印當空一祭,瞬間化作幾畝大小,就向雲霄砸去。雲霄絲毫不懼,只把金蛟剪當空一扔,頓時化作兩條紫金巨蛟,一條迎向番天印,一條衝向廣成子,聲勢赫赫,直似要吞下廣成子一般。廣成子見雲霄法寶了得,倒也認真起來,一邊控制番天印砸向雲霄,一邊用九天元陽尺隔空抽打金蛟。此時的番天印威力倒是沒有日後的大,不過是元始用首山之銅混合先天金精,一口元氣煉化而成,並不是日後那加入了半截不周山的赫赫大寶。
兩人修為相近,卻是鬥了一個旗鼓相當。你有玉清仙法,我有上清仙術,你來我往間,倒難得分出高下。法寶也棋逢對手,一為先天靈寶,其餘兩者雖然稍次,但也為元始親自煉製。
兩人不愧為那大羅金仙,鬥法之勢雖然不能穿過山河圖,傳將出來,卻也讓眾聖門下暗自凜然。只見兩人鬥法之下,山河社稷圖中,一座座高山齊腰折斷,一條條大江斷流,即使法寶碰撞激發出來的餘波,也弄得山崩地裂。
「廣成子,你之門中玉清仙法不過如此,我之門中上清仙術,卻是毫不懼你。」雲霄見兩人爭鬥不出結果,也就開口意欲罷戰。
「哼,你莫得意。且讓你看看我有何法寶制住你。」廣成子見自己久戰無功,也就有些急了,一咬牙,拿出一寶,卻是那盤古幡,當空就向雲霄一晃,一股清氣頓時衝向雲霄。雲霄急忙施法用金蛟剪所化金蛟一擋,結果兩聲哀鳴響起,化身立刻成了糜粉,金蛟剪光芒黯淡地墜入雲霄懷裡。清氣去逝不停,眼看就要撞向雲霄。突然山河社稷圖中一陣漣漪,清氣消散不見。雲霄與廣成子兩人齊齊跌出山河圖,掉落地面,動彈不得。卻是那女媧出手了。
通天一見廣成子拿出了盤古幡,頓時大怒,就欲動手。幸好女媧一個傳音,答應保得雲霄無礙,才擋住了他。
「爾等如此,好不要面皮。」通天大怒,隨即道:「爾等卑鄙如斯,吾亦不認此番之敗,我自去傳我截教,告辭。」轉身帶了門下,一拂袖,消失不見。
幾位聖人見通天大怒而去,也是無奈,畢竟誰也不知道元始居然提前給了廣成子盤古幡作為爭鬥之寶,害通天丟了面皮,心裡不禁又把元始給提防更甚。
「此番論道,倒是沒有定論,只是西方教還須好自為之,如若強來傳道,休怪我…」老子也不願停留,起身帶著門下走了。
元始見那通天大落面皮,心裡卻是高興,道:「大師兄所言甚是,爾等還須謹記。」
西方教二人本來以為此番論道能有番收穫,可是三清都隱隱排斥自己,傳道之事,怕是還須得放放,以待機緣。
眾人各自散去,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