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周成正準備如往日般開講大道,卻不料被聽道眾人攔住了。
「老師聖安,我等有話分說!」幾個修為高深的金仙級旁聽生在九尾老狐的帶頭下,齊齊踏上周成所坐大石,眾人也不拖延,直接跪倒,恭聲說道!
周成一看陣勢,知道麻煩來了。常理來講,別人拜你倒是尊敬你,可今天這幾人,怕是有求於自己了。
「有何話直說就是!莫做那般小兒姿態。」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後還是九尾老狐開口說道:「我等蒙老師聖恩,常聽大道,感恩不盡。自思無以為報,但求老師憐憫我等,錄入門下,做牛做馬好生服侍老師!」眾人聽周成所講大道後,雖只是混沌基礎篇,但法力修為卻也是大漲,這裡所跪幾人更是金仙之境。幾人第一次聽講大道時,倒感覺不是特別強烈,也就認為周成是一般散修。後來修為高深後,那鴻蒙大道愈發理解深透,每每聽講,都有極大收穫,眾人這才認識到周成的修為遠超幾人想像。最近有幾個回山的妖怪講了那山外的巫妖大戰,大家雖然覺得青丘山還算安全,卻也惴惴不安,生怕哪天輪上自己了。幾人合謀之下,決定懇請周成收錄為弟子。
幾人以前倒也不是沒有過拜師的想法,只是覺得周成只講大道,不論情分,從不與眾人有言語,只當眾人旁聽。周成給眾妖高深莫測感覺之餘,倒是讓眾人多了幾分畏懼。如今大勢如此,幾個旁聽生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周成一聽,自己一直避免的事還是來了,他是不想濫收弟子與門人的。但他心中自後世那次被於靜拒絕後,深知那種被人拒絕的感覺。眼下,他卻似要倒過來拒絕別人了。此事卻甚為難辦!
周成左思右想不得要領,開口說沒有緣分吧,好像太牽強;說不收吧,太絕情,委屈了別人;收下吧,難免違背了自己本意!無奈之下,只有拿出最後的底牌,有了結果,就公事公辦!
「且待我細細演算天機,如若有緣,就遂了你等心願,若無緣,倒是…」
周成右手舉起天地硯,往那香案上輕輕一拍,隨即閉目運法演算天機!
良久,周成睜開雙眼,望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眾人。「爾等與我卻是無那師徒之緣。」眾人一聽,期待的神色瞬間黯淡。「不過,日後卻是與我弟子間有些緣分。不過,我雖不能收下爾等為徒,卻也答應你等,只要不違天道,不傷青丘山一脈,無大奸惡者,我也將保得你們平安!」眾人一聽,黯淡的神色也舒緩了些,正欲回轉石階,準備聽道!「滿山妖族,卻只有九尾一族,日後注定有我一徒弟,倒是提前知會與你等。」周成怕他們日後再行糾纏,乾脆直說了。
眾人一聽,倒也歡喜,畢竟自己一山妖怪,同呆在這不知名大陣守衛的青丘山,倒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態。九尾一族得了好事,卻也各自都高興。隨即齊齊回身拜倒:「老師聖恩!」
周成講完道,隨即招呼四個門人到自己茅屋。
「拜見老師」白猛夫婦恭敬地伏地行禮。竹語和石忠卻不管這麼多,直接彎腰口呼老師。哎,看來這就是弟子與門人的區別啊。
「白猛,白露,你二人倒是修為大進。白猛仍然是金仙中期,白露卻是金仙初期大成。」
「全靠老師大恩。」兩人感激地回道。
「嗯,小語,石忠,你們也算小有進步。」兩個寶貝弟子也到了玄仙初期,倒不是周成丹藥相助,只是講道之時,有所側重照顧二人,再加上以前幻陣煉心,周成輸入的那一絲混沌篇感悟,讓兩人感悟聽道時感悟也多些。
「師傅,你說我們是不是已經很厲害了啊?」小語一臉自信地說道。
「何以見得?」「我平時與那些個妖怪打鬥,他們都不是我對手,那些東海錦鯉龍更不是我一合之敵。我欺負了他們,他們都不敢還手!」小語搖著頭,炫耀地說。
「嗯,我也像師姐一樣厲害。有些個妖族,見了我就遠遠讓開」石忠也不肯落後師姐。兩小子的樣子,倒是讓旁邊的白猛夫婦忍俊不禁。
「放屁!」周成居然破天荒地勃然大怒,隨即吼道:「跪下!」
小語與白猛都被嚇傻了,不知道哪裡做錯了,只能乖乖地跪下。白猛夫婦更是被嚇得齊齊後退一步。白猛不忍,欲重新上前勸說什麼,卻被一臉沉思的白露拉住了。
周成掄起混沌輪迴筆,反抓筆頭,用那筆桿啪啪啪地拉過兩小兒屁股就是各自十下,小語委屈地頓時放聲大哭「哇」。石忠雖沒哭,倒也緊緊抿住雙嘴,想來也是硬撐。兩個玄仙修為的孩子,還真就被那混沌輪迴筆打痛了。
周成一邊打,一邊怒叱:「想為師當年,本憐爾等餐風飲露,不開靈智,才點化於你們,脫去那竹石羈絆。更是傳你等大道妙法,不為別的,倒是因為爾等讓人喜愛。」周成打完十下,隨手把筆扔到香案上,怒意不減地說道:「我本意好生教養爾等一番,以子嗣般待於爾等。」周成越說越氣,也不管幾人嚇得瑟瑟發抖,逕直背著雙手,望向窗外,對幾人繼續說道。
「為師屢次教育爾等,須得做人低調,莫做那莫名欺人之事。為師更是要你們互相幫助,關愛同門。可你等,你等……」周成怒氣勃發,語無倫次。
「師傅…」小語低聲嗚咽著喊道。
「不要叫我師傅,我教你們的東西,全讓那青丘山外的浮雲給偷走啦?」周成繼續罵道:「我之門下可以欺負人,但是不能無緣無故欺負好人,特別是能力不如自己的人。大道無私,你們只是師傅看你們順眼,才收你等為徒。那些個妖族白白地被你們欺負可是好事?他們也是青丘山一脈,你們如此欺負於人,豈是我教與你們的?」周成漸漸地也緩和了下怒火,「人家哪是打不過你們,其中不少人更是一根指頭就能挑了你們。之所以認輸,只是怕惡了為師,日後不好見面。你們倒樂呵上了。」
「洪荒世界,日後終歸大有劫難,為師今次發火,一是你們胡亂欺負於人,為師最是討厭。二倒是你們不明事理,行事喧囂,日後如有劫難之時怎生應付?為師能救你們一世,焉能救你們時時?」周成藉機打預防針:「做人要低調些,打人也要抽冷子下手,對敵人要殘忍,對好人要禮讓。以後為師再發現你等如此,必不再打你們了!」周成拉起兩位弟子,拍了拍屁股「如若再犯,不打你等,卻是直接逐出師門。」
眾人聽完,齊齊一個冷戰,頓時再次跪下:「再不敢了。」
「此事也就如此,你們好生記得,倒是白猛二人,須得好生照看兩個畜生,眼看他們胡亂行事而不制止,視為同罪。你們下去吧。」
周成此次發火,卻是有些藉機發作。他覺得自己對弟子關愛倒是夠了,威嚴倒是不足。當年於靜之事,讓他痛欲錐心,是以發誓,絕不胡亂欺負於人。同時為了兩個弟子以後的安寧,卻也藏起了憐愛之心,狠狠懲戒了一番。教訓完了,周成倒覺得心裡老大一陣不快,或許自己真個把兩個小東西當成子嗣般了。周成是從一個普通人奇遇連連到的如今地步的,世俗感情卻是最多。如今他該有的基本都有,只是那親人二字,越發陌生了。近些年來,在兩個弟子身上倒是享了些親情。
第二天大早,周成想了想還是親自去叫兩人起床,哄弄了一番,倒也沒事了,只是小語撲在周成懷裡,一直嗚咽著說:「師傅,我好怕,再也不敢了,你以後再別吼人家了好嗎?」「嗯,只要聽話,師傅還像以前那樣愛你們。」「師傅,你那破筆桿打人還真痛,人家現在還在疼。」「哈哈哈…」
也許,該是讓幾人出山走走,讓他們長些見識了的時候了。周成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