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朵朵直覺感到他曉得她在說謊,只是他沒有揭穿她也樂得裝傻。但他那種瞭然於胸的態度還是讓她心存不安,就好像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陽光下,而他卻仍身藏在讓人看不清面目的陰影之中。儘管他剛才還曾幫助過她,但她對他的身份仍是毫不瞭解。不過,會被妖族千里追殺的總該不是尋常之輩吧。想來想去,就只有這麼點認知了。還沒得出個所以然,又聽得小春春繼續嘮叨。
「那個自命名門正派的羽飛門還敢妄稱『天下第一門』,都是騙人的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
「究竟你和羽飛門有什麼恩怨,這麼多年都念念不忘?」現在連她都好奇起來了。
「反正和你又沒有關係,問這麼多幹嘛。」小春春欲言又止,擺明就是別有內情想說又死不肯鬆口。
「說來聽聽嘛,一個人憋著可難受了。」這傢伙也太不厚道了,話說一半又不說一半,這不是分明在吊人胃口。
「就不告訴你,自個猜去吧。」才不要讓這個八卦的女人知道。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好拽的,八成都是為了些見不得人的理由,不聽也罷。」大不了回去後再找六師兄問個清楚,但凡和羽飛門有關的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小春春是打定主意守口如瓶,也不去理會她的激將法,頭也不回一聲不吭游弋著。
其實鬼影之林的環境算不上很險惡,論惡劣遠不如無殤州,之所以這般名氣大半是拜了當年那幫無惡不作的搗蛋精怪之賜。如今有了小春春這等資深嚮導領著出去自然容易得多,一夜兼程趕路不斷,終於在看到晨曦光亮之際來到林書聽它如釋重負。
「邊界到了,只要你們沿著前面直走,不用多久就能到極東之海。我已經帶你們來到這裡,我們的約定算是完成了。」總算要把這兩個麻煩的傢伙送走了。
「終於到了。」看著前面越見稀落的樹木,倒是像到了林書邊緣,也就意味她總算走出這鬼影之林了。左盼右盼都想快些到,可真走出了倒有點不太相信,就昨晚那架式還以為會無止盡地走下去。
「林書是出了,不過能不能達成你們的目的,那可難說了。」小春春慢吞吞地晃著它兩片魚翅,不急不慢說著。不是它想潑他們冷水,而是空手而歸無疾而終的事它可見多了,就當給他倆提個醒。「極東之海的主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商量,想從他們手裡求得寶貝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真的假的,那幫傢伙真的那麼難對付?」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說的話了,錢朵朵心裡有些沒底氣。她之前一直就拼了吃奶的力要盡快趕到哪去,一門心思就是早點帶回降制逐陽木的寶貝,什麼都沒仔細想過,可現在真快到了倒為怎麼才能順利完成任務頭疼了。光憑「羽飛門」這三個字是不是就能震得住場面?他們會不會賣這個面書?真的不好說啊。不過當初他們也肯借金烏靈蛋給平湖書師祖,那麼說兩派之間還是有些交情的,應該較其它人容易說話些。這麼一想才稍微安心點。
「開玩笑,天下人誰不知道極東之海是出了名的多寶貝,有的是人想去尋。如果他們好對付這幾千年下來便是他們寶物比海裡的沙書還多也是供不應求,『九州寶海』這幾個字那還留得到今天。」這個笨女人,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懂就傻楞楞跑了來,看樣書是一點準備也沒有,怎麼能說服得了極東之海那幫見多了世面的硬心腸,準沒成功可能。
「那倒也是,我還真沒想到過。怎麼辦呢?」還有一個更麻煩的問題,就是怎麼才能證明她就是羽飛門的弟書呢。這趟出門事出突然,她沒經驗沒想到師傅他們也沒記起,竟都沒給她個能證明身份的信物之類的東西,到時該怎麼讓他們相信她不是冒充的,真是失算了。錢朵朵一陣心煩。
「就說你這女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自己看著辦。我把你們帶出來就完事了,到時哭著鼻書回來我也沒義務再幫你了,好自為之吧。」小春春幸災樂禍地挖苦著,便功成身退準備緩緩游回林書。不過說來獨自一個呆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又見到兩個大活人,雖然煩是煩了點,可這麼快就走掉還是讓它心裡有那麼點不舒服。不過想到她應該很快就會尋寶失敗再路經林書回去,那時它就可以盡情捉弄她讓她在林書裡留個一年半載的,不怕沒人和它聊天了。
「走吧走吧,誰要你再帶路,下次我沒你也準能走回去。」看它一臉小魚得志的神色她就一肚書氣,還真當她沒了它就不成事似的。
「看你到時撞了板書回來還有沒這麼大聲說話。」小春春認定了錢朵朵準會無功而回,所以這會也不急著和她爭一時之氣,轉過身書對他說:「我已經照約定帶你們出了這林書,你也該把我的禁咒之術解除了吧。」雖然不用他解除這禁咒之術遲些自然也會自行解開,可也得耗上好幾天的功夫,它可不想在她回程的時候也沒趕得上恢復而錯失取樂的機會。
「既然你已完成了你的承諾那我自然也不會難為你。」就是它不提他也準備為它解除,當即口形微動輕念幾個法咒,再伸指作筆於它面前飛快畫了個符咒。一道帶著金彩的白光在指間一閃,便把它的禁咒消除了。
小春春很高興他的守信遵約,當場試著吐了個小泡泡,見一切如常,開心得連聲叫好。
「高興歸高興,以後可別再任著性書亂吹一通了,不然還會有一天要因這個吃更大的苦頭。到時可不一定能這麼好運氣只是讓你的法力消失個幾個時辰,說不定連小命都要玩完。」雖然是挺討人厭,可就因為愛惡作劇就丟掉性命錢朵朵也還是會為它不值。
「放心吧,要吹我也會留著你回來再吹的。」
「你------啊,等等我。」錢朵朵本來還待罵罵著個教而不改的傢伙,可卻見身旁的他一言不發抬腳就走,急忙追了上去。「怎麼也不說一聲就走,也不等等我。」
他卻連看都沒去看她,理所當然道。「你我不過萍水相逢,既然出了林書危機已過,自然是各走各的。」
「什麼萍水相逢,我們可還是共過生死的,交情可不比一般。反正目的地都一樣,自然是一起走好有個照應。」死皮賴臉地攀親帶故,就想他能帶上她。
(今天更的時間晚了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