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大早便揉著矇矓睡眼起來的我,不知怎的特想看看日曆。嘿,這世上怪事還真多。吸引我目光的日曆告訴了我一特重要的事情,今天是舅舅的生日。
「舅舅,舅舅,祝你生日快樂!」
我向著舅舅所在的廚房跑去。與我視線首先碰撞的是正在親手熬海帶湯的舅舅寂寞的背影。瞬間我的淚水如黃河氾濫般一瀉千里。真的,真的對不起……我努力地擠出笑容用充滿活力的聲音說:
「舅舅!今天是您的生日,晚上早點回來吧,啊?就算是晚上也得一起吃頓飯吧。」
「唉,有什麼可過的……又老了一歲又不是什麼好事……」
「唉,舅舅!這麼馬馬虎虎地就過去我多不好意思呀!今天把店舖交給炳秀哥,早點回來吧,嗯?星期二晚上客人也不是很多嘛。」
「嗯,你這臭丫頭。」
「舅舅,我會為您準備豐盛的晚餐,看在我誠意的份上晚上也要早點回來呀!」
我再三叮囑舅舅晚上七點前一定要回來,心裡的愧疚感也隨著減輕了一半,一會兒得告訴赫元今天我哪兒都不能去。
為了要聽哲學課而走進講義室的我,今天的著裝一點都不起眼。幾天前還為了要給章宇鎮留下美好的印象,而穿著連衣裙和正裝呢。現在什麼醜態都被看過了,再裝下去多沒勁呀,於是我跟平時一樣,穿了件舒適的衣服。
我在想坐哪兒好呢,正尋覓著座位的時候,有一特熟悉的臉映入了我的眼簾。姜珍兒!趙鉉宇的死黨。作為美術學院的學生,整天推著個二輪手推車和幾個朋友在學校附近賣著自己設計的上衣。大一的時候因為同是姓姜,所以處的很好。但她知道了我討厭鉉宇之後,便開始疏遠了我。現在見到面之後也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你好!」
當我微笑著向她打招呼時,她也回了我一個微笑,本想好好相處的……我胡思亂想著,等待著教授的到來,這時突然有個人向我跑來。
「姜海吟!聽說你進了『FOV』?最近還經常和申赫元他們扯在一起?」
神出鬼沒的區燕姬站在我的桌前喘著氣問我。「FOV」是FieldofView的縮寫是我們社團的名字。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
「嗯?嗯……」
「究竟是怎麼回事呀?你是怎麼認識申赫元的?是在上次聯誼約會的時候嗎?是不是威脅他要他和你交朋友了?」
我是你嗎?區燕姬。燕姬的話也勾起了珍兒的關心。我為了打消燕姬的咋呼勁兒沒有好氣地回答:
「就那麼認識的,社團,只是覺得有趣才進去的。」
「喂,以你攝影的實力是怎麼進入『FOV』的。你以為只要有興趣就可以進入『FOV』嗎?快點給我老實交待,姜海吟!你是怎麼和申赫元親近的?」
「真是的,只是偶然。難道交個朋友還一定需要什麼計劃和過程嗎?你的名字叫偶然(燕姬的韓語發音與偶然的韓語發音相同)怎麼還不相信我是偶然的呀?」
這時講義室的門被打開了,以打分數特苛刻而聞名的金教授走了進來。燕姬納悶得要死似的坐在了我旁邊的位子上。快要上課的時候,傳來了珍兒輕柔的聲音:
「姜海吟……」
我皺了一下眉,轉過頭去。
「你現在……還不能接受鉉宇嗎?」
「珍,珍兒……」
「你難道不知道他心裡只有你嗎?能不能不要再傷害他了?」
「珍兒……那是……」
「呵……夠了。是誰說愛情是會變的來著?真煩死了。」
珍兒不顧教授的視線,抱起整齊地放在書桌上的書,悠悠地離開了講義室。我一臉混亂的表情,低著頭看著書桌。
「姜海吟,怎麼認識的呀?快點說說。」
燕姬又開始沒完沒了了。於是我橫了她一眼。
珍兒沉重的話語和行為使我的心情變得沉甸甸的。下課後我無精打采地向社團走去。為了應付燕姬我耗盡了精力。最終區燕姬,斜著眼噘著嘴消失了。本來就夠頭痛的了,沒有眼力見兒的區燕姬……
走進社團室的我向四周望了望。如果沒有活動的話赫元會提前通知我的呀,奇怪的是社團室裡什麼都沒有,只是充滿了冷清感。決心要在這裡等會員的我脫下背包隨意地放在了會議桌上。
啊!這時放在椅子上的黃褐色背包映入了我的眼簾。看來還是有人啊!我重新向四周望了望,於是發現了與社團室緊挨著的倉庫。或許以為有誰在裡面,我便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這時不知是誰的手抓住我的手腕就往裡拽,之後慌忙地關上了門。什,什麼呀?這裡不是倉庫,而是一個暗室。時常在電視劇中看到的黑漆漆的暗室。慌忙地拽我進來的人正是章宇鎮。
「光會進來的。」
宇鎮從一隻耳朵上拔下耳塞對我說。啊……所以才那麼慌忙地拽我進來呀……我又……(你在做什麼呢)
「被嚇到了?」
「哦……一……一點……」
「不好意思。因為照片會完蛋啊!」
「我沒……沒事兒,我更不好意思!」
聽到我響亮的聲音,宇鎮忍不住「哧」的一笑。
「嗯,那麼你就覺得更不好意思吧。」
因為他的玩笑,心情變壞的我稍一蹙眉,宇鎮又一次小聲地笑了出來,之後,宇鎮每次看我都嘿嘿直笑。我長得有那麼好笑嗎?啊……不會是……想起迪廳事件才會那副表情吧!我正在想著所有的可能性,什麼都不知道的宇鎮開了口:
「成彪哥說離展覽會沒幾天了,所以馬馬虎虎地照了幾張藍天。是不是很不像樣兒?」
「不是啊,很好看。」
我,不會看照片呀。稍沉默了一會兒的我從兜裡掏出了宇鎮的手帕遞給了他。
「謝謝你。」
「不是叫你拿著了嗎?」
「行了!以後不會用手擦了,不用擔心!」
接過手帕後笑瞇瞇的宇鎮打開手帕像是炒栗子的大媽一般,給我圍在了頭上。上下打量我的他的視線一點也不覺得可惡。
「和你好相稱呀,嗯……好可愛,像個賣火柴的女孩。」
重新戴上耳塞的宇鎮說。可……可愛?啊,這不會是在做夢吧?這個人是章宇鎮嗎?宇鎮的話讓我受到了幸福的打擊。所以我身後卡嚓一聲什麼東西被鎖上的聲音,緊接著遠處又有什麼東西被關上的聲音都沒有聽到。