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萬里醉清風 第一部 花間一壺酒 四 負罪
    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當圍坐在屋裡喝酒猜拳的四個衙役發現自己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滿頭沙石的怪物時全都不知所措。

    「人關在哪兒?!」怪物一拳在旁邊的牆上打出一個大洞。

    「什麼人?」「你你大膽!」「你是誰?」

    「人關在哪兒?!」怪物的眼睛竟然是通紅的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慄一把沒有劍鞘的劍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剛才還圍坐在那兒的桌子頓時四分五裂。

    快到看不出他已經出手桌子就這麼裂成碎片連帶四人坐著的椅子撲通撲通失去重心依靠的眾人紛紛跌落在地。

    張大了嘴瞪圓了眼剛才還威風八面的衙役們此時哪還說的出話來。伸手往屁股底下一摸「媽呀!流血了!」有人喊起來。

    「人關在哪兒?!」怪物再次重複。

    他是不是在問大牢的位置?有一個嚇破了膽的衙役不由自主的往大牢的方向一指怪物頓時消失不見。

    半晌四個衙役才大喊大叫起來「劫獄!有人來劫獄了!快來人啊!」

    紛雜的人聲和腳步聲整個縣衙已經亂成一團所有人都向著一個方向湧過來但在到達目的地時卻都又逡巡不前。

    強大的氣場籠罩在縣衙上空稍稍靠近的人幾乎都無法呼吸此刻明明是清清朗朗的晨間人們卻有一種暮氣臨頭的感覺。

    沉沉暮氣全都來自於那個闖入縣衙的怪物那種來自地獄的氣息正在源源不斷的散發出來以那個怪物為中心肉眼看不見卻能如此真實的被人感覺到。

    紛紛拔出刀劍的人們要麼裝模作樣的揮舞兩下要麼才衝上去就被彈了出來。那個非人的怪物根本無法靠近!怪物紅著眼直衝縣衙後面的大牢等到達大牢門口時早先趕到的一群人排成了人牆阻住他的去路。

    「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你想幹什麼?!」人們鼓足了勇氣問。

    「讓——開!」怪物的劍帶起一陣劍風擋在他面前的人就像麥地裡被割下的麥子一排排的倒地餘下的人叫的叫罵的罵但是僅剩的勇氣也被野蠻的劍風給掃蕩的一絲不剩。

    牢門是鐵的已經上了鎖緊張的看著怪物接近鐵門人們心裡還存著一點僥倖他不是要劫獄嗎?打不開牢門看他怎麼劫獄。

    但是他們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怪物幾乎連看都沒多看鐵門一眼一雙粗糙的大手握住鐵門的柵欄猛的向外一拔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鐵門光噹一聲打開。

    怪物居然還回頭對著眾人一笑驚的眾人頓時倒退三尺。

    進了大牢的怪物更是完全瘋了只要看到有鎖的地方就要拉下來牢裡被關著的囚犯哪曾見過這種場面有嚇傻了不知所措的有趁機奪路而逃的。

    怪物不停的左張右望然後聽到一個聲音對他大叫「沈醉!住手!」

    昏暗的光線下一個人影站在那兒雙手扶著鐵柵。

    「沈醉真的是你?」聞到熟悉的氣息牢裡的人影顯得有些躑躅。

    怪物咧嘴笑了然後目光迅速停在那扇鐵柵上一眨眼的功夫怪物已經來到人影面前嘿的一聲把鐵柵給生生拉出牆面牢裡的人影往後縮了縮驚疑不定的問「你來幹什麼?」

    「出去接你出去。」怪物拍著胸脯「討厭被關一起走。」

    「不行!」那人影正是習清聽沈醉這麼說習清猛搖頭嘴裡說著「你快走!永遠也不要回來這個地方!」

    「你呢?」沈醉有點呆滯的問。

    「我留下來。」習清轉身對著牢房的牆壁「我——」

    「不行!」這回輪到沈醉說不行了抬目四顧嘴裡發出赫赫的喘氣聲沈醉顯得煩躁萬分習清話還沒說完沈醉忽然攔腰一把抱起他習清大吃一驚由於沈醉比他高了很多習清頓時雙腳離地於是拿手去掰沈醉的胳膊但是沈醉的胳膊跟鐵鑄的一樣哪裡掰的動習清還想掙扎轉眼的功夫沈醉已經衝出牢房就聽見周圍到處是嘈雜的人聲習清暗叫糟糕。

    有人似乎想衝上來阻攔他們但只是似乎而已習清聽到了刀劍的聲音卻聽不到任何人與沈醉的碰撞只聽見數聲悶哼似乎又有人受傷。

    **

    止茗蹲在縣衙外的一個轉角手裡攥著包裹瑟瑟發抖儘管心裡很害怕他還是勉力盯著縣衙的動靜裡面翻天覆地的響動聽的他心驚膽戰。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只見那個該死的野人居然又從原路出來了而且手裡——止茗揉揉眼睛野人一手摟著的那個不正是他們家公子習清嗎?

    止茗又驚又怕但又有些小小的得意眼看野人拔腿就要跑掉止茗知道自己是怎麼也趕不上他的於是不顧一切的跳出來大叫「野人!別跑!跑也帶上我啊!」

    沈醉聽到止茗的聲音想也沒想回身跑到止茗身邊另一隻手把止茗也凌空抱起然後幾個起落衝出了這條縣衙大街。

    習清從來沒見過像沈醉這麼會跑的人帶著兩個人依然跑得飛快沈醉的輕功就像他的劍術一樣全都是離弦之箭一發不可收。這還在其次最驚人的是沈醉那似乎永遠也用不完的體力跑出縣衙大街跑出城牆跑出人煙稠密之地一直跑到山裡根本沒有停下過腳步。

    一開始習清還會試著叫他回去後來索性沉默下來。等到了無人的山谷沈醉才若無其事的往地上一坐然後咧嘴一笑。

    「你——」習清長歎一聲。

    「公子」止茗怯生生的叫著習清「我在路上碰見這個野人我我沒想到他——」

    習清皺著眉止茗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要不我們偷偷回去?」

    習清失笑「傻孩子掀翻了整個縣衙回去只怕難逃一死。」

    「有這麼嚴重?」止茗咋舌。

    習清站了起來「師父曾教我為人要光明磊落但也曾跟我說過事有可為有不可為如今我們公然藐視朝廷、光天化日之下劫獄而出已屬事不可為我想」習清頓了頓苦笑道「我以後的日子大概只有流亡。你走吧止茗。」

    「不!」止茗倔強的道「當初公子收留我我就沒想過要離開公子公子去流亡止茗也要跟著去。」

    習清沒有回答只是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不動聲色的道「既然如此其他地方暫時不能去了不如先在這個山谷裡休息明早再走。」

    一直沒出聲的沈醉聽到習清這話頓時大喜一手抱著一個直接竄上一棵高樹。

    「你們等著我去弄點吃的來。」沈醉轉身下樹。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習清眨了眨眼然後伸手摸了摸止茗的腦袋「你好像悃了。」

    止茗打了個哈欠「昨晚因為擔心公子一直都沒睡好。」

    「先睡一會兒吧。」

    習清的話似有魔力一般止茗很快墜入了夢鄉。等他醒來時陽光從樹葉縫裡灑進來身邊卻不見了習清。

    「公子?公子!」止茗心裡一沉到處都看不見習清。

    此時沈醉回來了還帶回來幾隻野兔和山雞止茗一把拉住他「公子走了!都是你這個野人不好!你還我公子!」

    沈醉愣了半天野兔和山雞都掉到地上臉上出現奇特的表情然後發出一聲震徹山林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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