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肯成為我的女人,我就讓你成為盛容的皇后。」殷獨賢道。
他記得當時,青兮的臉上是一種淡靜的笑。
像是微風吹拂過山嵐一般。
那麼安靜,無窮無盡的安靜。
她說:「我想你應該知道,很多願望,都是無法實現的。」
「比如說?」殷獨賢問。
「比如說,你永遠也得不到我。」青兮緩緩說道。
「為什麼你要這麼固執?」殷獨賢問。
「我想這一點,你是很清楚的。」青兮看著他。
殷獨賢發現,這個女人的眼睛,和自己很像。
平靜,冰冷,亙古的無波無瀾。
他一直以為,自己之所以會對青兮念念不忘,是因為她的美貌,是因為她的高貴,是因為她對自己的不在意。
而現在,殷獨賢才明白,是因為,這個女人,與自己是同一種類型的人。
說到,便要做到。
殷獨賢曾經發誓,要成為盛容的皇帝,現在,他實現了。
而青兮也曾經發誓,她永遠不會成為殷獨賢的女人,現在,她也將實現自己的諾言。
因為,殷獨賢看見,在她的身邊,是一口井。
幽深的古井。
殷獨賢的眼睛,在陽光下,半闔著:「我希望,你不會像我想的那麼做,那樣,不值得。」
青兮的聲音,混合著玉簪花的香氣,淡雅如水:「值不值得,是由做的人說的。」
「我想告訴你,」殷獨賢道:「柳易風已經在我的手中,如果你肯成為我的女人,我可以放他一條生路。」
青兮緩緩地笑了,那笑,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頰上瀲灩:「如果我這麼做了,對他而言,比死更痛苦。」
「也就是說,你願意讓他死去?」殷獨賢揚揚眉梢。
「人總會死的,沒關係,我會在下面等著他。」青兮是這麼回答的。
「那麼,你的那個妹妹呢?」殷獨賢最後問道:「你,就不管她了嗎?」
他明白,青兮是不會輕易放下靡音。
這,估計是留下她的最後機會。
「靡音會活下去的。」青兮道:「她會出宮,她會嫁給一個愛她的男人,她會幸福下去。」
這是青兮最後的一句話。
然後,殷獨賢只見一抹白色的影子一晃。
接著,青兮便消失了。
她跳入了井中。
再也沒有浮起。
夜風,潛進屋子中,將花梨木書桌上的梅花箋吹起。
那頁腳上淡淡的梅花,如拂過水一般。
聲聲,都是回憶的笙簫。
「原來,姐姐真的在那口井中。」靡音喃喃道。
「你,想去看她嗎?」殷獨賢問。
靡音搖搖頭,她的髮絲,摩挲著殷獨賢的頸脖,癢癢的。
「那裡的水,是潔淨的,姐姐很喜歡。」靡音的聲音,像是溫泉水。
她和青兮以前常常在溫泉水中沐浴。
那輕紗帷幔,慢慢漂浮在空中。
如煙往事。
「謝謝你告訴我。」靡音的口鼻,枕在殷獨賢的懷中,那聲音,有些窒悶:「謝謝你。」
「別多想。」殷獨賢道:「一切,都過去了,把孩子生下來,一切都會改變的。」
「我不知道,」靡音緩緩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殷獨賢道:「一定會好起來的。」
靡音蜷縮在殷獨賢的懷中,像隻貓一樣。
那姿勢,帶著一種濃濃的依賴。
殷獨賢在這瞬間,放鬆了所有的戒備。
他的心,忽然脹滿了。
以往的這個時刻,他的心,是空落的,無物的,寂寞的。
可是今天,他終於找到了失落已久的東西。
靡音。
殷獨賢閉上眼,他的心,一直膨脹著,有暖暖的熱流,在環繞著。
風起,桌上的那疊梅花箋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像是某種序曲。
而在那音樂中,忽然有一聲窒悶的「噗」的聲音。
殷獨賢猛地睜開了眼。
那聲音,是從他的胸口發出的。
是的。
是尖銳的刀刺入他胸膛的聲音。
殷獨賢將靡音推開。
動作,非常地緩慢。
然後,他看見了。
靡音的手上,有一把匕首。
尖銳的刀身上,染滿了血。
是屬於他自己的血。
而靡音的嘴角,則掛著一抹笑。
虛無縹緲的一抹笑。
詭異的笑。
殷獨賢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那裡,濃稠的血液正不斷地湧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殷獨賢看著靡音的眼睛:「這場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場戲,從來都沒有停止過。」靡音的笑,越來越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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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初唐*三毛0821兩位娃娃猜對了。
「就在極淨萬認為這種沉寂會永遠持續下去時,靡音忽然轉過頭來,對著他一笑。她說:『這是我的事,和你無關』極淨萬忽然之間像是被怔住」
(*^__^*)嘻嘻……大家還是看見這句了~~~
靡音還是忘記不了仇恨。
喵嗚,娃娃,毓蘭的作弊器,作用不是很大的~~~
明天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