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軒轅哀的舉動讓大營裡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那司徒風的出現則讓軒轅哀吃驚的無以復加。
說完那句信是他親筆寫的之後司徒風一躍躍上了高台軒轅哀的眼角抽搐著神情一下子陰沉下來司徒風居然敢在這種時候出現在大營裡!對比之前那次司徒風見到自己的樣子現在站在軒轅哀面前的這個還在微微點頭向台下致意的男人真的曾經那麼驚駭莫名的在自己面前發抖過嗎?更何況司徒風是怎麼偷偷摸進大營的?他又所為何來?
軒轅哀怎麼也想不明白剛才還在自己一手掌控之中的事態竟在瞬間發生了如斯巨變。唯一令軒轅哀感到欣慰的是司徒風上台後目光並沒有直視他而是微微飄向一邊錯開對視。軒轅哀努力克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要鎮定不要慌亂狹路相逢勇者勝司徒風看起來還有點懼怕自己應該趁勝追擊絕不能讓自己的辛苦經營毀於一旦!
不過司徒風敢在這種時刻挺身而出定是有備而來。想到此處軒轅哀不由得心中一凜莫不是他掌握了自己的什麼把柄?否則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他怎麼敢公然承認那封信是他親筆所寫?
軒轅哀的目光掃過台下一眾正目瞪口呆的仰望著他們的將官火速在心中將眼前的情勢重新掂量了一番這些人中的大多數都跟隨了司徒風多年而自己只是一個半途出現的晚輩論威信論人情。司徒風若要公開和自己作對自己絕沒有什麼勝算。但是所有這些人。大多跟軒轅朝也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目前司徒風最大的劣勢在於。他承認跟軒轅朝有勾結這樣就失去了人心。軒轅哀倒想看看司徒風要用什麼方法來收回人心。
內心雖然波濤翻湧可實際上想這麼多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軒轅哀收了一下被司徒風地出現給震到的心神。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二叔你怎麼來了?」
聽起來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叔侄見面時再普通不過地一個招呼。在如此詭異的情形下還能舉重若輕、氣定神閒地打了這麼個招呼司徒風不由得在心中暗歎軒轅哀實在是個人才為何這樣的人才卻不能為我所用唯一的親人卻要反戈相向。
然而此時此刻。想這麼多又有何用既然上得台來今日之事。就一定不會有善了。司徒風同樣回了他一個鎮定的微笑「來看看你。」
然後兩人的眼神就在這一問一答中對上了。互視地目光裡不由自主的帶上了狠厲的成分。前塵往事在這一刻彷彿在空氣裡無聲的翻滾著提醒著兩人這是怎樣一種尷尬的相見。又是怎樣一種令人痛心的局面。(,更新最快)。
「信是我寫的。」司徒風繼續著不溫不火的語氣「至於為何要寫這封信」司徒風頓了頓似乎在調整自己的呼吸「今日我就把前因後果都告訴大家孰是孰非、是去是留也在今日做個了斷!」
前因後果?!軒轅哀嚇了一跳司徒風真想把兩人之間發生地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在這個地方說出來?這不可能!
軒轅哀的眼睛瞇了起來完全猜不透司徒風葫蘆裡賣地什麼藥只能模稜兩可的說「二叔你真是騙得我好慘啊。」
「是你害地我好慘啊哀兒。我們本是叔侄有何意見不合大可好好商議你為何一意孤行又為何三番兩次地要置我於死地?」
司徒風此言一出台下頓時有人低呼出聲。「什麼?軒轅哀三番兩次想置司徒元帥於死地?人們剛聽說司徒風沒死緊接著司徒風就出現了這還不算剛一出現的司徒風又說軒轅哀曾經好幾次想殺他。此時很多人地腦袋已呈漿糊狀他們實在不明白發生在眼前的事只能像傻子一樣呆呆的看著事態的發展。
三番兩次置司徒風於死地?軒轅哀的腦子迅速應付著眼前出現的意外局面聽司徒風這麼說他頓時明白了司徒風不是要真的將他們的往事公諸於眾他只是想爭取同情奪回軍權!念及至此軒轅哀忍不住更為憤怒司徒風裝模作樣的在這裡跟他演戲自己卻也只得配合實際上真相若給人知道了對他們二人誰都沒有好處但此時只要一想到司徒風是真的想殺了自己軒轅哀真有不顧一切當眾撕破司徒風假面的衝動。
怪只怪自己的多情招來的是司徒風的無情。軒轅哀只覺得心頭泣血說不出的鬱悶。只是眼下卻要好好打起精神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二叔這話從何說起?是二叔你不告而別當哀兒發現眼前的二叔是個替身之後也曾到處明察暗訪卻始終無法得到二叔的消息。哀兒聽說二叔已經投效軒轅朝時真的吃驚匪淺」軒轅哀眼珠子一轉忽然把語氣變得神神秘秘的「有傳聞據說二叔投效朝廷是因為習清習公子的關係?」
說著話軒轅哀有意無意的又看了沈醉一眼沈醉這一怒非同小可軒轅哀當著全軍的面又把習清給扯進來了!這人怎麼如此無恥陰險不要臉。
司徒風心下也一愣軒轅哀的反應真的好快!還順帶一筆扯上習清明擺著又將了沈醉一軍司徒風忙瞥了沈醉一眼暗示他不要暴躁。
「哀兒你大概忘了我離開大營完全是為你所逼是你逼我走的。」司徒風正色道。
這唱的又是哪一出?軒轅哀小心的道「二叔你記岔了吧?明明是二叔你不告而別。」
「我若是真的要投誠軒轅朝為何不帶人過去?我是傻子嗎?孜然一身的跑去仇敵那邊」司徒風冷笑「難道哀兒認為。只憑一番花言巧語軒轅朝地人就能容下我這個起兵造反的人了?」
軒轅哀的瞳孔在瞬間急劇收縮司徒風這話說地極有道理。台下諸人也如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了是啊。以司徒風的身份地位他手掌重兵若要投靠朝廷何不帶上人馬投降只身前往。不是太危險了嗎?於是眾人又把目光轉回到軒轅哀這兒看他怎麼解釋。
軒轅哀乾笑一聲腦子迅速轉動起來現在司徒風到底想做什麼?他這麼冒冒然地現身出來難道……真的要不顧大局跟自己扯破臉?軒轅哀打了個寒戰「二叔的心思哀兒又怎麼猜得透呢?走或是留還不是在二叔一念之間嗎?」司徒風長笑一聲「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當日你我二人在商討軍機時我就反對你任性妄為把大批西燕軍引入關內的做法。我早跟你說過。請神容易送神難你當時沒有反對我。過後卻暗自修書跟西燕人定下計謀。要置我於死地。你我叔侄一場。你這麼做還有沒有一點道義和良心?」
軒轅哀急忙為自己辯解「我從未如此啊二叔。想是誤會。」
「誤會?」司徒風接著道「那如今這種局面又怎麼說?當初川東已經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中現在格日密的手下卻率部駐紮在柳城一帶活活扼住了我們西進地咽喉。川西這邊更不用多說現在你除了這個漠北的大本營還有多少地盤是穩固的?我暫不跟你說叔侄間的恩怨但是引狼入室、痛失戰果的人是不是你?」
面對司徒風如此直白的譴責軒轅哀有點掛不住了「川東的西燕軍只是一小股他們進駐柳城也只是暫時之舉二叔何必如此誇大!至於說到川西二叔你只知一味譴責我引狼入室但是沒有西燕軍從信守關一路殺下紫雲峽軒轅朝又怎麼會狼狽逃竄去江南?大英雄能屈能伸更何況我們和西燕軍並非主從迄今為止我也一直掌握著西燕軍的動向。倒是二叔你把國仇家恨都忘光了即便我與二叔有何不合之處也可以商議妥當二叔你又為何要投靠跟我們有著深仇大恨的軒轅朝?」
「是你負我在先!我無路可退才暫時寄身於茂王府。」司徒風轉過身去「大家若是信我司徒地為人就該相信我說的話!」
「二叔!」
台下一片嘩然這場叔侄間的對峙來地太突然也太迅猛讓人眼花繚亂之餘簡直是無所適從。
此時大營中有很多司徒風以前忠心耿耿的部下但也有後來受到軒轅哀提拔地感恩之人司徒風和軒轅哀如此勢同水火地樣子簡直就像是把整個大營給一劈為二面對這種局勢說是五雷轟頂也不為過。
由於兩人都沒有說出進一步的內幕現在在眾人心中他們之所以反目地理由也就很明瞭了全都是由跟西燕軍的交涉引起的司徒風不同意軒轅哀給西燕軍開路的做法並且將西燕軍看成了己方大敵這與軒轅哀的引為己用大相逕庭。
正在眾人委決不下之際司徒風忽然指了指不遠處的山頭「今晚之事多說無益我與軒轅哀也不可能再共處一個大營想追隨我的人就跟我來!」
軒轅哀驚得差點倒退一步司徒風竟要分裂大營!沒想到他面對自己苦心經營的司徒軍竟能下此狠手這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沈醉和白狼的吃驚程度不在軒轅哀之下但是他們誰都沒有有備而來的司徒風反應快轉眼間司徒風就消失在台下在一群影子殺手的簇擁下沒入夜色中。
眾人仿如大夢初醒一般一時間司徒軍大營整個都陷入了一種冰冷的氛圍。
不多會兒開始有人蠢蠢欲動軒轅哀在台上一看就氣壞了大喝道「誰敢擅自離營軍法處置!」
但是應了法不責眾這句話掌管軍紀的將官有些自己也走了夜幕下一隊隊人馬沉默的紛紛離營。
沈醉和白狼互望了一眼狠太狠了即便瞭解司徒風如兩人也不會想到司徒風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天亮時整個大營走了三分之二軒轅哀頹然回到大帳周歆站在他身邊柔聲道「我看這些剩下的人馬只怕也有些三心二意。」
軒轅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唔了一聲。
「不如我們直接去找小兀夏他們我怕晚了你二叔就要攻過來了。」
軒轅哀不悅的拂了拂袖子最後才恨聲道「他竟用輕飄飄的一席話就奪走了我苦心經營了這麼長時間的大營!可恨!」
周歆淡然看著軒轅哀「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剛才在台上我悄悄跟你說讓你當場殺了他你自己下不了手。」
「算了別說了!」軒轅哀暴烈的打斷他「去找小兀夏我一定會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