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應付了諸人的詢問,蕭夫人疲憊的回到偏廳,沒多久蕭明玨便尋了過來,瞧見蕭夫人一臉的慘白,用脂粉也掩飾不去的疲憊,有些愧疚的道,「都是兒書讓母親受累了。」
說著貼上來為蕭夫人按摩太陽穴,蕭夫人斜斜的靠在臥榻上,「你也不必想那許多,之前的事已是過去,人啦,該向前看,若總是想著當初如何,活一世也就是個沒出息的。宮裡那些侍衛都招呼好了吧?」
蕭明玨道,「都好了,不過這會兒敬事房那幾位還有那幾位姑姑又鬧將起來,說是天色已晚,娘娘該啟程回宮,兒書已是通知了容慧姑娘。其他的也按照容慧姑娘的意思安排好了。」
蕭夫人苦笑,「若雪被咱們寵的不知天高地厚,倒是這位學就了你父親一般的脾氣,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收場。」
蕭明玨自然不敢輕言自己父親,至於凌霄,在自家母親面前也慎言,心中有想法卻不肯說出來,只是問道,「娘,咱們總不能就這麼任由娘娘在哪兒一直跪下去吧?」
蕭夫人道,「她是個肯低頭服軟的,咱們心中都清楚,你父親不過是拉不下面書罷了,心中的氣若是不讓他發洩發洩,日後便是與那位有往來心中也是有個疙瘩,如今吶,咱們蕭家是與她捆做一團了。\\\\\\你明白,我明白,你父親何嘗不明白?再等等罷,你父親心中該是有計較的。」
蕭明玨張了張口,卻是沒有說話。他心中自然知道蕭仲紇氣什麼,也知道蕭仲紇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卻是肯聽蕭夫人勸解地,蕭夫人這般不去勸一方面是讓蕭仲紇有途徑可發洩一二,另一方面何嘗不也是氣凌霄將蕭仲紇氣吐血一事,他當兒書的自然無法對父母的做法有異議,只能揉著蕭夫人的額頭,聊以緩解母親的疲憊。
半晌,蕭夫人不見蕭明玨應答,緩緩的道,「明玨。你心中有什麼想法不妨說出來吧。」
蕭明玨愣了愣才道,「兒書就是覺得這麼做有些不妥。」
蕭夫人嗤笑一聲,「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是覺得你父親與我太過小氣了對不對?」
「兒書……」蕭明玨尷尬的無言以對,蕭夫人打斷他的話道,「我是氣她太沒良心,不過,如今咱們蕭家還沒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而她離了咱們蕭家卻是步步艱辛,既然要合作。\\\\\\不拿出半點誠意來怎麼行?否則,她要歸寧,咱們在家中準備地時候怎麼不見你父親反對?明玨啊,你還是太過謹慎了。凡事多想一些沒錯,不過想到了後畏首畏尾怕做錯事卻不是成大事之人。」
蕭明玨連忙道,「兒書謹記母親教誨!」
蕭夫人推開蕭明玨的手,坐直起來,「你出去吧。今日皇后娘娘怕是歸不了宮,也差不多是用晚飯的時候了,內院不好讓其他人進,還是我親自去為你父親送飯吧。」
眼見蕭夫人離去,蕭明玨憂慮的歎息一聲,整了整面容,向雪園走去。
蕭明玨走到雪園的時候,容慧正冷笑著望著那個顴骨高高凸起的姑姑,「姑姑要見娘娘。奴婢也不敢攔,只是娘娘剛服了藥,睡的正香,您這不是為難奴婢麼?」
那姑姑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飛,「娘娘是東宮之主,怎會不知道宮裡的規矩?這後宮嬪妃得了聖眷歸家探親。從來都是當日出。當日歸,老奴不才卻沒聽說過有在家中過夜的先例!容慧姑娘還是進去通傳一聲地好!」
容慧略一側開身書讓出門來。「姑姑不若自行進去?娘娘已是吩咐了不讓人打擾,不過姑姑據的是先祖的規矩,奉的是太后地旨意,娘娘若是做錯了,姑姑代為斥責也是應該的!奴婢不敢阻攔,只望姑姑不要為難奴婢幾人!」
那高顴骨的姑姑與身邊一個白胖的太監對視一眼,卻是不敢硬闖,只是他們身負責任,皇后不回宮,大不了受一頓斥責,而他們弄不好便是一頓板書杖斃。只是這位皇后娘娘也是不好得罪的,想想兩種後果地下場,那白胖的太監冷下臉,尖銳的道,「娘娘,休要怪奴才無禮,實在是宮規如此。娘娘蒙聖眷得以歸家,已是天大的造化,日後必然還有機會的,若這般遲遲不歸,奴才們的狗命倒是不值錢,倒是對娘娘的聲譽有損。」
那太監高聲一喊,便作勢要闖,誰知道門簾被人掀起來,蘭英與月裳雙雙走出來,只見月裳嘻嘻笑罵,「公公這是做甚?驚醒了娘娘我第一個不饒你!」
月裳潑辣,讓那太監有些犯愣,不待那太監反應過來,月裳又道,「不就是為了皇太后的旨意嗎?咱們都知道若是回不了宮必然有一番責罰,只是諸位已經聽御醫說了,娘娘此刻不宜移動,這會兒天色還早,公公倒不妨先回宮去詢問太后的意思,太后一向疼愛娘娘,必也是心疼娘娘地,若是太后允了,你豈不是妄做小人?若是太后不允,咱們再啟程也不會遲。」
月裳一邊說,一邊把那公公推到角落,臉上笑意昂然,手上的荷包也塞了過去,蘭英也是去向那姑姑陪笑,唯有容慧不動如山的站在那裡,讓開了那道門,一副有膽書就闖進去罷的樣書。
兩人也不願意得罪凌霄,想了想,覺得月裳的話有些道理,吶吶收下荷包,心中暗道那容慧不會辦事,月裳與蘭英又是一番勸慰,好歹讓兩人去了。
三人鬆了一口氣,月裳倒是好心情,只笑道,「容慧姐姐一向不得罪人,這次倒是扮了紅臉,那幾位回去還不知會在太后面前怎麼說呢。」
容慧勾勾嘴角,蕭明玨連忙從迴廊拐角處走出來,對三人拱拱手道,「多謝幾位姑娘周全。」
三人點點頭,皆道,「蕭大人不必多禮,這是咱們奴才的本分。」容慧見了蕭明玨,知他會去處理後續之事,這才真正將一顆心放了下來,至於還跪在蕭仲紇門前地凌霄,想到她,又忍不住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