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功德
接下來，我繼續過起了老張學徒的苦難生活：挖礦……鑄造……再挖礦……再鑄造……
我的武器裝備開始定量定時地出現在砂原城拍賣行上，裝備的等級基本上就是與排名最前面的職業玩家的職業等級是平行的。所以，不久之後，人人都知道砂原有這麼一個「鑄造大師」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這個「鑄造大師」現在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期限快到了，我所有賣武器裝備得到的錢和寵物店裡所得的利潤幾乎全虧進了那份50兩黃金的寵物店月租費裡。現在能有寵物的玩家還不多，大部分都只要能給寵物加血回血就夠了，根本不會多得要寄放。而由於某人出於某種原因，推出了一千個免費加血，使我的境況更是血上加霜。
不過有失必有得，現在我的功德值不斷狂升，每天幾乎都要狂升一千點，這樣就能多加一些能力值了。當系統告訴我功德到達一萬點時，我的魅力與幸運又各加了一點。
還有，今天將是我最後一天的學徒生活。因為我終於挖到了第一個水晶礦，現在只要將早就準備好的二十顆金礦扔進鑄造爐裡，等著那把金劍出世就成了。
我忽然想到如果以後不能再免費使用張老四的鑄造爐，那自己的經濟來源就要被掐斷了，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寒戰。
想到這兒，我連忙去找張老四。
看到我日益強壯的身影，張老四臉上沒有了往日的陰沉，取而代之的是對我的滿意的笑容。張老四得知我的來意，立刻給我提出了兩個解決的辦法：
第一個辦法，先不把任務完成，做滿六個月的學徒期限。在這個期限中，將水晶鑄造術的熟練度升到100%，就會出現神器製造術。神器製造術可以鑄造包括鑄造爐、煉丹爐在內的爐具，還可以為武器裝備加上額外的高級屬性。雖然水晶鑄造術已經可以為武器裝備加屬性了，但兩者完全是兩個層次。
第二個辦法，結束學徒任務後每次交100文的使用費，這還是因為我是張老四的學徒才得到的優惠，其他人根本無法接觸用到這個鑄造爐，用的全是爐房裡那上百台普通的鑄造爐。
我考慮片刻，選擇了第一種方法。剩下的時間還有一個多月，這將會是最苦的一個月，沒日沒夜地幹吧！
平民等級10級，雖然我的等級經驗已經翻出了幾十甚至幾百倍，但這個平民等級依然不變。聽認識的許多玩家說，這是平民的極限等級。
雖然等級不變，但我的屬性卻每天在飆升，絲毫不會比打怪升級的慢。可惜我無法穿上我自己做出來的那些黃金裝備，所以整體能力連一個轉職15級的小道士都不如。生命更低得可憐，那星辰一式除了那創造時初次使用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使用過，所以生命一值停留在81點的超低水平線上。倒是體力卻發瘋似地增長，快到1000了。我懷疑自己再這樣下去要玩成歧形人了。
我的其他屬性也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最讓我心動的是魅力到了6，幸運也到達了5，已經可以與那些戴高級幸運裝備的玩家一比高下了。不過我還會不斷增長，而他們卻將停滯不前了。
還有知識達也到了前所未有的80，讓我的技能熟練度的增加速度翻了一番。
一方面，隨著我所拍賣的武器的數量、質量與等級的增加，我的名聲開始在江南傳播開來。江南人人都知道在新手城砂原有這麼一個鑄造大師，他鑄造的武器與裝備不論是強度還是攻擊都會比別人鑄造的武器高一個層次。所以許多人都特地趕來砂原，競拍這些優質的武器裝備。
另一方面，不斷成立的新玩家幫會，也在努力尋找這個人，想收為已用。
當然，這種情況我渾然不覺。
因為前些日子，我在老張的指點下，在岷山找到了一個盛產水晶礦的隱藏洞穴——水晶洞。為此，我一直沉迷於其中。
這時候，有人開始盯上我了，他從鐵匠鋪一直跟我到了岷山，害得我不敢往水晶洞的方向走去。他是個偏將，這一點我是從他身上的戰袍標記中看出來的。
「嗨，小兄弟，我叫狂戰，我像在哪兒見過你？」看我在普通礦區挖了幾圈，他終於忍不住上前詢問我了。
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但我一直想不起來，於是我搖了搖頭，擺擺手表示自己還是一個新人。
看見他失望地離去，我想他可能是來買水晶劍的，因為前段時間我在拍賣行放了三把水晶劍，吸引了許多高級玩家的目光。像那種強度1500，攻擊280，魔法躲避+35%的水晶劍，正是偏將的最愛。如果再能進行仙靈的洗刷，那就是一件高級極品了。目前在整個人界還只有這三把水晶劍。
一見他離開，我一溜煙進了水晶洞。
現在我正要做最後的努力，只要再兩天，等我鑄成了自己的鑄造爐，我就可以轉職去當道士了。
我挖了一個小時的礦，興沖沖帶著一身的水晶礦向岷山山腳跑去。
「啊呀！」一不留神，我和一個人撞了一下。我正要說不好意思，那人突然哈哈狂笑起來道：「果然是你！」
說話間，那人身上升起一陣青煙，變成了一個青面獠牙的妖魔。
「啊……」竟然是個妖從，我驚叫一聲，轉身就跑。
我跑啊跑啊跑，可是，怎麼像在原地跑步似的？我低頭一看，暈，我就像上了跑步機似的。
那妖人哈哈大笑道：「你中了我的幻象大法，還能跑得了嗎？乖乖地跟我回萬惡谷去。只要你給我鑄造出一件神兵，你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也是個玩家，不會吃了你的，哈哈哈……」
靠，這妖人的妖術還真是厲害，不但會變化，還能讓我做這樣的跑步運動。在他的狂笑聲中，我的體力降到五點，癱軟在地上。
那妖怪正要拎起我的衣領，突然，橫過一把劍來，噌地一聲將他的手擊了開去。
「什麼人？」妖人厲聲喝道。
「救命啊！」我狂叫一聲，抬頭望去。原來，是那個叫狂戰的偏將去而復返了。
終於有救了，讓人知道我的身份總比讓妖人捉去生不如死的強啊！我心一安，眼前一黑，原來那一喊將我最後五點耗盡，暈死過去了。
狂戰手中的黃金劍輕輕地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一個巨大的月牙形劍氣飛向妖怪。
「劍氣！？！」妖怪驚叫著一轉身，化作一股青煙向東飛去。
狂戰也不追趕，能夠單身來砂原的妖人等級一定不低，要是單挑，他還不一定就討得了好處。而且，剛才妖人所說的劍氣只不過是他看到太陽的反光而已，以為他狂戰是一個仙人了。這大概就是運氣吧，不然狂戰也會掛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少，我幽幽地醒了過來，睜開眼就看到幾對明亮亮的眼睛正盯著我猛瞧。我立刻就發現了狂戰也在其中，知道是他救了我，心裡大為感激。
這時，我突然想起狂戰就是向我買第一把銅劍的那個士兵，想不到瑞在都成偏將了。
「你醒了？」狂戰見我不說話，友好地代我介紹其他幾人。
原來這三男兩女屬於一個叫「江面劍」的玩家組織。那個穿道袍的叫無道，看他深沉的樣子，應該是一個高手。另外一個是個俠客，叫狂風，聽名字就知道是狂戰的兄弟。兩個漂亮MM卻反差強烈，那個渾身鮮紅的是個女將，至少也到了偏將級的，叫巾幗紅衣；另一個一身雪白，是個女道士。女將沉穩幹練，女道士最吸引人的是那一臉陽光般的笑容，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聽名字就很有韻味，叫含笑。
「狂戰大哥，謝謝你救了我！你……你沒受傷吧？」
「呵呵，小兄弟，你太客氣了，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再說，救了你這個大善人，也讓我得了不少好處呢？」
「大善人？」我疑惑不已。
「呵呵，小兄弟，下次遇到危險就呼我，我立碼就趕去。這樣的好事怎麼就輪不到老子呢？」狂風一邊打哈哈一邊笑道。
「臭小子，你那有這麼好心，還不是看上那十點能力值嗎？」
「呵呵，就是就是……」
「就是就是……」
五個嘻嘻哈哈笑作一團，聽得我莫名其妙。含笑用那對快滴出水來的水靈眼望著我解釋道：「是這樣的，剛才戰大哥擊退那妖怪之後，系統提示說，由於戰大哥救了江南第一大善人，所以能力值獎勵10點，魅力獎勵1點。你說是不是真人不露相，你竟然會是江南第一大善人！」
「江南第一大善人？我……我怎麼沒聽說過啊！」我支支吾吾地答道，望著對我傳情的美目心咚咚地跳個不停。
「你呀！」含笑嬌嗔地說道，「不久前系統排行榜開始啟動，其中有一個叫功德排行榜的，這是一個隱藏屬性排行榜，關係到玩家的善惡度與投胎轉世的問題，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含笑打開排行榜，一一向我作了詳細的介紹。
這時候狂戰見我和含笑聊得這麼開心，便向其他幾人使了個眼色，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排行榜有很多，其中以職業等級榜與武器裝備榜最受歡迎。
以前最不受歡迎的人族現在最熱門。最高的人族玩家是46級的副將「飛昇不是罪」，排在第二的是45級副將「高夫爾」，狂戰、狂風與無道赫然也在其中。他們一個是43級偏將，一個是43級俠客，一個是41級道士。
不過我對排行榜興趣不大，一看便忘了，倒是含笑給我講她的事我卻記得一清二楚。
含笑告訴我，她的前生是一個小仙童，因為搗了一天的仙藥才升了十點經驗，氣得她馬上投胎重新做了人。現在還留在仙界搗藥做仙童升級的玩家少之又少，從現在的仙佛排行榜上就可以看出，排第一的是一個才十五級的小仙童。
含笑還告訴我，仙佛只要升到二十級接到仙族任務，到下凡來打妖魔鬼怪，那個時候他們升級才會變得比較快。
「你知道嗎？我們剛剛完成了平定黑風寨的任務，有兩位朋友不小心掛了，選擇在這裡投胎，這一次我們是特意來接他們的。」
「黑風寨任務？」
「是啊，武將要提高職業等級一定要有一定的軍功，這個任務是偏將升副將必做的五大任務之一，我們江南劍出動了一半的力量，才把黑風寨連根拔起，不過還是損失了不少兄弟。不過這次任務，也讓我哥他們幾個完成了升級任務，所以……」含笑臉色一黯一喜，神情極為動人。
「如果掛了都要重新投胎，那不是不能死嗎？像這樣的大型戰鬥，要死多少人啊？」
「是啊。所以我們在黑風寨外先建立了一個幫會站，裡面有一個臨時的回城點，在攻打黑風寨時，玩家一旦發現自己沒有補充生命與體力的藥水了，就馬上傳送回去。回到行會補給站補充藥水，再攻上山去。當然，為了避免路上怪物，我們有專門的路上巡邏來清理怪物。」
「哇，這樣打就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傷亡了。」
「對啊，這全是我們的軍師無道大哥安排的妙計，呵呵！」聽含笑這麼一說，我才知道原來就是那個叫無道的傢伙在出謀劃策，他果然有點深度。
「含笑姑娘，死傷總是難免的，你也不必太介懷。」
「其實這一次犧牲的兩位大哥說他們死得值，因為他們發現了一個功德這個隱藏屬性的秘密，它決定了投胎轉世的人保留的能力值的百分比。像這次，兩位大哥因為殺人太多功德太低，連人都不能做了，只好讓戰風兩位大哥幫他們用錢洗功德。戰大哥將兩位大哥的功德從負5000洗到了10000，結果兩位大哥能力值保留了百分之八十……我們現在把這個作為幫會的絕密來看待，你可千萬別告訴戰大哥我告訴你了哦！」
「不會的，含笑姑娘，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
「對了，聊了這麼多，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雨中星辰，你可以叫我星辰。「
「好美的名字哦，星辰大哥！」
大哥？想不到我也會做大哥？
「對了含笑，你幾級了？」
「道士，35級，星辰大哥，你呢？」含笑歪著頭笑著問道。
「我啊……平民，10級，嘿嘿！」
「啊，你怎麼沒轉職啊？」
「這個……這個……」
「哦，我知道了，星辰大哥是想專練生活技能對不對？」
「嘿嘿，對啊對啊！」我見含笑這麼小，只好默認了，還真是一個小姑娘啊！
這時候，狂戰幾個去而復返，身邊多了兩個剛轉職的新人。
「兄弟，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沒事了，戰大哥，這次真不知怎麼感謝你？」
「兄弟太客氣了，舉手之勞。」狂戰拍拍我的肩膀問道，「還記得有一次我向你買過一把銅劍嗎？那是我買給無道兄弟的。」
「當然記得，那可是我鑄造的第一把劍。」
無道一聽說那把劍竟然是我鑄的，臉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他似乎猜到了什麼，笑著說：「呵呵，那我真是要感謝小兄弟了，我就因為那把劍才能趕上許多人。」
「對了，小兄弟現在還鑄劍嗎？」
「那當然，如果各位想要什麼樣的劍，我可以立刻做出來。」
「太好了！」狂戰狂喜道，「我這裡有不少好材料，都是用來給劍加屬性用的，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為我這兩位兄弟鑄兩把加屬性的鐵器級的劍呢？」
「好，沒問題。」我心裡暗笑，這不是小事一樁嗎？
「小兄弟如果轉職的話，一定要加入我們江南劍，一回生兩回熟，以後我們就是朋友們了！」無道真誠的語氣打動了我，我點點頭。
可惜現在我任務還沒有完成，還無法轉職，我只好苦笑道：「可惜現在不行，我還處在半賣身狀態，不能轉職。」於是，我將老張的學徒任務簡單地說了出來。就這樣，我等於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他們。
無道不愧為江南的智囊，他立刻表示希望能夠按市場價將水晶劍優先購買給江南劍，而江南劍則負責保護我的安全。
我馬上答應將拿出來拍賣的一半水晶劍私下賣給江南劍，不過也沒要求他們真的來保護我。一則我不希望被人注意，二則在過再兩天我就可以轉職了。
我拿著狂戰給我的那些材料，要他明天到鐵匠鋪去取，我便告辭而去。臨走時，我輕輕地望了一眼向我揮手告別的含笑，我想她的影子會一直留在我腦海裡的。
身後，無道轉頭向狂戰輕問道：「他就是那個人嗎？」
狂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