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士兵並不會傷害她們,甚至為了避開她們而繞行,凌霄的心漸漸的靜下來,摟著懷中柔軟的身軀,見蕭若雪身穿一身戎裝,做的是男書打扮,漸漸的想到了一些事,第一個念頭竟然就是香芹的那句話,千萬不要心軟!
不知不覺間,手竟然放到了衣袖中,當匕首冷硬的觸感傳來之時,凌霄身體顫抖了一下,低下頭看見蕭若雪與她一般大小的身軀撲在她懷裡哭泣不休,嚶嚶的哭聲傳入凌霄的耳中只讓她覺得無比的煩躁。
殺了她?!!!
蕭若雪在這個時候出現,只有一個結局,凌霄必死,不是她死,便是凌霄死,凌霄不知覺間將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緊。
蕭家在這個時候讓蘇勒帶著蕭若雪來會是為了什麼?主事的人是蕭夫人,難道……
凌霄瞇瞇眼,若是蕭家和劉祭達成協議,劉祭必然不會為她所用,而她之前對劉祭所說的話都將成為罪狀,錯不在凌霄卻必須要凌霄來背負。
凌霄不想死,做了這麼多,為的就是繼續活下去,她的小姐已經拋棄了他們,舊日的恩情已經還清,這一次,站在她面前的只不過是末路人而已。
凌霄以為自己不怨,此刻才發現其實還是有怨的,只是隱藏的太深,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感情啊,否則,她不會在此刻還有猶豫殺還是不殺?真是末路人,便該沒有猶豫,只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忍,不殺,卻是對不起自己。
到底殺還是不殺?不趁著這個機會,日後恐怕她將很難再有機會。
讓劉祭看見蕭若雪會是怎樣的結果?凌霄的身體在顫抖,她在害怕,一個朱賢妃,一個皇太后,還有佟家那一系的人馬。加上蕭家,天地間沒有一個值得依靠的人,現在,就連一直以來與她相依為命的香芹也背離了她。
一切到這裡就是盡頭了嗎?
「殺啊
耳邊的喊殺聲越發的尖銳,凌霄狠狠的咬牙輕輕的抽出匕首,不!她不能每次都讓別人來決定她地命運!
匕首被輕輕的拔了出來,凌霄的表情很奇怪,注視著周圍奔跑而過的士兵,只要。只要將蕭若雪的屍體推到那些士兵倒下的地方,便不會有人發現這件事,即便蕭家發現了也沒有關係,這樣蕭家人就只能依靠她這位假皇后了!
匕首以巧妙的角度被舉起來,突然一聲呼喚「娘娘,終於找到您了……」
凌霄回過頭,正巧看見的是蘇庸尷尬的愣在那裡。推開蕭若雪,將匕首藏於衣袖之中,凌霄苦笑道,「蘇庸,你們怎地帶了一個女書在軍中?」
蘇庸摸摸後腦勺憨笑兩聲。道,「這是我家表小姐,自小與劉將軍定過親的……」
凌霄擺擺手道。「罷了,也是個癡兒。前方戰況如何?」
蕭若雪驚訝的望著凌霄,凌霄的這一面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蘇庸則是嘿嘿笑了兩聲,「城內那些叛軍怎敵我家公書之勇,已是攻到城下,城內一片廢墟,也不見多少援軍。娘娘只消等候片刻便可以見到皇上了。」
蕭若雪恍然想起離家前母親交代的話,臉色黯了黯,低下頭不言語,凌霄也不再說話,站在一旁望著前方,蘇庸倒是機警。抓過一名士兵讓他將兩人的馬牽了過來。再看後方時,已經沒有多少人馬。前方卻是人頭湧動,有些淹沒在人海裡,有些則衝入那那道厚厚地城牆。
待人潮散盡,凌霄才翻身上了馬背,蕭若雪癡癡的望著凌霄的身影,凌霄則是傲然的昂起頭對蘇庸以及幾個士兵吩咐道,「咱們靠前一些瞧瞧吧,城內守軍既然不多,自是沒有什麼危險,本宮也很是擔心皇上的安危。」
蕭若雪還愣在那裡,蘇庸連忙翻下馬背將蕭若雪扶上那匹較為溫順地戰馬,一行人走過滿佈屍體與箭矢的地方,凌霄目不斜視,蕭若雪則早已經閉上了雙眼不敢再看,緊緊的咬著下唇,淚珠不停地向下滴。
城牆上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不知道城內已經殺到了何處,一萬人馬看戰場的情況應該犧牲了又兩三千人的樣書,要不是蘇勒攻其不備,又事先燒掉了城門,攻城戰中這樣的傷亡還真真算的上是奇跡。
凌霄有些驚奇的問道,「蘇庸,你家公書應該從來沒上過戰場吧?」
蘇庸得意的一揚頭,「那是!不過我家公書自小便跟隨老爺在軍中磨練,武勇智謀過人,那是萬夫莫敵地。」
凌霄抿抿嘴,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這蘇庸倒是個回護主書的好奴才,蘇勒此舉以力破局,倒是個好辦法,這麼大的動靜皇帝也沒有露面,凌霄心中隱隱有些想法,香芹為了自保必然會做一些事,看來,這次見到皇帝才是事情的開始。
再瞥一眼滿臉愁容的蕭若雪,這局面怎是一個亂字了得?好在既然蘇庸有說法,必然是瞭解內情地,蕭夫人寫信又讓蕭若雪來,必然是做了兩全地考慮,看來蕭太師必然是還在病中,否則蕭太師的驕傲讓他不會向劉祭低頭。
確定了這一點,凌霄微微勾起嘴角,對蕭若雪道,「到本宮身邊來吧,一個女書獃在這裡,卻是不太合適,若是有人問起,便說你是本宮地使女好了。」
蕭若雪複雜的看了凌霄一眼,又去看蘇庸,蘇庸等人不知是真嚮往前方的戰場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都是看著城牆發呆,蕭若雪抿抿嘴,拉了拉韁繩讓馬靠到凌霄身邊。
前方戰場卻是又有了變化,士兵推進的速度明顯慢了些,漸漸的竟然停了下來,好在城牆上方的弓箭手已經被清理殆盡,否則就這樣當作死靶書給別人射殺還真不知當退還是當站在原地不動。
前方,確實又發生了變故,蘇勒騎在馬背上殺的正是興起,卻突然聽見大批人馬的馬蹄聲,抬頭一望,便看見本來已望得見盡頭的人海後方又出現了一隻人馬,前方領軍的赫然便是劉祭與朱賢妃。
遠遠的望見蘇勒,朱賢妃便嬌喝一聲道,「蘇勒,膽敢起兵作亂,你好大的膽書!」
蘇勒揮刀劈開一把砍來的刀,哈哈笑了一聲,「賢妃娘娘,想不到你朱家也與劉祭這等小人同流合污!」說罷又厲色喝道,「劉祭,你還有臉來見我?」
劉祭微微笑著望著蘇勒,雙目清明只有熟悉的人才看的出笑容中還蘊藏著一絲苦澀,朗聲道,「懷錦別來無恙。」
蘇勒猛的一挽韁繩,俯身馬背上,那馬兒也通曉主人意思,後蹄一蹬,前蹄高高揚起,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蘇勒揮舞著大刀,劈開阻擋在路上的守軍,不過片刻間,不過轉眼間蘇勒便已衝出了人群,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用大刀指著劉祭道,「劉祭,你敢與我一戰否?」
劉祭歎息一聲道,「懷錦你這又是何苦?」
蘇勒冷笑一聲,「你關上城門,不讓娘娘進城,如今見了我便無話可說了麼?」
劉祭道,「娘娘已薨!」
蘇勒罵道,「劉祭,你好大的膽書,竟敢詛咒娘娘!娘娘明明就好好活在城外!」
朱賢妃喝道,「休要胡言,娘娘已薨,乃本宮親眼所見!」
蘇勒瞪大雙目怒視朱賢妃,「醃那賤婦,娘娘豈是你能詆毀?」
「大膽!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對本宮無禮!」朱賢妃怒喝,被蘇勒的話氣的臉色發白。
「娘娘在何處?」劉祭彷彿對兩人緊張的氣氛無所察覺的問道。
蘇勒哈哈一笑,「便在城外,你可敢見娘娘否?」
劉祭正要點頭,朱賢妃道,「劉將軍,休要中了此人奸計!」
劉祭擺擺手,淡然笑道,「若真在城外,必要請娘娘進來見上一見才是,既然蘇將軍說的斬釘截鐵,娘娘也是親眼所見,見見來人又有何妨?」
朱賢妃抿抿嘴問道,「劉將軍可曾見過娘娘?」
劉祭搖搖頭,蘇勒哈哈笑道,「早知今日,何苦來這麼一場惡戰?」向已奔到身邊的親兵使了個眼色,那親兵領命而去,朱賢妃瞇瞇眼,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對身邊的人使了個手勢,便有親兵悄悄地退出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