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浣穿窗而出,冷笑說道:「用不著你們費神,我自己來了!」
馬寡婦慌忙躲到朝元道人背後。朝元道人是四人當中本領最強的一個,跳出來拂塵一展,迎上嚴浣的快刀。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拂塵本是輕柔之物,但一交上手,嚴浣就覺得有一股粘黍之力,似乎要把自己的緬刀扯出手去,非但削不斷他的塵絲,反而處處受制。
嚴浣吃了一驚,驀地想起有一天丈夫和她談論上乘的武功,說道:「倘若碰上比自己更強的敵手,務須反客為主,目中有敵而心中無敵,方能險中求勝。」用現代的術語來解釋,「反客為主」即是力爭主動的意思,而「目中有敵,心中無敵」則是在鬥志上要輕視敵人,在具體的搏鬥過程中要重視敵人。
嚴浣喝道:「來得好!」驀地刀法一變,不理會對方的拂塵指向何方,逕自唰唰唰連環三刀,從朝元道人意想不到的方位便劈過去!
朝元道人檀長「拂塵拂穴」的功夫,本來是想乘暇抵隙,拂著嚴浣的穴道的,想不到嚴浣竟然大開門戶,放他進來,但嚴浣的刀法快得非常,朝元道人倘若不能一下子封閉她的穴道,只怕自己也勢必要挨上一刀。
如此一來,嚴浣是不求守而自守,不務攻而猛攻,朝元道人反而受他牽制了。
朝元道人忙把拂塵收回,盪開嚴浣攻到身前的快刀。他的內功確比嚴浣稍勝一籌,但給嚴浣搶了先手,主客之勢已易,嚴浣一口刀指東打西,指南打北,他想憑著精純的內功以柔克剛已是不能。只能步步留神化解對方的攻勢,堪堪打成平手。
盂明霞這邊去了一個朝元道人,添了一個馬寡婦,仍然是以一敵三。不過馬寡婦當然遠遠比不上朝元道人,孟明霞此際的以一敵三,卻是沒有剛才那樣危險了。
不過形勢雖然較為好轉,也還是略處下風,金光燦是『完顏長之手下坐第三把交椅的人物,論劍術則是第一高手,和孟明霞相差無幾的。
觀照和尚是少林寺的叛徒,輕功雖不擅長,一柄方便鏟使開,卻是少林寺正宗的伏魔鏟法,威力很是不小。方便鏟是重兵器,孟明霞的寶劍還當真不敢和他硬碰。
敵方四人中最弱的一環是馬寡婦,但在兩大高手掩護之下,一雙柳葉刀覓隙進攻,對孟明霞也是多少有點威脅。
觀照和尚為報剛才給孟明霞一劍刺破僧袍之仇,把方便鏟舞得呼呼轟轟,步步進逼,縱聲笑道:「我道是誰,原來你是孟少剛的女兒。孟少剛號稱江南第一劍客,神劍無敵,嘿嘿,他調教出來的女兒也不過如是!」他從少林寺出身,見多識廣、已經看出孟明霞的來歷了。
正在吃驚,忽見三條人影飛也似的跑來,一個宏亮的聲音喊道:「浣妹,別慌,我來了!」緊接著另一個更如暴雷似的聲音喝道:「原來又是你們這幾個鷹爪孫,好呀,秘魔巖上讓你們僥倖漏網,今天決計叫你們難逃公道!」
原來來的正是嚴浣的丈夫谷涵虛,和轟天雷黑旋風二人。
嚴浣叫道:「大哥,際先過去幫——」「孟姐姐」二字尚未出口,只見黑旋風和轟天雷二人已經跑到孟明霞那邊,和對方開始交上手了。
黑旋風唰的一劍向金光劃刺去,金光燦劍法雖然很高,但黑旋風用的是屠百城所創的獨門劍法,急切之間,金光燦卻也不懂如何應付,只好回劍防身,使一招「橫雲斷峰」,先行阻遏敵方攻勢。
要是單打獨鬥,金光燦這一招倒也不失為應付得宜的一招,打下去黑旋風雖然可佔上風,恐怕也要過了數十招方能取勝,但此際乃是雙方混戰,孟明霞可沒閒著,一招「玉藝穿針」,乘隙即進。金光燦一聲慘叫,左肩著了一劍,負痛狂奔。
轟天雷迎上了觀照和尚,他也不用兵器,「乓」的一拳就朝敵去,觀照和尚一鏟鏟來,只聽得「噹」的一聲,震耳如雷,這一拳竟然把觀照和尚的方便鏟打得歪過一邊。說時遲,那時快,孟明霞已是劍鋒倏轉,喝道:「叫你見識孟家的神劍!」劍光過處,觀照和尚的一隻耳朵已是給她削了下來,血流滿面,緊跟著金光燦也逃跑了。馬寡婦更是溜滑,一見他們來到,早已在金光燦之前先逃。
另一邊谷涵虛上前幫忙妻子,刀劍合壁,蕩起一圈銀虹,朝元道人拂塵一揮,劍光過處,塵尾給削去了數十根,宛似一蓬亂草,隨風飛舞。原來朝元道人內外功造詣雖然不弱,卻也不能勝過谷涵虛。雙方功力既然是在伯仲之間,他的這支拂塵也憂不能發揮「以柔克剛」的妙用了,何況谷涵虛還是和妻子刀劍合壁的。
朝元道人心頭一凜,陡地把拂塵當作暗器,向谷涵虛一擲,騰出右掌,呼的就向嚴浣拍下。
谷涵虛猛地大喝,躍上前去,雙掌相交,「蓬」的一聲,朝元道人倒退三步,喉頭發甜,他要顧住體面,把湧上喉頭的鮮血強嚥下去。與此同時,嚴浣斜身一掠,和丈夫交叉穿過,柳葉刀揚空一閃,把那支拂塵削為兩段。他們夫婦換位給對方防禦,乃是為了各展所長。谷涵虛的內力比妻子的深厚,是以由他來和朝元道人對掌。朝元道人的功力本來不遜於谷涵虛,但在和嚴浣惡鬥一場之後,是抵擋不住谷涵虛的天雷功了。
此時金光燦等人已在相繼逃跑,朝元道人即使沒有受傷,也是孤掌難鳴,當然也唯有逃跑了。
黑旋風笑道:「窮寇莫追,由他們去吧!」
嚴浣上前和黑旋風相見,又喜又驚,對谷涵虛道:「大哥,這位俠士正是曾經在大戈壁救過我的性命的那位恩人,你們怎樣相識的?」
黑旋風道:「谷大嫂,切莫這樣說。那天要不是你留下一個皮囊的水給我,恐怕我也早已在沙漠裡渴死了。」
谷涵虛笑道:「我早已知道他是你的恩人啦,你知道他是誰,他就是「風、雲、雷、電」之首的黑旋風,風天揚,我和他乃是不打不成相識的。」
嚴浣詫道:「怎麼,你曾經和他打過一架嗎?」
谷涵虛笑道:「這事很有趣,慢慢我和你說。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你找著了李益壽的女兒沒有?」
嚴浣說道:「啊,原來你們也是為著找她來的,她就在鄂大大的家裡。」
孟明霞笑道:「咱們剛才把鄂大夫兩夫妻嚇壞了,現在也該回去向他們賠罪啦!」
李芷芳受了一場虛驚,出了一身冷汗,精神反而好了一些。她料到孟嚴二人定會去而復回,早已坐在鄂家的客廳等候了。
但她料不到的是除了孟明霞和嚴浣之外,她們還帶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且還是她認識的黑旋風。
嚴浣說道:「鄂老先生,剛才我門很是對你不起——」正想向他解釋,鄂卜蘇已是說道:「姑娘,現在你不說我也明白了。說起來我還要多謝你呢,要不是你們剛才對我那佯,官府必定還會再來找我的麻煩,我這小小的醫館也是必定要關門的了。」
同一時候,李芷芳在另一邊亦已是急不及待的和黑旋風交談,黑旋風說道:「李姑娘,我先給你介紹這幾位朋友,其他的事,咱們慢慢再說。這一位是谷涵虛谷大俠,和鄂大夫說著話的是谷大嫂。」
李芷芳早就聽人說過谷涵虛夫婦的成名,連忙說道:「原來是谷大俠,久仰了。」心裡想道:「有了谷涵虛和黑旋風,再是不用害怕班建侯了。」
黑旋風接著說道:「這一位冰應該更加熟悉,他是你們耿幫主的好朋友,外號『轟天雷』的凌鐵威凌大哥。」
李芷芳大為歡喜,說道:「凌大哥,耿幫主常常提起你的。你門『風、雲、雷、電』並駕齊驅,就只你我沒見過。今天總算都認識啦。」
嚴浣和鄂卜蘇說完了活,回過頭來笑道:「我和李姑娘見過了,用不著介紹啦。這位孟姐姐是——」話猶未了,李芷芳笑著接下去道:「也不用著介紹了,孟姐姐的令尊是江南第一劍客孟大俠,那個禿驢剛才已經說出來了。」原來觀照和尚和孟明霞在外面交手之時所說的話,李芷芳在屋子裡早已聽得一清二楚。
李芷芳道:「你們兩位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孟明霞道:「我們昨晚正是在你前晚莊過的那家獵戶投宿,是那位老大娘把你的消息告訴我們的。」說明原委之後,問谷涵虛道:「你又怎知道我們是在這兒?」
谷涵虛道:「你猜猜看。」
嚴浣說道:「你們已經在明鏡台見著屠姐姐了,對嗎?」
谷涵虛笑道:「不但見著了屠姐姐,還見著了李盟主呢:「
嚴浣又喜又驚,說道:「盟主不是準備去會拖雷的嗎?他用不著你們幫手?」言內之意,實是不免有點為李思南擔心。
谷涵虛道:「李盟主業已決走單騎去會拖雷,看來他胸中早有成竹,我們要想幫忙也幫忙不上。」接著說道:「李盟主受青龍幫龍幫主之托,既然知道了李姑娘的下落,焉能不調派人手接應你們?」
李芷芳聽得出他們是如此關心自己,不由得又是感激,又是慚愧,說道:「我爹爹是亡國之臣,靦顏受金虜之封,充當他們的涼州總管,說起來過去也曾做不少對不住你們漢族義軍的事情,你們如今反而以德報怨,真是叫我不知如何感激你們才好。」
黑旋風笑道:「如今咱們都是一家人了,還說這些幹嘛?要是令尊經過這次事情,能夠接受你的勸告,和我們聯手抗金,我們才真是感激你呢。」
李芷芳道:「可恨我的病不知什麼時候才好,還有三天就是金虜『祭陵』之期,眼看你們去闖虎穴龍潭,我卻不能出一點力,心裡實在難過。
孟明霞安慰她道:「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柴燒?李姑娘,你如今必須安心養病。」
黑旋風道:「對啦,鄂大夫,我正想問你,李姑娘的病——」
鄂卜蘇道:「病倒不是什麼大病;不過由於她在激鬥之後又再奔波,且又鬱悶於心,不免傷了一點元氣,因此身子虛弱。如果有上好的人參,很快就會好的。」
鄂卜蘇的妻子道:「本來我要去找相熟的參戶,看看他門有沒有成形的老山參可以給我一支,可恨剛要動身,那些強盜就來了。不過,好在如今天色未晚,且待我——」
話未說完。谷涵虛笑道:「不用勞煩老大娘了,鄂大夫,你看我這支人參如何,合不合用?」說罷,取出一支粗如兒臂的人參。
鄂卜蘇一看,大喜說道:「這是最上品山參,你怎麼得來的?」
谷涵虛道:「這是我的師伯留給我的,他曾在長白山隱居多年,但不幸已在三年之前去世了。」談起來,鄂卜蘇和他的師伯原來也是相識的,大家更感到親切了。
鄂卜蘇道:「有這樣的上好人參,用不了一支,只須三分之一,包管李姑娘就可以行動如常。」
原來谷涵虛把這支人參特地帶來,本是準備迭給李思南的,想不到恰好為李芷芳派上了用場。
李芷芳的病因是心力交疲,如今在見了黑旋風等人之後,雖然還來見著羅浩威,但有了好朋友幫忙,心情已是豁然開朗。喝了參湯之後,睡得很熟,第二天起床,比鄂卜蘇的估計還好得多,不但可以行動如常,功力亦已恢復幾分了。
轟天雷從李芷芳的口中知道師弟的確訊之後,也是大大放下了心,想道:「他既然是和耿電、羅浩威一起來了長白山,遲早我總會見得著的。」
當下一行人回到明鏡台,褚雲峰、屠鳳等人早已在台前相候,相見之下,皆大歡喜。
李芷芳道:「你們的盟主呢?我希望能夠見得著他,當面向他叩謝。」
褚雲峰道:「李盟主昨晚獨自出去一趟,也不知是見了什麼人,今早回來,吩咐我們照料李姑娘,他又再燭自去了。」
谷涵虛道:「盟主是不是獨自去會拖雷。」
褚雲峰聽得師弟當著李芷芳面問他,心想師弟這幾年閱歷大增,比從前謹慎了許多,倘若他不是知道李芷芳絕對可靠,不會如此魯莽便說出來,於是去了顧忌之心,說道:「本來盟主準備過兩天才去的,不知如何,忽然提早了。不過他已有吩咐,叫我們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他不在的時候,大家聽屠女俠指揮。」
屠鳳說道:「琅琊山的人將在今晚和今日分批來到,另外已知丐幫也會有人來的。風師弟,你和丐幫相熟,我想請你和丐幫聯絡。凌大哥,清你去打聽耿電、秦龍飛、羅浩威三人的消息,我會轉托丐幫的人幫忙你的。」另外的人,也各自分配了差事。黑旋風見她指揮若定,暗暗佩服,想道:「我的師兄雖然不肖,但師父有這樣一個能幹的女兒,卻是可以繼承他的遺志了。」
轟天雷正是想要自告奮勇去找師弟的,得如所願,更是喜歡。
但他卻不知道,秦龍飛在到了長白山之後,卻又碰上了意外的事情。
那天他們剛剛踏進長白山,在密林深處小心翼翼的前行,幸好沒有碰上金兵。
羅浩威悶悶不樂,秦龍飛也是鬱鬱寡歡。耿電安慰他們道:「到了長白山,即使找不著涼州的人,也總可以碰上一些相熱的朋友。據我所知,丐幫的朋友是會來的。那時咱們再設法打聽李姑娘的消息。秦大哥,你也不用擔心,令師兄雖然未必會來這裡。但要打聽他的消息也並不難。待這裡的事完了之後,我保管可以替你找得著他。令師兄知道你業已改邪歸正,一定會十分高興的。」這幾天來耿電和秦龍飛已經相當捻熟,是以不怕直言。
但耿電也只是說對了秦龍飛的一半心事,秦龍飛苦笑道:「耿大哥,多謝際為我費心了。」
楊浣青噗嗤一笑,說道:「秦大哥,你是在惦記著那位完顏姑娘吧?這個我們可幫不上你的忙了。不過,你進了長白山,說不定卻是有機會碰見她的。」
楊浣青說對了秦龍飛的心事,秦龍飛卻是更加難過了,暗自想道:「她是完顏長之的女兒,再見著她,又有怎樣?難道我還能像從前被蒙在鼓中的時候一樣,與她和好如初嗎?」
楊浣青正想和他說笑解悶,耿電忽地低聲說道:「禁聲,好像是有人來了。」
眾人凝神一聽,只聽得果然有腳步聲在他們不遠之處,和他門同一方向,向前行進。深山老林,不見天日,唯有藉著積雪的映照和從繁枝密葉透下來的一點亮光才能覓路前行的。是以雖然同在一座樹林裡面,彼此還是不能看見。
楊浣青悄聲說道:「但不知是友是敵,咱們若然不冒點風險,現出身形,萬一錯過了朋友,那豈非反為不妙?」
耿電說道:「咱們先聽聽這些人說些什麼?」此時那些人和他們的距離更加近了,聽得出共是四人。
只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薩大哥,據我所知蒙古的國師龍象法王也會來的,他有第九重的龍象功,當可替你恢復毒掌的功夫。」
秦龍飛吃了一驚,心道:「這人的聲音好熟!那個『薩大哥』又是准呢?怎的也會毒掌功夫?難道是——」驀地想起一個人來,心裡又驚又怒。
心念未已,果然便聽得一個更甚熟悉,也更為蒼老的聲音說道:「我也知道第九重的龍象功可以給我打通奇經八脈,讓我重練毒掌,但可惜我和龍象法王沒甚交情,如今有事方去求他……」
先頭那老者說道:「我的大師兄年震山如今還在完顏王爺帳下,完顏王爺與龍象法王的交情可是非同小可的啊!」
原來這個老者是婁家莊的莊主婁人俊,他說的那個「薩大哥」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強迫秦龍飛為徒的邪派妖人薩怒窮!
秦龍飛想起自己幾乎給薩怒窮害得由人變鬼,吃了他的那麼多苦頭,不由得氣怒交加,咬牙切齒!
耿電在他耳邊說道「秦兄,忍耐點兒,羅大哥的傷還未痊癒。」
那一行人的腳步聲來得又近了一些,只聽得另一個聲音說道:「完顏王爺禮聘咱們,咱們是替他出力的。薩大哥倘能恢復毒掌功夫,王爺也是樂於見到的。這個小忙他還能不幫?」
薩怒窮道:「其實我若要求助於完顏王爺,在大部的時候我已經可以求他。唉,不過——」
又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薩兄,敢情你還在害怕武林天驕?」要知薩怒窮的毒掌功夫是給武林天驕廢掉的,當時武林天驕曾經警告過他,要是他重練毒掌,性命不保。即使不練毒掌,倘若是在外面為非作歹,給武林天驕再碰上的活,武林天驕也要取他性命。
第四個人接著說道:「武林天驕雖然厲害,也未必強過龍象法王和完顏王爺。我看他不過是恫嚇你的罷了,龍象功打通了你的奇經八脈之後,走火入魔之患已是根除,如何還會有性命之憂?薩大哥,古語有云,有仇不報非君子啊!」
耿電心中一凜,悄悄說道:「另外兩個人是崆峒三煞之首的年大成和山西大同石家莊的大莊主石錯。」
「崆峒三煞」之中的胡軒和石家莊的二莊主石元曾在梁山虎頭巖吃過黑旋風的大虧,這是耿電所知道的。耿電心想:「他們受完顏長之之聘,恐怕為的就是要對付我們。風、雲、雷、電』了。胡軒、石元本領平常,但這兩個人據說全是非同小可,遠非他們師弟可比,倒是不可小視。」
薩怒窮給「崆峒三煞」之首的年大成煽起怒火,氣得紅了眼睛,說道:「不錯,武林天驕又怎麼樣,姓薩的誓報此仇!」
石錯說道:「聽說武林天驕的女弟子小魔女楊浣青是耿電的未婚妻子,不知他們成了親沒有?」
婁人俊笑道:「你打聽這個作什麼?小魔女是長得美貌之極,但咱們可都是有了一大把年紀的老人了呀!」
石錯哈哈笑道:「婁莊主,你想到那裡去了?我當然不是垂涎小魔女的美色,不過,倒是想在她的身上,打個主意。」
婁人俊道:「什麼主意?」
石措說道:「聽說耿電已經趕來長自山了,要是小魔女和他做了夫妻,多半就會夫妻同行。」
婁人俊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要把武林天驕的弟子抓住,給薩兄出一口氣。哈,這主意不壞,咱們奈不了武林天驕,折磨折磨他的女弟子也好。你不用打聽了,他們小倆口子恩愛得很,未曾成親,一定也會在一起的。」
楊浣青氣得杏眼圓睜,一拉軟鞭,就想衝出去和他們廝殺。耿電連忙將她拉著,指一指羅浩威,示意叫她暫忍一時之氣。
年大成道:「聽說『風、雲、雷、電』近年在江湖上闖出很大的聲名,婁莊主,你和他們可曾會過?」
婁人俊道:「都交過手,這四個人的本領雖然非同泛泛,但比起你老大哥可還差了一截。年大哥,你這樣問,莫非也是和他們有仇?」
年大成道:「不錯,我的師弟胡軒曾在黑旋風手下受挫,要我給他出一口氣。石莊主,聽說令弟也是在虎頭巖吃過黑旋風的虧的,是嗎?」
石錯說道:「是呀,我也正是為了此事方才接受完顏王爺之聘的。我還有一個弟弟喪在青龍幫羅浩威之手,此仇更是非報不可!」
薩怒窮道:「黑旋風或許未必會到長白山,羅浩威則業已來了。這消息是御林軍一個軍官和我說的,定然不假。」
腳步聲來得更加近了,秦龍飛雖然極力忍耐,還是忍不著恨得牙關格格作響。薩怒窮陡地喝道:「誰在這裡?給我快滾出來!」
秦龍飛怒不可遏,一躍而出,喝道:「姓薩的老賊,你還認得我嗎?」
耿電知道難以躲藏,立即也跟著飛掠出來,揮鐵扇「叟」的向石錯點去,喝道:「我們風、雲、雷、電,同氣連枝,你要找風大哥報仇,盡可以衝著我姓耿的來吧!」
耿電號稱「閃電乎」,後發先至。石錯反手一掌,扣他腕脈。這一招以攻為守,在間不容髮之際化解耿電突如其來的一擊,武功確是非同小可。但饒是如此,也還是吃了點虧,只聽得「嗤」的一聲,上衣給鋒利的折扇邊緣撕去了一幅。
薩怒窮怔了一怔,哈哈笑道:「秦龍飛,你怎麼連師父也不認了!唉,糟糕,糟糕,莫非你是患了失心瘋麼?」
話猶未了,秦龍飛已是「呼」的一掌向他劈下,大怒喝道:「你才是失心瘋!你害我害得還不夠嗎,居然還想害我!哼,哼,檀大俠可以饒你,我決不能饒你!」
薩怒窮使了一招分筋錯骨手法,只道一出手就可以把秦龍飛制服。那知秦龍飛今非昔比,掌力一發,竟似汪濤駭浪,洶湧而來。
薩怒窮心頭一凜:「聽說他在王府得了穴道銅人秘笈的內功心法,看來似乎是不假的了!」
不過薩怒窮雖給廢了毒掌功夫,數十年功力卻是未曾消失的。當下連忙化指為掌,雙掌相交,「蓬」的一聲,薩怒窮身形一晃,秦龍飛退了兩步。比較起來,還是秦龍飛稍有不如。薩怒夯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陰惻惻的笑道:「教會徒弟打師父,我倒有點悔不當初了,不過你憑著這點本領,就想背叛師門,那可還是作夢!」
秦龍飛心中一動,喝道:「好,多謝你從前教我的毒掌功夫,如今我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雙掌連環劈出,帶起一股腥風:
秦龍飛練了正宗內功,功力比以前已是不知增強多少,他以深厚的內力發出毒掌,饒是薩怒窮自忖可以勝他,也是不禁暗暗吃驚,心裡想道:「我失了毒功,可是不能和他硬碰。」
當下倏的招數一變,變為游身八卦掌法,乘暇抵隙,與秦龍飛游鬥,可還當真不敢讓他毒掌打著。
婁人俊見石錯吃了點虧,上去助他。說時遲,那時快,楊院青從草叢裡亦已竄了出來,一抖軟鞭、霍地朝池下三路捲去!婁人俊見她來勢甚勁,不敢硬接,急急一提腰勁,「燕子鑽雲」唰地憑空跳起一丈多高,楊浣青的銀絲軟鞭滴溜溜的從他腳底捲過。
婁人俊是「黑鷹」年震山的師弟,武功自也不弱,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右掌朝楊浣青背心劈下。
當他躍起之時,已是瞧見藏在草叢中的羅浩威,連忙叫道:「這裡還有個人,正是——」
楊浣青霍地用個「怪蟒翻身」,連人帶鞭急旋回來,避招進招,朝著婁人俊落足之處猛掃過去。叫他不能分神說話。
「崆峒三煞」之首的年大成說道:「好,待我來看是誰?」
婁人俊疾的一塌身,「大彎腰,斜插柳」,在間不容髮之際,同樣避招進招,掌背反手一揮,托起軟鞭,掌鋒斜斜的直劈過去。此時他方有餘暇,把剛才那一句話說完:「正是青龍幫的羅浩威!」
楊浣青也在同時叫道:「羅大哥,快走!」
羅浩威傷還未癒,雖然並無大礙,究竟未能施展輕功。何況,縱然他能夠施展輕功,他也決不能在面臨強敵之際,拋開朋友,獨自逃跑!
當下,羅浩威一咬牙根,操刀在手,在草叢中站起來,喝道:「不錯,青龍幫的羅浩威在此,那個要報仇的上來!」
耿電折扇疾揮,向石惜猛攻過去。他是以進為退,只侍逼開石錯,便即回去照顧羅浩威。石錯給他攻得手忙腳亂,又驚又急,叫道:「這姓羅的是小弟仇人,年大哥,請你讓給我親手報仇吧!」
這話另外還有一層意思,是要年大成替他抵擋耿電,他方能抽出身子。
年大成心裡想道:「你挑軟的果子吃,卻把硬的留給我。」
但他在四人之中武功最強,平時也以老大哥自居、石錯要他抵禦對方最強的耿電,卻也頗能滿足他的高做之感。
當下說道:「好,你過去活捉那姓羅的小子吧!這小子我足可以對付得了,留給我好啦!」
耿電一招「斗轉星移」,扇柄點向年大成胸口的「璇璣穴」。
年大成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錚」,的一聲,中指疾彈,把耿電的折扇彈開。
耿電身形一側,似乎就要向前跌倒,其實是極為輕靈巧妙的身法,腳尖一滑,撲進年大成懷中,折扇一張、倏的就朝他面門撥去,冷笑說道:「你的彈指神通,看來也是『神通』有限!」
年大成施展「彈指神通」的上乘內功;只道一彈之下,就可以把耿電的折扇彈得飛出手去,想不到耿電變招如此之快!耿電的折扇邊緣鋒利,張開來可以當作刀片使用,年大成如何敢給他削著面皮。
刀光掌影之中,只見年大成霍的一個「鳳點頭」,斜竄出去。兩條人影倏的由合而分,年大成避開了刀片刮臉之災,耿電也閃開了年大成反手擊他的一掌,但比對之下,還是年大成多吃了一點虧,他的臉皮雖得保全,頭上的亂髮卻給耿電鋒利的扇邊削掉了一大綹。
耿電哈哈笑道:「姓年的,你果然不愧是崆峒三煞之首,武功固然高強,臉皮尤其厚得可以;佩服佩服!」
年大成老羞成怒,氣沖沖的喝道:「好小子,你敢戲弄老夫,今日非要你的性命不可!」
耿電笑道:「很好,閻羅王請客,且看他是請你還是請我!」
兩人再度交鋒,年大成學了個乖,登時改變戰術,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掌力使開、一招招都是重手法,叫耿電無法近身。耿電雖不至於給他的劈空掌所傷,但要想擺脫他的纏鬥,跑回去照顧羅洽威,卻也是不能的了。
羅浩威跳躍不靈,當下用「千斤墜」的重身法定住身形,牢牢的站穩馬步,雙足好似釘在地上。
石錯喝道:「還我兄弟的命來!」
羅浩威冷冷說道:「你先問我這口刀肯不肯給你?」
石錯以快刀、鐵掌稱雄江湖,此時早已拔出來,冷笑說道:「聽說你得了秘傳的五虎斷門刀法,好,我就和你比刀,看看是你強還是我強?」
只聽得一片斷金夏玉之聲,轉瞬之間,雙刀已是攻擊了十六八下。石錯分明佔了上風,但說也奇怪,卻是屢攻不逞。原來羅浩威使的這套刀法以快鬥快,不求守而自守,不務攻而猛攻,簡直天衣無縫,無懈可擊。假使石錯把刀放慢,由於功力遠勝,十數招內就可殺他。但石錯卻不知其中奧妙。
不過羅浩威畢竟吃虧在受傷未曾痊癒,時間一長,刀使出,已是力不從心。石錯刀中夾掌,「砰」的一掌打著羅浩威左肩。羅浩威,「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身形晃了兩晃。但他下盤功夫極穩,卻未跌倒。
此時能夠挪動身子幫忙他的只有一個楊浣青了。楊浣青的對手是婁人俊,功力雖然比她稍勝一籌,身法卻是不及她的靈活。
楊浣青一看羅浩威形勢不妙,立即使出穿花繞樹的身法,以進為退,向婁人俊面前虛晃一鞭,一個「細胸巧翻雲」,身形已是倒縱出數丈開外,落足之點,和石錯距離甚近。軟鞭一揮,鞭梢點到了石錯後心的「風府穴」。
婁人俊喝道:「臭丫頭,往那裡跑?」如影隨形,跟蹤急上。但還是慢了半步,只聽得「嗤」的一聲響,石錯的背心添了一道鞭痕,著鞭之處,衣裳碎成片片。不過卻避開了楊浣青的鞭梢點穴。
說時遲,那時快,婁人俊已是飛身撲到。楊浣青顧不得再打石錯,一個「風揚落花」的身法,在電光石火之間,避招進招,化解了婁人俊的大擒拿手法。
石錯接連吃了耿電和楊浣青的虧,氣得暴怒如雷,喝道:「先殺了你這臭丫頭,再殺姓羅這個小子!」
唰唰唰,反手連環三刀,呼的再加一招刀中夾掌,婁人俊抓緊時機,欺身直進,一招招凌厲的分筋錯骨手法。向楊浣青猛攻不已。
楊浣青背腹受敵,登時險象環生,羅浩威顧不得自身危險,邁步向前,運刀如鳳,急攻石錯,給楊浣青解困。
但是他是傷未痊癒,跳躍不靈的。腳步一動,卻是授與強敵以可乘之機了。石臘倏的一個轉身,讓婁人俊纏著楊浣青,刀鋒自下向上一挑,趁著羅浩威腳未穩,左掌一橫,嚴似利刃般的削向他的膝蓋。
羅浩威正使到「五虎斷門刀」的一招「橫雲斷峰」,刀法是連續的斫下來的。但吃虧在下盤不穩,架莊了石錯的快刀,避不開他的鐵掌。石錯喝一聲「著!」掌鋒倏從下削變為上擊,羅浩威的鋼刀給他擊著刀柄,飛出手去,石錯哈哈大笑,快刀劈下,只道這一刀必定可以取了羅浩威的性命。
不料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楊浣青的身形平地拔起,剛好接下了羅浩威那柄從半空中跌下來的緬刀,唰的一刀砍下來,正是羅浩威那一招剛才只使到一半的「橫雲斷峰」,就像是羅浩威還在連續施展「五虎斷門刀法」似的。這一招守中寓攻,厲害無比,且又是出其不意,饒是石錯刀法高明,也不得不連忙回刀護身。楊浣青的左手刀逼退了石錯,右手的軟鞭仍是絲毫不緩的向婁人俊下三路掃去,化解了他的大擒拿手攻勢。
原來羅浩威的「五虎斷門刀法」本是楊浣青代師父傳授他的,故而這一路刀法在楊浣青手中使出,比羅浩威還要高明。
說時遲,那時快,楊浣青身形一飄一閃,已是靠近了羅浩威那邊,兩人背靠一棵大樹,楊浣青把緬刀交回羅浩威,並肩禦敵,刀鞭配合,對方已是不能再施各個擊破的伎倆。
形勢是好了一些,不過羅浩威終是受傷未癒,氣力不加,兩人聯手,也只能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擊之力。
另外兩對,耿電和「崆峒三煞」之首的年大成堪堪打成平手。秦龍飛苦鬥薩怒窮,形勢卻是比剛才的羅浩威還更惡劣了。
薩怒窮雖然對秦龍飛的毒掌頗有顧忌,但他數十年的功力,畢竟非同小可,遠在秦龍飛之上。他與秦龍飛繞身游鬥,稍合即分,一沾即退,距離經常保持在一丈開外,只用劈空掌力,已是足以困擾秦龍飛了。
羅浩威得楊浣青為他防護,心裡又是慚愧,又是感激,暗自想道:「耿大哥也是在苦鬥中,楊姑娘不去幫他,卻來幫我。他們對我這樣好,我豈能只顧自己?」
推己及人,他見秦龍飛的形勢最為惡劣,便即叫道:「楊姑娘,你先過去幫一幫秦大哥吧!」
那知話猶出了,忽見秦龍飛與薩怒窮扭作一團,竟然骨碌碌的從山坡上滾下去了。
原來秦龍飛一來是不願連累他們,二來他對薩怒窮恨如刺骨,早已抱定了與敵皆亡的決心。劇鬥中突然撲上去就把薩怒窮抱住!薩怒窮的功力比他高強,這樣的打法對他本來吃虧極大。薩怒窮想不到他竟如此不顧自己,用上了這種市井之徒的打法。饒是他本領再高,也只能給秦龍飛拖下山坡去了。
耿電這一驚非同個可,折扇連揮,向年大成猛攻,想要擺脫他們的纏鬥。但年大成是「崆峒三煞」之首,若論真實的本領,還在耿電之上。急切之間,耿電那裡擺脫得了?劇鬥中耿電的折鐵扇劃破了他的衣裳,胸口卻給他的劈空掌力一震,隱隱作痛。雖然還不至受傷倒地,卻是更處下風了。
楊浣青倒是可以勉強抽出身子的,但她若抽身,羅浩威勢必喪命。楊浣青一咬銀牙,心裡想道:「我可不能為了救一個人而讓另一個人送命,唯有希望秦龍飛死裡逃生了。」
羅浩威喘著氣叫道:「楊姑娘,你去看看秦大哥怎麼樣了?我不打緊,反正我要跑也跑不掉,大不了拚了這條命——」話未說完,石錯快刀劈下,幾乎砍著了他。
楊浣青軟鞭一抖,嚴似擺蛇吐信,點向石錯胸前大穴,迫他回刀防身,說道:「羅大哥,你別胡思亂想,先把敵人打敗。」
婁人俊哈哈大笑:「你們已是網底之魚,還在做夢!」攻得越發緊了。
原來年大成、婁人俊、石錯三個人都是同一心思,薩怒窮是死是生並不放在他們心上。他們正好趁著敵方心神紛亂之際,取勝「立功」。
耿電等人心急如焚,形勢越來越險,就在此時,忽聽得有人叫道:「在那邊的可是耿大哥麼?」聲音從對面山坡上傳來,仍似洪鐘一佯,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
耿電喜出望外,連忙叫道:「不錯,是我,凌大哥,你快來呀!」
就只這幾句話的時間,只見山坡上已經出現了兩個人,跑在前面的是轟天雷!
原來轟天雷奉命找尋秦龍飛的下落,業已和來到長白山的丐幫弟子取得聯絡。和他一起來給他帶路的這個人就是丐幫的六代弟子邵洛川。
說時遲,那時快,轟天雷已是跑上這面山坡,看得清楚交手的雙方了,轟天雷霹靂似的一聲大喝,喝道:「好呀,原來又是你們這幾個惡賊,今日給我碰上,決不放過你們!」
婁人俊是領教過轟夭雷的厲害的,見他來到,不由得大吃一驚。暗自想道:「我現在不過是略佔上風,轟天雷一來,只怕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婁人俊打定「三十六著走為上著」的主意,虛晃一拳,轉身便逃,他跑出數步,方始叫道:「風緊,扯呼!」
石錯跟著逃跑,跑遲一步。給楊浣青唰的一鞭打個正著,臉上又再添了一道傷疤。幸虧不是傷著要害,仍然給他逃出去了。
年大成和轟天雷未曾會過,不知他的本領若何,但見婁石二人相繼逃走,心裡亦知不妙,孤掌難鳴,當然也是只好逃了。
他的功力在耿電之上,他要跑耿電自然是攔他不莊。但他最後逃跑,恰好碰上如飛趕來的轟天雷。
轟天雷更不打話,霹靂似的一聲大喝,一掌就劈過去。年大成哼了一聲道:「際這小子倒是好橫,好呀,叫你知道我的厲害!」只道轟天雷本領再高,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功力無論如何料想也比不上他,那知雙掌相交,「蓬」的一聲,聲如郎雷,年大成的胸口竟似壓上一塊大石,這一瞬間幾乎透不過氣來,這一驚非同小可,心想:「我二十年不出江湖,怎的卻出了這許多本領了得的後生小子,一個比一個厲害。」
轟天雷硬接他的一掌,亦是感到胸中氣血翻湧,待到第二個劈出之時,年大成已是跑開了。
原來並非轟天雷的本領高於耿電,他們乃是各有所長,但轟天雷一來是天生神力,二來他練的霹靂掌,是以剛猛見長,三來他的氣力未經消耗,而年大成卻是和耿電惡鬥了一場,此消彼長,年大成自是覺得他要比耿電更難對付了,其實若論真實的本領,他還是稍稍高於轟天雷的。
轟天雷喝道:「好呀,幾個臭賊就想跑麼?」
耿電說道:「凌大哥,讓這幾個臭賊走吧,咱門還有更緊要的事情。」
其實轟天雷也是惦記著他的師弟,並非真的要追「窮寇」的。
當下連忙問道:「對啦,我的秦師弟呢?聽說他是和你們一起的。」
耿電說道:「我正要和你說,他,他——」
轟天雷心頭一震,急不及待的連忙問道:「他怎麼樣了?可是——」
耿電說道:「他剛才和薩怒窮扭打,打作一團,滾下山坡去了。咱們趕快去看!」
轟天雷還以為秦龍飛已遭不幸,聽說只是滾下山坡。稍稍鬆了口氣,當下一行五人,便即下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