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著小月笑咪咪地端上一盤意大利煎餅,我口水流得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哇,小月,又學了新手藝,我有口福了,哈哈哈……」
「看你的饞樣。」小月噗地笑了出來。
「又是從那位同學手上學來的呢?老實交待,千萬別說是個男的,我可會吃醋的。」
「咯咯,這回你可真得吃醋了!」
「什麼?還真是個男的啊?帥不帥?沒我帥吧?嘿嘿。」
「去你的。這幾天你不是沒時間嗎,我就專門替你跑了一趟三界夢那邊。因為我去得突然,所以他們沒什麼準備,就用這種餅招待我,說是三界夢裡特有的。他們自己做自己吃,這叫做自食其力,用不著跑出老遠買點心。我覺得這味道確實不錯,就請他們教我了。」
「一群懶鬼!不過味道真不錯。呵呵呵!」我津津有味地大口大口地嚼著,一邊向她眨眼睛。看著我的吃相,小月咯咯笑個不停。
「小月,公司的事就全權交給你了。你這個總經理可得內外兩邊顧哦,別讓你這個財政庫給我空了?」
「嗯,現在學校那邊一切OK了,我終於可以全心全意地幫你了。你叫我調查的三界公司我又有了點新情況,要不要聽聽?呵呵。」
「當然,快說!」我一下子就來了興趣。
「我已經查到三界主營公司的秘密基地就在我們S市,從我所得到的資料上看,這個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從來沒有在公司出現過,他們全是通過網絡他公司發指令管理公司運作的。但有人曾跟蹤過這些信號,想查到真實IP地址。結果發現一件奇怪的事,這些信號全都是從三界中發出來的。」
「什麼?從三界中發出來,你是說從那些主機系統中發出來嗎?」
「好像是的。」
「那主機系統運行之前呢?如果公司是主機系統要求建立的,那不是說主機系統早就存在……」
「我想是有人造了三界智能主機系統,怕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就通過三界主機系統發出那些指令。」
「真不可思議!你這消息可靠嗎?資料從哪裡來的?」
「是我學校裡的一些朋友從網上破譯出來的。」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從我段時間來的觀察發現,三界的NPC實際上跟我們真人沒有什麼差別,只不過他們似乎受到某種規則的約束。看來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們就從三界下手。我先上三界去看看,看能不能從NPC那裡摸出些什麼來,公司的事交給你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上界王迷城來,到時候M我。」
「嗯。」
從建造界王迷城開始,我就發現三界系統太過於智能化,並不是我們現階段的科技水平所能達到的。我想許多國家一定也在全力調查原因,擔心是不是我國的智能技術得到了突破性的發展。可是三界的一切從一開始都是那麼撲朔迷離,令人不得不懷疑這種科技水平是遠遠超出我國現有的科技能力的。
先是直接從網頁催眠式的進入遊戲,這種催眠方式恐怕就讓現在的醫學科技望而卻步。然後是超真實的三界世界,這樣的世界似乎存在著一種自然規律般的變化,如草藥的生長週期、城市的建造過程、天氣與自然的變化、戰爭的視聽感覺、身體的感觀、心理變化同面部表情的變化、甚至設置出可以完全的NPC從商系統等等。
我親眼見到大不懂將界王迷城的建造分成無數個部分,然後分批向系統發出建造申請。等那些部分全部建成,才能發現整個建築的完整性。前幾天我不知道不懂為什麼要這樣做?現在我明白了一些原因。看樣子,大不懂早就知道系統的一些問題,他這樣做是不是在試探呢?
走在新建的華麗的城市街道上,感覺就是不一樣,這就是三界的場景再造系統改造後的效果吧!兩邊的店面有些已經開張,有些是城市規定的由NPC開設的系統店面,但更多的是商人玩家向城裡租用的。這些玩家還真是有經濟頭腦,時間就是金錢啊!
我溜馬前進,忽然幾個熟悉的面孔跳進我的視線,她怎麼來了?
只見含笑、無道帶著七八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含笑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地笑著指這指那,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每一次見到她,我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她,是真的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她?好像每次見到她的都是一副全新的卻又那麼真實的模樣。
紅珠不是說現在還只對要求租店的商人開放嗎?難道江南劍也想來界王迷城開設店面?
我正尋思間,一個玩家向我打招呼。
「這位大哥,看你不像商人,那一定是界王迷城的人了。請問一下,租用商店的新商人協會往哪裡走?」問我的是一個騎著黑龍馬的高手,渾身的黑袍散發著護身的亮光,一看就知道是一件極品裝備。他身後跟著十幾個人,有四個商人模樣。我看了看他們胸前的標記,是華山幫的人。
我心中吃了一驚,頓了一下,給它指了指方向。看樣子各大幫派的人都來了,他們不可能只是來開店那麼簡單。是來探路的嗎?他們想聯手了嗎?我一邊思索一邊向前走去。
「這位大哥,你好,請問你是界王迷城的人吧,咯咯!」一陣熟悉的笑聲以我耳邊響起,令我一陣迷眩。
我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那張令無數人迷醉的臉蛋,還有那對永遠那麼水靈的眼睛。
「喂,臭小子看什麼看?還沒看夠啊?」一個青年俠客飛身擋住了我的視線。含笑將他輕輕一拉,光芒在她眼中一閃。他便低下頭不敢看她,乖乖地退了下去。
「這位兄弟,真是不好意思。在下無道,不知兄弟怎麼稱呼?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無道走上前來,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閃過一陣不安與懷疑。
如果無道和含笑現在已經飛昇了的話,那這麼近的距離不可能看不破我的隱居技能。飛昇後成為大仙,每個人都會去學飛行、法眼這些基本的仙法,他們肯定也學會了。如果距離不太近的話,我還有信心,但現在……
見我不言語,無道眼中的猶色更濃了,含笑的雙眸中隱隱有淚水開始打轉。
我撥轉馬頭,準備離去。剛才那個青年俠客飛身攔在我的面前,厲聲喝道:「你一句話都不說,算什麼意思?」
「住手,情傷。」無道朝青年俠客大喝一聲。情傷拔劍的手緩了緩,終於放了下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著頭走到了一邊。我知道,如果他出手,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他掛回去重生。
血汗寶馬高高地昂首嘶鳴,甩開腿向前跑去,我心頭一片茫,眼前浮現的只有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難道事到如今我還是這麼放不下嗎?這到底是愛還是恨,是對還是錯呢?
看著我提韁離去的身影,含笑轉頭向無道低聲問道:「三哥,是他嗎?」
無道猶豫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
我放開韁線,任憑血汗寶馬自由地馳騁,連什麼時候出了界王迷城都不知道。馬兒徑直奔入中原大草原,歡快地叫著,快樂地顛簸著,高高昂起的馬首不停地搖晃著,時而加上一聲激昂的長嘶。我沉迷在無盡的失落中,任憑脆弱而孤寂的情感將我拉向無盡的黑底沉淵。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血汗寶馬今天表現得異常興奮激動。
忽然,系統提示:你的血汗寶馬升級成飛馬,獲得飛翔技能……
白光一閃,馬兒突然長出一對長長的翅膀,刷得飛了起來。我被一驚,興奮地大叫一聲,那種快樂一下子將我從失落中拉了起來,我一把將心中的不快一腳踏在地下。飛了一陣,馬兒停下來跑一陣,再飛一陣。大概是因為剛學會新技能的緣故,還掌握得不太好。飛吧,飛吧,只要你盡情地飛,終有一天你會變成天馬,同我一起上天。
忽然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和幾聲吆喝聲。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群野生棗紅馬,正在被後面的十幾個拿著馬鞭的玩家包圍起來向某處驅趕。
哇,竟有二十匹之多,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野生馬群,如果趕進城裡圈起來養著的話,那一天就可以刷新出一兩匹新馬來。大家都知道,被馴服的馬是不會刷新馬的,只有野生馬會按一定的比例刷新出新的野馬來。
我的血汗寶馬一聲長嘶,突然向後跳入馬群中一陣攪和。那群野馬一陣混亂,嚇得放開四腿向前狂奔,一下子就掙脫離了原來那些人的包圍。我怎麼也控制不住血汗寶馬,它一個勁地四處追趕逃散的野馬,將所有的野馬驅逐到大草原邊不遠處的馬林裡才罷休。
我知道這次血汗寶馬給我惹麻煩了。果然,那些才反應過來的趕馬者們,全往罪魁禍首圍了過來。
後面就是馬林,那是系統設定的刷新野馬的地方,處在中原大草原的西部。玩家在馬林裡是不能對馬進行馴服、驅趕和打殺的,只有靠食物將野馬誘惑出林才能動手。這一次,這些人很顯然是化了很大的勁才能將這一大匹野馬誘出林來,還出動了不少要手來驅趕,一定是為了建立自己的養馬場。據說離馬林最近的泰山幫試了幾次沒有成功,不知道這次是不是他們的人?
如果換作以前,我或許會為自己的無意行為覺得很不好意思。但我已經經歷過太多無意,而且我剛剛明白原來這個世界誰對誰錯是很難用理智來判定的,所以現在我忽然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了,只有強者才有資格在這個世界裡有說話的權力。
刷刷刷,十幾個人亮出刀來,他們覺得自己是強者,因為他們胸口的標記吧。
「兄弟,這事你自己看著辦?」領頭的那個人傲慢地說道。
「一句話,我輸了,命留下,你們輸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我雙手一攤說。
「兄弟,話不要說絕了,你的命我也不要,你的馬留下,兄弟我就當這次倒霉了。」他兩眼放光地注意著我的馬兒,貪婪地說道。血法寶馬嚕嚕地低叫兩聲,用前蹄不停地刨地。
「你看,我同意我的馬兒還不同意呢?哈哈哈……」
「頭,跟他廢什麼話,暴了他,既有錢又有馬。」
「9494……」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們死——」我冷冷地狂笑,抽出劍來,「如果飛昇不是罪想找人算帳,叫他到界王迷城來找我無心人。」
「什麼?你就是無心人……也不見得我就怕了你,就讓我來會會你吧。」領隊的大叫著衝了過來。
一聽我的名字,後面幾個人開始猶豫了一下,但我已經動了。
劍光閃過,啊啊啊地連續三聲慘叫,血光中三人連人帶馬倒了下去。其他人二話沒有,立即撥轉馬頭跑了。我也不追趕,但系統的提示卻令我心裡很不爽,剛才似乎出手太快了,沒讓他們先在我身上抓一下就出手了。
「對不起,你因主動連續擊殺三人,功德減少十萬……」哇靠,P一個人本來只要減一萬功德,我連P了三個,竟一下子減了十萬。其實我不知道,功德越高的人主動殺人,減的功德越多。就像仙人,如果是故意殺人,還會降低等級修為。要知道對於升級極難的仙人來說,降級是最嚴厲的懲罰。
這是對是錯?我為什麼下手這麼重?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因為她嗎?我是不是還是放不下?這不想是我一貫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風格啊?
血汗寶馬好像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嗚嗚地低鳴,向我搖頭晃腦。我輕輕地拍拍它的耳朵,哈哈地笑著向前馳去。
馬場,不錯,這是個一直存在卻又讓我忽略的存在。以前是他泰山派獨佔馬林,現在該讓別人也沾沾光了,一個計劃在我心中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