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騎馬上山,容毓飛又心中著急,便施展開輕功,抱著江月昭,急急地向山下飛縱而去。
江月昭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她把臉*在容毓飛的懷裡,盡力地抓住他,怕自己掉下來。
這也怪不得她,這種場面,她以前只在電視裡見過。當時她還想:淨瞎掰!抱一個人還能跑那麼快?
半刻鐘的功夫,兩個人已經下了山。山下,容毓飛來時騎著的馬還拴在樹上,悠閒地吃著草。
容毓飛解開拴馬繩,將江月昭半扛半抱在一邊肩上,另一手在馬背上輕輕一撐,一提氣,整個人便翻上馬來。
然後他把江月昭放在前面坐好,便打馬回城。
江月昭覺得從山上一路下來,自己像一個布娃娃一樣,被他抱來扛去。可是自己又實在是不爭氣,身上已經完全使不出力來了。
她挺尷尬,剛才下山來的時候,由於容毓飛跑得快,兩人沒有說話。此時他可能怕馬跑快了,顛得她傷口疼,所以讓馬兒慢慢地跑。這樣一來,兩個人要再不說話,氣氛就有點兒詭異。
江月昭想了想,張口說:「嗯…慶親王說從山下到山上都擺了陣,可是你師父上山和你剛才下山,也沒見什麼出不來的陣啊?」
「慶親王他們上山的時候,已經一步一步地標好記號了,我只沿著記號走就可以了。我師父嘛…有什麼事能難倒他老人家?」
他是神仙嗎?什麼事都難不倒他?
兩個人又靜默了一會兒,容毓飛問道:「是不是很疼?」
「當然疼了!好好的肩膀上插兩把劍,怎麼能不疼?」江月昭委屈地說。
「一會兒回家,我給你上了止痛的藥後,就不疼了,你再挺一會兒。」容毓飛感覺自己像在哄雪兒一般。
「噢…哎!那個…你能不能把那種功夫教給我呀?」
「哪種功夫?」
「就是在青龍閣,你飛起來那一下子。」江月昭想起那個場面,心中就無比激動。
容毓飛笑了:「我五歲離家,十六歲回來,在少林寺呆了十一年,才練出來的。你要真想練,我就教你,就怕你捱不住吃苦」
「吃苦我倒不怕,不過時間好像長了點兒。我本想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我要學會了,就可以自己飛了。」
「你還想有下次?」容毓飛氣哼哼地說。
「…」江月昭無語了。本來離家出走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渾身都是理。可是這一折騰,把什麼理都給折騰沒了。
想到這一層,她就又想起來,前面不遠就是容府,回去後,府裡的人會怎麼看待自己?堂堂的容家大少奶奶,竟然翻牆逃跑,攪得府裡幾天來都不得安寧不說,還被賊人抓了去,讓容家兩位當家的冒險去救她。
他們心裡肯定得怨我吧?不如我裝昏倒吧,先過了這一關,以後再說。她在心裡暗想。
於是她身子一軟,就往容毓飛懷裡倒去。
容毓飛看著她,直覺得哭笑不得:「你要往我懷裡鑽,我不反對,要是裝暈倒就算了吧,你只是皮肉傷,吃了少林寺的大還丹,怎麼可能會昏倒?」
大還丹?唉!老和尚幹嘛給我吃那麼好的藥呢?害得我裝昏倒都不行:「誰說我裝暈倒,我只是沒力氣罷了。」
容毓飛搖了搖頭,沒再搭理她。
不管江月昭心裡有多麼近鄉情怯,容府還是到了。
門口坐著的小廝一見這二位,驚得蹦了起來。開了門,直往裡面跑去,邊跑邊喊:「大少爺回來了!大少奶奶回來了!」
容毓飛翻身下馬,將江月昭抱了下來,往府內走去。
沒走出多遠,呼啦啦一大幫人向這個方向湧來。江月昭心底一聲歎息:該來的都來了!
當頭便是老太君,腳步如飛,像年輕人一般。身後跟著容夫人,兩位姨太太,三位姨奶奶,容毓陽,還有管家,還有身後一大群的僕從---真是一個都不少。
眾人走近一瞧,這兩位渾身都是血。
容夫人當時就受不了了,又見沒有容尚天,哭聲問道:「飛兒,這是怎麼了?你爹呢?」
「傷在哪裡?怎麼流這麼多血?」老太君接著問。
「我爹很好,只是在陪我師父,處理完事情就回來。我沒事,小昭肩上受的傷,只是失血過多,沒有生命之憂,你們不用擔心。」容毓飛邊走邊解釋。
江月昭回頭沖眾人虛弱地咧了一下嘴,表示自己沒事。
老太君一見,心裡就有了底。
「我們不用一大幫跟著了。福珠你去準備補血的燉品,多備些。」又對兩位姨娘兩位姨奶奶說:「現下你們也別跟去錦蕙院了,聽太太的吩咐,能幫上忙最好,幫不上就不要搗亂。」又吩咐容鴻:「著人多燒些熱水,抬到錦蕙院。再去把家裡最好的傷藥止疼藥送到錦蕙院去。再多派幾個人到錦蕙院裡候著,好隨時聽差遣。」
眾人應了,各自忙去了。
容毓飛也沒管他人,抱著江月昭箭步如飛,一會兒就到了錦蕙院。
進得院裡,他喊道:「小秋!小冬!」
兩個丫頭從屋裡應了一聲出來,一看她們家小姐渾身是血,當時就要哭。
「哭什麼!快去準備一套乾淨衣服,多準備幾條巾子,再多打些熱水來。」
自己便抱著江月昭進了屋,將她放在床上。
一會兒功夫,東西都備齊了,容毓飛對小秋和小冬說:「你們出去,在門口候著,有事我喊你們。」
他心裡知道,留這兩個丫頭在,也只會哭。
他把江月昭放趴下,撕下她背上的衣服,拿巾子浸了熱水,擰乾了,慢慢給她擦著身上的血污。可是血流得太多了,他看到裙子以下都是血跡,也沒猶豫,伸手就要去解裙子。
江月昭反手摁住了他的手:「不要!」
「都什麼時候了?你也不看看你這一身髒兮兮的,當自己很好看嗎?」容毓飛斥了她一句,拍開她的手,便伸手解開了裙子,退下中褲,拿巾子擦了起來。
江月昭簡直羞得無地自容,她只能將臉埋在床上,再不敢抬起來。
其實容毓飛也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他和江月昭雖然成親大半年了,可是從未有過肌膚之親。這是他心愛的女人的身體,他怎麼能沒有感覺?尤其是換了幾盆水,擦過幾遍之後,江月昭白晰如玉的身體就出現在他面前,他覺得自己渾身都熱了起來。
他暗罵自己一句,怎麼像個毛頭小子?這是什麼時候?居然有這種念頭?
於是手下加快,趕緊給江月昭上好了藥,細細地包了,給她穿上了衣服,放她斜斜地躺下了。
江月昭此時,羞得整個人像只煮熟的蝦子,頭也不敢抬。
容毓飛看著她嬌羞的樣子,心裡很是歡喜,可是嘴巴上還是不饒人:「看你離家出走的架勢,還以為你是個膽兒大的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你胡說!這個和那個有什麼關係?」江月昭此時連氣焰都矮了幾分。
「哪個和哪個?」容毓飛樂了,「你睡一覺,養養精神吧,我去老太君那裡回話,省得她老人家擔心。再去接了我師父。」
「噢。」
於是容毓飛自己換了身衣服,擦了把臉,就去老太君那裡了。
這邊小秋和小冬進來收拾了一下,拿著江月昭帶血的衣服正要扔,江月昭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先別扔,中衣裡有銀票,取出來再扔。」
小秋和小冬應了,果然在中衣裡層找到兩千兩銀票,還好,只是一角染了點兒血漬。
江月昭讓小秋把銀票收了,感到自己實在是太虛弱了,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長時間,一陣疼痛從肩上傳來,她一齜牙,人就醒了。
「怎麼樣了?是不是又疼了?」是老太君的聲音。她睜開眼睛,便看到滿屋的女人。
老太君和容夫人坐在床上,正在擔心地望著她。
「老太君…」江月昭也不知怎麼了,只說了這三個字,眼淚就「嘩嘩」地流也下來。
「又疼了?」老太君以為她是疼哭了。江月昭搖了搖頭。
容夫人道:「剛才聽飛兒說,你在青龍山莊中可膽大的很呢,連傷了兩位青龍教高手。怎麼回到家裡,倒哭上了?」
江月昭還是哭,不知道說什麼好。
「唉!畢竟是個女人,在那種地方能不害怕嗎?強撐著罷了。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心裡怕是不好受的。不過也不能總哭,傷口不愛好的。」老太君慈愛地說。
江月昭抹了抹眼淚,滿臉愧意地說道:「老太君,太太,對不起,是小昭不懂事,給家裡惹來這麼大麻煩。」
「嗯…不用想太多,好好養傷吧,這事兒以後再說。」老太君道。
江月昭一聽這話,原來這事還沒完,老太太還有後招在等自己呢,看來自己好了之後,肯定是要受罰的,沒辦法,也只好挺著了。
就在這時,門口有個丫頭報道:「老太君,老爺和大少爺回來了,讓我來報老太君,說是悲吾大師來了,還帶著他的一個徒弟,要來拜見老太君。」
老太君一聽,整個人都興奮起來,嘴裡說著:「哼!他做了神仙,還能記起我這個俗老婆子?」人卻已經樂顛顛地出去了,容夫人也跟著去了。
屋裡剩下兩位姨娘和杜、趙兩位姨奶奶。氣氛一時有點兒尷尬。
這時,周福珠進來了,身後跟著她的丫環寶平,手中端著一個茶盤。周福珠見江月昭醒了,趕緊上來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妹妹…」眼淚就下來了。
江月昭知道周福珠是真心疼自己,心裡有點兒感動。雖然她這樣,可能是因為自己對雪兒好,可是那又怎麼樣呢?真心能換來真心,不就是最好的結果嗎?
武姨娘那邊說話了:「福珠快別哭了,大少奶奶剛好,你又勾她傷心。」
周福珠趕緊擦了眼淚,喚寶平過來:「大少奶奶快喝了這參湯吧,流了那麼多血,得趕緊補補。我吩咐廚房那邊燉著豬肝花生粥,最是補血,味道也好,一會兒就能端來。妹妹還想吃點兒什麼,就跟我要說,太太吩咐,只要你說,什麼東西都能給你弄來。」
江月昭心裡感動:「辛苦姐姐了!」
「大少奶奶好好養著吧,有什麼事就吩咐我們去做,你要快點兒好起來,我們很久沒聽書了呢。」杜小翠客氣地說。
「小翠姐姐原來是掛著我的書呢,放心吧,等我好了,專門去你屋裡去講,講到你不愛聽為止。」
「我倒想呢,就怕老太君心疼你,來打我的板子。」杜小翠笑道。
趙靈兒自始至終坐在那裡,一語未發,目光閃爍,也看不出她在想什麼。這是她進府後,江月昭第一次見她。她不吱聲,江月昭就當她不存在。
武姨娘和孫姨娘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就說別擾了大少***清靜,對養傷不好,就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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