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飛見了此時的趙靈兒,心中酸澀複雜。縱然她往日有千般錯處,縱然她待人小氣刻薄,畢竟當初是自己招惹她。如果她沒有進容府,說不得現在還是萬翠樓的頭牌清倌,每日飲酒歡歌,也未嘗不比現在的日子好。
他在芳蘿院門口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想起了自己那個尚未睜開眼睛的小兒子,又往周福珠房中去了。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裡傳出來周福珠輕柔的聲音:「來,乖乖,換了尿片,咱們好清清爽爽地睡覺嘍…」
他心中一熱,推門進去,見周福珠正和奶娘一起,給小孫少爺換了尿片,重新包在襁褓裡呢。
眾人見了他,都起身施禮。他擺擺道:「你們繼續做事,我來看看孩子。」
周福珠聽了,趕緊將孩子抱起來,送到容毓飛面前,笑著說:「大少爺你瞧,小傢伙今兒睜開眼了呢,不過他現在還瞧不見你。你看,臉色也紅潤多了。」
容毓飛伸手接過襁褓,仔細瞧著自己的小兒子。只見他睜著烏溜溜的眼睛,反覆抿著小嘴兒,好像要找吃的一樣。一張小臉兒也不似剛生下來時那般皺皺的,已經開始飽滿紅潤起來。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周福珠:「福珠辛苦了。」
周福珠溫和地笑了:「大少爺這是哪裡話?照顧自家孩子,是福珠份內的事。再說了,我也喜歡小孩子呢。他今兒傍晚睜開眼睛。(電腦閱讀把我高興壞了呢,呵呵…」
容毓飛想了想,又說道:「等過些日子,再長壯實些了,就抱去給靈兒看看吧。讓她見了孩子。興許病也好得快些。」
福珠應了一聲。
三處轉下來,待容毓飛再回到蒼蕪院時,已經是起更時分了。
江月昭已經洗梳更衣,正坐在燭光之下,翻著一本什麼。容毓飛*近她,攬住她的肩,輕聲問道:「小昭看什麼呢?」
「今兒小丁把善水基金地帳送來了,我翻翻看。」江月昭沒有回頭。繼續翻著帳,「還是相公有辦法,帳上的現銀已經這麼多了。」
「有那麼多孩子要養,沒有進項怎麼行?」容毓飛也湊近,掃了一眼帳本。
江月昭回頭,正對上他的臉,情不自禁地就在他的面頰上吻了一下。容毓飛這一晚上的糾結煩亂,頓時被她吻得煙消雲散。
他低下頭湊上她地唇,想給個熱烈的回應。江月昭輕笑著伸手擋住了:「快去洗洗吧,累了一天了。」
容毓飛沒法。只得起身,吩咐丫頭們去打熱水。
「你都去看了?三姨奶奶怎麼樣了?孩子好多了吧?」江月昭跟在他身邊,問道。
「孩子…福珠照顧得很好,傍晚時睜開眼了呢。1-6-K-小-說-靈兒…不太好的樣子。看了我半天才認出來。」容毓飛歎了一口氣。
江月昭聽了,想了一下,說道:「趕明兒讓井大夫帶著暖春堂的幾位老大夫一起來家裡,幾個人會診,總能商量出個好辦法。」
容毓飛沒想到江月昭會這樣說,心中又感激又欣慰:「小昭…」
江月昭輕微動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我如今是做娘的人了,體會得做娘的那種心思。況且…小孩子沒了親娘。很可憐的。」
容毓飛上前攬住她,想要表達些什麼,又覺此時說什麼都顯矯情,便只將她摟在懷裡,用下巴抵住她的發頂,輕柔地蹭著她地髮絲。兩人都靜默下來。沒有再說話。
第二日。遵照江月昭的吩咐,井大夫領著暖春堂幾位行醫多年的老郎中。齊集芳蘿院,欲為趙靈兒找到一個妥當的治療方案。
幾位郎中分別為趙靈兒請過脈後,聚在一起好一頓商量。
江月昭、容毓飛陪著容夫人等在外間,半晌也不見井大夫出來,心中便知情況不妙。待井大夫終於從內室走出來了,卻看見他一臉的憂心無奈。容毓飛起身迎過去:「井大夫,你看可有得救?」
井大夫搖了搖頭,沉聲回他:「油盡燈枯,心神耗空,不好辦哪。」
容夫人有些疑惑,便問:「油盡燈枯?怎得這般嚴重?」井大夫習慣性地捋了把額下白髯,無奈地咂了一下嘴:「只是產後血虧過多,倒沒什麼,再加上個產後中風,也還救得。現在三姨奶奶是受了過度的驚嚇,而且…」井大夫說到這裡,頓住了,拿眼掃過屋裡的三位主子。
容毓飛見他這樣,催道:「井大夫不必顧慮,但說無妨。」
「嗯…剛剛幾位同僚都說,三姨***憂症怕是在懷著孫少爺時就有的。」
井大夫此言一出,容家三位主子同時想起了那大半年的禁足,不由地面上微赭。
容夫人拿帕子掩了下嘴角,調適了一下尷尬地情緒,問井大夫道:「難道就找不一個好的方子,救回她的命嗎?」「方子嘛…也不過就那些,醫得了病,醫不了心。倒是剛才李郎中想起一種藥,興許救得了三姨奶奶。」
「什麼藥那麼神?竟然比井大夫的方子都好用?」江月昭問。
「金脈丸。」井大夫吐出三個字。
容毓飛是習武之人,自然曉得金脈丸地來歷。江月昭因為去年醫救游在龍的緣故,也知道這金脈丸。唯有容夫人一頭霧水,懵懂地問:「什麼藥?很金貴嗎?我們家還買得起吧?」待井大夫向她解釋了金脈丸的來由,她才沉默了。
「這藥我倒是有一丸,去年表兄受傷的時候,從太子那裡討來的。一粒可夠?」江月昭問道。「不夠,總須連服三日,方能護得住三姨***心經。」
「還需要兩丸…」容毓飛略一沉吟,抬頭對容夫人說:「不如我明日親自到苗太醫府上,看看可能討來兩丸。」
「不妥,你和三姨***事,之前傳得滿京城皆知。如今你親自登門為妾室討要如此貴重的藥品,怕傳出去,外人會說三道四,到時候…你將小昭置於何地?先想想其他辦法。」容夫人到底是偏心地,此時仍在為江月昭打算。
江月昭聽著二人的對話,低頭沉思著:如果朱爾衡手上還有這種藥的話,她上門討要,他一定會給。只是…難道為了屋裡那個女人,她要再一次去利用另一個男人對她的情意?
此時井大夫聽他們在討論這種家事,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江月昭猶豫再三,最後對容夫人說:「太太,還是我去拜訪一趟太子妃吧,興許太子府上還有這種藥呢。」
「不許你去…」容毓飛本能地反對,語氣不太好。
江月昭一聽就火了,站起身來:「你當我愛去不成?我還懶得動呢!你自己想辦法吧!」說完便甩袖離去。
容夫人歎一口氣,也站了起來:「飛兒,讓小昭去給她求藥,總比你親自求要好聽一些,你怎得這麼糊塗?」說完,便追著江月昭出去了。
當日用過午飯,江月昭便乘一頂小轎,出了容府,往太子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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