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長久睡眠中醒來的我,看著指向下午四點的鬧鐘,心跳差點都要停止了,我到底睡了多久呀?
我頂著沉沉的腦袋,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間。一抬頭便看見一臉僵硬的舅舅坐在餐桌旁,瞬間有個聲音在我的腦子裡炸開了——你死定了,姜海吟!
「海吟哪,到這裡來坐。」
恐懼感已遍佈全身,我低著頭在餐桌旁坐下。
「舅……舅舅,沒去店裡嗎?」
「不太忙,所以拜託炳秀應付一下便回來了。」
「哦……」
「怎麼回事啊?臉為什麼弄成那樣?發生了什麼事兒?」
是有事兒,但是我不能說的,舅舅。
「不是!昨天坐公車時不小心摔了個狗吃屎,所以就成這樣了。」
「為什麼喝那麼多酒?」
「遇到久違的高中同學,都說不喝不行,所以……只喝了一點兒……您也知道我的酒量不行的。」
聽了我的解釋,舅舅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兒,但想讓他安心,我看還早著呢。
「那個……男孩子……是誰呀?」
沉默半晌,突然來了一句這樣的問題,讓我的臉不由得發燙。
「您說的是?」
「昨天背你回來的那個男孩子。」
「啊……」
是賢英彬背我回來的啊……切還挺夠意思嘛……
「只是學校的一個前輩。」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沒等我說完,海俊便踢開了房門怒氣騰騰地向我走來。這死小子!為什麼這個時間會在家?
「姐姐確實有隱情啊!」
「什麼?你說什麼?」
「正好讓我逮到了!我就知道會這樣!」
海俊用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神瞪了我一會兒,便轉向舅舅,唾沫星子亂飛地喊道:
「舅舅!我不是說過了嗎?如果姐姐隱瞞那個男人的身份,那麼他們之間就是有隱情!」
「姜海俊!我隱瞞什麼啦?」
「前輩?好一個前輩!姐姐對前輩說反話嗎?」
「反話?我什麼時候?啊!我喝醉以後和前輩說反話啦?」
「哈,真是可笑!不光是喝醉的時候!清醒的時候也說反話了!」
「什麼時候?」
「上次,海茵來的那天!」
海俊為什麼那麼激動?到底在指我隱瞞了什麼?我真的是無從知曉。
「海茵來的那天?」
「對!我把那哥哥誤會成了流氓!叫什麼來著?啊!對了,申赫元!」
我的心一下子凍結了……
「申赫元?」
「對!怎麼,還要繼續撒謊嗎?趕緊招了吧!為什麼和舅舅說是前輩!」
「昨天背我回來的人是……赫元?不是賢英彬?」
「賢英彬又是誰?姐姐你私生活可真不檢點!」
「姜海俊!」
姜海俊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被舅舅吼了回去,等海俊氣呼呼卻無奈地閉上了嘴,舅舅轉向我,溫和地說:
「舅舅相信海吟,海吟一直以來做的都很好,相信以後也不用舅舅操心一樣會做得很好,對吧?那麼,以後就不要做讓舅舅擔心的事,可以嗎?」
「好的,舅舅,對不起哦。」
「嗯,舅舅熬了粥,一會兒別忘了吃。」
「要去店裡嗎?」
舅舅點點頭,套了夾克便走了。老實了一會兒的海俊,舅舅前腳剛出門便又衝我吼起來了:
「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和那個哥哥到底是什麼關係?」
「姜海俊!你想挨揍嗎?什麼關係都不是!我都不知道昨天是赫元背我回來的!」
「不管怎樣,哼!那個哥哥真讓人沒胃口!」
「為什麼?」
「因為他,我有多累你知道嗎?頂著那張臉……竟勾引別人的女朋友!」
海俊氣呼呼地甩門走了,呵,我預想的事情發生了,海茵望著赫元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喝完一大杯水,我將舅舅熬的粥抱著鍋吃了起來。吃飽喝足了,睡意也撲過來了。
但有好多疑問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赫元背我回來的?他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那麼,我感覺到的是什麼?落在我額頭上的吻,還有落在我臉頰上的淚……難道,難道是赫元?不可能!不可能是那樣!我一定是在做夢……應該是夢!對!就是夢!
好不容易理出了個所以然,睡意也將我慢慢地吞沒了。然而,那天晚上我將吃進去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吐到胃裡空空才能再次入睡。
折騰了一夜,搞得筋疲力盡。所以第二天也沒能上學。我穿著睡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因為擔心哲學講義,給燕姬撥了電話(之前我說過,我是不管怎樣都得拿獎學金的),悅耳的彩鈴過後是:
「喂,我也正要給你打電話呢!」燕姬爽朗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怎麼?我是因為想拜託你幫我錄哲學講義打的電話……」
「已經錄啦!錄好啦!姜海吟!就算你不開口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模範生!嗯……反正不是可以用電話說明白的事,我下了課就去你家,知道了吧?」
「好的。」
「真的是特大新聞哪!期待吧!」
燕姬說有特大新聞,讓我反射性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