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逐流 正文 第三章 逐鹿吟 卷十四 重整乾坤12
    白希珍聽雁南遷這一說,跳起來,就要去找忘愁。被韻清拉住,勸道:「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好鬥?」

    白希珍道:「我那老鬼一生尋覓敵手,整日自詡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他若知道忘愁小孩這麼厲害,打死他都不信的。」

    白筱天道:「當日從至善大師嘴中得知這個孩子的故事時,我也不信。至善大師內力不遜於老朽,卻被忘愁一掌震毀奇經八脈。」

    白希珍道:「既然你們說他這麼厲害,何不帶著他去抵禦柳川弘義。我和筱天攔下魏孤行,你們四個去搶人不就完了。」

    谷昭道:「哪有前輩說的這麼簡單,神機營裡最可怕的不是這些高手,而是營內人手一把火槍,火槍的威力和速度是任何暗器都無法比擬的。二十萬神機營,我等一旦被發現了,別說萬槍齊發,就是被百桿火槍瞄上,咱們也非被打成馬蜂窩不可。」

    雁南遷道:「再說忘愁只有入魔時才會展現神威,可入了魔吧又敵我不分,根本用不上。」

    韻清忍不住插話道:「你們也借不出來,那倆丫頭也不知羞,整天跟他纏在一塊,沒日沒夜的。」

    眾人大笑。討論了半天,也沒得出結論。谷昭見時日不多,急不可待便要獨闖。這時,遠遠聽見城外方向傳來炮響,街上人聲嘩沸,腳步聲凌亂。

    谷昭急忙奔出得屋門,正好聽見中軍鼓咚咚作響。半夜鼓響,必是緊急大事。谷昭向議軍堂奔去。到了大堂,眾將陸續來齊。陳衷紀道:「敵軍已然兵臨城下了。」

    眾將嘩然,「這麼快。」

    陳衷紀道:「應該是先鋒部隊,極可能是黃章的騎兵,只有騎兵才能一日間行軍三百里。」

    王安道:「他們是想夜襲我浦城,打得倒是如意算盤。可惜,十里之外,便已被我哨探發現。」

    谷昭問道:「先鋒管是誰?」還沒等人回答,門外一聲急促的,「報……」

    陳衷紀道:「講。」

    傳令官道:「王輝將軍不聽勸阻,私下城頭會鐵頭,被鐵頭一刀擊殺。」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這個王輝可是跟眾人「鬧革命」的老人。義軍成立後一直做余新的副手,一身馬上功夫頗為了得。

    劉長今道:「媽了個巴子,看來是鐵頭和黃章打先鋒,老子去會會這個鐵頭。」

    陳衷紀道:「不要去逞那匹夫之勇,這些騎兵來此便是為了造勢,攻城卻毫無用處。」

    邵德道:「軍師莫非忘了,黃章這廝善用火藥。」

    張平海道:「浦城不是寧化,他若按炸藥,儘管讓他按。」

    陳衷紀道:「從現在開始,眾將分作兩班,六個時辰為一崗,全城警戒。另外通知興田和松溪二城。各哨探眼睛瞪大,若有失職定斬不饒。你們巡夜之時,凡有違紀者先斬後奏。」

    眾將自由組合分作兩班。劉長今、許巍、王安、邵德跟谷昭一班,由谷昭帶領做頭班,其他人睡覺。谷昭帶著四將來到城頭,但見城下人仰馬嘶。一箭距離外,燈油火把,連成一片。粗粗一看,不下十萬。

    谷昭道:「看來,黃章的十萬騎兵果然全來了。」

    劉長今道:「統領,乾脆你帶咱們衝下城去,狠殺他一頓,好替王輝兄弟報仇雪恨。」

    這時,王安眼尖。一指前面道:「快看,那廝是不是鐵頭。」

    谷昭順指望去,果然,城下正前方百丈開外,靜靜立定一個馬上將軍,火光掩映下閃現著一個珵亮的黑鐵頭。

    劉長今取出弓箭,搭弓上箭,嗖的就是一箭。鐵頭似乎無知無覺,箭離他還有十丈距離便已力竭墜下。

    劉長今懊惱一聲,剛要扔下弓。邵德接過弓箭,嗖的一箭射去,這次離鐵頭更遠便力盡。

    這時,王安喊來馬家銘。馬家銘自從合州一戰,一直待在義軍,負責三明的守備。最近才將他和他的馬家軍調回浦城。眾人見他來,都知道他箭法如神,紛紛抱予希望。

    馬家銘自帶五石強弓,張弓上箭,瞄也不瞄,嗖的就是一箭。箭去疾如流星,射向鐵頭哽嗓咽喉。馬家銘果然名不虛傳,一箭橫飛百丈,直逼鐵頭。面對如此強箭,鐵頭終於動了。只見他伸出二指,輕輕一夾,輕描淡寫便將馬家銘的一箭抓在手裡。

    儘管如此,但馬家銘精彩一箭,仍值得眾將讚歎。畢竟比他們力道大許多,多飛了十丈,而且準頭極佳。

    突然,邵德一聲驚呼,「小心!」原來,鐵頭反手抽出一張長弓,將馬家銘的箭搭在弓上,猛地射回,瞬間便至馬家銘面門。馬家銘大驚失色,躲無可躲。千鈞一髮之際,谷昭上前一把將箭桿攥住。手心被箭桿拉得生痛,可見此箭的威力。谷昭暗暗心驚,接這一箭,已然對鐵頭有所瞭解。

    鐵頭見自己射出的箭被接住,打馬向前行了五十丈,身後騎兵盡被他斥退。獨自一人仰首伸出食指指向谷昭,顯然是向谷昭叫戰。

    谷昭呵呵一笑,對左右道:「你們在此觀陣,我去會會這個鐵頭。」

    王安急忙阻道:「統領切不可意氣用事,須知統領的安危關係到全軍的士氣。」

    其他將領紛紛贊同,不谷昭出戰。

    谷昭道:「可我若是龜縮不應戰,豈不也墮了義軍的士氣?你們放心,谷某去去就來。」

    谷昭這麼一說,王安等將領聞言亦覺有理,再說都對谷昭的身手有信心。於是,便取來吊筐。谷昭哪裡用的著這東西。輕身一躍便翻下城牆,半空右腳在城牆一踹,下墜之力化作橫向飛移,輕飄飄幾個閃落立在鐵頭馬前,城上眾將卒齊聲喝好。

    鐵頭也不說話,見谷昭甫一站定,手裡長刀一擺,兩腿一夾馬腹舞刀衝來。谷昭見他不講究,也不再搭話。手裡信玄鏘然出鞘,在火光掩映下又是一番絢力的光華。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鐵頭仰仗長刀、重甲、鐵馬。挾萬鈞之力疾速馳來。谷昭不敢硬接長刀。向左側一閃,鐵頭長刀砍空。離地尚有三尺,刀頭綻出的刀氣,已然擊的地上塵土飛揚。地面硬生生被砍出一道一尺餘深的短溝。

    谷昭見識了這一刀之威,知道此人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信玄橫轉,滄浪劍法第五式「隨波逐流」應運而出,鐵頭雖然穿著笨重,反應倒也迅速,長刀在側面一舞,盡數卸去谷昭的刀氣。兩腿用力,坐騎頗解人意,輕嘶一聲,調轉身形。鐵頭第二刀隨即捲起一道旋風,刮向谷昭。谷昭使出「滄海潮汐」,以牙還牙。鐵頭雖然刀沉力猛,但終究速度遠比不上谷昭。而谷昭雖然輕巧靈動,但也難以攻破鐵頭的重重盔甲。二人就這樣你一招我一招,攻守五五。時間一長,谷昭的算盤便已大好,所謂射人先射馬,鐵頭的弱點便在馬上。馬上半身雖然重甲覆蓋,但是,馬膝以下卻無遮擋。在說,鐵頭若是竭力阻止自己砍馬腿,便會無暇攻擊。谷昭想定,抽個空子,信玄橫擺,又一式「滄海潮汐」,綻出十八道氣芒,洶洶湧向鐵頭,鐵頭長刀狂舞,方欲防禦此招,卻發現一波一波的氣浪,並非湧向自己。立時知道谷昭的意圖,急切間,不容多想,從馬上一躍而起,將長刀拄地,豎在谷昭身前,谷昭的一十八道氣浪便絲絲擊打在鐵頭的刀身上。每一聲響過,精鐵刀身便出現一道凹槽。鐵頭攔下谷昭刀氣,在長刀上一借力,又翻身躍回坐騎。不料,剛坐到坐騎上,兩點銀芒已然電射坐騎雙眼。那坐騎一聲痛嘶,前蹄失控,高高撩起,在地上直打轉。鐵頭無論怎麼用力也無法駕馭。大喝一聲,一刀將馬頭斬落。馬血向前激噴數丈。谷昭急忙躲開。鐵頭趁此間隙,已然,從馬上一躍而起,足有二丈。眾人皆驚,此人身穿如此厚甲,竟然還能躍起二丈高,實乃天神一般。鐵頭躍至半空,手裡的長刀攢足力氣朝谷昭兜頭劈落。距離谷昭還有二丈,谷昭便已被刀氣帶起的勁風吹得睜不開眼。知道此刀含怒而發,萬萬接不得。急忙向旁側一個急翻。刀勢太兇猛,躲得急,谷昭有點狼狽。但聽轟然一聲,谷昭駐足的石頭城牆後硬生生被鐵頭長刀餘勢撕裂了一道長達半丈的口子,深達數寸。

    城上城下所有觀戰的將卒,異口同聲發出一片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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