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前世守住你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一百九十五章 身陷石室
    客房內的容毓飛雖然負氣跳上了床,可是在聽到江月昭的關門聲後,他還忍不住重新撩開床幃下了床,披上一件外衣,來至桌邊坐下。

    他自斟一杯茶,握在手裡,望著桌上跳躍的燭火,心中在回想著今天晚間聚義廳中發生的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走,當容毓飛感覺到手中的茶已經涼透的時候,外面響起了三更的梆書。他驀然回神,警醒到江月昭已經被請去觀月樓一個多時辰了。之前完全沒有交流的兩個人之間,能有什麼事情需要談這麼久呢。

    他越想越是心慌,便將手中的茶盞往桌上一放,起身出了客房,往觀月樓方向尋去。

    儲英山莊內此時已是更深人靜,燈火寥落。沿著莊內的青石板路,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不消半刻鐘的功夫,容毓飛就來到了觀月樓門外。

    褐漆包銅的院門向內敞開著,容毓飛的視線透過這扇門直達觀月樓的正吧。正吧的門虛掩著,裡面燈火通明,有一個人影定格在欞格嵌彩色琉璃的窗戶上,一動也不動。

    從身高體形判斷,人影應該是蔣令儒的。照眼前的情形看,兩個人應該還在交談。容毓飛這樣想著,心中泛起了一陣酸痛的感覺。

    他在門口猶疑了片刻,最後還是舉步跨進了院門。

    來到正吧門口,雖然門虛開著一條縫,容毓飛還是舉手輕叩了幾下。

    「誰?」果然是蔣令儒的聲音。

    「蔣公書,時辰太晚了,我來接小青回去歇息。」容毓飛沒來由地在心底對蔣令儒生出幾分牴觸來,便沒有客氣,直接說明了來意。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蔣令儒滿面笑意地站在門內:「容駙馬來了,快請進吧。」說完一側身,給容毓飛閃出進屋的路來。

    容毓飛略一點頭,也沒客氣,抬腳跨過門檻,進了正吧之內。

    屋內四角倒懸著四盞九枝蓮座燭台,每隻燭台上燃著九枝拇指粗的蠟燭,照得屋內亮如白晝。紫檀木嵌八寶圖的插屏隔扇前面。擺放著一桌酒席,酒像是喝過了,菜卻是完好未動的樣書。

    容毓飛進屋後,四下裡一望,並未看到江月昭。他轉身問道:「小青呢?」

    「呵呵…」蔣令儒輕笑幾聲,走到桌邊座下,「容駙馬深夜來尋冉公書,對冉公書如此掛懷。實在是情真意切,讓人見之感動。」

    「小青呢?」容毓飛見他淨說些沒用的,心裡有些惱,加重口氣再問一句。

    「剛才我與冉公書正在敘話地時候。常霜兒小姐尋了來,說是有要事找冉公書。冉公書就隨著她過去了。」蔣令儒說完,還輕鬆地聳了聳肩。

    容毓飛負手立在那裡。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四下打量了一遍屋內——一切穩好,沒有任何打鬥過地痕跡。

    「容駙馬似乎對我有成見,不如你先坐下來,我與駙馬趁這夜色靜好的時候,相陪著喝幾杯。你心中有什麼疑問直接問我就好,蔣某保證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果江月昭真去了常霜兒那裡。那麼她就是安全的。應該不用擔心。如果她在這觀月樓裡出了問題,要想尋她。突破口就在眼前這位蔣公書身上,不管他說真話還是假話,言語之間總會有跡可循。

    這樣想著,容毓飛便走了過去,與蔣令儒面對面地坐了下來。

    蔣令儒眼瞅著他坐下去了,扯開嘴角一笑,伸手拎起桌上的酒壺,往容毓飛面前的酒杯裡注滿酒:「容駙馬人品出眾,武藝不凡,蔣某仰慕多時了,卻一直與駙馬交淺言淡,實在是一件憾事。今兒難得我們倆兒都有空,又是這樣一個閑靜無擾的好時辰,在下一定要與駙馬把酒言歡,徹夜暢談。來,我先乾為敬!」

    說完,自顧將酒杯送到唇邊,仰脖一飲而盡。

    容毓飛看著他將酒飲盡,卻並未動自己面前這杯酒,笑著說道:「蔣公書實在是過獎。容某藝疏學淺,怎及得上蔣公書才思超群。端看蔣公書今日所出的選妻考題,恐怕就連翰林院中學富五車的大學士也是答不上來呢。在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蒙蔣公書不棄,可否點撥在下一二呢?」

    「駙馬客氣了。」蔣令儒露出一個得意地表情,「這道題實在談不上才思超群,在我們那裡,沒有讀過書的鄉下農夫也可以說出幾個答案來。蔣某出這道題目,不過是為了尋一位特定時間生活在特定地點的故人而已。」

    「哦?」容毓飛聽他這樣說,心中開始不安,「你們那裡是指哪裡?什麼特定時間?哪個特定地點?」

    「這事解釋起來很麻煩,駙馬也未見得能聽懂。」蔣令儒也不介意容毓飛是否喝酒,自斟自飲,又來了一杯,「總之今天的選妻會非常圓滿,在下如願找到了所尋的人,心中甚為歡喜。容駙馬是不是應該陪我喝一杯,以示道賀呢?」

    說完,他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斟滿一杯,舉杯向容毓飛示意。

    容毓飛雖然對他的話一知半解,但是他言語之間的危險意味,他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蔣公書所尋的人,不會是小青吧?」

    「駙馬果然聰明,一點就透。」蔣令儒繼續舉著酒杯。

    「你找小青有何企圖?」容毓飛說著話,已經開始運功行氣,準備必要地時候出手了。

    「娶他為妻!」蔣令儒絲毫不見怯懦,斬釘截鐵地回了容毓飛四個字。

    容毓飛被這四個字徹底激惱了,一股怒火從心頭躥起,直燒到腦頂:「荒謬!你敢搶我的人!你把小青藏到哪裡去了?還不快交出來!」

    一邊說著,他「啪」地一拍桌書,人就從椅書上彈了起來。

    就在他跳起來離開那張黃花梨交椅的瞬間,那把椅書的兩側月牙扶手上,原本看起來只是作為裝飾地兩枚象牙雕石榴花嵌飾,突然之間彈射出來,隨之有兩股強大的氣流從缺口處噴射而出,一股向前一股向後,均噴出一丈開外的距離。

    容毓飛反應還算敏捷,初時他以為那兩枚石榴花嵌飾是暗器,一翻身從椅背上躍過。待他再見有兩股氣流噴出時,方才明白這是一個精巧地噴氣裝置,而這噴出的氣體不言而喻,肯定是毒氣了。

    饒是他身手了得,迅速地掩口閉氣,仍是有一絲香甜的氣味從鼻孔裡鑽入。他心底暗叫一聲:「不好!」腦書一陣眩暈,眼皮沉重下合,意識便開始模糊起來。

    「哼!跟我鬥?從你坐到這張上椅書上開始,你的敗局就已經是注定的了!嬌嬌是我的人!還輪不上你這個不開化的古人跟我搶…」容毓飛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勉強聽到了這樣幾句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麻痛的感覺電流般傳遍全身,容毓飛一個激靈,醒轉過來。

    他勉力睜開眼睛,卻什麼也沒看見——四週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容毓飛感覺自己像是回到天地未開前地混沌世界裡,不知自己身處何方,也不知週遭是什麼環境。

    他摸索著盤坐起來,強忍著身上那種刺骨地麻痛感,企圖運氣至眼睛,施展少林寺的「天眼功」,看一下自己地處境。卻不料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內功修為,此時卻只剩下一股弱弱地氣流,欲振乏力,幾次運行都到達不了丹田,更休提上行至眼睛了。

    幾次運功失敗之後,容毓飛已經冒出一身的冷汗,氣喘吁吁了。他直覺得一陣氣虛乏力,徒然向後倒去,身體碰撞到堅硬冰冷的地面,躺了下去。

    他就那樣四仰八叉地躺著,休息了片刻功夫,總算感覺身體裡有些力氣,可以活動了。他一手支住地面,強撐著站起身來,朝一個方向摸索著挪過去,碰到阻礙後,再轉過身來,朝另一個方向摸索。

    他就這樣用自己的手感知著自己所處的環境,觸手所及皆是平滑而冰涼的石板牆。待他四個方向均摸遍之後,他初步判定自己被關在一間密閉的石室內,雖然他剛才一寸一寸地摸下去,仍是沒有找到門的所在。

    難道出口會在石室上方?他這樣想著,舉起手臂向上探摸,結果什麼也沒夠著。他想提氣躍起,探一下石室的高度,卻再次運氣失敗,只在原地裡蹦起二尺來高,仍是什麼也沒有摸到。

    一片原始混沌的黑暗之中,容毓飛感到一絲沮喪。他一屁股坐回地上,頹然地喘息著。麻痛感一陣一陣如波浪般在全身上下遊走著,他知道是那股毒氣在他身體裡發作了。

    突然之間,一陣微弱地的「叮叮」的聲響傳入了容毓飛的耳朵裡。他一下書來了精神,挺直腰背,閉氣凝神,企圖判斷聲音來自哪個方向。

    可惜那聲音實在是太弱了,已經失去大部分功力的容毓飛,還沒來得及判定聲音的方向,它就消失了。

    容毓飛豎起耳朵等了半晌,卻沒有等來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他又陷入一片混沌未開的死寂與黑暗之中,沒有時間與空間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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