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獨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輕柔得沒染上任何東西,任何情緒。
他說:「麗姬,很多事情,都是不可原諒的。」
麗姬渾身的力氣還有血液都隨著這句話徹底地離開了她的身體。
她抬起頭,不可置信地問道:「皇上,你真的……真的要因為靡音而殺了我?」
殷獨賢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是的。」
麗姬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大錘擊中似的。
雖然她跪在地上,但她的身子還是在不停地搖晃著。
「為什麼?」她喃喃問道:「難道說……我和她,不一樣嗎?」
殷獨賢的手。
那雙指尖染著冰雪的手,來到了麗姬的頸脖上。
「是的,她和你,是不一樣的。」殷獨賢這麼回答了她。
接著,麗姬便聽見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和上次她手骨被折斷的聲音一樣。
但是這次,被折斷的是她的頸骨。
然後,麗姬閉上眼,像一灘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再也沒有了知覺。
在殺戮之後,靡音快步跑回了雙靈宮。
她什麼也沒說,直接衝進寢室,跑到床上,將被褥緊緊地蓋著自己的頭臉。
但是,無論蓋多少層被褥,她還是感覺到冷。
從她右手食指中傳遞出的冷,進入她的四肢百骸。
漸漸地將她凍僵。
靡音開始瑟瑟發抖。
她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陳玉的慘叫聲,一直充塞在她的耳朵裡。
漸漸變大,脹滿了她的身體。
像是一隻手,在她的體內,不停向外捅著。
馬上,就要破皮而出。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
是的,恐怖。
那聲音在不斷地放大,將靡音的每根神經,每個細胞,都震動得麻木。
靡音無法忍受,她忽然尖叫了起來。
她想用這種方式,想用自己的尖叫壓住陳玉的聲音。
她蓋著被褥,因此那尖叫聲,聽起來,是窒悶的。
像是一隻被圍困住的獸。
小獸。
她不停地叫著,與陳玉那淒厲的慘叫聲對抗著。
這不是她的錯,這不是她的錯。
這是她必須做的。
靡音這麼告訴著自己。
她要活下去。
她必須這麼做!
靡音繼續叫著,一直在尖叫著。
直到一雙手,拍撫上了她的背脊。
那手,是冰冷的,像是染上了雪意。
雖然隔著厚厚的棉被,但靡音還是感覺到了那陣涼意。
那是,殷獨賢身上特有的涼意。
然後,她頭上的被褥被掀開。
殷獨賢,就坐在她的身邊。
「沒事了,」殷獨賢幫靡音將額頭上那被汗水沾濕的發給撫順,他說:「沒事了。」
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平靜。
但,也許是這初春柔軟空氣的熏染,殷獨賢的平靜,染蒙上了一些別的東西。
靡音忽然抱住了殷獨賢。
緊緊地抱住。
像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
像是在驚恐的海水中抓住最後一塊浮木。
「沒事了。」殷獨賢道。
聲音很輕。
他說:「沒事了。」
風吹入,將輕紗帷幔吹拂起。
像一層水,牢牢地包裹著他們。
靡音的手,緊緊地握住了被褥。
那上面所繡的牡丹,在安靜地綻放著。
安靜地,綻放。
第二天,極淨萬正在如常欣賞美人歌舞時,殷獨賢到來了。
兩人照舊是一陣摸不著邊的寒暄。
接著,殷獨賢若無其事地說道:「聽說,昨天二皇子出了這所宮殿?」
極淨萬懶懶地一笑:「怎麼?難道說,皇上不允許?」
「二皇子是客,自然是可以到處走動的,不過,」殷獨賢輕輕看了極淨萬一眼:「現在耶羅與盛容關係緊張,二皇子還是避嫌為好。」
「放心,昨天沒熱看見我。」極淨萬不在意地笑笑。
「即使看見,也沒什麼。」殷獨賢嘴角的笑容,似乎是刻上去的:「因為,他們也沒有命能說出去的。」
這句話,應該是冷的,但殷獨賢,卻說得那樣淡靜。
「對了。」極淨萬道:「明天我就要啟程回耶羅,不過臨走前,想要跟皇上要個人,不知皇上可否割愛?」
「哦?二皇子看上了誰?」殷獨賢問。
極淨萬慢悠悠地說道:「就是那位前朝的公主,靡音。」
接著,他抬眼,看向了殷獨賢。
殷獨賢的眉梢,忽得抬高了一些。
「靡音?」他這麼問道。
「是的。」極淨萬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滴清酒順著他的嘴角淌下,越過他的喉結,一直到達那麥色的肌膚上。
「她很美,我很喜歡。」他這麼說。
殷獨賢還是保持著那樣的笑容。
沒有做聲。
to漠陌.娃娃,握腳這個含義,大家就自己去理會吧,哈哈~~丈量靡音腳有多大,說不定是要給靡音做鞋子,哈哈,娃娃也可以這麼理解,我不管滴,嘿嘿
to楓動娃娃,你家小舟舟在打仗,要隔一陣才能回來娃娃認為抓腳的含義是抓鳥,嘿嘿,既然做鞋子的理由都行,那這個也可以啊~~
晚上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