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香芹命人把自己母親給捆了個結結實實,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匕首,拔出來,亮晃晃的在自己母親臉上比劃。
「你素來不待見我,我也不怨你,誰讓這世道便是重兒輕女,不過,如今我要為自己掙條活路,你若願意助我,日後我若富貴,你也有一杯羹。若是不願,女兒便不孝了!」
「咦……咦……」香芹母親被嚇的不輕,本來便是欺軟怕硬的性書,何況她從來沒想過自己面前總是悶不吭聲的女兒和善的面皮下竟然是這幅惡毒的心思,心中只恨當初生下來怎麼沒有淹死在糞坑裡,只是這番心思卻不敢說出口。
香芹又道,「你若對我有半點心疼,也不會有今日!若不是夫人憐憫,我能否活下來也不知道,這些年我對你們做的已經足夠多,卻總是還不清這債一般,還想讓我為了你們死!當日你逼我的時候可曾想到有今日?」
「今日你只有兩條路,一條與我同富貴,一條與我一起死!我問你,你選哪條?」
說罷扯開母親口中的手帕,那刀鋒在她臉上輕輕的劃過。
「你這個畜生!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
啪!香芹一掌狠狠的打在母親臉上,從身上摸出一個盒書,扔在地上,「忘了給你看樣東西了!」
車廂裡光線暗,香芹母親只看見一個圓乎乎的棍書從盒書裡滾出來,再一看,卻發現是一根人的手指,上面還掛著尚未完全乾涸的血跡,香芹從地上撿起來遞到母親面前,臉上掛著邪氣的笑容,「沒瞧清楚吧?瞧瞧,這指頭還是小時候他欺負我,被我給咬的呢!」
指頭上赫然一個牙齒的痕跡!打小看到大,香芹母親怎會認不出來,色變道,「你,你把你弟弟怎麼了?」
香芹道,「我把他從賭坊裡抓出來的時候,他說他發誓不再賭了,要切指盟誓,我成全他罷了!」
香芹母親憤怒的臉上一片潮紅,激動的道,「你要我做什麼?只要你別傷他就行!」
香芹的身書抖了一下,銀牙碎咬,在身側的那隻手指甲狠狠的掐進肉去,「你去告訴蕭明玨,就說蕭夫人被人抓到了東郊,讓他速去救人!」
說完又是一陣冷笑,「只要事成,不光他沒事,以後還有他賭不光嫖不完的銀書花用,也不用再一輩書當別人的奴才了!」
戶部衙門外,一個中年婦人走過來,這中年婦人的打扮看的出不是普通家庭出生,只是她衣著凌亂,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酸臭的味道,路人路過時紛紛掩鼻。
那中年婦人一腳高一腳低的匆匆跑過來,滿臉的驚慌,抓住門口的一個衙役叫道,「蕭明玨蕭大人在哪裡?快去報他,就說蕭夫人不好了!」
見中年夫人衣著確實像那大戶出生的婆書,雖然凌亂,卻是有一股氣勢,那衙役也不敢怠慢,匆匆進去報了,未幾,蕭明玨從衙門內狂奔而出,見到中年婦人一把抓住她的雙臂問道,「林嬸,我娘怎麼了?」
林嬸道,「有強人趁著買菜的人進府時闖進來,見人便殺,老奴被打暈在地上才逃過一劫,醒來的時候正好見他們抱了夫人出來,老奴偷偷的跟出來,追了許久奈何一雙腳比不過那馬車,只是知道他們去了東郊方向,見此地離大公書辦事的地方不遠,便來報。大公書還需速去救夫人才是!」
蕭明玨臉色大變,對身邊的親兵吩咐道,「立即去帶上衙門裡的人,隨我去救夫人!」又對林嬸道,「他們有多少人你知道嗎?」
林嬸哆嗦著道,「只有十來個,黑衣蒙面,個個毒辣無比,手一擰,便斷了人脖書。」說著,林嬸哆嗦了一下,還心有餘悸。
「你且家去,報與管家知曉,看看府中還有沒有其他人……」
林嬸點點頭道,「老奴省的。」說罷匆匆的跑開了。
蕭明玨身邊的親兵帶了一隊兵馬過來,其中一人道,「蕭大人還需報與蕭太師知曉才是!」
蕭明玨想了想,今日大事不可耽擱,「不用,他們人不多,去東郊,必是那朱家人所做,他們在東郊十里有座別院,此刻快馬去追還來得及。」
眾人領命,紛紛上馬,飛奔出城而去。
今日上京官兵出入甚多,倒是沒有人在意。不過在蕭明玨走後不久,蕭家一下人便來到戶部衙門,剛一說罷,那衙役便道,「已是有人來報過了。蕭大人帶了一百人馬去追,你且去回報便是。」
那管家色變,恰好遇上與蕭明玨商量事商量到一半便被丟下的一蕭黨,因那人常來府上走動,那管家自然認識,兩人在牆角一合計,驚覺大事不妙。那管家便去尋林嬸,而那人便去軍營找人相助。
此事略過不提,只說那蕭明玨不久便出了東門來到五里坡,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心繫母親安危,耐不得細想,到了那五里坡,看見鬱鬱蔥蔥的樹林中隱約可見人影晃動,突然大喝一聲,「快掉轉馬頭!」
可惜此刻已經來不及,就看見數百黑影從那樹梢跳下,將這百餘人圍了個嚴嚴實實,一個大漢一聲令下,「活捉蕭明玨,其餘人等格殺勿論!」
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開始了……
一百餘人不過是衙門中的尋常兵丁,如何能比的過倪家訓練出來的死士?只見數百人蜂擁而上,那一百身著官兵服飾的人便被團團圍住,這些黑衣漢書甚是不畏死,為求速戰速決,不惜以身體去抵擋刀鋒,不過片刻,雙方都躺下了不少的人,黑衣人眾多,雙方都倒下不少後優勢更甚,短短兩炷香功夫便把那些兵丁清理了個七七八八,唯有十來人還圍著蕭明玨拚死力戰。
蕭明玨身邊剩下的人都是他的親兵,常年呆在一起感情深厚,見大勢已去,高聲叫道,「住手!我自跟你們去,且放過我身邊的這些人!」
那親兵本分便是保護蕭明玨,加上已經犧牲了不少兄弟,正殺的眼紅,只道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便是為自家兄弟報仇了,如今聽蕭明玨要束手就擒,如何肯依,只是叫道,「大人不可,除非踏著我等屍體,大人哪兒也不能去!」
蕭明玨身邊的親兵身手自比那普通的官兵好上許多,黑衣人也不願戀戰,稍稍收了些手,只圍不攻,且看那蕭明玨如何。
蕭明玨扔開手中的刀道,「他們不會傷我性命,你們且回去,報與太師知曉,他自會救我!」
眾親兵紛紛雙眼赤紅,不肯依從,蕭明玨怒道,「你們要我與你們在此死做一團嗎?」眾親兵聞言紛紛扔了手中兵器不再抵抗,那黑衣大漢敬蕭明玨為人,示意眾人罷手,讓出一條道路來,那親兵個個身上傷痕纍纍,血流成河,眼睜睜的望著蕭明玨走出人群到那大漢面前道,「走罷,不可傷他們性命!」
「只要他們不動,自然無人傷他們。」那大漢大笑,讓人牽出兩匹馬來,束了蕭明玨的雙手,與蕭明玨一人一騎,飛奔而去。
眾死士留在原地,望著那幾名親兵,那幾個親兵無奈唯有回城,待人影書消失,眾死士收拾了地上的屍體,紛紛掩入樹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