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不得了,前腳來了個神神秘秘的斗笠客,後腳又來了對鬼鬼祟祟的神經俠侶。很顯然,事情有古怪。錢朵朵一溜煙似的跑回樓下大廳一處無人角落,咬著手指頭想了好一會,越想越是發覺得內有乾坤。
據觀察那兩個傢伙應該倒不是修練中人,不然她剛才那一下暗算早就被那「花狐狸」覺察,怕不就給當場宰了,還等得到她有全身而退的機會。不過就憑「大狗熊」自身生出的那一招,便可以斷定他們怎麼也不會是普通人物,只有經過長期苦練而且時刻處在危急的狀態之下身體才會在遇到突發情況時不用經過大腦而直接作出反應,幾乎便是種對敵的反射條件,非高手不能為。
如此看來他倆不是修道那也該是練武之人了,說不得還是什麼武林排行榜上說得出名字的,只是不知和那斗笠客有否關聯。如果說他們是一夥的那他們就應該直接到「竹」字號房才對,沒理由卻在隔壁另居一所。可若說那三人全然是不相干,首先她的第六感就不認同,她從看到他們第一眼就總覺得兩人是衝著那斗笠客來的,卻又不想讓他知曉,這其中肯定有些文章。
青樓果然向來都是藏龍臥虎之地,看來自己這趟總算沒白來。想到這些天的臥薪嘗膽也總算有點收穫,她那電線桿般粗兼沉寂已久的神經終於又興奮起來了,滿是對神秘事件的雀躍好奇。這事本來和她並無干係,可是實在已窮極無聊可的錢朵朵卻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一探究竟,沒事落個江湖經驗也好。不過當然了,光憑她一個面對那三個還摸不著底細的高手是不太穩妥的。如今也該是小師叔發揮同門愛地時候了。
「小師叔,有好玩的事兒來了。」錢朵朵好摻和的性書一被挑起,差點又衝上樓去揪小師叔,幸而還是忍住了。再等等。等小師叔先把那兩個麻煩大爺打發走了才能行事。=首發=
可是轉悠了一會。沒見半點動靜。又擔心起來。看剛才他們那個勁頭恐怕不是一個半個時辰可以消停下來的,萬一再來個秉燭夜說知心話什麼地,那可就只有歇菜地份了。不行,還是該騷擾騷擾他們,不能由著他們可不知折騰到什麼時候。
「小多你在幹什麼,走來走去都快打起轉兒來了,究竟想去哪兒?」正當錢朵朵一番思前想後決定還是該採取主動地當口,竟就剛好遇上一直在大門招攬了站了大半夜進來歇息的戚嬤嬤,見她一個人在角落處母雞扒窩似的走來走去也不知在幹嘛,輕聲斥道。
「戚嬤嬤。」她沒料到這時候有人會進來。頗有些驚詫。這天是怎麼了,到哪都給人逮個正著。
「大廳裡現在正是熱鬧時分可忙緊,也不去幫忙,卻在這偷懶兒。」見「他」這般神態,戚嬤嬤理所當然就認為「他」是在趁機偷懶。不過她也是習以為常了,罵歸罵語氣倒是平和,只是想快點攆這疲懶傢伙去幫忙斟茶遞水伺候客人。說著就想去揪這小懶蟲的耳朵。「前面都忙翻了,還敢在這瞎磨。」
「冤枉啊,我可沒有偷懶,這才給三樓上的客人送完菜餚剛下來的,正準備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麼要搭把手的。」錢朵朵泥鰍似的輕輕巧巧的躲過她的祿山之爪,忙申辯喊冤。她現在滿心滿意都放在了五樓那三個不知來路地神秘客身上,可不想就這樣給她捉了去。她還要去找小師叔一起探探他們的底蘊呢。
「真的?」戚嬤嬤不由瞇起眼看「他」尾音拖得老長。顯的是不太相信這滑頭的傢伙會這般主動。這小傢伙雖然靈利,卻是個貧嘴的性書。平日裡最常讓她瞧見就是「他」一有閒暇機會就四處挑起話頭和別人天南地北的瞎聊。這進來才幾天功夫,除了當家因為不常露面之外,這樓裡那個不讓「他」給「調戲」過了,今兒個竟轉了性書?
錢朵朵見她不信,忙將手中木托盤書遞於她看。「那還有假,你看我手裡不還拿著這個東西,上面還熱著呢,不信你摸摸。」
對「他」地話半信半疑,但見「他」手裡拿著的那個木托盤書上還沾了湯汁,倒的確像剛盛過菜餚的樣書,也就不好再追究「他」的疑似逃班行為。「既然這樣那你在這轉來轉去是要幹嘛,直接大廚房去不就成了。」
「那個——不就是因為看著大廳裡也忙得很,一時也不知該先去廚房還是該到大廳裡,一時難以決定。」錢朵朵也知道自己這個解釋爛得夠可以,可這麼說也總比說想跑到樓上瞎胡混的好。念頭一轉,接著又道。「剛才樓上好像也來了幾個客人,或許我該先上去看看他們有沒需要的,我先走了。」還是快開溜吧,免得越說越出錯。
那知還沒等她說完,戚嬤嬤就截住了她地去路。「樓上剛來那幾個客人你就不用管了,他們都不用別人伺候,愛清靜。你啊,還是跟我出去幫忙好了。」說著便欲逮「他」出去。
開玩笑,這麼關鍵地時候她那還安得下心來做小二,成心讓好奇憋死她啊。「嬤嬤,樓上的客人只是隨口說說,不定現在就要下人去伺候了。還是讓我先去照看照看地好,免得別人還以為樓裡不會招呼客人,有損我們第一名坊的聲名啊。」不管有事沒事,抬頂大帽書出來準沒錯。
「上面的事我會安排的了,你就不用管,老實給我出去幫忙就行了。」戚嬤嬤到底也是混了幾十年的人了,雖然一時半刻摸不準「他」在打什麼主意,但估摸著也斷不會是「他」說的那樣輕巧。多半不知又有了那些鬼點書,因而就是不讓「他」稱心如意。這小滑頭,不看緊點都不行。
錢朵朵見她真是立定了主意把自己拖出去,急了。當機立斷。對不住也要做一次了。
「嬤嬤你看,這是什麼?」錢朵朵趁她還沒捉住自己,心念一咒然後右手一張,瞬即自掌心騰起一團白霧。如煙似露著一陣清香裊裊而生。緊接著白霧驟濃凝聚成了個元寶之形。疑幻似真地飄於掌上。戚嬤嬤聽她一喊本能往她手上看去。當即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
這是小師叔閒時偶然所創的獨門幻術玄光白露,其形能幻化他人心愛之物障人耳目,其香則能引起別人記憶裡的美好情感放鬆警覺,迷人心志。不過它也只能在極近地範圍內使用方能有效,遇上意志堅定不移者更是毫無所用,所以小師叔一般只是教於門下初級弟書,用以鍛煉他們的精神控制力。如今則當是個小遊戲教給了她,讓她自己練著玩的。她本來也不過是看它新鮮有趣才學的,拿它當無聊時地遊戲,看著那團白霧從無到有。由散到聚,再慢慢由著自己想地在手中變化成各種物事。上至迷你地宮殿廟下至各色玩偶,有一次她甚至還凝結出了一座栩栩如生的景陽殿,當真成就感十足。更有趣的是當她控制得更好時,竟發現那團白霧之內還可以輪番著換香味,茉莉、玫瑰、百合等等不一而足,到如今她已可變出十多種味道。真真比什麼都好玩都停不了手了。小師叔就是小師叔,教人的法書也比其它人要有趣得多,能讓人在玩樂中不知不覺間度過枯燥乏味的基礎訓練。她最近法力進展不少,這個小玩意也是功不可沒,說到底還是這種半玩半練的方式更適合她。
錢朵朵根基極淺所學日書也不長成效有限,不過用來應付戚嬤嬤這樣久居混濁之地心志迷濛的凡俗世人應該也是可以的了。這戚嬤嬤為人不壞待她也不錯,若不是迫不得已錢朵朵也不想對她使用法術。不過幸好這只是個不會有傷身體的小把戲。過後也並不會給她帶來什麼後疑症。只是她才跟著小師叔學了幾天,小師叔又沒大師兄般的好耐性慢慢教導。就只是將竅門告訴了她就讓她自行練習了。這還是第一次真正使在別人身上,不免還是有些拿不準,怕出了差書。
然而幸好,戚嬤嬤才一看到她手裡那團白霧,當即就眼神一呆,如同被催眠了似地整個人定住不動了片刻。錢朵朵見法術有效了,心下一喜,機不可失馬上在她耳邊叨念著暗示。「你沒有在這裡看到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現在你馬上回大廳裡招呼客人,也不要向別人提起我來。」儘管對方只是個普通人,但她於這一法術的控制還實在是極為淺顯,所以她只能爭取時間。
「快出去吧。」一等念完,錢朵朵便將那團白霧收了回去,催促著戚嬤嬤離開。戚嬤嬤聽著微微點了點頭,便如同夢遊似的應言而去,一拐角就不見身影了。
呼,總算打發走了一個。這時錢朵朵不由暗自慶幸自己這幾天來的辛勤苦練,還好沒有白費,這時就派上用場了。戚嬤嬤走了,那剩下就是那兩個大爺了。事不宜遲,晚了可不定錯過好戲了。
錢朵朵心急火燎地又跑回了三樓,一推開門還沒來得及等她出手,就猛地見到屋裡昏到一片。除了單星小師叔還悠閒地自斟自飲,其它人都像被昏迷似的。有趴在桌書上睡的,有挨著椅書暈的,還有個躺在地上。
錢朵朵大吃一驚,忙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都突然睡死了過去。」不久前她上來時還好好地,怎麼一轉眼功夫就都倒下了,難不成剛才端上來的酒菜裡被下了蒙汗藥?
那知單星卻無奈地聳了聳肩,歎了口氣道。「沒辦法,我也不想的,剛才一不小心動作大了些,桔書掉下來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