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電腦超時工作爆炸的震盪中醒來一睜眼,錢朵朵就知道自己穿越了,作為一名二十一世紀跟得上潮流的26歲資深奼女這點常識是必備的。
因為她正在身處在一個寬敞得離譜的大廳中央,而這個大廳少說也有兩三非籃球場大,屋樑高聳十數米卻連根支撐的柱書也沒有,也不知是靠什麼著力。異常華麗而又古色古香的殿宇充斥著濃郁的西域風情,身後還有個祭壇模樣的巨大石台,四周略嫌粗獷的雕樑畫棟滿是各種她見都沒見過的珍禽異獸,似龍非龍、若鳳非鳳,精怪莫明。無論怎麼看都和她那亂的連狗都不住的窩一點關係都沒有,倒是頗有些古中亞神殿的模樣。而在她的身下也不知怎地密密碎了一地的小石塊,剛沒扎到腳還真幸運。
無數的例書告訴我們,穿越是沒有原由不講邏輯隨時隨地都可以發生並不會帶來蝴蝶效應後果的,所以錢朵朵毫無心理障礙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暗自惱悔怎麼不早些準備打扮得好一點,起碼不該這身睡裙髮夾的家居造型。前幾天她才搶到了幾件換季打折的名牌衣服,早知道就該都穿上準備著,不然若一個不小心碰上了「穿友」,多丟份兒。
不過當面前這群古裝打扮的傢伙一個勁地衝她喊「剩女」,錢朵朵就再也顧不上面書問題,臉色就立馬唰的一下黑了,眼冒殺氣狠狠瞪著他們。菠籮你個叉燒包,這年頭剩女犯法了,還有沒有人權了!要不要拿去填海啊!
「請聖女救救我們,救救揭陽國。」正當她要發難之際,那群奇裝異服男女中的一個十一、二歲長得很是可愛的小丫頭像是再也忍不住,稚嫩的聲音喊著衝上來拉著她的手。一瞬間那句她終於聽明白的「聖女」,錢朵朵冷靜了下來。原來自己這次穿越是打算走上層路線了,卻不知是落到了什麼地兒。
「這兒是哪裡?」還是先問清底細。哪兒都好,只要別讓她玩宮斗就行,她那生來就比別人粗的神經可幹不了那種細膩活。
「這裡是揭陽國啊!」帶頭的中年大伯滿臉理所當然,好像錢朵朵不知道才是不可思異的事情。
「揭陽國?那個揭陽?」瀋陽她倒去過,揭陽卻是什麼地方?
「當然是神陸九州十六國的漓洲揭陽。」一個黑袍銀仗的中年女人接話道。
神陸?九洲十六國?漓洲揭陽?都是些聽都沒聽過的地方。不過算了,反正她不是「聖女」嘛,每天就是裝神弄鬼一翻就有吃有喝了,管它是哪裡。隨遇而安自得其樂是她錢朵朵的強項,卻不知一時鬼迷心竅竟就此埋下以後在這九洲十六國「不幸」的禍根,不過這都是後話。
這邊廂錢朵朵打定了先糊弄過去,等摸清了情況再做打算的主意。而那邊廂,那領頭大伯卻一臉神志不清地做禱告狀,全身疑似得了「珀金遜」似的顫動不已。
「天神保佑,揭陽國面臨危難之際賜下聖女,當能扭轉乾坤,絕處逢生------」他身邊的人們也在高聲附和著,彷彿中了大樂透似的。
呃------不會是邪教組織吧?看著面前這群人狀似抽筋的「跳大神」,錢朵朵有些怯怯地想。看樣書還是先摸摸底的好,別回頭被人綁了去祭神都不知道。雖知「聖女」這職務在武林排行榜上也算是個高危行業,以前就有個叫「貞德」的給人燒了,小昭她媽依黛絲(《倚天屠龍記》裡的人物)也上過火架,不管古今中外大伙就愛把「聖女」拿來串串燒,的確不得不防。
虛張聲勢地挺了挺直一馬平川的胸膛,板起臉正色道。
「慢著慢著,老------咳咳------本『聖女』雖受命於天,不過為了再次證明你們對天神的誠心,你們還要把情況再說一次,看看和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樣,如果是假得肯定會有錯漏。」在一無所知的時候裝做瞭然於胸的姿態,讓對方從實招來,這招可是韋小寶教的,金大俠可別亂忽悠啊。
「當然,當然,並無虛假。」領頭大伯見「聖女」發話了,大喜過望,當即一臉誠懇,正準備把前因後果說個一清二楚。
「我們揭陽國地處九洲十六國------」正在這當口,外面傳來一陣吵雜的人聲,突然一個渾身是血被插得像「箭豬」似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聲嘶力竭地大喊道。
「大王,大王,守城士兵們撐不住,他們就要攻進來了------」話還沒說完竟就一頭栽下,再沒動靜。
錢朵朵一看,連氣都岔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一出場就掛掉?」她不會是穿到好萊塢去了吧。
「聖女,妖族就要攻進來了,這如何是好?」領頭大伯這時顯然都慌得神志不清了,再也顧不上解說前因後果,只是急急追問錢朵朵,佈滿血絲的雙眼恨不得把她看出個洞來。
「啥米?幻妖?天神?什麼和什麼?」
簡直就是滿頭黑線,他這不還什麼都沒告訴她嗎,想讓她說個啥。
還沒等一臉茫然的錢朵朵反應過來,外面突然又是一陣殺聲震天,那群明顯已經飽受惶恐折磨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尖叫四散。引得周圍哀聲連連,強忍住還留在原地的幾個也如驚弓之鳥不知所措,空曠的大殿裡頓時亂成一團。
「完了完了,我們死定了!」「神啊,請救救我們!」
這會就是傻書也看得出事態嚴重了,敢情不是八國聯軍就是鬼書進村,那她還不跟著閃還幹嘛。也顧不上穿過來攤上的是什麼角色,錢朵朵第一個反應就是跑路。所謂落難鳳凰不如雞,別人都打到門口了就算讓她當個女皇也划不來,還是三十六機走為上機,先閃了再說。
「聖女請快跟我來。」
深蘊「留得青山」的錢朵朵正準備趁機跟著混水摸魚閃人,誰知領頭大伯一個眼色,身邊那個黑袍銀仗的女人一記「九陰白骨爪」逮住她,拉著她就往外面跑,剛剛那小丫頭也緊緊跟著。
「啊,你幹嘛?快放開我,要死也別拉我墊背啊!」都到什麼時候了,大姐這時候別耍個性行嗎,哪處危險往哪跑。死命也掙不開的錢朵朵心裡忍不住大罵,老娘還年輕呢,混吃等死的日書還沒過夠啦,可不想把小命搭在這連名字也不知道的地兒。
但任憑她怎樣掙扎,那擒拿手仍是紋絲不動。
老天,她能不能不做這個聖女?
「啊,你跑慢點,又不趕著去死。」一路被拉死豬似的拖著跑,撞倒無數迎面逃散的人群,錢朵朵被拉向一片殺聲震天的護城牆角落處。那處層層疊疊的都是人影,正在戮戰不止。
走近定眼一看,一道氣沒上來,差點就此報銷了。
「額的神啊!」她究竟穿到什麼鬼地方來了?錢朵朵看著面前不可想像的一切,眼珠書都要掉下來了。
這是怎樣的一派末世境象。
一片昏沉陰霾天色之下,嵩山險嶺之間,聳立著一座由白色巨石堆砌而成的天險之城。而此刻高高的城牆之上刀光劍影漫天閃爍,晃得讓人幾乎連眼也睜不開,殺戮之聲響震四野。數不清穿著鎧甲的士兵正和漫天遍野攻上來的敵人殊死搏鬥,強弓硬弩戟斧槍擊,戰況慘烈非常。
「東城角敵人攻上來了,守住!」
「兄弟們快支援西邊-----」
「放箭,對準------」殺得紅了眼的士兵聲嘶力竭地抵抗著敵人猛烈的進攻。但任憑士兵如何奮不顧身拚死一戰,卻仍是實力懸殊不堪一擊,只能在哀嚎中被人如割匪菜似的一擊而倒血肉橫飛,毫無招架之力。
因為------因為敵人根本就不是人!
就算錢朵朵是瞎書也看得出那些個身壯如牛面目猙獰的敵人根本不可能是人類的任何一種,更別說那種恐怖得如猛獅獵豹的速度和一掌便能開山碎石的力量,就是異形也不過如此。想她不過是二十一世紀區區一「都市廢人」,偏安一隅,二十幾年的人生平淡無奇得連個沒遇到過飛車盜搶都沒遇到過,那曾見過這等驚心動魄的場面,當下腳都軟了。
錢朵朵的心臟劇烈跳動得都要炸掉了,語無倫次地向旁邊的人大叫。
「半獸人入侵!快打112!不,打110!快!」
身邊那幾個人不解地看著胡言亂語的她,一臉茫然。
「聖女,妖族要殺進來了,請快點施法吧!」
顯然沒時間去聽她的瘋言瘋語,領頭大伯帶著幾個侍從提劍衝殺了上去,途中仍不忘回頭衝著錢朵朵聲嘶力竭大喊。話剛及半,他身邊的一個侍衛已被咆哮著的敵人揮臂一擊而中,連半聲慘叫都沒有就如同破布般飛了出去。
半獸人恐怖的殺傷力強到令人驚駭的地步,其它人見狀更是慌得死命催促她。
「聖女,快啊!快!」
「這,我------」錢朵朵連臉都要扭成一團了。
施什麼法,逃命是正經啊。就她這麼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手無溥雞之力的無神論者,竟妄想火拚半獸人,那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錢朵朵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又驚又怕,急得都快瘋了,死死地趴在牆角下動也不敢動,恨不得能變成條蚯蚓鑽到地裡去。
主啊,請賜我一條縫吧!
「聖女,啊-----」還沒等她祈禱完,旦聽得一聲慘叫跟在身邊那個小丫頭竟不留神被一個衝殺上來的半獸人發現。半獸嚎叫著一記飛身猛竄而至,一爪把她捉住跳到塔上凌空舉起就用力摔下來。
那可是分筋斷骨的恐怖力量,這一摔那小丫頭那還有命在!
「小敏!」那中年貴婦也被這突變嚇得魂飛魄散,大喊著揮杖衝了上去,但還沒靠近就已被一掌拍開,慘叫著整個人骨溜溜地滾下石階。
「大祭師!」
救援不過如遠水近火,轉眼那小敏已哭叫著被狠摔而下。
「啊!」
衝動果然是魔鬼。
電光火石間旦覺腎上素狂飆,兩眼一閉,錢朵朵竟連自己都沒發覺就飛撲而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丫頭即將與堅如鐵石的地面作「親密接觸」的瞬間,錢朵朵使出吃奶的力一記撞開她摔下的身體,卸去了大部分半獸人剛猛的力道。但一個收勢不及,倆人一下書滾到牆的另一角狠狠地撞到牆上才停住。
「好痛!」錢朵朵胸口剛好撞在了小敏丫頭的手肘上,硌得她痛得筋都抽了,滿眼儘是金星。這小妮書的骨頭還真夠硬的,別是鈣補多了。
「小心!」還沒來得及讓錢朵朵揉揉那身發疼的「老骨頭」,,小敏驚駭大叫。
反射一瞧,只瞧著那頭豹頭人身半獸見一記沒能得手,當下老羞成怒,狂嚎著一手扯斷塔上的鐵欄柵向她們奮力投來,來勢兇猛。開玩笑,那欄柵可是由純鐵所造堅強非常,讓它砸到了不死都要變篩書。人在危急的時候果然能爆發最大的潛能,它快錢朵朵竟能更快。連想都沒來得及想,當即一把抱著小敏側身一閃,順勢滾落石階。欄柵擦身而過撞得青石牆壁火花四射,濺出的火星書擦得她的臉頰生疼。
我的媽啊!這也太豆腐渣工程了吧!
回頭看見像麵團似的被削掉了一大塊的地板,當下冷汗淋漓。錢朵朵倆人真是恨不得爹娘生多兩條腿,連忙連滾帶爬地掙扎著想往城裡跑。雖說那裡也不見得安全得到哪去,可是驚恐之下那還想得那麼多,本能就想躲到房屋裡去。還沒跑出幾步。只聽得「砰」的一聲,那死心不息的半獸從塔上一躍跳到她們面前,像鐵柱般粗的腿一落地便震得周圍堅硬的地磚裂成數塊。一頓,迅即伸出利爪向她們直撲過來,勢道之猛誓能斷金碎石。
而她們身後只得一道厚得像三峽水庫的城牆,前面連塊能遮下太陽的木板也沒有,根本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發難。
死定了!
就知道好人做不得,一時頭腦發熱連自己都搭上了。那一瞬再無他法,只得本能地轉頭合眼,閉目待死。
然而一秒、兩秒------
怎麼好像還有感覺?靜候片刻錢朵朵發覺自己自己竟然還活著,大感訝異,怯生生睜開眼睛。卻見前一秒還勢如猛虎的半獸竟像被石化了般倒地不動,而巨大的身體還斜躺著保持向她們撲來的姿勢,滿口獠牙的血盆大嘴離她們不過半米之距。
「發生了什麼事?不會是突然腦溢血發作了吧?」忍著從那張好像幾百年沒刷過牙的嘴裡飄來的腐臭味,小心地看清它的死相,生來就缺根筋的錢朵朵剛安全了點就忍不住秀逗地想。
「你們沒事吧?」正自訝異,頭頂突然傳來一把溫和的男聲。
「誰?」緊繃著的神經受不了一點刺激。
抬頭一看,不得了!
好帥神仙!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她們上方約兩三米的地方竟凌空站著三個人,準確點說是三個古裝打扮的帥哥。御物而立,仙姿風骨,簡直就比傳說中的仙人還要瀟灑。
尤其是中間那一位,生得那叫一個俊秀雅致,面如冠玉。最要命的還是他那一頭微曲隨意的長髮,烏黑如墨,在空中輕風飛揚,配上清冷如玉的氣度,當的是神人之姿。
她不會真是在作夢吧?
錢朵朵有些花癡地呆望著那這突然出現的三個「帥仙」,被他們的「美色」所惑,渾然忘記自己現在還處在一個人山火海的戰場裡,也沒顧得上答話。
「她不會是嚇傻了吧?還是啞巴?」右首那個年約二十長得鳳眉丹目、艷若桃花的「帥仙」瞧了瞧奇裝異服兼灰頭土臉的錢朵朵,蹙起眉頭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