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東顧 第三部 立國戰爭 第九章 多瑙河的月亮(下)
    第三部立國戰爭第九章多瑙河的月亮(下)

    大保加利亞王國特萊茨汗在幾天內接到阿瓦爾汗國崩潰,沃伊沃達失守的消息,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臣服於自己的阿瓦爾汗國已經瓦解,自己在盧多格裡埃和多布羅加的軍隊已經被洛漢國軍和羅馬尼亞人聯合消滅了,那個該死的使者,簡直就是一頭豬,是他帶著洛漢國軍一路走來的。塞爾維亞斯拉夫人是來不及了,派人過去集合士兵,要十到二十天,再越過斯塔拉山和巴爾幹山到普利斯卡,就算急行軍,塞爾維亞斯拉夫人軍隊也要二十天才能投入戰鬥,靠他們,估計自己的屍首早在木桿上晾乾了。馬其頓和色雷斯的六萬守軍不能動,那裡的軍隊一動,嚴陣以待的拜占庭的軍隊就會像聞到血腥味的蚊子,鑽進來,和洛漢國軍前後夾擊,那自己死的更快了。

    從現在的情況看,拜占庭應該是沒有收到洛漢國的協助作戰的要求,所以南線沒有任何動靜。這麼說,在沃伊沃達的軍隊是一支孤軍,他們只有怯弱的羅馬尼亞人作後援,那支強大的消滅了阿瓦爾國的軍隊是不可能在二十天內趕來支援的。你以為南喀爾巴阡山和斯塔拉山是那麼好翻越的?

    特萊茨汗開始樂觀起來,一個國家擁有一支擊敗阿瓦爾汗國的強大軍隊,這不希罕,但同時擁有兩支這樣的軍隊,特萊茨汗不敢想像了,他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面前的這支軍隊只是一支對自己作牽制的雜牌軍隊。於是,他決定依靠駐紮在斯蘭尼克的三萬軍隊來打敗這支偷雞摸狗的軍隊。

    特萊茨汗花了幾天的時間來集合自己在斯蘭尼克的軍隊,這是一支保加利亞最精銳的軍隊,它的職責是保衛大保加利亞王國偉大的特萊茨汗、首都普利斯卡和王國心臟地區-斯蘭尼克。他們中最精銳、最令人畏懼的是由六千名人馬皆披拜占庭制式重甲的重甲騎兵,其餘的是二萬名騎兵和五千名保加爾中小貴族組成的騎兵禁衛軍。同拜占庭相戰多年,保加利亞不由得深受它的影響,他們已經拋棄了以前的那種氏族部落式的軍隊編制,按照羅馬軍團的編制組織了一支軍隊。

    天寶六載四月六日,特萊茨汗率大軍從普利斯卡出發,向沃伊沃達出發。劉鎮宇毫不猶豫地領軍後撤,向西北方後退。保加利亞軍在後面緊追不捨,他們出動騎兵,銜尾追殺。但撤退有序的洛漢國軍依照地勢,不斷對追上來的保加利亞軍隊以打擊。在損失數千騎兵後,特萊茨汗明白了眼前的這支軍隊不是那麼好對付了。他清楚,眼前的這支軍隊不停的後退,一是在避讓自己的鋒芒,二是在等待阿瓦爾汗國的那支生力軍。

    特萊茨汗還不是很著急,因為他覺得抵擋自己的進攻,已經讓前面的那支軍隊使出了全力,只要擺開隊形,自己能夠一舉將其殲滅,二是阿瓦爾汗國的那支生力軍應該還在南喀爾巴阡山區裡趕路呢!往北再走幾天,就是多瑙河了,看你到時還往哪裡跑?

    很快到了格拉維尼察,這裡離多瑙河不過兩百多里,是丘陵地帶。劉鎮宇接到一封信後,下令在此紮營,擺開陣勢。

    特萊茨汗看到洛漢國軍紮下營,擺開陣勢,不由的昂天長笑,終於可以收拾這幫蟊賊了。但謹慎的特萊茨汗還是派出哨兵向西向南前進偵察了上百里,最後發現連外來的野鼠都沒發現。這個消息讓特萊茨汗放下心來,專心準備開始這場決戰。

    晚上,劉鎮宇召集了包括羅馬尼亞人將領在內的軍事會議。「不能再退了,我們必須在這裡決戰!」

    洛漢國的將領個個欣喜不已,而羅馬尼亞人的將領卻都露出一些畏懼,他們把目光轉視到聯軍統帥-圖爾恰侯爵身上。

    圖爾恰侯爵本來只是隨軍的貴族之一,但是領軍的瓦拉幾亞、摩爾達維亞、比薩拉比亞三大公誰也不服誰,名為聯軍,卻實際各自為戰。開始還好些,後來在進攻多布羅加時,這個惡果就顯示出來了。

    劉鎮宇命令他們圍攻斯洛博齊亞城堡時,打頭的圖爾恰侯爵一馬當先,摩爾達維亞大公緊跟其後,他們負責佯攻,而瓦拉幾亞和比薩拉比亞大公負責在守軍被吸引注意力後,從南面發起進攻。圖爾恰侯爵手持長劍,從雲梯攻上東城城牆上,他身後的數十名摩爾達維亞士兵在越來越多的守軍圍攻下,沒剩下幾個人了。圖爾恰侯爵身上滿是血跡,已經分不清哪是自己的,哪是敵人的。他的頭盔早就掉了,滿頭的金髮隨著長劍的揮動而甩動著,猶如一隻憤怒的獅子!

    而瓦拉幾亞和比薩拉比亞大公在南邊進攻時,剛受到少量的守軍打擊,就受不了,紛紛退了下來。大怒的劉鎮宇派葛敬義率五百步軍營趕過來,連殺數十名後退的貴族士兵,瓦拉幾亞和比薩拉比亞貴族士兵們感到畏懼,這才掉頭進攻斯洛博齊亞城堡,終於將沒多少守軍的南城攻了下來。

    此戰後,劉鎮宇將瓦拉幾亞、摩爾達維亞、比薩拉比亞三大公收到中軍,剝取了他們的指揮權,任命圖爾恰侯爵為聯軍統帥,宣佈了軍紀軍法。

    劉鎮宇派出葛敬義率步軍營幫圖爾恰侯爵打了幾仗,殺了數百名臨陣退縮和不遵軍令的貴族士兵,按戰功高低分配了戰利品,如此分明賞罰,終於讓羅馬尼亞聯軍凝聚在圖爾恰侯爵等將領周圍,有了該有的戰鬥力。而圖爾恰侯爵等將領貴族也對劉鎮宇拜服不已,心中已認其為主了。

    劉鎮宇對羅馬尼亞將領的表情看在眼裡,他們是讓保加爾人打怕了,多年的心理陰影是無法一時驅走的。

    劉鎮宇指著格拉維尼察地圖說道:「這是格拉維尼察的地圖,我軍位於丘陵之上,雖然不高,但好歹也是據高臨下。我軍的右面是維尼察河,左面是森林和沼澤地。我軍將在丘陵擺開,左翼是中軍十二營,右翼是羅馬尼亞軍。具體的佈陣是如下……」

    這晚,知道有戰要打的中軍十二營官兵們,發出一陣陣歡呼聲。在晚餐時,他們照例喝了一點酒,喝著喝著,有軍官唱起歌來:「

    結束浮雲駿,翩翩出從戎。且憑天子怒,復倚將軍雄。

    萬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風。日輪駐霜戈,月魄懸雕弓。

    青海陣雲匝,黑山兵氣沖。戰酣太白高,戰罷旄頭空。

    萬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畫圖麒麟閣,入朝明光宮。

    大笑向文士,一經何足窮。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

    這是高適的塞下曲,自從高適在海西軍任參軍署司馬後,他的邊塞詩被配樂後在海西軍流行一時,凡軍官、士官甚至士兵都能來上一曲。頓時,中軍十二營滿營歌聲一片。不管士兵,還是軍官,都在邊歌邊收拾自己的軍械。

    圖爾恰侯爵和數十名羅馬尼亞將領,望著一片沸騰的中軍十二營,他們能感受到那殷切的求戰之情和必勝的信心。聽著他們聽不懂的歌曲,他們覺得一股熱氣在胸口迴盪。圖爾恰侯爵看著周圍也在專心傾聽的羅馬尼亞士兵,他們也深受感染,我們這些羅馬人的後裔,榮耀也將屬於我們。

    在保加利亞軍大營裡,特萊茨汗聽著遠處洛漢國軍大營裡傳來的歌聲,他不明白這這歌聲是什麼意思,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大帳前,聽著歌聲,一直到洛漢國大營陷入沉寂。他抬頭看著夜空的星星,長歎了一口氣,對在身邊的將領們說:「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戰了!」

    天寶六載四月十六日清晨,雙方大軍早早造灶做飯。在列陣時,劉鎮宇把圖爾恰侯爵等數十名羅馬尼亞將領叫進大帳。

    「這是我叫人趕製的羅馬軍旗,」劉鎮宇舉著一面巨大的軍旗,上面是火紅的底色,上面是一隻黃色傲立的雄鷹,旗桿邊上,夾了一條一尺寬的長條白幅,上用黑色的寫了一句拉丁文:永遠的羅馬榮耀!

    「你們叫自己羅馬尼亞人,是羅馬人的後裔,我送這面旗幟給你們,希望你們用你們自己以及敵人的血來證明羅馬人的榮耀!」

    圖爾恰侯爵等將領聽完翻譯的翻譯,全部單腿跪下。圖爾恰神色穆然的接過軍旗,望著那面鮮紅的軍旗,圖爾恰感到自己的血在沸騰,他和同樣激動的羅馬尼亞將軍們向劉鎮宇鞠躬,然後站立起來,走出大帳。

    不多時,羅馬尼亞軍隊列裡發出震耳的歡呼聲。圖爾恰侯爵那激動人心的演講,那在羅馬尼亞軍前飄動的羅馬軍旗,讓羅馬尼亞將士們激情蕩漾,熱血沸騰。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高呼萬歲,發誓要用自己以及敵人的血來證明自己的榮耀!

    特萊茨汗看到洛漢國軍和羅馬尼亞聯軍的佈置後,決定用最精銳的全部六千重裝騎兵和一萬名騎兵進攻洛漢國軍,一舉突破他們的陣地,打敗他們。特萊茨汗已經感覺到來自對面的危險,他決定用自己最鋒利的矛去擊破對面那支到現在還看不清的軍隊。而羅馬尼亞聯軍就交給了四千禁衛軍和剩下的六千騎兵。自己帶領一千禁衛軍在中間押陣。

    當太陽開始刺眼時,保加利亞重騎兵開始進攻了。劉鎮宇下令點燃四堆巨大的柴火,四道黑煙騰天而起。特萊茨汗感到不妙,但說不出來不妙在哪裡,現在軍隊已經展開,騎虎難下了,只求能順利打敗敵人。

    沉重的馬蹄聲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從頭到腳,連人帶馬披甲的重騎兵像一座座移動的鋼鐵堡壘,在小跑了數百米後,身負重荷的馬匹開始有些微喘了。重騎兵明白,自己一定要跑過還有近千米的距離,衝破對面敵人的陣地,讓後面的萬名騎兵跟著衝進去,大保加利亞王國將又贏得一場輝煌的勝利了。

    這時,洛漢國軍衝出來五千餘名輕裝騎兵,他們沒有迎頭撞進重騎兵的懷裡,而是仗著自己身輕體快,與重騎兵保持數十米距離,不停的用弓箭打擊著保加利亞重騎兵。洛漢國騎兵用的是復合強弓,這次用的又是專門的破甲箭。在數十米的距離裡,雖然身披重甲但沒有配弓箭的重騎兵,簡直就成了一個速度不快的活靶子。對於中軍十二營的騎兵來說,這比野外的野獸要好射的多了。

    洛漢國軍五千餘名輕騎是箭箭見血咬肉,重騎兵一旦中箭,重者立即斃命,輕者雖還能堅持一會,但箭頭的血槽在呼呼的放血,一旦失血過多,堅持不住,翻下馬來,在滾滾的馬蹄下,只有一個結果,被踩成肉泥。在重騎兵奔跑五百米距離的時間裡,就已經損失了千餘人。

    到了長弓手和強弩手的有效射程裡。照例是仰射,每一次洛漢軍都毫不吝嗇的飛出了上萬支箭,在重騎兵奔跑二百米的距離時,洛漢國軍已經射出三輪,數萬支破甲箭,又讓上千名保加利亞重騎兵倒下了。

    只剩下一百多米的距離了,保加利亞重騎兵拚命的催動馬匹,他們睜著充血的眼睛,希望要用自己的長矛和鐵蹄來替自己倒下的兄弟報仇,但是更殘酷的才剛剛開始。洛漢軍開始直射了,這種急速、直線、密集的箭射對行動不靈活的重騎兵是致命的打擊,尤其是在這麼短的距離裡,那破甲箭帶來的傷害更大。

    當僅餘的二千餘名重騎兵來到洛漢國軍前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保加利亞重騎兵們悲哀地發現一個事實,在前面有三排兩米多高的拒馬柵木,銳利斜放的木頭尖已經刺穿了數十名來不及收住腳步的馬匹和騎兵。

    重騎兵們沒有辦法,如此重的裝甲,馬匹可不能作騰空跨越。他們只好停下來,讓後面的輕騎跟上來,下馬去搬開這些該死的木柵。有些重騎兵親自下馬,準備自己動手。可這停頓是致命的,兩三分鐘,足以讓長弓手直射出十幾輪箭來。在這麼近的距離裡,笨重的重騎兵是無法躲避的。

    最後一個重騎兵倒下時,保加利亞輕騎兵也在經歷著箭雨的洗禮。洛漢國的長弓手強弩手已經開始對後面跟進的輕騎兵作最熱烈的歡迎。冒著箭雨艱難前進的輕騎兵們發現自己在重複重騎兵的命運,勝利看來是那麼遙不可及。

    劉鎮宇看到陣前的保加利亞騎兵已損失慘重,回過頭來,對身邊的將領說:「該是收穫勝利的時候了,你們誰願打前鋒?」各營統領躍躍欲試,紛紛請戰。劉鎮宇看到一旁的焦急萬分的前鋒營統領白世清(浦偉明已調升了),笑道:「按名字,應該是叫你們前鋒營打前鋒。」白世清不由的眉開眼笑,可劉鎮宇的後面一句話卻讓他怒火中燒!

    「可人家說你們前鋒營除了探路,什麼都不會了。我本來想用你們作前鋒,可又怕你們真如別人所說,十八般兵器樣樣稀疏,那可就誤了我的軍機,丟了我的人呀!」

    白世清幾乎是怒髮衝冠了,睜圓的眼睛,緊握的拳頭,讓人感覺像一團火在周圍燃燒。他跳下馬,拜跪在劉鎮宇的馬前,大聲說道:「大將軍,前鋒營上下誓死一洗此辱!」

    劉鎮宇大聲答道:「好,用你們的神勇和戰功讓那些人閉上嘴吧!」

    白世清縱馬回營,劉鎮宇繼續下令道:「驍騎營和驃騎營為左右掩護,各營依次跟進,目標,敵軍大營!」眾將齊聲應道「得令!」

    不一會,前鋒營響起雷鳴般的怒吼聲,前鋒營官兵脫下衣服,赤膊穿上板甲(洛漢國軍令,開戰不穿盔甲是重罪),然後從搬開的木柵裡,排著整齊的隊形,如同一排排海浪向殘缺不齊的保加利亞輕騎兵衝去。

    特萊茨汗看到左翼的騎兵正面臨滅頂之災,但已無計可施。在右翼,禁衛軍一開始進攻就遭到頑強的抵抗。羅馬尼亞人沒有洛漢國精巧犀利的武器和有效的戰術,但他們在飄揚的羅馬軍旗激勵下,用自己的長劍,用自己的胸膛,擋住了不可一世的保加利亞禁衛軍的步伐。一個禁衛軍剛砍下一個羅馬尼亞人的頭,另一個羅馬尼亞人立即補上了空缺。一個禁衛軍剛砍下左邊一個人的胳膊,稍不留神,立即有數名羅馬尼亞人瘋狂地圍上來,劍劈刀砍,拳打腳踢。一向打慣了順戰的禁衛軍再也受不了,紛紛敗下陣來。羅馬尼亞人更是氣勢如虹,對敗退的禁衛軍進行了追擊。

    「敗了,真的敗了!」特萊茨汗看著不可挽回的戰場,喃喃的念道。赤膊上陣的前鋒營如同一群瘋子,他們腰裡掛著數顆頭顱,滿身是血,正四處追尋著自己的獵物。保加利亞騎兵早已肝膽俱裂,只顧拚命逃竄。而驕傲的禁衛軍已經讓羅馬尼亞人趕的找不到北了,他們早沒有了以往的貴族的傲氣,丟盔卸甲,只求能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連帶把後面的六千騎兵沖的亂七八糟。

    特萊茨汗只好接受身邊將領的勸告,率領剩餘的二千餘騎兵,向普斯利卡撤退,所幸的是,洛漢國和羅馬尼亞軍都沒有趁機追趕。特萊茨汗現在一門心思,只想回去後,調集各地人馬,一洗今日之敗!

    是役,保加利亞軍六千重騎兵全軍覆滅,兩萬名輕騎兵只餘千餘,五千禁衛軍也只逃回了千餘人。洛漢國損失甚微,僅死傷三千餘。而羅馬尼亞人一萬二千人只剩五千人。

    特萊茨汗率領殘兵敗將,退到沃伊沃達,發現前方的普斯利卡一片火海,一個年輕的將軍剔著牙齒,站在上萬騎兵前,懶洋洋地等著自己。

    早在基輔時,劉鎮宇按照地圖就制定出分兵兩路,先打阿瓦爾汗國,大軍悄悄收拾羅馬尼亞,再引保加利亞大軍出擊,然後偷襲普斯利卡的計劃。高適等參軍對該計劃作好了推演和細節補充,就正式敲定下來。

    李嗣業消滅阿瓦爾可汗後,立即南下。在松博爾,李嗣業丟下一切輜重,留下數千人,自己率一萬二千人,發揮洛漢國聞名的高速行軍。從三月二十七出發,用了不到十天,來到普利斯卡西面的布伊諾沃,在給劉鎮宇送去一封密信後,悄悄潛入到布特裡諾。

    劉鎮宇看到李嗣業的那封畫著正在倒酒的酒壺的信,立即明白了,決定與尾隨的保加利亞大軍決戰。看到數百里外升起的四道黑煙,李嗣業毫不客氣的攻入普斯利卡,搶掠一空,然後化為火海,最後,大軍擺於沃伊沃達,開始等待特萊茨汗。

    望著得意洋洋的李嗣業,特萊茨汗不知道這來龍去脈,他只明白,命運之神不再眷顧自己和保加爾人了。特萊茨汗拔出長刀,對著身後二千名已呆如木雞的手下發出一聲震天吼聲:「拔出你們的劍,像勇士一樣去戰死吧!」

    李嗣業的臉上換上了肅穆的神色,在特萊茨汗來到射程裡,他回頭對手下令道:「送他們一程!」隨著一聲暴喝「射!」滿天的箭雨將特萊茨汗籠罩了。

    大保加利亞王國已經四分五裂了,馬其頓和色雷斯的將領向拜占庭投降,塞爾維亞斯來夫人自立為國,開始蠶食保加利亞的西北部,富饒的斯蘭尼克已經讓李嗣業變為一片火海廢墟了。

    劉鎮宇在多瑙河邊的圖特拉坎紮營,慘烈的戰場還讓他心有餘悸。為什麼開戰前讓人心血彭湃,激情昂揚!而開戰得勝後,卻讓人如此索然。

    夜晚,劉鎮宇騎著馬,在數十名親兵護衛下,跑上了圖特拉坎北高地,望著遠處靜靜的多瑙河,它在皎潔的月光下是如此的美麗嬌媚。高地下,勝利的羅馬尼亞人吹起了排蕭(潘笛),一曲《牧羊人》在夜空裡迴盪,孤獨、憂傷的聲音飄蕩在每個人的心裡。

    劉鎮宇不由唱道:我站在無窮的夜空裡,看著靜靜的多瑙河,願那無盡的憂傷,隨著它,流入那黑海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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